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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帷幕-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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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姬……”他叫,生硬地说:“谢天谢地,你有救了。”
    她仰望上校的脸,眼睛已经润湿了,看到她那副充满深挚的爱情与不安的神色,我为我自己和大家无情的想像,感到无以形容的羞耻。
    我悄悄地走出房间。竟敢说这是伪装的意外!那句真挚感谢的言词,连一丁点也没有虚伪的影子。我感到无与伦比的安心。
    走在走廊上时,听到锣声,使我吓了一跳。因为我竟忘记时间已经那么晚了。只因发生意外而什么都搞乱了。只有厨师仍然照常工作,在一定的时间准备好了晚饭。
    所有的人几乎都没有为吃晚饭而换衣服,席上没有看见赖特雷尔上校。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富兰克林太太今天晚上却下楼来,她穿着淡粉红色的晚礼服,格外美丽动人,今晚的她身心都很愉快的样子。
    晚饭后,使我困恼的是阿拉顿和茱蒂丝双双相偕到院子里。我坐在椅子上,听富兰克林和诺顿正在谈论热带的风土病问题。显然诺顿说的远离话题的主旨,我仍然以同感和关心,静听他的高论。
    富兰克林太太与波德·卡林顿在房间的另一边里面聊天。他手里好像拿着窗啦椅罩啦等等素地的样本。
    伊丽莎白·柯露打开书本,读得出神。有我在身边,会不会让她不自在,我这样忖思。
    今天下午,她已经把身世向我吐露了,也难怪她。但是我毕竟觉得令人怜悯,希望她不会因向我吐露而后悔就好了。我很想明确告诉她我一定严守秘密,绝对不传给任何人。但是,她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过了一会儿,我进入白罗的房间。
    里面只点了一盏小电灯,赖特雷尔上校就坐在灯光底下。
    白罗正在听上校所讲的话。使我觉得上校与其说讲话给对方听,不如说是讲给自己听似的。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狩猎会上的舞会的事。她穿着一身白色绸衣,再身体周围飘汤着。那是一位很漂亮的姑娘,使我一见锺情哪。我对自己说:“无论如何,一定要讨那个姑娘作老婆!”然而,你看,一箭就给我射中了。她有无法形容的可爱,口齿伶俐,你说多少,她一定顶回给你多少。”
    他吃吃地笑着。
    那个情景映进了我心坎里的眼睛。可以想像出狄姬.赖特雷尔的年轻、自大的脸,和侃侃而谈的风采。想当年定必迷倒众生吧,但是,年纪越大,说起话来竟越是尖锐刻薄了。
    可是,今天晚上赖特雷尔上校所回想的是当年的年轻姑娘,他名正言顺的初恋女孩,他的狄姬。
    于是又使我为大家在数小时前所说的内容,觉得羞耻。
    好不容易等到赖特雷尔上校回到寝室之后,不用说,我把所发生的一切全部说给白罗知道。
    白罗坐在那里静静地听。从他的那副表情,无法判读出什么来。
    “于是,你就认为那是故意射杀的吧,海斯亭?”
    “就是嘛。现在想起来,惭愧得很。”白罗挥着手,驱走了我现在的心情。
    “这是你自己的看法吗?或是受谁的影响?”
    “阿拉顿曾经这样说过,是那个男人所能说得出来的。”
    “还有呢?”
    “波德·卡林顿也说过那样的话嘛。”
    “呵!波德·卡林顿。”
    “无论如何,他既通情达理,而且对于这一点也有经验。”
    “嗯,正是。可是,他可没有看到赖特雷尔太太被射中的情况吧?”
    “是的,他正好去散步。他说这是晚饭以前的例行运动。”
    “原来如此。”
    我生硬地说:“我并不是真的相信那种看法。我只是……”白罗打断了我的话。
    “可不必有这种怀疑而责备自己,海斯亭。在那种情况下,谁也这样想。其实,这样才合乎自然。”
    白罗的态度好像很不了解的样子。是客气?他的眼睛流露出厌恶的神情,注视着我。
    我慢吞吞地说:“也许这样。可是,现在已经可以领会,原来上校是多么爱夫人……”“就是这样嘛。这是常有的事。在吵嘴、误会,每天的冷战之下,即使潜在着真正的爱情也没什么奇怪的埃”白罗点了一下头这样说。
    我赞同他的意见。我想起了赖特雷尔太太仰望在床上弯下身的丈夫那时候,表露于眼睛充满爱情的神色。这情况下没有尖刻、没有焦躁,也没有不开心。
    婚姻生活真是美妙的东西。我上了床,深切地这样想。
    白罗那种不能理会的态度,至今仍然使我挂怀。那种奇怪、细心的眼神……好像等待着我会发现什么似的……可是,那是什么呢?
