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丽的奥里诺科河-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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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的孩子!……从他的言行举动不难发现,他那高度的责任感已经发展成了一种英雄主义!……你说呢,热尔曼?……”
“雅克,我同意你的这些看法,我想,你有理由为年轻的让·德·凯尔默担心……”
“而为他出主意,保护他的又是什么人呢?……”雅克·艾洛赫接着说,“一个老兵,为了让他会把命都豁出去的……可这是少年所需要的旅伴吗?……不,热尔曼,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希望的吗?……告诉你吧,我宁可希望少年在圣费尔南多一点他父亲的消息也打听不出来……”
如果此时让和他们在一起的话,雅克·艾洛赫将会看到,听着他的话,少年先是直起身来,抬起头,两眼闪光……继而又低垂下去,神情沮丧,想到自己恐怕会一无所获……只能白跑一趟,原路返回。
然而伤心的一刻过后,雅克·艾洛赫下面的话又使让鼓起了勇气。
“不,不!……那样的话对可怜的让来说太残酷了,我还是希望他能有所收获!……13年前,凯尔默上校的确到达圣费尔南多……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到了那儿……让就能知道他的父亲后来到底如何了……啊!我真想陪他一起去找啊……”
“我理解你的想法,雅克……让需要的正是你这样的向导,而不是眼前这个老兵……他要真是让的叔叔,那我就是让的姑姑了!……可是你能怎么样呢?……我们的路线和他的不一样,先不说我们在回去的路上还要考察那些支流……”
“过了圣费尔南多难道就没有支流了吗?……”雅克·艾洛赫问。
“有倒是有……有的支流还真不小呢,比如库努库努玛河、卡西基亚雷河、马瓦卡河……若是这么走下去的话,我们的考察会延续到奥里诺科河源头去……”
“为什么不呢,热尔曼?……那样的话考察工作就更全面更完整了……国民教育部部长高兴还来不及呢!……”
“部长……部长,雅克!人家可是大学教授出身,你却这么不拿人当回事!……再说,如果让·德·凯尔默接下去不是往刚才说的方向走……如果他要到哥伦比亚的草原上去……又或者他将去往内格罗和亚马逊盆地……”
雅克·艾洛赫不说话了,因为他哑口无言。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明白,将考察延伸到奥里诺科河的源头,与他所承担的使命还不算抵触……可是,若说走出奥里诺科盆地,甚至离开委内瑞拉,和少年一起跑到哥伦比亚或巴西去……。
紧挨着他们的船里,跪在舱里的让什么都听见了……现在,他已经知道同伴对他多么的关爱……也已经知道了不管雅克·艾洛赫还是热尔曼·帕泰尔纳都不相信他与马夏尔中士的亲属关系……他们为什么不信呢?如果老人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少年没有去想如果缺少了雅克·艾洛赫的勇敢和忠诚他的未来将会怎样,只是在心里感谢上帝让他在征途中碰到如此善良、慷慨的同胞。
第十三章 备受尊崇的貘
第二天——9月21日——上午,当旅客们驶离马塔维尼小港时,他们距圣费尔南多仅有3天半的路程了,如果路上不耽误的话——即使天公不作美也罢——再过80个小时,他们的旅程就将结束了。
航行情况正常,——也就是说,有风时就扯起帆,到转弯处碰上漩涡时就用上竹篙和桨,当篙不足以顶住水流时再用纤绳拉。
气温很高,空中乌云沉沉,不时洒下一阵急雨,刚觉得凉快些,热辣辣的太阳又露出了脸儿,旅客们只得躲进船篷,风时断时续,刮得有气无力,远不够给的人暑气带来显著的缓解。
两边都有众多支流汇入,尤以左岸为多——都是些无名的小河,一到旱季就断水,对这些小河沟热尔曼·帕泰尔纳倒没提出去考察,三位地理学家也没把它们列入考虑范围。
路上看到好几只独木舟,是居住在这一河段右岸的皮亚罗阿族印第安人的。
独木舟上的印第安人很和气地朝“法尔卡”靠过来,并卖力地帮助他们使用纤绳拉船。大家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而土著人对得到的布料、玻璃珠和雪茄等报酬也极为满意。这些印第安人也是技艺高超的船员,在渡急流时能得到他们的帮助的确幸运。
当到达右岸的奥古斯提诺村时,小小船队后面跟着六七只“护卫”的独木舟,夏方荣从未提过这个村子,原因简单得很:他来的时候这个村子还不存在呢。
再者,总的来说这群印第安人并不过定居生活。他们往往渡过河之后就把独木舟舍弃,同样地,也常常盖起屋来住上几天就离开。
不过,奥古斯提诺村虽然才建了没多久,看起来却有长期存在下去的可能。它位置优越,地处奥里诺科河的一个转弯处,棵棵绿树从河岸沙地一直覆盖到村后的山丘上,村子左面是一片茂密的橡胶林,质量上乘的树胶给采胶者带来了收益。
村中有40几座小屋,呈圆柱形,有的屋顶还是圆锥形的,人口大约有200。
刚进村时,米盖尔他们乍一看,还以为村里既没孩子也没女人呢。
实际上,一有人示意陌生人进村了,女人和孩子就吓得不得了,按平常的习惯,一溜烟儿跑进林子里去了。
