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酒馆-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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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漫军的纪律性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好，包括那些看起来面目狰狞的赤身壮汉，他们不会随意骚扰民众，不存在常见的攻城后的烧杀掠夺。几天时间，他只看到一波又一波雪漫军士兵从城外驻扎到各块区域，包括外围的附属村落，他们井然有序的处理着领民的登记和安置问题。
接着就是一大波的物资和医疗人员从外来到无冬城，他们提供已经登记好的领民一些免费的医疗帮助和物资救济，接着就是一批的工匠，秩序极好，开始修补修筑因战事损坏的各类建筑。
史莱克每天都能看到无数人在无冬城内外忙活，他们都有自己的工作，不会出现纠纷，一切都按部就班，领民被统一安置在贫民窟那里，然后一个个被分配到了各处，只要你不惹事，就可以安稳的生活，甚至不用担心吃穿用住。
他们的任务是维护城中的治安，起初史莱克还做好忙得焦头烂额的准备，谁都知道大战后的城镇总会问题多多，流窜的犯人、浑水摸鱼的老鼠等等，没料到迄今为止，史莱克他们基本上就是重复着四处巡逻的简单工作，城中治安极佳。
他们配有专门休息的地方，伙食也比一般领民好，看到妮娜渐渐好转，史莱克愈发感到神奇，要知道现在支出的成本都是当初无冬城两届领主竭力克扣贮藏起来的财富，那位传说中的雪漫境境主居然无私地全部奉献出来，那他攻打无冬城根本就是一件亏本买卖啊。
为了解救这些处于水深火热中的领民？别逗了好么，这样“英明”的领主，史莱克从未见过，他对白夜·利维尔越发好奇，可惜没有机会看到。
直到第四天，一大清早，史莱克就被团员们叫醒，睡眼朦胧地来到人山人海的城门口，原来是白夜·利维尔本人进城了。
他挤在人堆里踮起脚尖才勉强看到了一马当先的那名少爷，面容清秀，黑发飘逸，倒是很符合他想象中的贵族少爷模样，看起来平平无奇，他微笑着回应领民们的欢呼，这几天赫尔在无冬城做的工作让这些饱受摧残的平民们热泪盈眶。
白夜的名气一瞬间暴涨，被一传十，十传百，开始在整个寒霜领地蔓延，同时雪漫境欢迎各个地方的平民入境的消息也在其他领地悄然散播，人们开始对这名突然崛起的北境新领主，王国最年轻的男爵，同时背负着骂名和贤名的贵族少爷感到异常的好奇。
史莱克随着人群疯涌到广场，白夜站在一早就搭建好的高台上慷慨致词，人群太过杂乱，以至于史莱克完全没听明白白夜的发言，但一件事却被反复强调，深入人心，无论是谁，都可以通过为雪漫境做贡献获得领民积分，积分越高享受的福利越好，还能惠及家人。
在雪漫境，没有剥削，没有贵族，只要遵守雪漫境律法，服从境主大人的命令，就能够活得比其他领地的领民好的多。
其他的史莱克一概不懂，但那句“力量来自人民”却深深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听着周围人疯狂般的欢呼，不知不觉中，他也高举起自己的右手跟随着呐喊。
。。。。。。
大雪纷飞，苍茫大地，一片雪白。
进入冬季后，连一向温暖如春的奥克莱斯王都也被银装素裹起来，但冬雪依旧无法熄灭入夜后王都之夜的热情，各种建筑亮起通明的灯火，穿着各异的人群穿梭在王都的各个阶层区域，寻找着独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快乐。
所有的地方都散发着糜烂的气息，纸醉金迷的景象随处可见，而能在这样的夜晚中依旧保持清静的只有两个地方——
倒“u”型的纯石砌建筑，中间被一个倒立的正三角形填充的华丽大教堂，教会的圣殿堂。
处于整个王都最高处，被其他所有各种精致建筑环绕的瑰丽斑斓的巨型城堡——奥克莱斯王宫。
圣殿堂中。
这里是整个大教堂里禁止任何教众或是神职人员进出的禁地。
它和礼拜厅、议会堂、忏悔室等等地方都分裂了开来，是在圣殿堂中独自开辟出的一栋高达六层的小楼。
虔诚的教徒以及穿着白袍或是其他教服的神职人员匆匆而过，路经这里时都会不由自主地低下头颅，疾行离去。
也有人短暂停留片刻，低着头双手划着标准的神圣礼节，默念完祈祷语后才抽身离开。
手里拿着精致法杖的海莉身穿干净的月白色教服，金黄色的长发披肩而下，神情肃穆温和，她的教服上绣着“vi”字样的印记，所有快步走过的人见到这位王都极富盛名的女大神官，都会鞠躬微笑，以示敬意。
她点头回礼，然后深吸一口气，便迈步进入了小楼里。
楼中和外面就像是两个世界，这里连壁炉都没有，空气瞬间变得阴冷潮湿，海莉看了眼螺旋状的石质阶梯，小楼的构造很简单，单向的螺旋阶梯，还有每一层的一间密室，密室门是最普通的铁质锁链大门，可以从平时输送食物的铁窗口缝隙处看到里面的一片黑暗光景。
她只是稍作停顿，便从楼梯底部慢慢走上去，螺旋形的阶梯越往上间隔距离越大，走到后来十分吃力，而越是上部，空气也越阴冷，气温在逐渐降低，终于海莉来到了顶层，那扇密室的门微微开启，可以听到苍老沙哑的诵读声从里面传出。
“老师，我是海莉。”海莉犹豫了下，向前迈出一步，轻轻叩响了铁门的圆环，寂静的空间里忽然回荡起叩门声，和里面的诵读声混合在一起。
“妈妈，老师让您进来。”雯柔和动听的声音在密室中响起，没有她以往的桀骜，听上去就像是一名虔诚的少女教徒，声音柔美，仿佛能洗涤人的心灵。
海莉再次吸了口气，推门而入。
第三百九十三章 祷告和信仰（）
