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幼麟传-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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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换上一副恨恨的表情,以手捶墙道:“我说呢,这两部如何没了半点声息,原是投了雅顿那厮,当真可恶!”
姜维听罢,缓缓颔首。
通过雅丹的介绍和敌方的布阵,他已经看出雅顿的战术意图,即以非本族人的潘朐、蹏当两部先行试探进攻,若进攻顺利,则大军压上;若潘朐、蹏当两部济不得什么事,对他真正的实力也不会有大的损伤,来日方长,再作打算便是。
但在姜维的印象中,羌人统帅大抵没有怜惜士兵之心,更何况还是其他部落的士兵,故而他们这一番攻城会非常悍勇,不会轻易撤退。
他又巡视一圈四周的城防布置,但见略阳西门城墙长约五里,城墙之上安放了六百名善射的羌兵,羌兵脚下放着一桶桶沙袋、滚油,滚木礌石等物资;墙外五十步之内设置篱笆拒马,再外面则挖有三重战壕,用以防备骑兵步卒,战壕中间只留一方狭小的通道,只可供百余人通过。
己方准备也是十分充分,不容轻辱。
他心有定计,便招来越吉,试问道:“我意先搓一搓敌军的锐气,尝闻你是羌人中的第一好汉,可愿领一百骑出城邀战?”
越吉不假思索,拍着胸脯道:“小人愿打头阵!”
边上的雅丹却惊疑道:“一百人如何能胜?别不曾搓敌锐气,反倒伤了自家威风。”。。
姜维瞥了他一眼,又一指战壕之间的那座通道,嘱咐越吉道:
“以一百骑挑衅敌阵的秘诀就在这条甬道之中。切记,当中这条甬道既可让敌军摆不开阵势,也能阻隔其后方援军。你就在甬道左近邀战,不可擅自突入敌阵,一切听我号令行事。”
“遵命!”越吉大声应答而去。
姜维又招来杨千万,吩咐道:“以越吉之为人,打得兴起之后定然上头,一会儿便由杨兄弟你领一百西凉骑接应于他。”
杨千万哈哈大笑道:“终于轮到老杨出场了吗!姜兄弟只管放心,我定将越吉那憨货囫囵带回!”
等他走后,魏荣面红耳赤,急不可耐道:“我呢?我当如何?”他边上的赵统亦怀着期待的眼神来视。
姜维笑了笑,道:“黄老将军教你们的箭法不曾生疏吧?一会儿我等就在城楼上比上一比,看看谁的箭术更有进益。”
******
雅顿本阵。
这一番工事显然让身为联军主将的雅顿头疼不已,在他印象中,羌人之间打仗向来直来直去,哪里会有这般阵仗?整得跟个乌龟壳似的。
万不得已,只得招来木巴、彻里吉商议。
木巴终究见多识广,献计道:
“汉人有句话叫做先礼后兵。大王不妨派一员使者上前劝降,倘若敌军见我方势大,不战而降自然最好;即使嘴硬不愿投降,我方使者凑得近了也能看出地方工事布置。我等一旦有了这些消息,便能从容布置清除这些碍眼的工事了。”
雅顿大喜,正待夸赞几句,忽见略阳城门大开,一员羌将全身披挂,手持一柄光亮的斩马大刀,领着百余骑直扑两军阵前叫骂。
“雅顿,你这狗娘养的杂碎为何犯我边境?是男人的便上来与我越吉单挑!”
那羌将自然就是越吉本人了,他恨急了雅顿的侵犯,言语中更是肆无忌惮,极尽嘲讽之能事。
而雅顿平日里被人“大王、大王”地奉承惯了,陡然被人叫做“杂碎”,怒火不由冲天而起,喝了一声“好胆”,本能就要催马上前应战。
旁边的木巴一把将他拉住,劝阻道:“大王身份贵重,如何能跟越吉那莽汉一般见识?”
彻里吉应和道:“是啊,大王息怒,让我彻里吉给那厮一点颜色瞧瞧!”
