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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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如道:“这是什么事儿,你就不能正经点儿。”
燕翎伸手拉住了谢蕴如的柔荑,谢蕴如的手只往后缩了缩,但没有再挣扎。
燕翎坐在了床上,又把谢蕴如拉坐下,坐在他身边,谢蕴如表现得很柔顺,也很镇定。
燕翎握着人家的玉手,一双目光直盯在人家脸上,道:“你听说过关外有个燕家没有?”
谢蕴如娇躯微震,美目一睁道:“你是燕家的人。”
燕翎道:“燕家有个燕翎…… ”
谢蕴如美目一睁,张口要叫。
燕翎一只手抬起,轻轻的捂住了她的樱口,道:“别让人家知道,三更半夜你屋里头有个人。”
谢蕴如道:“你,你就是燕翎?”
燕翎道:“信不。”
谢蕴如道:“我不知道,你很像。”
燕调道:“很像,据你所知,燕翎是个怎么样的人。”
谢蕴如道:“长得就像你这样,跟你一样鬼,跟你一样坏。”
燕翎道:“这是谁没正经?”
谢蕴如道:“我听信燕家这位少爷人长得很俊,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论武,武林罕匹,论文,当世几个知名的饱学宿儒也自叹不如,这你满意了吧。”
燕翎吁了一口气,道:“顺耳多了。”
谢蕴如道:“你真是燕翎?”
燕翎道:“这就难办了,告诉你假的你不信,跟你说真的你也不信…… ”
谢蕴如道:“你错会了我的意思了,我希望你是燕翎,可又不愿你真是燕翎。”
燕翎微愕道:“这是什么意思?”
谢蕴如道:“女儿家都希望觅得如意郎,嫁得佳夫婿,这也是每个女儿家一生一世最大的心愿可是像你燕家,世上也只有这么一个。”
燕翎皱眉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谢蕴知道:“我不能不这么想。”
燕翎道:“你不了解燕家…… ”
“也许。”谢蕴如道:“你要是别人,我可以说知道,可是你是燕翎,如今我反倒迷糊了。”
燕翎一整脸色道:“要不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
谢蕴如微一摇头,燕翎接着又是一句:“我这颗心唯天可表,日后要是负了你,神人共惩。”
谢蕴如拾手去捂他的嘴,可是迟了一瞬,燕翎握住了她那双手,她道:“你这是干什么?”
燕翎道:“我要你相信。”
“我相信。”谢蕴如道:“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人。”
燕翎握着谢蕴如柔荑的两手紧了,谢蕴如一动没动,一双目光一眨不眨地凝望在燕翎脸上,燕翎也是,四目交投,谁也没再说一句话。
老半天,灯蕊的轻爆惊醒了两个人,谢蕴如的娇靥上掠过一抹羞红,轻轻抽回了手,低低说道:“时候不早了,你该走了。”
燕翎道:“不问我到京里来是来干什么的了。”
谢蕴如道:“现在用不着了。”话锋微顿,口齿启动了一下又道:“我只想知道一样事儿。”
燕翎道:“什么?”
谢蕴如道:“你物色到的另一个是谁?”女儿家毕竟免不了小心眼儿。
燕翎想笑,但是他没笑,道:“你可知道京里有个萧家?”
谢蕴如道:“‘大罗神剑’萧绍威,我知道。”
燕翎道:“那是我的姨父,他有个女儿叫湘云。”
谢蕴如道:“你表妹。”
燕翎道:“她比你小点儿。”燕翎话里有话。
谢蕴如又怎会不懂,道:“我不敢计较,要是她能容我…… ”
燕翎道:“要问你能不能容她。”
谢蕴如道:“燕翎…… ”
燕翎道:“我说的是实话。”
“谢谢你。”谢蕴如低了低头,道:“我一向也相信风鉴之学。”
燕翎投过感动一瞥,伸手过去握谢蕴如的柔荑,道:“我该谢谢你,我走了,别忘了,外头的马耀挺跟我刚才说的话。”他转身要往后窗去。
谢蕴如跟上一步道:“我告诉你件事儿,白家的人真要到京里来了。”
燕翎微微一愕,旋即淡然一笑:“不要紧,让他们来吧!”
