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幼麟传-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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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从斜刺里杀出,只一轮冲杀,就将运粮士卒远远驱散开去,他顺手拿起地上火把,当下三下五除二,便把粮草烧了个干净!只留下一地的焦炭和几具不走运的尸体。
待做完这一切,姜维便骑着小白往回飞奔,寻觅下一个机会。他人快马疾,虽然在林中穿梭,速度却比之雅木吉派来的传令兵还要快上一筹。
因此,当雅木吉仰天怒吼之际,他早已正伏于两百步外的林子里,搭弓引箭,冷冷得望着雅木吉。
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前日,雅里木身死,当日的围杀迎刃而解。今夜如果能一箭射杀雅木吉,眼下的羌人大队当不战而溃,那么自己和家人的南下之行,当可安然无虞了。
姜维在暗中,远远觎见雅木吉端坐于马背,时天色已深,雅木吉身边的护卫俱是举着火把,把前后照的炽如白昼,雅木吉就像个不设防的猎物,离着箭头不过两百步。
姜维心道倘若许他再靠近五十步,或者换上一把三石的强弓,他有绝对信心将眼前之人一击毙命。
只是两百步已是极限,不好贸然靠近。再近一点,可能会被听见异响,无异于打草惊蛇,届时脱身也不得方便;手中的两石弓也绝无变成三石的可能,眼下不过只有五成的把握而已。
五成的把握,也已经足够他全力一试!
姜维将弓弦拉得状如满月,弓身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已是十二分的力满,他紧盯目标,心中默数三、二、一,倏地松开搭箭的手指,离弦之箭发出咻咻的声音,劈空斩浪,直向雅木吉射去。
这厢雅木吉已是稳下情绪,正待发号施令,忽有一点寒芒呼啸而至,一支羽箭飞速向他射来,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楞在当地。
丹顿不愧是参狼羌部尤为杰出的勇士,闻得破空之声,本能就做出反应。只见他一把扯过边上的护卫,狠狠往雅木吉身上抛去。那护卫百二十斤的身躯竟如皮球般被轻易抛动,在碰到雅木吉的一瞬间,就听到噗的一声锐器入肉之声,那护卫一声闷哼,当下毙命。雅木吉被那护卫的尸体带倒,跌落在地,模样甚是狼狈。
羌人中军顿时大乱。
“有刺客!”
“有刺客!”
“保护大王!”
“保护大王!”
身旁其他护卫这才反应过来,迅速下马将雅木吉团团围住。雅木吉一时起不得身,气得大骂不止。
智囊雅丹却是临危不惧,大声喝道:“各人速将火把丢掷于地,用脚踩灭,快,快!”众人原先颇显慌乱,陡然得了命令,依言而行,一番慌乱间林间小道已是暗了下来。
丹顿目视身边的兵卒,怒吼道:“你、你、你、跟我来!”他已认准了来箭的方向,当下点了十来名勇士,向着姜维射箭方向探索而去。
“可恶!”姜维心中暗骂,倘若再近五十步,雅木吉身边那名武将绝对做不出这等反应,倘若力再大一石,也绝对能够射透护卫,扎入雅木吉的身躯。
只是眼下并无射第二箭的可能,时机已失,姜维也不恋战,转身远遁而去。
他跑到林子外,解开栓在树旁的小白,翻身上马,眼下已经把羌人大队拖住,当时能为姜文、姜武争取一夜的时间。
勇士丹顿带着十来人紧随其后。
