凶画-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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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秀英犹豫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缓缓地说:“他没有走。”
“他没有走?据我所知,这是你们当初的说法呀。”周平不解地皱着眉头。
周秀英浑浊的眼神中隐藏着一丝无奈,她看着周平说道:“那是人家女儿女婿找上了门,我们没有办法,只能编出这样的话来骗他们。”
“是这样?”这出乎了周平的预料,“既然他没有走,那他当时在哪儿?”
周秀英沉默着,不停搓动的双手显示出心中的惶恐和挣扎。最后,当她终于下定决心,说出事实的真相时,周平的反应便只能用目瞪口呆四个字来形容了。
“他死了。”周秀英的声音缓慢而低沉,“他被我的男人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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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画十(1)
勘察完雪地上的脚印之后,罗飞第二次走进了空忘生前住的屋子,想从里面找出一些能解释尸体神秘“行走”的蛛丝马迹。
不过结果是令人失望的。除了尸体已不在原位之外,屋子里的各方面与昨天上午他第一次勘察时相比没有任何变化。他只好让顺平找人先把尸体搬回屋内,自己则到最初的一些目击者中了解情况。
空明在枯木禅寺中算是辈分较高的几个僧人之一,但由于各方面都不出色,大家平时很少关注到他。不过今天,他却来到了住持空静的屋子里,山下派出所的罗飞所长要专门聆听他的叙述,因为他是顺德死亡事件发生时,第一个走到院子里的人。他对当时情况的描述是这样的:
“我这个人肾不太好,有尿频的毛病,晚上睡觉总得起个两三次夜。昨晚我睡了一半,又被尿给憋醒了,没有办法,只好披上外衣下了床。我打开灯,从床下拖出尿盆,刚刚撒了一半,突然听见有人大叫。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可怕极了,我被吓得打了一个激灵,连尿都憋了回去。我壮着胆子走出门外,冲着刚才声音传过来的方向张望。我看见顺德住的宿舍窗户上伏着一个人,当时第一反应是闹了贼,可随即便发现不大对劲。那人身后的脚印竟然是从隔壁空忘的房间里延伸出来的。我再仔细一看,差点没吓得坐在地上,窗户上的人竟然是已经死去的空忘!之后我的脑子里便是一片空白,呆呆地站在原地,腿脚也不听使唤了。再后来各屋的灯陆续都亮了,大家似乎都跑到了院子里,然后就听见大当家顺平让大家回自己屋,不准随便走动。”
“你出门的地方,离顺德的宿舍有多远?”罗飞听他讲完后,开始询问。
“我们的宿舍都在同一排,中间隔了两间屋子,距离不会超过10米吧。”
“你走出屋子的时候,院子里的光线怎么样?”
“雪地里不是很黑,顺德屋里的灯光从窗户里照出来,应该说至少那间屋子周围的光线还是不错的。”
罗飞用眼睛盯着空明:“那么你敢肯定你从屋内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尤其是顺德住的屋子附近,没有其他人吗?”
“应该是没有。”空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以肯定顺德宿舍附近是没有的。因为我一进院子,目光立刻就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绝对没有发现任何人。”
罗飞点点头:“先这样吧。你可以回去了,如果又想到什么了,立刻来告诉我。”
与空明同住一屋的顺惠也给出了基本相符的证言:“空明从床上起身的时候,我就被他吵醒了。不过那时我只是迷迷糊糊的,也没有睁眼。后来的那声惨叫着实把我吓得不轻,我腾地一下睡意全没了,立马坐起身来。空明看起来也吓坏了,不瞒你们说,他当时那么一哆嗦,把尿都溅到了地板上。我们俩惊魂不定地对看了一阵,然后我开始穿衣服,他先一个人开门出去察看。等我也出去的时候,其他人都还没有出来,只有空明呆呆地站在那里。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被吓得心都快从嘴里蹦出来了!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寺里,我真的是不敢再呆下去了……”
“胡说什么!”空静打断了他的话,“事情肯定会搞清楚的!有罗所长在,能出什么乱子?”
话虽这么说,但空静自己的眼神和语气中,也显得毫无底气。
顺惠开门离去的时候,正好顺平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堆东西,脸色非常凝重。
“怎么样?”他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屋里的罗飞和空静,“有什么线索吗?”
罗飞以手撑额,缓缓地摇着头。刚才空明和顺惠的话只是进一步印证了事件的扑朔迷离。
顺平在桌旁坐下,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倒是有一些想法,也许现在是该说的时候了。”
“嗯?”罗飞抬起头,双目炯炯地看着他,“什么想法?”
“有些话,我之前说出来,别说你们不会相信,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荒谬。”顺平停顿了一下,“但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又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也许只能从这方面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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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画十(2)
“你到底想说什么?”罗飞皱起眉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顺平沉着声音,郑重其事地说:“我觉得,在这个庙里,确实出现了某种神秘的东西。我们无法理解它的存在,但它正在施展着自己的可怕力量。”
“你的意思是……闹鬼?”其实这也是隐藏在空静心灵深处的想法,现在顺平一提出来,立刻引起了他的共鸣。
“这怎么可能?”罗飞目光看向窗外,面无表情地摇着头。即使有再多的无法解释的诡异事件发生,他也不会接受这样的唯心观点。
“罗所长,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不过对寺里的事情,有很多你是不了解的。”顺平对罗飞表现出来的态度并没有气馁,反而有一些针锋相对的味道。
“我不了解,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罗飞的不满从口气中带了出来。
“有些关于空忘师叔的话,我原本是不太好说的。”顺平眼望着空静,话里有话。
“现在人都已经死了,你还提这些。”空静略显不快,“空忘爱研究些神鬼相卦之类的东西,你看不惯就算了。这和现在发生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对他的所作所为,你一向都放纵不管。他是从后山‘死亡谷’里出来的,这个你也瞒着。如果不是他已经死了,只怕你也一直不会告诉大家的!”
