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谋:将军请上轿-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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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青眨巴眨巴大眼睛,抿嘴一笑:“说实话么?”
“当然。”石亨点点头。
“刚开始的时候有些害怕,因为我们处于下风么,”以青侧着头,瞧着面前的战局,眼见着那不到十个黑衣人被放倒了六七个,轻松道,“此刻,却是不怕的了,毕竟我们赢了,只是……”
“只是什么?”石亨关切追问道。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以青忧心忡忡地瞧着杀进来的两人,看不清脸庞,却在听见那个制住黄皮狗的人大声呵斥道“睁开你的狗眼瞧瞧!”时,忽然璀然一笑,兴奋地拍打着石亨的肩膀,乐道:“姐夫!姐夫!你看那是谁啊?”
石亨调转目光,瞧着那人居高临下地说道:“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给爷下套!幸亏爷我命不该绝,有贵人相助,此刻也轮到你了,来,叫两声‘黄大爷’听听!”
“黄……”那“黄皮狗”左顾右盼,发现带来的数十人都已经被放倒了,只剩下一个方忠在苦战三人,左支右绌,身形迟钝,被其中一人一剑刺中了肩头,跪倒在地,恐怕是没有什么指望了,连忙求饶道,“黄大爷,黄大爷!小的有眼无珠,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您,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成个屁放了得了!”
此话说的粗鄙,惹得石亨不高兴的冷哼了一声,以青却“噗嗤”笑了出来。
“你个姑娘家,怎么听了这样的话还能笑得如此开心?”石亨有些懊恼自己没有把她培养成一名真正的名门淑女。
“这有什么?”以青不以为意地笑了,振振有词说道:“姐夫,你没听过这样的诗么?”
“什么诗?”石亨知道以青一向能讲出许多稀奇古怪的道理来,不禁好奇道。
“屁乃消化之气,岂有不放之理?放者洋洋得意,闻者垂头丧气!”
石亨没忍住咧开了嘴角,连一向毒舌的冯王平都乐出声来,她捏了捏以青的脸颊,笑道:“我倒还想看看这张小嘴里面还能说出什么更惊世骇俗的话来?”
以青揉着自己的脸颊,不服气的辩解道:“这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屁,人人都放啊,是不是,黄大哥?”
最后的话音量提高,让地上当中的黑衣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黄实本。
“二小姐,好眼力,黄某都很多天没有洗过脸梳过头了,居然还能认出我来?”黄实本手上劲道不减,脸上却挂着笑。
“那有什么啊?”以青从石亨背后走出来,笑道,“黄大哥你啊,一颗七巧玲珑心,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二小姐这么好的眼力,一定也认得他吧?”黄实本剑锋一指,正对着地上“嘶嘶哈哈”不停惨叫的“黄皮狗”。
“怎么不认得?”以青扯起嘴角笑了笑,“这不是旧相识么?八年前,我就见过啊,是吧,姐夫?”
“正是他,”石亨手执青龙宝剑,护在以青身边,点头道,“八年前不知道他的幕后指使是谁,此刻却是明明白白的了。”
说着,目光转向了跪坐在地上的壮汉,正是方忠。
听齐中远的话,方忠就是方家的得力家仆,好像还与齐家的锦娘有什么特殊的关系,那么八年前指使“黄皮狗”意图掳走以青的不是别人,正是白胖子方元德所代表的方家,也就是君山会四大家族里的第四家族,主管漕运的方家。
也难怪刘阿大说过,方家造的船一向是结实的,水路也是常走的,怎么偏偏就在那一晚触礁沉船,水手们又都一个个被灭了口,只剩一个刘阿大活着呢?
原来就是方家想要独吞宝藏,所以才暗中搞的鬼。
“黄皮狗”好似才明白过来,哆哆嗦嗦地对方忠喊道:“方爷,方爷,朱二小姐就是她啊……我领你们找对了地方,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
“他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黄实本冷笑一声,“你还要求他?!哼,大同城外,若不是被你伏击遭了暗算,害爷我折了好多弟兄,误了爷的大事……为了我枉死的兄弟们,今儿定要你血债血偿!”
“少……掌柜,”一旁的方忠垂头缓缓道,“成王败寇,今天是我棋差一招,中了埋伏,想不到大半兄弟,居然命丧在这朱二小姐手里,也难怪老爷寻了这么多年也一点线索都没有。唉……事到如今,多说无益,动手吧。”
话里全无贪生怕死之意,反倒要慷慨赴死。
十一接到石亨准许的眼神,手臂一动,一柄长剑直奔着方忠的胸口而去。
“铛!”地一下,却被一柄弯刀阻挡了去势。
是齐中远!
“你刚刚毕竟说过要放我一马,”齐中远看也没看十一垂首对方忠说道,“那此刻,我也留你一条命。”
他毕竟是锦娘的故人,若是真死在自己面前,将来可怎么面对锦娘啊。
他们的故事自己虽然知道的不多,可是却能看出二人之间的互相在意,若是一个死了,另一个恐怕也会伤心欲绝。
方忠若死了,锦娘也去了大半,姐姐身体本就患了怪病,父亲老迈,全凭她一人照料,于公于私,自己都不能让他命丧当场。
十一剑锋相向,齐中远却面不改色,只问着石亨道:“石兄,可否送齐某一个人情?”
“哦?”石亨目光一沉,长眉上挑,“你说?”