姜维见状也不再珍惜马力,一路跃马扬鞭加速向南。也顾不得什么方向,撒开蹄子,沿着河谷狂奔。他不愿过多纠缠,杀十来人个羌人倒是容易,只怕若有扎手的点子,容易陷入缠斗,待到羌人大队赶来,那便万事皆休了。
他眼下未带火把,只靠肉眼分辨路面。好在他自小吃肉,倒没有什么夜不能视的夜盲之症,借着星光,勉强也能看个囫囵清楚。身后丹顿则人举火把,虽然把前路照的光亮,但距离仍是越拉越开。
骑行约莫一柱香功夫,身后火光只剩一个个小点状,间或有怒骂声远远飘来。姜维知道追兵已被甩下,微喘了口气,心中已是放松不少,羌人大队经此一闹,需查探粮草损失,夜间整军本就十分不易,因此无论如何都得消停一个晚上。这番布置应当已为母亲一行争取了足够时间。
他伏于马背,左右打探了一下周边情况。左手边是一条黑漆漆的河道,看不出河有多深,甚至连河面有多宽,在夜间也是难以知晓。只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十分渗人。
右手边是一片黑压压的密林,高高低低的树,在夜色中幻化成丛丛黑影,林子里间或传来豺狼野兽的阵阵嚎叫。更入耳的是夏夜的蝉鸣,“知了———知了———”的鸣叫此起彼伏,不见停歇。只是这蝉鸣倒更显得天地苍茫,人生孤寂。
姜维此行身负保护全家老小的重任,故而这两日其神经绷得甚紧,一刻也不得放松,前后又遭遇几番恶战、数度驱逐,倘若换了常人,早就当疲惫欲死了。可是他却是越战越勇,丝毫不见疲态。面临这般险境,内心反而隐隐有些兴奋,一股强大的自信涌将上来。胯下姜小白也是精神矍铄,气息悠长。
只要再撑过今晚,阳平关的援军定当能接应到母亲他们了。既然战到这一步了,姜维索性放开。一夹马肚,又向追军方向悄悄行去。
“我就要做这附骨之疽,让尔等一夜不得安歇!”
第二十三章 白日梦境()
天色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着几颗残星,东方露出鱼腹之色,已是黎明时分。
姜维单人单骑,已是追踪了整整一个晚上。
他左右奔走,暗中寻找机会制造混乱,前后刺杀了九名羌人。人数虽然不多,但卓有成效。恐慌的情绪在羌军中蔓延开来。夜间整备军队本就不易,雅木吉只得命令部队聚拢,寻了个空旷地带就地扎营,并下令加强戒备。
姜维情知今夜再无机会,只能暗自远遁离去。就此过去一夜。
羌人营地中,雅木吉心情沉重,彻夜未眠。他一边命令丹顿散开游骑搜索刺客影踪,一边又命智囊雅丹清点粮草辎重。丹顿在外搜寻了一夜,至今尚未回报。
这厢雅丹已是奉命前来禀报。
“禀大王,方才粮草辎重已是清点完毕,好在中军扑救及时,剩余三成尚够大军两日支用。”
“只够两日吗……”雅木吉几乎要把疏朗的胡须一根根搓拔下来,他眉头已然皱成一个“川”字。阴冷的目光扫视,见到雅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冷冷问道:“你可是希望本王下令撤军吗?”
雅丹恭敬道:“汉人有句话,叫做忠言逆耳。小臣知道大王报仇心切,只是眼下粮草不济,还请大王三思。”
雅木吉只是眯着眼睛,抚须不语。
雅丹见他这幅模样,知他并无退兵之意。他心中敞亮,眼下军心不稳,形势确实是进退维谷了。
雅丹当下咬牙劝谏道:“大王,魏王也撤走阴平的汉人军民,当地氐人同样没了朝廷约束,这你是知道的。阴平的氐人比起我们参狼羌人来,更是猖狂无礼。
两地往来不过五七日功夫。小臣听闻阴平当地的氐人酋首强端向来野心勃勃,早有侵吞武都之心,此前之所以按兵不动,无非是看我参狼部兵强马壮,一时不敢为而已。
我军此次仓促成行,倘若迟迟不贵,只怕有后顾之忧啊。”他这一席话,说得上是高瞻远瞩、衷心进谏了,确实无愧他首席智囊之称。
雅木吉却不正面回答他,反而径直问道:“阳平关方向若有援兵来,需多少时日?”
