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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贵女谋:将军请上轿-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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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像我的……”以青吞掉了几个字,轻轻说道,“我的弟弟。”

    弟弟?

    石亨一直紧锁的眉头松了开来,长眉下的目光也变得和煦了起来,笑了笑,答应着:“好吧,就如你所愿。石后,明天通知刘万金,与石彪一起去冯大夫那里帮忙。”

    夜已深了,以青因为心愿达成,早早的到屏风后面睡下了,嘴角弯弯,还隐隐的噙着笑意,而石亨,却倚在桌子前秉灯夜烛,手中拿着公文,眼珠却楞楞的,并没有浏览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只是发着呆。

    此时,这对朗目星眸的主人,正在回忆着八年前的那个突遭巨变的日子。

    以青的姐姐以蓝,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死前曾经透露过,以青的愿望是要嫁给于冕。几次看到两人相处,谁都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熟稔,可是,今天,以青却说只是把于冕当做自己的弟弟,虽然于冕比她要大两岁,这种说法不免可笑,可是以青那样真挚的态度却让自己糊涂了,他看不到一丝女儿家面对心上人应该有的羞怯惊喜,就像黄幼翠,就像以蓝,她们面对自己时的那种神情,在以青脸上是看不到的,以青有的只是坦荡的赤诚。

    究竟,她的意中人是不是于冕呢?

    如果是,为什么她说会把他当做弟弟,眼神澄明可信?

    如果不是,她为什么要一而再的保护他,要和他在一起呢?

    青儿啊青儿,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若真要嫁给他……

    石亨一惊,这样的念头,让自己的心脏猛烈的收缩了起来,一种惊慌传到了四肢百骸,哪怕是与勇猛的蒙古人交战时,都没有的一种颤抖。

    他忙握紧了拳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如今,尚有齐中远虎视眈眈,出嫁这回事儿,恐怕言之过早,只有等到有一天,自己有能力,可以保护她不被任何人伤害时,再来考虑她的终身大事吧。

    何况,以青也从未流露过要嫁人的想法,一切随她吧。

    他苦笑了一下,笑自己在以青面前总是一味妥协,顺着她,宠着她,哪里还有一点果断坚持呢?

    夜已深了,听着屏风后以青浅浅的呼吸,石亨只觉得这样的夜晚是那样静谧。

第十八章 隔离霜() 
日子就那么和顺平缓的过着,天也渐渐暖和起来,风沙也多了,以青一度认为,即使不用药粉擦脸,自己的肤色也会是枯黄干燥的,没想到,每天洗了脸后,依旧是白白嫩嫩的,难道,制作的药粉无意间充当了隔离霜不成?

    “青……石彪?笑什么呢啊?”

    一张娃娃气的俊脸出现在以青面前,脸上带着无尽的好奇,于冕顶着头盔,连声的问正在默默发笑的以青:“你刚才做什么去了?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么?说出来让我也乐乐呗?”

    “好玩儿,好玩儿,你呀,就知道玩儿。”以青看他孩子一样的神情,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已经二十一了,可怎么还是一副有热闹看就不怕乱子大的样子呢?

    “哪有?我只是想知道青妹……不,石彪兄弟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啊?说出来,大家一起开心开心,不是更开心?”

    “唉,说真的,我好后悔。”以青挫败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无可奈何。

    “后悔什么啊?”

    “后悔,为什么以前告诉你那些不知进取的话啊。”

    “哪有?我哪有不知进取?”于冕觉得不服气,把胸前抱着的一包东西往以青的脸上凑过去,“你看!我去帮冯大夫取药材去了!”

    以青扒开包袱看了看,果然是些当归,好吧,算自己错怪了他:“这是要做金创药么?”

    “对啊,冯大夫说,要准备足足的,免得日后用起来慌手慌脚。”于冕好似想起什么来,忙问道,“对了,青……”

    “啪!”

    一直带着微微茧子的小手突然拍到了于冕的嘴上,虽然力道不重,却也让他吃了一惊,只见以青咬牙切齿的小声说道:“我都变成这样了,你怎么还是改不过来口呢?你知不知道,刚刚你已经叫错三次了,嗓门又那么大,是巴不得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么?”

    “……”于冕楞楞的看着眼前这个矮自己一头的以青,沾着满脸的络腮胡子,黄黄的脸上一双大眼睛恨恨的看着自己,便慢慢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心里总是知道是你吧?”

    “你知道就可以了,不要让别人也知道啊!”

    “好吧,我错了,以后我尽量不叫你的名字了,好不好?这样一来,我也不会叫错了,对不对?”

    还真是个治标又治本的好办法,以青无奈的烦着白眼,一转身就进了冯大夫的营帐。

    “趁着师傅还没回来,咱们先把这些药材研碎吧。”以青见冯王平不在帐内,就打算先做些事情,反正早晚也都是自己的活,不如早些完成了,笨鸟先飞么。

    于冕答应着,便寻了药杵过来,开口就说了一句让以青想一头撞死的话:“你刚才到底在笑什么?”

    “……”

    “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以青看着他,只觉得一个头变成两个大:“你是好奇宝宝么?我在笑什么很重要么?”

    “啊。对啊,很重要。”于冕回答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以青愣了一下。

    “咳咳,大眼瞪小眼的看什么呢?”

    话音未落,冯王平已经抬脚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拿药箱的小兵,神情拘谨的样子。

    “哪来的回哪去。”

    那小兵如蒙大赦,行了礼,脚不沾地的就不见了。

    看来,又是一个被她毒舌摧残的可怜壮丁。

    以青在心中默默的为他哀悼,就听冯王平特有的凉凉的声音说道:“你们两个死到哪里去了?我去驸马府,连个跟着的人都没有,像话么?药箱难道还要为师自己背着不成?”

