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归来之盛宠太子妃-第3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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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也还罢了,随便永嘉侯太夫人送去的哪个通房姨娘都能胜任,前者就不行了,让一个丫头出身的人主持总兵府内宅的中馈,出面与总兵府其他随军的夫人太太们交际应酬,这不是摆明了为难得罪那些夫人太太们吗?她们回去后又岂有不对自家男人吹枕头风的,久而久之,谁还能心无芥蒂的继续效忠老永嘉侯?
所以老永嘉侯便在去信与永嘉侯太夫人打过招呼后,纳了自己一个副将的下属的女儿为妾,好歹也算是官家小姐,勉强也够资格与总兵府随军的其他夫人太太们交际应酬了。
这种情况几乎在每家手握一方军权的总兵将军府上都上演过,所以永嘉侯太夫人一开始并没有太将此事放在心上,想要夫君出息了,夫荣妻贵,封妻荫子,又岂能不付出一点代价?
倒霉就倒霉在,那个妾的父亲后来在一次战事当中,为救老永嘉侯的命,自己牺牲了,老永嘉侯感念后者的恩义,原本待那个妾只有三分情意的,立时变作了十分,回去后便抬了那位贵妾做二房,还正经为其上表请封了诰命,让其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林二夫人’。
偏林二夫人的肚子也争气,进门不到三个月,便有了身孕,并一举得男,待出了孝期后,不到两月,又怀上了,生下来照样是儿子,令其在总兵府的地位和在老永嘉侯心目中的地位都越发稳固了。
永嘉侯太夫人这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她的儿子生于盛京长于盛京,本就与父亲没有多少感情,反之,林二夫人的儿子却一直承欢老永嘉侯膝下,此消彼长,而且林二夫人既是有诰命在身的正经二夫人,她的儿子自然也远非一般的庶子可比,假以时日,万一老永嘉侯起了废嫡立庶的念头,他们母子哪还有什么前程未来可言,她这些年在盛京的一应艰辛,岂非也都白费了?
越想永嘉侯太夫人心里便越如被火烧,越想便越再坐不住,只恨不能长出一双翅膀来,立时飞到辽东去,将林二夫人与她的两个儿子都打个烂羊头,再狠狠与老永嘉侯闹上一场,让他知道她的委屈与愤怒。
但她终究还是忍住了,真把那个贱人母子打成了烂羊头,别说老永嘉侯容不下她,舆论也不会同情她向着她,若不是当初林二夫人的父亲舍命相救,死的便是老永嘉侯,她早成寡妇了,他们母子孤儿寡母的,也早不知道被族人欺凌到什么地步,所以林二夫人的父亲不止是老永嘉侯一个人的恩人,更是他们母子和整个永嘉侯府的恩人,她怎么能恩将仇报,对恩人的女儿和外孙下毒手?