    当我就要躺下时,忽然发现一件事……我体会到似乎是眼睛与眼睛之间受到一击的感觉。
    如果赖特雷尔太太不幸死亡,其结果岂不和其他五个案件相同?表面上是赖特雷尔上校杀妻。可能以过失杀人来处理,但是恐怕没有人能够判断这是过失或故意。虽然没有充分证据足资证明谋杀,但就杀人嫌疑来说,证据却很充分。
    可是,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如果硬是要把话说得通……那么,射杀了赖特雷尔太太的凶手,就不是赖特雷尔上校,而是X了。
    然而,一看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从头到尾,我是亲眼看到的埃开枪的是赖特雷尔上校,没有其他的人开枪。
    但是……不过那是不能想像的。不,也许不是不能想像……我只是说可能性非常少而已。不过,对了,这并不是不可能……如果某人伺机,在上校(瞄着兔子)发射的一瞬间,这个第三者如果开枪射杀了赖特雷尔夫人,那么,将有怎么样的情形呢?如果这个理由说得通,照理只能听到一声枪声才对。即使有微乎其微的差异,或许会被人误认为是回声吧(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确听过回声)。
    不,这个想法太傻了。有各种方法可以正确地断定发射过子弹的枪啊!留在子弹的痕迹,一定和枪膛的螺纹一致。
    可是,推敲起来,这只能是警察追究发射子弹的那支枪时,才可以查得出来。以这一次来说,可能不会调查吧。为什么呢?因为,和所有的人一样,赖特雷尔上校一定断然成认识他开枪的。这一点会被认为是毫无疑问之馀地的事实,既然如此,料必不会进行枪弹的试验吧。唯一的疑问是到底由于误失开枪,或在有犯罪意图的情况下开枪的?可是,这是永远无法得到正确答案的疑问。
    所以,这一次的案件也就和其他一连串按键吻合一致了……虽说本人全然没有记忆,诸如被视为犯了杀人罪的农夫李格斯的案件,还有只因自己没有犯了杀人罪嫌,却发疯自首的玛嘉丽.李芝费特的案件……对了,这一次的案件,和其他的案件有巧合之处。至此,我已经了解白罗为什么表露了那种态度了。原来,他正等待着我必会发现这一点的啊!
     第十章 
    Ⅰ
    第二天早上,我提出这个问题,向白罗说明我的看法。白罗神采焕发,很满意地摇头。
    “海斯亭,真棒!我以为你不会发现相似的一点。我不愿从旁教你,却全部给你学会了。”
    “那么,我的推敲大概没有错吧,这一次按键也是X的阴谋?”
    “不错。”
    “可是,理由呢?白罗,动机呢?”
    白罗摇摇头。
    “你不知道吗?也猜想不出来吗?”
    白罗慢慢地说:“我已经猜测出来了。”
    “你是说你已经知道那些独立的案件的关系了吗?”
    “就是这样。”
    “那么请你说说吧。”
    “那不行,海斯亭。”
    “不,请告诉我知道。”
    “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为什么呢?”
    “我既然这样说了,你就这样相信我吧。”
    “你真是还那样顽固。身体已经因关节炎而弯下来了。你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一天到晚只能坐在这里。事到如今,还想单独采取行动。”
    “请不要认为我要单独行动。胡说,不但这样,没有你,我就无能为力,海斯亭。你是我的眼睛,是我的耳朵。只是我不能把有危险的情报吐露给你知道。”
    “危险?对我有危险?”
    “对凶手。”
    “也就是说,不让凶手发觉你已经掌握了线索,是吗?一定这样。要不然就是认为我没有保护我本身之安全的能力。”
    “至少,有一点要铭刻于脑子里,海斯亭。曾经杀过人的人物,他会再度杀人……而且会反覆好几次。”
    “幸好,这一次总算没有人被杀死了。至少,因为子弹偏歪了。”
    “对的,不幸中的大幸……我过去也说过,像这种事是无法预测的。”
    白罗叹了一口气,脸上有苦恼之色。
    实在不能期望让白罗再做不断的努力。我悲戚地这样想,悄悄离开房间。他脑筋还相当敏锐,但已是一个精疲力尽的人埃白罗警告我不要追查X的庐山真面目。可是,我内心里面并没有抛弃已查出了X之庐山真面目的信念,因为史泰尔兹庄房客之中,只有一个可以认为是罪恶的人物啊!可是,我可以凭简单的质问,查证某一件事。这个实验怕有归于徒劳无功之虑,但是实行起来并不会吃亏。
    早餐后,我抓住了这个机会。
    “昨天傍晚,我碰到你的时候,你和阿拉顿究竟在什么地方?”
    麻烦的是如果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其他一切就全部不再眼中了。茱蒂丝忽然勃然大怒,使我不觉一怔。
    “真是的,爸,这和爸有什么关系?”
    我呆若木鸡地望着她。
    我只是问一问而已。”
    “我知道,不过,为什么呢?为什么要一年到头问这问那的?去哪里啦,做什么啦,和谁在一起啦,我再也不能忍受了!”
    这个一来一去之较滑稽的是本来只有这一次,我问她的目的并不在于要知道茱蒂丝当时在什么地方。我所关心的是阿拉顿。
    我去安慰茱蒂丝。
    “茱蒂丝,简单地问你一两具有什么不对,爸爸真不懂。”
    “我也不知道爸爸为什么那样急于想知道呀。”
    “我不是特别非知道不可,不过,也就是说,你和阿拉顿,都不清楚那桩案件的情形,认为有点奇怪而已。”
    “是赖特雷尔太太那一件事?如果非说不可的话,那就告诉你,那时候我到村子里买邮票埃”我瞪住茱蒂丝所使用的第一人称。
    “那么,你不是跟阿拉顿在一起?”
    茱蒂丝的嘴里出了生气的叹息声。“是呀,我们并不在一起,我是在家里附近无意中碰到他的,就是还没碰到爸爸那时候约两分钟以前。这样你已经了解了吧?就是我一天到晚跟阿拉顿少校走在一起,也请爸爸不要管。我已经二十一岁了,我自己要吃的,我可以靠自己赚钱。不希望别人干涉我如何打发我的时间。”
    “对。”我见风转舵,急忙地这样说。
    “你能了解,我就高兴了。”茱蒂丝好像消去了满腹怒气似的。悲哀地、暧昧地笑着。
    “爸爸,请你不要做个太严厉的父亲吧。或许爸不知道,我多么生气。希望你不这样吵吵闹闹就好了。”
    “不会了,以后真的不会了。”
    这时候富兰克林走近过来。
    “喂,茱蒂丝,走吧,比平常晚了。”
    他的态度颇不和气,也很不礼貌。我不禁为之光火。不错,富兰克林是茱蒂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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