“这有什么关系吗?”罗飞不禁有些奇怪。上次空静提到“死亡谷”时,顺平和顺德就露出了反常的表情。现在顺平又郑重其事地把这件事提起,里面自然是有隐情。
顺平转头看着他,问道:“罗所长,你知道‘死亡谷’名称的来历吗?”
这个罗飞倒确实不是很清楚,他用不确定的口吻猜测道:“是因为地势险恶,所以自杀和坠崖身亡的人较多吧?”
顺平摇了摇头:“你说的只是次要的方面。关于‘死亡谷’,当地的山民都知道有一个恐怖的传说。”
“哦?”罗飞聚起目光看着顺平,“什么传说?”
“‘死亡谷’深不见底,山两侧都是坚硬的岩石。千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里送了性命。他们有的是不小心失足坠落,有的则是自己跳崖寻短见。不管是什么情况,只要是掉进山谷的人,没有能够活着出来的,甚至连尸体都别想找着。不过,在山里人知道的历史上,却曾经有过一次例外。”顺平不紧不慢地讲述着。
“那件事发生的确切时间已经无从考证了,大概是在两三百年之前吧。有一个樵夫在砍柴时出了意外,坠入了这个山谷中。六七天过去了,毫无任何消息,村子里的家人亲戚都以为他已经必死无疑,甚至连丧事都给他办了。谁知在这个时候,他却回来了。虽然身负重伤,奄奄一息,但总算还没有断气。这下不光是他的家人,整个村子都非常惊讶,也非常高兴。不过他们当时肯定不知道,这其实是一个恐怖噩梦的开始。”
罗飞蹙起眉头,静静地倾听着。
“在那个樵夫回来的当天,村里有一个小伙子离开了大山,外出谋生。大约一年后,当他再次回到这个偏僻群山中的村子里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全村上下几十口人竟然全部死光了!”说到这里,顺平深深吸了口气,似乎自己也被那种沉重的气氛压得有些窒息。
罗飞的目光微微一跳,他预感到还会有意外的情况将发生,但故事的发展还是带来了远远超出他意料的震撼。
“尤其恐怖的是,由于该村地处闭塞,那些死者的尸体长期无人发现,已经变成了一具具的白骨!”
“什么?!”想像着当时那种惨绝人寰的恐怖场景,即使是罗飞也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蹿了上来。
故事还没有结束,片刻的沉默之后,顺平继续往下讲述着:“后来地方官派仵作来到村子里,对这些尸骨进行了勘验。除了樵夫有几处骨折之外,其他人的骨骼都没有损伤,也看不出有中毒的迹象。大部分的村民都是死在自家的床上,便如同恶鬼在夜间突然降临,夺走了全村人的性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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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画十(3)
“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就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吗?”罗飞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在每户村民的家里,都留下了来自‘死亡谷’的标记,这就是惟一的线索。”
“‘死亡谷’的标记,那是什么东西?”罗飞疑惑地问道。
“是一种植物,确切地说,应该算一种草,这种草以前从没有人见过。小伙子记得很清楚,那正是一年前樵夫回到村里时,从‘死亡谷’里带出来的。”
“这里有些不对吧?”罗飞禁不住皱了皱眉头,“一年的时间,那些草应该早已枯萎了,他怎么还能认得出来。”
“因为这种草的形状非常独特。”顺平解释说,“它的茎叶异常肥大,但是顶端却没有细叶,看起来就像被人折去了头部一样。”
“‘无头草’?”罗飞下意识地给它起了这么个名字,同时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体。
“这种草出现在所有村民的家中,不少尸骨甚至在临死前手里还紧紧地握着它,这不能不让人将它和全村人的死亡联系在一起。后来人们传言,樵夫之所以能从死亡谷里生还,是因为他已经被死亡谷里的恶鬼附身。这些恶鬼索取了全村人的性命,而这些草正是恶鬼留下的标记。”顺平说完,转头看着空静:“住持,我讲的这些,你应该也早已听说过的吧?”
空静肃然地点了点头:“不错,但这终究只是传说而已。空忘是到过‘死亡谷’,但20多年过去了,我们不都还活得好好的?”
“可是你不知道,空忘在10多天前又去过一次‘死亡谷’,而且还带了这些回来!”顺平一边说,一边把手里拿着的东西放在了桌上。那是一个用黑色长衣裹起的包袱,衣服散开后,露出里面一堆碧绿油亮的植物。
“你们看见了吗?”顺平的脸色变得阴沉可怕,“这就是传说中恶鬼的标记,来自‘死亡谷’的无头草!”
果然,眼前这些植物的奇特形状正和顺平刚才所描述的一模一样。看起来它们被采摘的时间还不长,肥大的茎叶依然显示着旺盛的生命力。由于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