“他的命。”齐中远反手一指,面沉如水。
石亨却忽然笑了,沉沉道:“好说,好说,不过不说送人情,咱们说‘换’吧。”
“……换?”齐中远心思一动,谨慎问道。
“对,”石亨点点头,“我以青儿的自由换他的性命。”
“……自由?”齐中远一时有些没有听懂。
“对,”石亨缓缓解释道,“从今以后,青儿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你不许逼迫她,威胁她,用她珍视的东西逼她做出选择。她若是心甘情愿的选了你,好,我就成全你们。可是,若是她有一丝一毫的不乐意,你都要放手,还她自由,可好?”
以青愣愣地瞧着他们,怎么话题又转回到自己身上了么?
黄实本眯着一双狐狸眼,不住地在三人面前来回打量,轻笑道:“怎么?我不在这几天发生什么不可说的事情了么?”
冯王平不知什么时候也走到了以青身旁,看着地上的人,又瞧了瞧面前站着的黄实本,她本还要确认一下跟着曾经这个自己的病人一起来的是什么人时,却忽然觉得黄实本那满是狡黠的脸十分讨厌,冷冷道:“有是有,可却不关你的事儿。”
第九十章 心开端()
冯王平不知什么时候也走到了以青身旁,看着地上的人,又瞧了瞧面前站着的黄实本,她本还要确认一下跟着曾经这个自己的病人一起来的是什么人时,却忽然觉得黄实本那满是狡黠的脸十分讨厌,冷冷道:“有是有,可却不关你的事儿。”
耐人寻味地目光调回到冯王平的脸上,黄实本乐了,面前这个姑娘脸色苍白,虽然做了男人装扮,又弄乱了头发,可是脸上却是干干净净的,笑道:“那关你的事儿么?”
冯王平愣了,石亨对以青表白,用的却是自己教给八哥鸟的那句诗,算是自己无意间的真情流露成全了他是么?
如果石亨不是误认为那句诗是以青教的,认定她虽然也对他情根深种,只是无可奈何,那么他此刻会不会不那么勇敢,敢于放弃自己的身份,敢于背弃自己的誓言呢?
说到底,好像是老天爷跟自己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自己苦涩的心境,居然成为了石亨和以青甜蜜的开端,成了打开石亨心锁的一把钥匙。
唉,不是早就看开了么?
若不是因为石亨爱的人是以青,那么自己也不会连争都不争一下,就退回到本来就属于自己的角落里去了。
如今,除了略带失落的祝福,貌似自己什么也不该再说了的。
那么,这一切改变难道可以说是与自己无关,不关自己的事情么?
面前这人好讨厌,噙着假兮兮的笑,一脸的惺惺作态,还有脸上的黑一块灰一块儿的污垢,真是难看死了,冯王平面色更加冷淡:“要你管?我是丫头的师父,自然与我有关,你又是何方神圣?看这一脸泥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从乱葬岗中爬出来的呢?别再跟本大夫说话,我怕污了我的嘴!”
黄实本听后不怒反笑,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蛮横的姑娘了。
黄幼翠自从被人掳走之后,性情大变,少了刁蛮任性,居然变得规矩老实了起来,对自己也十分有礼,再不跟自己斗嘴,反而无趣的紧。
谁曾想,自己居然在很多年后遇到了另外一个说话如此毒辣的姑娘?
有意思,有意思。
“冯姑娘,你说在下是鬼?”黄实本正经神色道,“不知姑娘为何会作此误会之语,看来黄某需要正式介绍一下自己了,鄙人姓黄名实本,见过冯姑娘。”
“……你……”冯王平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姓冯?”
黄实本一乐,“不仅如此,我还知道姑娘有一个不甚满意的未婚夫。”
未婚夫?
黄实本虽然与冯王平说着话,脚上却没闲着,一脚将“黄皮狗”踏在足下,朗声呼唤道:“卫林兄,故人在此,还不来相见么?”
“就来,就来。”
原来啊,那个与方忠打斗的三人中的第三人就是卫林。
他此时也做了一身黑衣打扮,脸上也黑漆漆的沾染着泥土,头发乱糟糟地,与黄实本的邋遢样如出一辙,真不知道这两人都干什么去了。
不过,卫林看起来好像瘦了许多,一脸平静地走到了以青和冯王平的面前。
以青看着他,一时有些错愕,怎么好像记忆力的卫林不是这副模样呢?
他拱手向以青行礼道:“朱小姐见谅,日前错称呼您为‘石小姐’,请不要在意。”
以青忙忙摇摇头,嗯,这才应该是他的样子,谨小慎微,彬彬有礼的官员,刚才那昂首阔步竟然好像久在江湖历练过的人一般潇洒自如。
只见他定定地立着身子,微垂着头,瞧着一脸怔忪的冯王平,和煦温暖地声音响起:“好久不见,平儿。”
冯王平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你胡说什么?平儿也是你叫的么?”
卫林轻轻一笑道:“是我唐突了,冯小姐。万幸,你还好。”
“你……”以青头一次见冯王平结巴起来,虽然她很快就若无其事的遮掩了过去,但是还是能听出出乎意料的慌张,“你怎么在这?”
“说来话长啊,”卫林朝着黄实本一拱手,“若不是托黄兄的福,恐怕我就见不到你了,真是一言难尽。”
齐中远却没有心情听他们之间的寒暄,他只是异常沉默着,似乎举棋不定,打算做一个无可奈何的决定。
石亨也不着急,任由他沉思了半天,方追问道:“齐兄,可答应与石某‘换’这个人情了?”
“……”齐中远挑起浓眉一笑,似下定了决心一样,一只圆球不易察觉地从袖口滑落到手中,他攥了攥,语气势在必得:“我本是个生意人,一向不做亏本的买卖,所以么,我不答应,此人虽然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