他转身刚要离去,不想又被木巴阻住,当下怒道:“木巴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眼睁睁看着越吉那厮在我军阵前抖威风不成?”
木巴阴沉着脸色,道:“大王的嫡系兵马不可轻动!而且越吉兵少,大王可派潘朐令本部兵马去打头阵,若能得胜,我等正好借势一举拿下略阳;若不胜,我等也好趁机看看越吉部的虚实。另外,趁此机会,我也会派人绕着略阳城的工事打探一番,稳妥一些总是好的。”
雅顿此番终于平复下心情,闻言颔首道:“不错,就依木巴之计行事!”
顿了顿,蓦然喝道:“传令潘朐,上前迎敌,务必打掉越吉那厮的嚣张气焰!”
第二百六十一章 略阳防卫战(上)()
潘朐的方阵位于雅顿部的右前方。
这一次出兵他总计带了一千族众,其中骑兵三百,步卒七百余,势要在雅顿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此时得了命令,旋即点起三百精锐骑手上前迎击。
奔至越吉阵前,潘朐放眼打量,但见越吉统领的骑兵人数虽然不多,但人人身着皮甲,甚至每个人手上都持雪亮的铁质长刀,精光耀目;为首那员粗豪的大汉更是手持一柄巨大的斩马刀,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腾腾杀气。
眼前的景象让潘朐悚然一惊,须知一柄上好的铁质武器在羌地可谓十分难求,便是他麾下所谓的“精锐骑手”,也只装备了不到半数的粗制铁刀,而且还是花了好大力气、付出好大代价才得到的。
“越吉这厮什么时候这般富庶了?”
就在他诧异之际,?越吉策马上前,爆喝道:“何人敢来送死!”
其实参狼羌的分支虽然较多,但毕竟只生活在小小的武都一地,这些大族羌豪大多都是认识的,越吉此番故意装作不认识,也是存了侮辱对手的心思。
潘朐果真被激得大怒,他骑在战马之上,用马刀一指前方:“杀!”
“呜——”
两军阵中的号角手几乎同时扬脖吹响号角,伴随着低沉的号角声响彻天地,两支风格粗豪的骑队同时加速前冲,而后如风驰电掣般,重重撞在一起。
勇猛的骑士相互渗透穿插,各自寻找敌手厮杀。
一时,战士的喊杀声,战马的嘶叫声,兵器交接“乒铃呛啷”响声不绝于耳,枪飞刀折,战况骤烈。
受益于前期布置的篱笆、拒马、战壕等工事,这一次战斗发生于众工事之间的狭长地带,潘朐部虽然人多势众,但实际能够突入战斗的不过半数;而越吉部虽然人少,但胜在装备精良,白刃战的优势十分明显。
站在城头清晰可见,在两阵犬牙交错的锋线之上,潘朐部战士的钝刀往往要劈砍数下,方能对身着皮甲的越吉部骑士造成有效杀伤;但越吉部将士凭借手中利刃,往往一击就能让给对方带去致命的伤害,杀伤的效率远高于对手。
遑论越吉一马当先,将手中巨大的斩马刀挥舞得密不透风,手起刀落,必有一人惨死刀下。
凭借地形之利,又兼装备优势明显,主将身先士卒,虽然是一百对上三百,场上呈现得却是越吉的一百骑压着潘朐三倍之敌痛殴,只是潘朐部毕竟人多,一时不得骤溃。
这番景象看得阵后的雅顿面色铁青。
旁边的彻里吉咬牙道:“大王,他们就一百人,让潘朐部全军压上不就成了吗!”
木巴抢道:“彻里吉兄弟莫要着急,你看战场两侧都是工事,只有中间一道缝隙,我方再多兵马也施展不开。我等应该趁这个机会,派人上前探视地方的工事,等毁去这些工事,别说越吉部一百多人,整个略阳城也可一举攻下!”