他走到桌前拿起那本簿册到了后窗前,回过身道:“我走了,为我多保重。”
谢蕴如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也一样。”
燕翎没再多说,深深一眼,穿窗而去。
谢蕴如站在窗前没动,呆呆的,痴痴的!
口 口 口
燕翎回到了八阿哥的“贝勒府”,夜深沉。
八阿哥还在书房等他覆命,当然,燕翎是先上了那座小楼一趟,然后出去又回来的。八阿没多说什么,但看得出,他很高兴。
书房里另有个人,是八阿哥这座贝勒府的总管,四十多岁年纪,白白胖胖的,透着精明,当然,干总管的还能不精明。
这位总管叫荣桂,八阿哥跟燕翎聊没两句就命荣柱把燕翎带出了书房,说是到燕翎的住处去。荣桂对燕翎很客气,老弟长、老弟短的,每一句话都透着热络!
燕翎对这位总管也很客气、很热络。
拐弯儿抹角儿走了一阵,两个人停在一间精舍前,里头亮着灯,荣桂对燕翎笑笑道:
“老弟,这就是你的住处,时候不早了,我失陪了。”他没等燕翎说话就走了。
燕翎有点儿纳闷,可是只一想他就明白了几分,他笑了笑,迈步进了门。
进了精舍看,外头是个精致的小客厅,纱灯明亮,静悄悄的。
靠里另有一间屋,垂着帘,也透着灯光。
燕翎关上了门,转身往椅子上一坐,道:“好香啊,这恐怕是苏州的香粉。”
里头那间屋垂帘一掀,带着一阵香风出来位姑娘,挺美,还带着几分媚,年岁不大,娇嫩的肌肤配上一袭合身的裙褂儿,身裁尤其动人。
她美目一瞟,未语先含笑:“白爷好厉害。”
她倒了一杯茶,纤纤玉手送到燕翎面前:“您喝茶。”
燕翎称谢接过,道:“不会每间屋里都有姑娘这么一位吧。”
姑娘摇了摇头,挪身坐在燕翎身旁:“这是八爷酬功。”
燕翎轻“哦!”一声道:“我没想到八爷是这么酬功法。”
“现在您知道了。”
“看来八爷没有知人之明,也难怪,我刚进八爷的门儿,八爷对我还不够了解。”
姑娘微微睁大了美目:“您这话。”
燕翎道:“我不喜欢这个调调儿。”
姑娘为之一怔,旋即展颜娇笑:“您不喜欢这个调调儿。”
“看来姑娘是不信。”
姑娘瞟了他一眼,娇媚横生道:“我是有点儿不信,我不信像白爷您这么个人儿,会不懂温柔滋味,风流情趣的!”
燕翎道:“姑娘说着了,我还是真不懂。”
姑娘水葱般一根玉指轻轻地点在燕翎心窝上,笑问道:“您是嘴上不懂,还是这儿不懂。”
燕翎笑笑道:“这儿么,跟口古井似的,不扬一点波。”
姑娘秋波一转,媚态毕露:“白爷,您这种人我可不是头一回遇上,不瞒您说,我阅人多了,男人家骨子里都是一个德性,有的一见面儿跟三年没见过女人似的,恨不得和口水儿把人一口吞下去,有的脸皮儿嫩一点儿,初见面儿也跟您现在一样,可就经不起逗,一逗就现原形了,所以说您么,我也要试试,您要真能跟柳下惠一样,那我算是服了您。”
话说完了,摔身就往燕翎腿上一躺,水灵灵的一对眸子直望着燕翎,那光采能勾人魂,摄人魄,诱人的香唇边噙着一丝笑意,一只手解开了衣襟,扣子一颗、两颗、三颗解开了,一块雪白娇嫩的酥胸,一角大红的兜肚,呈现在燕翎眼前。
燕翎笑了:“姑娘很懂得保养,一身肌肤凝脂也似的,这么娇嫩,难怪以往的那些人经姑娘一逗就都把持不住了…… ”
“您呢?”