一个村民出现了,他40来岁,身材匀称,体恪健壮,肩膀宽阔,腰间缠块布,前额发线处的头发烧掉了,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膝盖下方和脚踝上方都缠着绳。这人在河岸上散步,旁边围着十几个印第安人,看上去对他十分恭敬。
这位是村民们的首领,是他选定的村址——一个环境清洁、没有蚊子的好地方,要知道在奥里诺科河沿岸毒蚊之害可是最难幸免的。
米盖尔在前头,后面跟着其他旅客,朝村长走去,对方讲的是委内瑞拉语。
“欢迎你们,你和你的朋友,”村长说着朝来客伸出手去。
“我们就在此地待几个小时的工夫,”米盖尔说,“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
“走之前,”村长又说,“你可以在我们的屋子里休息……用不着客气。”
“我们非常感谢你,村长,”米盖尔说,“我们会去拜访你的,不过既然只住一晚,那我们还是待在船上得了。”
“随你的便。”
“你管辖的村子很美。”米盖尔说着,朝河岸上走去。
“是的……村子刚建起来,如果能受到圣费尔南多总督的保护的话,这儿一定会繁荣起来的。我希望当共和国总统得知奥里诺科河上又诞生了一个村庄时,他会感到高兴的……”
“我们回去以后一定告诉总统先生,”米盖尔说,“就说该村村长……”
“卡里巴尔,”村长说自己的名字时那股自豪劲儿,简直像在谈论一位大城市的创建者,甚至是民族英雄西蒙·玻利瓦尔一般。
“就说该村村长卡里巴尔,”米盖尔接着说,“为圣费尔南多总督辖区做出了出色的贡献,正如加拉加斯市长为总统先生尽力效劳一样。”
没有比这些话更能博得皮亚罗阿人欢心的了,宾主之间马上建立起了友好亲密的关系。
米盖尔等人跟着印第安人,沿河岸走了一个射程的距离,来到村子。
雅克·艾洛赫和他的朋友让肩并肩走在马夏尔面前。
“您常翻的这本游记,咱们同胞写的这本书,我亲爱的让,”雅克·艾洛赫说,“里面肯定讲了一些皮亚罗阿人的事情吧,在这方面您知道的应该比我们多……”
“他告诉我们,”少年说,“这一族印第安人性情温和,不喜打斗,他们大部分居住在奥里诺科盆地最深处的密林里,目前这一支大概是想尝试一下在河岸边生活的滋味儿……”
“很有可能,我亲爱的让,他们的首领看上去聪明得很,估计就是他说服族人在此地建起村子的,委内瑞拉政府应该鼓励这一类的尝试,再来几个传教士的话,奥古斯提诺的村民很快就会进入被文明同化的野蛮人之列,成为人们所称的‘化民’……”
“传教士,艾洛赫先生,”让说,“是的……只有这些勇敢忠诚的人才能驯服野蛮的土著……我总在想,这些传播信仰的使者,他们放弃了舒适生活,割舍了天伦之乐,在可怜的野蛮人中间恪守职责,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他们所履行的是为人类谋福利的使命中最崇高的一项……您看,据我们所听说的,埃斯佩朗特神父在圣塔胡安那取得了多大的成果,若想象他那样做,得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的确如此,”雅克·艾洛赫说。
这孩子总有那么多与他的年龄不相称的严肃、崇高的想法,不能不令雅克·艾洛赫感到惊奇,他又说:
“不过,我亲爱的让,您说的这些一般人是不大会去想的……尤其是年轻人……”
“哦!……我已经老了……艾洛赫先生,”让说着,脸微微地红了一下。
“老了?……才17岁就……”
“17岁差2个月零9天,”马夏尔中士插进来说,“我可不能容忍你变老,我的侄子……”
“对不起,叔叔,那我就不再长了吧,”让说着自己也忍不住微微笑起来。
然后,他转向雅克·艾洛赫:
“传教士的事我还没说完呢,”他说,“谁若想来奥古斯提诺传教的话,就得准备好与这些土著的偏见作斗争,因为我这本书上说,皮亚罗阿人是奥里诺科河流域最没主意,最迷信的印第安人!”
没过多久,旅客们就认识到了这一判断的正确性。
村长的房屋建筑在一丛枝繁叶茂的树下,屋顶上铺着棕榈叶,上面摆放着一个圆柱形的、类似冠冕的东西,顶端插着一大束花,门只有一扇,房间也只有一个,直径15尺,家具只有最基本的,即篮筐、被褥、一张桌子和几把不象样的椅凳,再加上印第安人简陋的日常用具,如弓、箭、农具等。
这座小房刚刚盖好,昨天才举行了入住仪式——此仪式意在驱除恶神。
可是恶神并不能像一股轻烟、一阵微风那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仅仅像欧洲主妇所做的那样用掸子把房间打扫一遍是不够的,恶神不是灰尘,可以用笤帚扫出房间,它是非物质的。因此先要让一个生灵把它吸入体内,然后展翅高飞,把它带得远远的。那么这种任务自然就落在鸟类的身上了。
通常都是用鵎鵼,这种飞禽极具灵性,总能圆满完成任务,仪式进行之际,全家人都穿上节日的盛装,在房子里又唱又跳,一杯又一杯地痛饮掺入了大量烧酒或塔菲亚洒的咖啡。
昨晚因为找不到鵎鵼,“净化者”的角色便交由一只鹦鹉来担任。
鹦鹉叽叽喳喳地在屋里飞了几圈之后,冲出房子奔向森林,屋子终于可以入住了,村长可以放心大胆地把客人们领进去,而客人们也不必担心会有恶魔来缠身了。
当旅客们从卡里巴尔村长家走出来时,发现奥古斯提诺村的人口突然增加了,可以说全村的人都到齐了。女人和孩子都已放下心来,被他们的父亲、兄弟、丈夫叫回了村子,村民们一家家茅屋地串着,在树下漫步,或走到船队停靠的沙岸边。
热尔曼·帕泰尔纳注意到,这些妇女容貌端庄,身材矮小,体型匀称,但还是不如这一族的男子出色。
皮亚罗阿人和其他印第安人一样,也与在奥里诺科河上来往的旅客、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