永嘉侯太夫人一连好几夜都不曾合过眼,总算想到了一个万全的法子。
翌日她便将自己身边其时最漂亮的丫鬟,打发去了辽东给老永嘉侯送自己的亲笔书信,信上说林二夫人生的两个孩子都快到启蒙的年纪了,可辽东那里偏僻荒凉,能有什么名师大儒,总不能耽误了孩子们的前程,让老永嘉侯把两个孩子都送回盛京,与永嘉侯一并读书习武,将来也能更好的子承父业,还说自己一定会待两个孩子与永嘉侯一样的,请老永嘉侯与林二夫人只管放心。
至于那个丫鬟,则在信上言明说是她送去为林二夫人分忧的,毕竟林二夫人既要主持总兵府内宅的中馈,又要服侍老永嘉侯的饮食起居,实在太忙太累,‘侯爷不心疼,我做姐姐的都忍不住心疼了’。
老永嘉侯不拘小节惯了,哪里能想到女人间的那些弯弯绕绕?何况永嘉侯太夫人在他面前,向来都是贤良淑德的典范,他常年不在盛京,她一样将老母服侍得妥妥帖帖,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老永嘉侯心里待她其实一直都是有几分愧疚的。
所以接到信后,他与林二夫人打过招呼,便即日打发心腹护送了两个儿子回盛京,而那个漂亮的丫鬟,也顺理成章留下了。
之后林二夫人因不慎染上了风寒,小病酿成大病,更兼思念儿子,不到两年便撒手人寰了,老永嘉侯一是怀念她,觉得其他人都不能代替她,二是也的确没再遇到过合适的人选,在辽东时便再没纳过妾,只让永嘉侯太夫人后来送去的那个丫鬟打理着内宅的琐事,一应交际应酬都推了便是。
却没想到,等到几年后他终于得了机会回京述职时,才发现妻子信上‘文武双全,人人交口称赞’的次子和小儿子,已经长成了盛京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纨绔,一无是处,臭名昭著。
反倒是长子,亦即永嘉侯,才真正是文武双全,人人交口称赞,他的同僚旧友们见了他,也是满口的夸奖长子,说虎父无犬子。
老永嘉侯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林二夫人的死也一并明白过来了,可他再悲愤恼怒再痛心疾首,也于事无补了,他总不能真废了文武双全的长子,反而抬举庶子罢,别说庶子已被永嘉侯太夫人养废了根本不堪抬举,他也的确从来没想过要废嫡立庶,何况其时长子羽翼已丰,长女也已与皇上定了情,只等帝后大婚后,便进宫做贵妃了,他就算再恨再怒,还是得以大局为重。
他只能满腔悲愤的回了辽东,临行前喝命亲兵,把次子和小儿子绑了,一并带回辽东亲自教养去,就不信不能将二人身上的那些个坏毛病臭毛病给改了,如今是他还在,妻子与长子就敢这般捧杀他们了,等哪日他不在了,他们岂非立刻就要被吃得骨头渣子也不剩了?他总得为他们留一条后路才是。
奈何两个儿子却宁死也不肯跟他回辽东,说什么也要留在盛京继续享乐,哭声嚎叫声传得八条街外都能听见,永嘉侯太夫人偏又带着族中几位长辈及时赶到了,说自己舍不得让两个儿子去吃苦,母子三人当场上演了一出“抱头痛哭”的大戏,倒像他这个父亲才是真正的恶人一般。
把老永嘉侯气得几欲吐血,只得一个人怒气冲冲的回了辽东,再没往家里去过只言片语,更是一直到临死前,也不肯与永嘉侯太夫人再说一句话,只逼着永嘉侯发了毒誓,将来分家时,一定要给两个弟弟一人分三成家产,一定要一辈子庇护他们,否则,他将永世不得超生,永嘉侯府也将满门死绝!
永嘉侯终究心里有愧,遂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老父亲的要求,反正两个弟弟俱已被养废了,对自己母子乃至自己的子孙后代都形不成什么威胁了,白养他们一辈子,就一辈子罢,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能真正称之为问题。
等到老永嘉侯发了丧,孝期也过了大半,永嘉侯太夫人想为两个庶子随便划拉一门亲事时,方知道老永嘉侯原来早为二人定好亲事了,婚书信物俱全,根本不容她赖账,只得在出了孝期后,忍气将两个儿媳一前一后迎了进门。
可那两个儿媳既是老永嘉侯为儿子苦心定下的,自然不可能与永嘉侯太夫人一条心,久而久之,连带两个儿子也开始渐渐明白了永嘉侯太夫人的险恶用心,开始防着永嘉侯太夫人母子了。
这也是二皇子提起他们,语气里并无多少敬意,心里根本不真正拿他们当舅舅的原因,不过两个低贱的庶子罢了,他可是堂堂皇子,天之骄子,他们哪来的资格给他当舅舅?
林贵嫔自然也不可能真拿林二老爷林三老爷当弟弟,闻言也发狠道:“那你只怕得亲自去一趟侯府才成,你外祖母卧病经年,你大舅母一介女流,大表哥又是晚辈,先前已让他们出过一回血了,如今想再让他们出血,只怕轻易弹压不住他们,但你去就不一样了,他们若是胆敢不识趣,你当场便可以发落他们,真以为你舅舅如今失了势,他们便可以作威作福了,也不想想,没有你舅舅,他们哪来的好日子过,没道理他们就只跟着享福,却丝毫也不付出!”