“犯罪者因心有异念而铸下恶果，他们将通过遭受刑罚而洗涤罪孽，最后得以往生。他们爱自身超过爱他人，他们因错念而堕落，因贪念而掠夺，因嗔念而杀戮，因色念而奸***神传下福音，普及教众，超度异念。”
苍老的声音没有因为海莉的到来而停歇，一丝光芒从侧面的窗户缝隙里穿透进来，照射在书桌上那本被翻开的红木巨书上，老人满是皱纹的手指一点点在字符上划过，诚心诵读，左手则拿着一支鹅毛笔，抬在半空，许久没有落下。
一滴墨汁坠落，在羊皮纸上散开，细微脉络宛如盛开的常青藤蔓，疯狂地在纸张上滋生。
他诵读的是但凡教众都耳熟能详的教会福音书，海莉甚至记得这是书中第三十二卷第七节里的第十句话，自小作为教徒修炼的她几乎快把一整本厚厚的福音书给背熟了。
教会福音书据说是先贤摘录的智慧女神语录，但这一句话却被老人给稍微改变了下。
原话是“智慧女神传下福音”，而非他所诵读的把“智慧”二字缩略的那句。
任意篡改福音书的内容在教会审判中是极罪，可从眼前的老人嘴里念出，海莉却没有感到任何亵渎神圣的感觉。
老人的身上也是一件月白色教服，不过明显陈旧的多，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款式，那个“vii”的金色印记都有些褪色要脱落的迹象。海莉的职务是大神官，六级神职人员，而老人却是更低一层的七级神职人员，而七级是个非常特殊的级别。
整个教会只有一个职务是七级的，教会司祭。这是一个可以成为禁忌的级别，譬如海斯利和雯是八级的神官，他们更进一步，可以选择六级的大神官、六级的福音师、六级的副主教等等，但一般都会跳过七级。
因为按照教会惯例，一旦选择成为七级的教会司祭，那么一辈子都将无法再晋级，是以八级是一个门槛，许多教会神职人员一辈子都卡在八级难以跃迁到六级，即便明知升迁无望，也很少有人会选择成为司祭。
老人慢慢合上了福音书，他的身边站着干净漂亮的雯，她穿着和海莉同款的教服，手里端着盘子，上面是一个紫砂茶壶和小茶碗。
老人名叫克拉苏，平凡到极致的名字，但却拥有一个足以震惊整个王国的姓氏——奥克莱斯。同时他还是教会承认的女神第一信徒，对教会的各种典籍经书有极深的研究，其次，老人还是一名光暗双系的伟大奥术师，即便现在的他如此年迈，但曾经教育的弟子都已经遍布在整个黯雅大陆。
海莉很想询问自己的老师，为什么他要特意省略“智慧”两个字，不过想了想还是将话憋了回去。
没想到后方阴暗处，盘腿坐在木床上的男人却陡然提出了这个问题。
海莉的身体猛地一颤，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无数的记忆都疯涌入她的脑海，心里说不出是甜蜜还是苦涩，明明近在咫尺，却和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儿一样无比陌生。
克拉苏没有回答。
“是因为您认为智慧女神也不一定正确，对吗？”这名曾经叱咤奥克莱斯王国，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公爵此刻只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衫，阿道斯·利维尔沙哑的声音再度在这个小房间里响起。
克拉苏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招了招手，让雯放下手里的盘子，拿起桌边的一份密封的信笺朗读给两人听。
“这是从北境传来的消息。”雯的手指腾起黑色的火焰，将火漆融化，她慢慢打开信笺，然后抬头看了眼海莉。
利维尔公爵沉沉点头：“读吧。”
海莉抓紧了手里的法杖，仔细听雯念的每一个音节，她的声音很好听，和年轻时的自己一模一样，甚至连读信的动作和神态都如出一辙，但海莉知道，当女儿来到这里后，她未来必然和自己会截然不同。
信里的内容主要围绕着利维尔公爵其他三个孩子展开，凯伦、白夜以及亚莲，其中篇幅最多的就是白夜，从雪漫境到冰霜之心到无冬城，基本上所有事情都囊括其中——包括他豢养魔女。
接着是无尽海域的异常，冰霜之心的异动以及目前寒霜领地都城的状况。
长长的信笺雯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才念完，每当提及哥哥白夜时，她的声音明显更激动些。
海莉听的心潮起伏，利维尔公爵则始终保持平静模样，让人无法看出他在想什么，而桌边的老人用鹅毛笔在羊皮纸上轻轻书写着，仿佛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雯念完后，整个小房间再度陷入寂静中。克拉苏不说话，海莉就更加不敢开口，而利维尔公爵则是一副沉思的模样，好像也没打算说话。
“陛下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糕了，陛下之后，就该是我了。”利维尔公爵忽然开口，“无论我们的计划能不能奏效，到底能引出多少人，您能庇佑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他看向克拉苏，老人手上的笔忽然停顿。
“不仅是奥克莱斯，人类城邦、裁决王国、十二公国，甚至是你们教会内部，都在传那个预言，知晓的人从十年前就人人自危了。您不愿意站队，但最后总会有人出来逼您站队，那时候，您该怎么做？”利维尔公爵继续说道，“‘位置’只有十一个，人所共知。。。。。。”
“我是信徒，只站在女神这一方。我是你那个孩子的教父，我需要庇护他，引导他，这就是我该做的事情。今日的祷告就这样吧，我们走，雯。”老人忽然起身，雯连忙跑过去搀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