雅丹心中暗叹,但主上有问,他也只得回道:“阳平关距此尚有百五十里,如骑兵昼夜不停,一日一夜可至。”
雅木吉拍了拍雅丹的肩膀,叹道:“你之担忧,本王如何不知?只是眼下本王率领大军追剿区区几个贼厮,若就此闹个灰头土脸、损兵折将而回,日后不服管的可不止那几个喽。”
羌人自古以能者为王,雅木吉眼下威望隆盛,兵力强盛,方能身居参狼羌主之位。他口中不服管的,指的是其余几个颇有野心的大部族首领,眼下虽迫于雅木吉威望兵力而奉其为主,却难免在形势有变时猝然发难。
雅丹恍然大悟道:“原是如此,是小臣思虑不周,请大王见谅。”
雅木吉沉吟片刻,缓缓道:“姜维这贼厮最快应在昨夜傍晚方探知我军追踪,若这贼厮昨日派人前往阳平关求援,来回最快也要两日两夜。如此,我军便再追一日。入夜若再无所获,再商议退兵不迟。”他虽是看着与雅丹商量,语气却极为坚决,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
雅丹当下颔首,心道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商谈间,丹顿领着三名猎户打扮的汉子骑马赶到中军帐中,一齐向雅木吉行礼。
“禀大王,这几个乃是我部猎人,因善养猎犬而闻名,本次也是随军而来。方才我命其带所养猎犬至废弃马车处细细嗅察。汉人气味异于我族人,若得猎犬相助,定有奇效!”
雅木吉闻言大喜,“川”字型的眉头终于绽开,高兴道:“好,好!丹顿你干得好!若擒得姜维这贼厮,本王当重重有赏!”
他神色一凛,喝到:“传令,大军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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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东升西落,此乃亘古不变的道理。
姜维想起上一世地理课中教过的“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口诀,寻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东方就可定下。依次为参照,南方也旋即推算而出。他此时正迎着朝阳,沿着沮水,向东南方向行去。
经过一个晚上的折腾,又米水未进,姜维腹中饥火大起,瞧着坐骑小白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他将马牵到河边痛饮一番。又顺手抄起地上一跟儿臂大小的木枝,也不脱鞋,径直踏入河流浅滩,准备捕鱼食用。
时西北地界屡遭战乱,人口大减,对于百姓而言,战场无异于人间炼狱。但对于河中游鱼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些年捕鱼之人少了,江河湖海中的鱼群一时没了敌人,倒是如雨后春笋般增长极速。
姜维立于水中,水深约莫到没到他的脚肚子处,他掬起水花,将身上血迹粗粗淋了一遍,当下双手持棒,静立不动。
血水浸入水中,顿时渗透开来。不多时,几尾肥头肥脑的鱼儿闻到腥味,砸吧着嘴巴,摇着尾巴游曳而来,至于有人立于河上,却是毫无警觉。
姜维待其进入攻击范围后,狠狠向下挥击而出。河水浅薄,他挥棒又是快逾闪电。只一棒,就有两尾鱼中招,旋即翻身露出白白的肚子。其余的鱼群受了惊吓,遽然四散而去。
姜维扔了木棒,一手一条,捧起河中两尾肥鱼。掂量了两下,一条约莫两斤大,一条约莫一斤半重。细细查看,两条鱼体色棕黄,腹灰白,圆鳞甚细小,体侧有不规则暗棕色斑块,当是鳜鱼无疑。
他快步上岸,自怀中掏出匕首,开始处理鱼肉。上一世他是吃刺身的老手,弄起这几斤重的河鱼,当真易如反掌。
他将匕首从鱼后腮盖处刺入,将鱼肉剔成薄薄的一片后,径直送入嘴中大口咀嚼起来。鳜鱼肉片因及其新鲜的缘故,肉质坚实,肉多刺少,肉白而肥美,比之后世流行的三文鱼刺身也是分毫不差。相较之下,更是少了些许肥腻,多了一份清爽。
其实刺身是后世从岛国传来的称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