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品学士-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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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会不会交张白卷吧,那这倒是省事了,这科举舞弊的名头可就是坐实了。
现在看到对方总算动笔了,这些人心中又生出好奇,不知对方到底会写出何样的文字。
主考官李域端坐殿上书案后,虽然看似悠闲,不时端茶品茗,但其实他一直注意着某人的举动,现在看到某人总算动笔了,当即就朝着旁边的一位监考官使了个眼色。
提学大人要对付某人的司马昭之心,已经是路人皆知,那监考官见状会意,当即就装作在场中巡视的样子,慢慢的踱到江云的近前停下,侧身向着对方的卷面迅速瞄了几眼。
看过之后,面上不动声色,又继续在场中巡视一阵,最后来到书案后端坐的提学官李域面前,附耳低声说道:“开头平平无奇,笔法庸俗,毫无出彩之处。”
听了这个评语,李域露出微微一笑,这个结果并不出乎他意料之外,也更坚定了心中的判断。一篇文赋,最重要的就是开头,提纲挈领,开篇明义,奠定气韵之所,一个好开头不一定就是一篇好文章,但一篇好的文章,注定有一个好开头,所谓“凤头”就是对一篇好文章开头的赞誉
开头平平无奇,笔法庸俗,毫无出彩之处,从这点评语,李域已经知道,某人即使不是不学无术,也才学有限的很,就这样的一位才学平庸之辈,也敢胆大妄为,行狂徒戏弄之事,胡答本提学官的考问,不把本提学官放在眼里,到底谁给你的胆气?
一想到这里,心底里就不由窜起几丝火气,端起茶杯连呷了几口,这才平息心底这股火苗,只是一个不知进退高低的无知小儿狂徒罢了,自己若真跟对方较真,那还真是给对方脸了。
江云写完开头一段,歇了笔,又琢磨一阵,继续动笔往下写。
在他写的时候,监考官频频在他身前走过。
“言语平庸,乡间腐儒之才,乏善可陈。”
“论点滞涩不通达,牵强附会,多有斧凿之处。”
“无波无澜,气势不显,殊无亮色。”
随着江云不断的写下去,监考官也不断的把看过之后的评语报上来,李域听了,脸上的阴冷之色更甚,在监考官又一次近前来,说了一番“文成大段,进入收尾,毫无起色,庸文之气已成”的时候,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其这篇文赋不能成其虫文了?”
那监考官十分肯定的道:“绝对不能,除非他的收尾能够爆出惊世骇俗,余音绕梁之语,否则绝不可能成其虫形文章!”
李域听了,终于露出一丝快意,伸手虚空一抓,自言自语道:“无知狂徒小儿,任你狡狯万千,终逃不过余之一握也。”
这时大殿上传来一阵骚动,抬头一看,原来是有人已经起身交卷了。
“肃静,不得喧哗,有左顾右盼,窃窃私语的,以作弊论处!”李域沉喝一声,他可不愿功亏一篑,给某人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这第一个交卷的,正是闵玮,今天的这篇文赋他写得十分顺当,感觉不错,再加上提学官大人亲自主考,他就忍不住第一个交卷了,存心博这个头彩,在提学大人面前露下脸。
他走上前来,恭敬的交上了卷子,就侍立在一旁,一时没有离去,自然是等着对方当场评卷。
李域扫了对方一眼,对其还有印象,知道对方是清河书院学生,昨天还曾回答过自己的问题,“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回答的还很不错。
他低头看向卷面,只见上面写着对方的名字,看到“闵玮”二字,他心中一动,记起来了,这不就是临水县本次县试案首之人么。
这次有备而来,要彻查临水县科场舞弊案,搅起一场大风雨,他自然对本次临水县的县试作了一番全面的摸底了解,对于榜尾最后一名的江云自然是不必说了,祖孙三代都是查了的,而对于这案首之人的名字,却也有一些印象。
“原来你就是闵玮,本届县试的案首?”
李域问对方,得了对方肯定的回答之后,他没说什么,低头去看卷子,用望气之术一看,只见卷面上文气氤氲,纹章井井有条,文采可观,色呈赤蓝二彩,确是一篇不错的二彩虫文。
虽然文章的具体内容他还没有细看,不过先点了点头,作为县试的案首,对方无疑是有才的,能够写出赤蓝二彩虫文,并不足为奇。虽然这次他李域是要彻查临水县县试的科举舞弊案,搅起一场大风雨,但也不至于会怀疑到,这案首会有问题。
那刘朝宗再怎么大胆妄为,也不敢在案首的上面作手脚,能够中案首的,一定非有真才实学不可,否则无以服众,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要知道按照惯例,科考前十名的考试程墨,都是要公之于众的。
待仔细看过一遍文章内容之后,他放下卷子,笑着看向对方道:“不愧是案首,是有真才学的。”
得了他这句赞语,闵玮自然是神采奕奕,意气飞扬,其他考生听到了,也都不由的停下笔墨,纷纷朝这边看来,面露羡慕之色。
“我曾经听闻,你这个案首,有人曾经怀疑,争执过?”李域冷不丁的又悠悠然的问道。
闵玮先是一愣,心下一沉,以为对方怀疑到了自己什么,不过见对方神色间并没有责难的意思,眼神有意无意的又向着前排正中某人看去,顿时恍然大悟,提学大人说的,应该就是那个梗吧?(。)