二皇子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待会儿出宫后就直接去侯府,反正如今人人都知道这事儿了,我去侯府商议对策也是题中应有之意,不怕人非议。老三老四老五老六那里,我也得去坐坐,老四不是说诚心追随我么,我倒要看看,他的心到底能有多诚!”
庄敏县主递了话给二皇子妃后,二皇子与幕僚们商议一番,到底还是与四皇子碰了面,初步达成了共识。
可宗皇后与三皇子信不过四皇子了,二皇子又岂能真信得过,任他说得舌灿莲花,照样还是信不过,也就是表面上一团和气而已,不过如今总算有机会再考验四皇子了,他倒要看看,他的“诚意”究竟值多少银子!
林贵嫔蹙眉道:“老四两口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向嫔更是阴险至极,指不定早年我也吃过她的亏亦未可知,只如今我仍然不知道而已,她的儿子,能是什么好货色,谁知道他是不是真如皇后母子所说,打着躲在我们背后,撺掇了我们冲锋陷阵,他却躲在背后等着捡现成的主意?”
顿了顿,又道:“他把这话直剌剌的告诉你,说自己是被东宫那个贱种陷害了,还把韩卓是东宫那个贱种的人告诉你,表面看来他是真一片诚心,可兵不厌诈,他的诚心能有几分真,他是不是想借你的手对付韩卓,或是利用韩卓来陷害你,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毕竟韩卓只听命于皇上是人尽皆知的,素日与东宫那个贱种也从无交情,而且怎么别人都没发现韩卓是东宫的人,就他发现了?所以即便此番他拿出银子来助你解燃眉之急了,你也不能真就信了他,还是得百般防着他才是。”
二皇子点头应了:“母妃放心,我理会得的。可四十万两真不是小数目,也不知道最后我们能想的法子都想尽了,能不能凑齐?若实在凑不齐,少不得也只能动用萧氏一部分嫁妆了,所幸她如今胎像稳固不少,倒也不怕再出什么差池。”
问题是,凑齐了这四十万两,舅舅那一万精兵下一季度的粮饷,他又该往哪里凑去?下一季度的凑齐了,下下季度乃至更远的,他又该怎么凑,那一万精兵虽锋利,是他最大的倚仗和底牌,却也是一柄双刃剑,能刺伤敌人,同样也能刺伤他!
什么时候,能将他们过了明路,让他们有自己份例的粮饷就好了,可这事儿得先商量舅舅,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将舅舅给解救出来……二皇子思忖着发愁着,辞了林贵嫔,心事重重的出了关雎宫,直奔永嘉侯府。
第二百回 内忧()
二皇子抵达永嘉侯府时,整好赶上林二老爷林三老爷两对夫妇在永嘉侯太夫人屋里,跪求永嘉侯太夫人答应他们分府出去单过的请求,永嘉侯夫人与世子夫妇站在一旁,都是满脸铁青,眼里几欲喷出火来。
永嘉侯太夫人则躺在床上,狰狞着一张瘦削的皱纹满布的脸,瞧着好不吓人。
自老永嘉侯去世以后,永嘉侯太夫人想是因为终究心虚,更兼年纪大了,身体便一日比一日差起来,只能常年卧床静养,一年下来,光药材补品都得花上几千两银子,偏近来有关她一双儿女的噩耗就没断过,她也没断过被打击,气急攻心之下有了轻微中风的迹象,已不大说得出话来了,不然依她以往的脾气,早已在破口大骂林二老爷林三老爷了。
林二老爷与林三老爷这些年早已习惯了嫡母在人后对他们的冷漠与憎恶,却是根本不怕永嘉侯太夫人的黑脸,反正她如今就已连话都抖不利索的老太婆,儿子又遭了殃,也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