“我么?”燕翎笑笑道:“我不敢说姑娘以往碰见的都是凡夫俗子,但我却要说姑娘耍弄的这一套,是媚术中的下乘。”
姑娘轻“哦!”了一声,两排长长的睫毛眨动了一下:“有这说么,白爷。”
就这么一转眼工夫,她那整个儿的酥胸已赤裸裸的呈现在燕翎眼前,这情景的确诱人,任何一个人都难挡这种诱惑,但燕翎却视若无睹,含笑接道:“袒裼裸程,以色相诱人,那是媚术中的下乘,我不能不承认有些人喜欢这个,但那些人却是我所说的庸俗之辈,真正的高雅之士碰上这个,不但不会动心,反而不屑一顾,姑娘原谅我直说一句,甚至会恶心,因为在真正的高雅之士眼中,那只是一堆肉,没有灵性的一堆肉而已…… ”
姑娘脸色微变,但她旋又娇说道:“哟,您可真会损人哪,连一个脏字儿都不带,这么说您是高雅之士了。”
“不敢。”燕翎道:“至少我不是庸俗之辈。”
“瞧您这么说,真正高雅之士个个都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了。”
燕翎微一摇头道:“姑娘错了,我生得太晚,展禽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他是不是真能坐怀不乱,我不清楚,姑娘该知道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始风流这两句话,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夫子尚且说食色性也,好好色,恶恶臭,这是天性,尽管英雄本色指的是豪迈不羁,名士风流并不全关男女相悦,但古来英雄名士绝大部份好色风流,只不过英雄好的不是俗脂,名士爱的不是庸粉而已,试想英雄迟暮日,温柔不住任何乡,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三国周郎是一个风流人物,铜雀春深锁二乔,曹孟德也算得风流人物,曹丕、曹子建也是风流人物,这几位有的是英雄,有的是名士,他们所眷恋的那一个是俗脂庸粉,锦镫张宴韩熙载,红粉膺狂杜牧之,再看那些风流冠盖,古今文豪,那一个不是跟醇酒美人结下了不解缘,而那些美人也都深具才慧,胸蕴极丰,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有的甚至于使那些文豪自叹不如。”
姑娘截口说道:“您别说了,我懂了,白爷您来自江南,六朝金粉地,您阅人良多,在您眼里,我是个俗脂庸粉!”
燕翎道:“姑娘有很高的天赋,倘能舍下乘而取法乎上,绝没有人敢把姑娘当俗脂庸粉看待白玉楼也非醉倒在姑娘的石榴裙下不可。”
姑娘道:“说了半天,您还没告诉我什么是上乘呢?”
燕翎道:“姑娘是个聪明人,这还用我说么。”
姑娘沉默了一下,没趣的吁了一口气:“看来今儿晚上我是碰上高人了,行了,我听您的,从今后要在上乘上多下工夫了。”
她挺腰坐起,一边掩胸拙扣子,一边摇摇头又道:“我奉命而来,在您这儿讨了一顿没趣,明儿个八爷那儿也少不了一顿骂,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我这是图什么许的。”
燕翎道:“姑娘放心,八爷那儿我自有说话。”
姑娘道:“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人,八爷他就该挑一个您看得上眼的来。”
燕翎笑道:“所以我说八爷没有知人之明,还不了解我!”
姑娘一脸无可奈何的神色道:“好吧,您喝了这杯茶吧,这杯茶是我倒的,您要是连这杯茶都不喝,那我就更交不了差了。”她端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