第二百四十一章 证据已足()
他当即行了一礼,正色道:“回提学大人,学生自知才学浅薄,得蒙主考官刘大人错爱,才忝居这案首之位,论起真才实学,胜过闵玮的多有,不过有滥竽充数,厚颜无耻之人,口口声声说,学生的这个案首是夺了他的,这个案首应该是他,学生就只能无语相向,一笑了之了,这等无耻小人的疯言疯语,学生只能当作一阵风吹过就算了,辩驳都是多此一举的,没必要自降身份,把自己拉到跟其一样狂妄无知的地步了。”
听他说的有趣,李域也顾不得此刻是考场,哈哈笑了起来,笑罢之后,带着几分欣赏的看着对方道:“不错,不错,有真才学,难得还能这般不骄不躁,明年院试,你若是中了秀才,不妨可以到州学报道。”
听对方这个意思,竟是要保举对方进入州学了,大殿上众考生听了,更是羡慕不已了。一般的秀才生员,都只是进入县学进学,能够到府学进学,已经是十分难得,更别说到州学进学了,这无疑是一件大美事。
闵玮听了,心下也是窃喜不已,强自保持着几分矜持,道:“多谢提学大人抬爱,学生定当继续孜孜以学,不负提学大人所望。”
看到闵玮第一个交卷,就搏了这么一个大头彩,其他的考生学子眼都红了,原本已经完卷了,但还在矜持着润色文章的人,哪里还按捺得住,纷纷上前来交卷,以求也能得到提学官的赞许青睐,博一个彩头。
也有人猜知,提学大人当场许了这么一个好处,除了对方第一个交卷,自身出彩之外,那个江云也是功不可没。
不断的有考生完卷,上前来交卷,这也不是什么正规考试,提学官李域当场阅卷之后,就给出评语,有上等的,有中等的,得了这评语,这些人都算是过了关,一颗心也算彻底放进肚子里了。
也有少许得了下等的评语,心里就多少惴惴不安了,不过看到前排正中还在埋头伏案写文的某人,心里就安慰一些了,提学大人此次的目标,只是某人而已,跟自己却是不相关的,不用多担心什么,这么一想,心里也就放下不少了。
李域一边阅着卷,一边并没有放松对某人的关注,等监考官回报,某人已经成文,只是一篇不成虫文的庸文之后,李域心里更是笃定十分了。
“那人现在迟迟不交卷,还在那里修改,但整篇文章大势已成,就是一篇不入流的庸文而已,再改又能改出什么花样来。”那监考官在李域耳旁轻声说着,只感觉十分可笑。
李域笑了笑,道:“也不必催他,让他改,时辰还有,让他尽情的改,免得让他又有了藉口,说没给他时间,对付这等狡狯无赖之徒,不能给他一点空子钻。”
“提学大人高见!”那监考官不失时机的送了对方一个马屁。
等到日影西斜,金黄色的夕阳照进大殿,整个大殿已经没有多少坐着的考生了,大部分考生都已经交卷,只剩下寥寥三两人,江云以及他旁边坐着的老童生史伯成就在其中。
史伯成今天的运气比较差,或者是灵感不太好,思路不畅,这一篇文章一直做得磕磕碰碰的。今天提学官大人亲自主持考核,原本以为是一个机会,打算好好表现的。
可能是得失之心过重,反而使得发挥不好,脑子里始终空泛泛的,想不出什么东西。再加上又是坐在前排瞩目的位置,这让他一直很不习惯,总感觉前面提学官大人威严的目光时不时的朝着自己这边瞄了过来。
被提学官大人关注是一件好事,多少人想要得这个机会,只是被关注的太过了,感觉也不是很好,压力陡大啊,本来行文就有些不畅,再被提学官大人屡屡关注,心里便不免有些发慌,这一发慌,思路就越加不畅,越加感觉脑子空乏,写不出东西,越是这样,越是感觉到提学官带着怀疑质问的目光,心里就越是心虚发慌,下笔就越加重若千钧,成了恶性循环了。
到了最后,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面前稿纸上的文字却依旧凌乱不成文章,史伯成急的额头冒汗,都快疯了,心说提学官大人别在关注我行么,求求你就把我当作一个屁放了吧。现在他也不求出彩露脸了,只希望能够默默无闻,混过关去就阿弥陀佛了。
若是提学官李域听到了他心底的呼声,只怕就会大呼冤枉,他关注的重点,是旁边的某人,而不是你史伯成啊,你史伯成只是遭受了池鱼之殃罢了。
老童生史伯成的异状,终于引起了李域的注意,对方现在的情形,委实看起来不大对劲,这天气很热吗,怎么对方额头冒汗,脸色发白,眼神闪烁诡异,这是心虚的表现。
看着大殿上迟迟没有交卷的三两人,他终于没有了耐心,沉声发话道:“再有一刻钟,就得交卷,别说本官没有给足你们时间,一篇文章而已,其它贴经,墨义题,策问,试帖诗一概没有,这时间可是足够了的。”
说完他站起身,踱着方步走到了老童生史伯成的面前,低头去看对方卷面上的文章。
史伯成本就处于脆弱的濒临崩溃的边缘,现被对方这么一走到身边重点关注,这让他彻底懵了,只感觉站在身边的身影犹如一座大山,压得心头快喘不过气来,额头冷汗涔涔,身子也不自禁的哆嗦起来。
“提学大人,冤枉,学生冤枉啊,学生没有作弊,请提学大人明鉴啊!”最后史伯成终于崩溃了,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声疾呼起来。
他的呼声,顿时惊动了大殿所有的人,李域自己也被吓了一跳。那些提前交卷的考生们此刻还都聚集在大殿的走廊外,一时没有散去,主要是存着看接下来好戏的心思,此刻听到大殿里面的疾呼,也好奇的一个个伸长脖子,透过窗户探头探脑的朝里面张望,不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