    “师傅,我和她去拿药材了,今天正好城里的天和药铺收了些上好的当归,马不停蹄的就给咱们送来了,师傅也知道,药局的药材总是以次充好,所以我才自己去取的。”于冕见冯王平的样子,怕他为难以青,连忙解释道。

    “你去取的?”冯王平却听到了关键的地方,冷笑道,“怎么?不是你俩去取的么?”

    “……啊,是啊。”于冕用力的点头说道。

    “我看起来像傻瓜么?”

    “不……太像。”

    “嗯?”冯王平端起桌子上的茶,正要喝,听到于冕的回答,不满意地抬起头看着他。

    以青却一步抢了上来,从冯王平的手中夺过茶碗,一脸着急,转身就要走。

    “石彪,你干什么?!”冯王平的话音里罕见的带了一丝严厉。

    “……”以青忙转了过来,挤出一个笑容,“茶是凉的,给您换一换。”

    “你也知道要换一换,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已经换了的,就不要再去纠结了。他没有你,虽然伤心,可是也还活着,你若是没有了现在的这层皮,估计就活不了了,孰轻孰重,自己掂量着,别让某人的苦心白费了。”

    冯王平淡淡的说完这些话,伸手拿回自己的茶碗,笑了笑:“今天就爱喝凉的茶呢,果然是春天来了,需要降降燥火啊。一会儿煮一大锅,咱们师徒三人一起喝点儿,最近无战事啊,无聊的紧呢。”

    以青依言去烧水,心中咀嚼着冯王平的话,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她的话是对的。

    唉,可惜,人心啊,哪里是能说割舍就割舍的呢?

    那样憨厚的人,自己是希望他能得到上天的厚爱的。

    早上,自己听说,刘阿大要随石亨到塞外巡守,好久没见到他了,便偷偷跑到军营门口去看一看,那么多的人,一下子就看到了他,石亨没有食言,他果然提拔刘阿大为把总,管着五百号士兵,棉甲那样厚,却遮不住他消瘦的身躯,曾经壮硕的身体居然变成这样,以青看着只觉得心里难受,一种欺骗的负罪感油然而生。

    她认的这个大哥是憨厚耿直的人,是最不应该被欺骗的人,他在自己身处危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不计报酬,即便是有所求,也是为了不幸丧命的同伴们,其实,自己也做不到这样无欲无求,所以才更想好好的报答他。

    可是如今,自己的报答却变成了最残忍的“死别”,这不是以青原本的希望。

    要说这世上,自己割舍不掉的人有太多了,老夫人,冯王平,于冕,石亨,还有刘阿大。

    这样的枝枝蔓蔓,曾经让自己觉得很幸福。

    可是这样的牵绊却让刘阿大陷入了痛苦之中,如今,只能希望秋后成了亲,杏花姐可以好好照顾他,带着他走向温暖和安定。

    今年千万不要是那一年啊,以青在心中默默祈祷着,虽然记不得土木堡之变发生的年份,但是她记得有那样一个小细节:王振带着讨伐大军要到自己的家乡蔚州摆摆威风,后来却因为怕踩坏了田里的庄稼而转道宣府。

    记得看到这里时,自己还有些疑问:这样一个不顾百姓疾苦的人有可能因为庄稼而做出决定改变么?背后是不是还有别的缘故呢?

    不过,这也说明,那时庄稼已经很高了,应该是夏末秋初的时候。

    也正是刘阿大要迎娶杏花姐的日子。

    自己怎样做,才能避免他们的生离死别呢?

    唉,想这些有什么用?以青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此刻的自己,不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么?

    “水开了。”

    冯王平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以青的身边,陪她坐在一起,缓缓道:“为什么你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呢?”

    “哪有?”以青回过神来,自嘲的一笑,“可能是年纪大了,显老了吧。”

    “你确定不是在讽刺我?”

    “我哪敢啊,师傅。”

    “你年纪还小,哪有我老呢?”

    以青难得听到这样的感伤,心中纳罕,宽慰她说:“师傅青春永驻。”

    “青春永驻又如何?”冯王平的肤色白白的,确实没有细纹,让平凡的五官显得柔美了些,“无人对镜贴花黄,都是枉然。”

    “……”难得听她说这样关于爱情的感慨,原来每个女人心中都对坚贞不渝充满了希冀,以青敛了笑,轻轻地问道,“师傅,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不嫁人么?”

    冯王平皮皮一笑,指了指身上的衣衫:“怎么嫁呢?当男人都当的习惯了,哪有人敢娶?”

    以青默默的看着她,对她的身世自己多少知道一点,这样的悲苦也只是因为身不由己罢了,就听到冯王平问自己:“你呢?都十九了,怎么不嫁人呢?”

    “唉,”以青学着冯王平之前的样子,指了指自己的一身士兵装束,笑道,“怎么嫁呢?我也习惯当男人了。”

    “胆子不小啊,敢学我说话。”冯王平皱起眉头,眯着眼睛看着以青,却没有丝毫的威胁感。

    “没,”以青忍了笑,“是真的没有嫁人的念头,如今,安全是第一位的,其他的,不考虑。要不,岂不是浪费了某人的良苦用心。”

    “某人?”冯王平一惊,重复道。

    “对啊,就是师傅你啊,这满脸的络腮胡子,做的可逼真呢。”以青摸着满脸的胡子,忽然就闪过了另外一张猕猴桃一样的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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