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城客栈-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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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鸢尾只觉头皮发炸,冷若颜更是手足冰冷,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打也不是。
四更见那女子靠得近了,三人都挤到花牡丹“八号房”房门前,往后退已无路,又怕房间内有埋伏,他极目灵光一闪,往那那女人的衣袂胸花一看,当下“哈哈”大笑一声,大刺刺地转回头向冷若颜跟血鸢尾笑道:
“都别自己吓唬自己了!你们且瞧这套牡丹衣裙是谁的?原来是牡丹姐姐的!大家找得她好辛苦,原来她这个调皮鬼,躲在这儿专程悄无声息的,扮鬼吓唬我们!幸好本大人胆大包天,心细如发,明察秋毫,一眼便认得这件裙子——”
他还待继续吹嘘下去,可是他发现似乎有点不对头。
因为他得意扬扬的自吹自擂时候,看到冷若颜和血鸢尾,两个女孩子都张大了口,也瞪大了眼,甚至连耳孔也张大了,鼻孔更掀得奇大无比,看她们的表情,连肌肤上的毛孔,都在一张一阖中,甚至愈张愈大。
她们眶毗欲裂,指手画脚的,她们想要说话,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喉咙里只一直发出“咯咯咯咯”的古怪声响,两人四手二十根手指,一个劲的直往四更背后乱指,好似急着要告诉四更什么
四更的背后?
他的背后是
——不是花牡丹吗?有什么可奇怪、可紧张、可恐惧的?
于是,四更暗笑着回头。
他徐徐转过身子,扭过头。
这个时候,那女子已经跟四更靠得很靠近的了,近在咫尺,以至衣袂都可以在走廊过堂风的作用下触及他。
是以,四更一回头,就看见她了。
这次是真的看见了她,因为他跟她距离太近了,简直是紧贴着粘在一起。
四更不但可以看见她,甚至也可以触摸着她,嗅吻着她,这一下,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真真切切了。
人,确实是花牡丹无疑。
——但是,她是没有头的。
没有头的花牡丹,正向他伸出了手,摸索着,像是要讨回一件东西,并且还不知从哪里还发出沙哑的声音:“我的头不见了还我的头来”
——我的天啊!
四更“轰”的一声,好像天边的巨雷,正砸在、炸在他的脑顶!
一时间,四更的脚发软,脑子一片空白,一副小心肝,几乎要跳出了口腔,她的确是他们要找的花牡丹,但却是一个没有头的花牡丹!
而这个没有头的花牡丹田,居然一步一步、一级一级的摸索寻上来,跟他们要索回她的头!
有鬼!
在无头女鬼出现的这一刹间,四更很想拔腿就跑,什么怜香惜玉、什么英雄气概,他统统都不要了,他已经吓得尿了裤子,距离不远的冷若颜跟血鸢尾,都也闻到了了一股尿骚的异味。
他想逃走,可是不知怎的,他的一双脚。一直在发抖打颤,已然完全不听他的使唤。
那个无头女鬼贴得太近了,他想用手推开她,但他的两只手,也一直发麻,一点动弹不了。
四更就像是陷落在一个无涯的噩梦里,当噩梦噩到尽处时,他想动、动不了,他想醒、醒不来,他就连想叫、也叫不出,甚至最后连眼睛、都眨连不成。
这已经不是梦,因为噩梦变成了现实,现实中的噩梦,远比梦境更可怕。
冷若颜在这个时候,决定做一件事。
——不管做什么事,总比被动等待梦醒要好。
这三人中,冷若颜并不是胆子最大的一个,她偶尔也会相当胆怯,但她这个时候告诉自己:不能害怕,不能退缩,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鬼,牡丹姑娘人那么好,即使变成了无头厉鬼,也没有理由难为曾经帮助过她的这些人。
所以,冷若颜大胆的做了个尝试——
她直接揭开了女鬼罩在外面的牡丹花裙子,并且往她颈项上摸一摸。
没有头!
确实是没有头!
她仍然不相信,牡丹会不会精通“下三滥”何家的“障眼法”,将自己的头藏在衣服或者别的地方了,若颜不信邪的又摸了几下。
还是没有头!
现在,冷若颜已经完全可以肯定,站在面前的花牡丹,是一个会走动的、但没有头的女鬼!
冷若颜回过头来,脸上出现了一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诡怪表情:“小尾巴、四更,她真的没有头”
那无头女鬼伸出了两条冰凉的手臂,鬼音飘忽的唤道:“还——我——的——头——来——”
一下于,发颤的冷若颜、发麻的四更、发抖的血鸢尾,几乎同时尖叫了一声,哗然而走、速然而避、倏然而散,只留下一具无头女鬼,直挺挺的站在那一束月色下。
她以僵直、僵硬的姿态,在反复重复哀求着一句话:“还——我——的——头——来——还——我——的——头——来——还——我——的——头——来——””
胆战心寒,魂飞魄散的三个人,惊恐的一齐疾退,这往后一退,就撞在牡丹的“八号房”房门上。
也不知是因为三人都太害怕而至太用力,还是房门根本就是虚掩着没关好,只听“轰”的一声响,房门竟倒塌了!
二女一男三个人,一齐跌跌撞撞、磕磕绊绊、牵牵扯扯,倒撞着跌入了花牡丹的“八号房”。
三人一起防备不及的退着,侧着,摔了进去,血鸢尾跌到一半,立刻滚过一旁;四更趴倒在地,一弹而飞;冷若颜身形一歪,借势飞退,斜飞跃开。
一时间,纠缠一团的三个人,都骤然分开!