******?城头一角,参与会盟的诸部羌豪早已聚在一起观战,奴葛赫然也在其中。
他那日受了姜维指点,准备在会盟结束后回家大力开展挖掘药材的行业,不想这盟还没结成,参狼羌第一大部落雅顿就已经欺上门来了。
会盟举得是“反抗白马氐人”的旗帜,又不是要对抗他雅顿,故而奴葛颇认为雅顿此番发兵而来实在是因为气量太小,是典型的见不得人好,胸中对他颇有怨气。
而且据他所知,同行诸羌豪中,与他持同样看法的不在少数。
此番陡见越吉大发神威,奴葛心中竟是说不出的畅快。
城头上不时传来守城将士高昂的欢呼声,连带着他他早间惴惴不安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同时亦渐渐生出同仇敌忾之心。
此时,姜维、魏荣、赵统三人立于城头正中,距离羌豪观战之处不过十数步路,从他们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到战场上的场景。
中场激战正酣,雅顿阵中忽得涌出十余骑,四散奔往阵前的工事。
魏荣奇道:“这几人要做什么?”
姜维道:“我们汉人有句话叫做登高望远,攻城时倘若面对敌人复杂工事,只需立起一座丈余的高台,使人攀爬其上,守城方在城外的布置便可尽收眼底;但羌人缺乏筑台的技术,只能采用笨办法抵近侦查。”
“那当如何是好?”
姜维伸手一比划,笑道:“城头距离最远处的战壕约莫百二十步,寻常士卒是射不中了,那么就让我们来比一比,看看谁射得准,谁射得多!”
魏荣轰然允诺,当先自背后取出趁手的弓箭,细细搭弓瞄准。
时汉军弓弩甲于天下,但在战阵之中,真正有效的射程不过六七十步,再远的话不仅余势不足,准头也容易飘忽不定。
但魏荣站在城头,借助地势,其射程可以远超在平地之上时所射,更何况他自小打熬力气,要射一百二十步说难也难,说不难却也不难,所虑者大抵还是准头多些。
他于射箭一道颇为自负,姜维到来之前,河洛社中以他的箭术最为精良,眼下既为了杀敌,亦为了自身的荣耀,他丝毫不敢大意,细细瞄准半晌后,倏忽松弦送箭。
却说城下工事四周的羌骑本在专心探视,只听“噗呲”一声闷响,左手一骑惨叫一声,跌下马来,视其身上,正直直插着一枚箭矢。
他身边的羌骑见状皆大吃一惊,万万没料到守城方隔了那么远还会派人射击,而且劲道准头皆属上乘。
有了前车之鉴,羌骑再不敢大意,在继续打探工事的同时,打起十二分精神注视城上动静。
魏荣打铁趁热,再发一箭。
他第一箭能够得手是因为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但此番羌人心存防备,闻见破空之声传来,旋即策马避过——
实在是隔得太远了一些,百二十部距离箭矢须飞上三息功夫,这些功夫足够马上的骑手做出应变。
魏荣见状大怒,咬牙又射出数箭,却皆被有了防备的羌骑一一避过。
羌人摸准他的套路,都能从容避过,且每避过一箭,便要高举武器“呼啦啦”地欢呼一阵,似作庆贺,又像挑衅。
赵统见了心中不喜,暗中选了个最靠前的羌人,默默搭弓射去。
只可惜他气力不如魏荣,射出的箭羽更是不堪,才射到敌骑面前便歪歪斜斜、几乎力尽。
被瞄准的那名羌骑也是大胆,不仅不闪不避,甚至举刀相迎格挡。
当他将来箭拨落后,竟然一把扯掉身上衣裳,狂呼喊叫起来,嚣张之余,更是纵马快速逼近二十余步。
赵统心头火起,一连又发三矢。
“百二十步射不准,一百步内难道还射不死你这羌厮?”
哪知那羌骑寸步不让,大声吆喝着挥刀一一将之劈落,豪杰之气暴露无遗。
他身边的同伴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