牡丹姑娘的房间,比走廊里更黑,谁也不知道伙伴在哪里?无头女鬼又在哪里?周围一片漆黑,漆黑一团。
四更实实在在跌了一个大“狗抢屎”,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摸,摸到了一个粘湿糊糊的、圆了咕咚的东西,他就是给这东西给绊倒他的。
他将那物事眼前凑近一看,那圆球上,一双女人的流血眼睛,正对视着他,吓得四更“妈呀”狂叫一声,抛了开去!
——那是一颗女人的头颅,头发长长的,脸额凉凉的,正是房间里那虞美人的头颅。
虞美人的头颅,在空中留下一个美丽的抛物线,落在地板上,一路上“咕噜噜”疾响,不知又滚到了房间哪个角落里。
四更缓了一口气,黑暗中随手划拉几下,抓了一个圆凳,挡在身前壮胆,他一面连爬带滚站了起来,一面挥舞圆凳乱打,打着旋、喊着口号,往返了十多个来回,就怕有人、更是惧有鬼欺近身边、伤害到自己。
一通横扫乱打下来,房间里只听到圆凳的破风声和他歇斯底里的喊叫,别的什么都没有。
幸好没有!
四更感到累了,圆凳越舞越吃力,他渐渐地收了手,他稍稍喘定了气,心中却乱得一团糟糕。
糟糕的是房间里完全是黑暗的。
黑得他完全不知虚实,暗得他人鬼难辨、
最糟糕的是,现在他只有一个人。他不知道冷若颜跟血鸢尾,现在是什么位置,一点也听不到她们的回应。
半点儿也没有!
第六章 有胸即是正义()
正文 第六章 有胸即是正义
人类有一个通病,不管遇敌也好,撞鬼也罢,都会感觉人多势众的胆壮硬气,强过单枪匹马的无助仿惶。
外面荒谷的“轰降”怪响,一声急过一声,一阵密过一阵,间歇传来惨嘶、狂吟、怪啸、哀号之声,也不知是山魈,还是夜枭,抑或是人类猎户跟开荒者,在山林里遇上什么鬼魅妖狐之类的可怕惨烈景像,或是给酷刑折磨时所发出来的悲嚎。
空旷荒凉的野谷里,猿猴悲泣不已,狼狈哀吟,狮象摆尾,地动山摇,仿若地狱之门大开,百鬼千魂于烟幕中出没,张牙舞爪,择人吞噬。
四更一面惊惶防范,一面往后倒退,他想找到一个可以倚靠的地方,可以喘口气、歇下脚。
想起虞美人带血的头颅,四更就一个头两个大!
一想起自己刚才趴在地上,几乎跟那虞美人的死人头亲个满嘴,他心中就凉飓飓地,一阵发寒。
却在此际,他探在前面摸索开路的一只手,碰到一件物事。
四更第一个想法就是:他摸到了一只手!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右手抄起圆凳,“破釜沉舟”、“横扫千军”、“直捣黄龙”,一招三式,拨开黑暗中那只手,左手急探,已扣住对方的喉咙。
c,。。 四更大人祖传的“司马长拳”。
一招得手!
四更自己都料不到,会一招克扣住对方要害,他长舒一口气之余,心里也不免有点沾沾自得,他大喜往外,正要大呼另外个同伴来帮忙捉鬼,不料对方也立刻作出反应,甚至是更凌厉的反击!
对方右手立化掌为抓,“暗度陈仓”、“铁壁铜墙”,“围魏救赵”,也是三式一招,正好克制、抵挡住了四更的一招三式“破釜沉舟”、“横扫千军”、“直捣黄龙”,在四更发力扣死咽喉之前,已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脉门。
如此一来,四更一用劲,对方跟着也发力,喉核既是要害,脉门更是死穴,四更一用狠,对方几乎闭过气去,更做声不得,但对方一运功,四更也天旋地转,全身乏力,正想要开口,亦是为对方所制出不了声。
双方进入互掐死循环,你猛我就还猛,你狠我就更狠,一轮比一轮加力,一次比一次用劲,谁也不肯先撒手示弱。
四更一旦用力,对方也发力,他的脉门一麻,内息逆冲,登时功力锐减,几乎昏厥过去;同样的,对方想运劲将他震垮,但咽喉为他所扣,其人一发劲四更条件反射般也发功,她每次都是一口气卡在那儿,几乎窒息过去。
两人互相抓住对手的生死大穴,各试运功想要放倒对方,但都险些儿倒在对手手下。
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难舍。
二人一进一退,一退一进,你进我退,你退我进,你来我往,往来几圈,大家都气喘吁吁,几乎力筋疲力尽,又全都强忍苦痛,天旋地转,随时全有可能不支倒地。
四更只有强憋住一口气,与对方斗死磕到底。他另一只手丢了圆凳,鼓起余勇,拼尽余力,一掌结结实实的拍在对方直挺挺、软绵绵的胸部上!
一触之下,四更当时就隐约猜到了对方是谁?
除了血鸢尾,谁又有如此有手感、有质感的胸脯!
对方似乎也想到了自己的对手是哪一个?
除了四更,极少有人会有这么没肉感、没骨感的爪子!
两个人心中都惊疑不定,一个仍用力掐住对方的咽喉,另一个就发力扣住对手的脉门,两人都发不出声音,都耗在那里,看谁先憋死谁为止。
就在这时候,幸好就在这当口儿,“嚯”的一声,一点火光,突然亮起。
有人晃着了火折子,照亮了整个房间。
举着火折子的人,居然是灯下犹艳的冷若颜。
她趋身走了近来,用火折子一照地上扭打撕扯的两个人,第一句就问:“你们两个小鬼在干嘛?”
她的语气充满了三分狐疑、三分不解、三分好笑,还有一分气恼。
火光一亮,四更这才发现,自己几乎要掐死、披头散发好似“疯婆子”的人,果真是血鸢尾那“凶恶的母老虎”。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