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凶铃-第2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龙司边吃边嘀咕。
(怎么可能?
最有可能的是我先死,留下龙司一个人去解谜,哪有可能出现倒过来的情况?)
浅川对这一点非常有自信。
他们一回到通讯部,早津立即对他们说道:
“有一位吉野先生打过电话来,他说他人在外面,10分钟之后会再打来。”
浅川一屁股坐到电话前面,在心中祈祷吉野有好消息通知他们。
不久,铃声响了起来。
“我刚才打了好几次电话……”
吉野语带责备地说道。
“对不起,我出去吃饭了。”
“收到传真了吗?”
吉野原先责难的语气消失得无影无踪,隐约透着一份体贴。
“嗯,谢谢你给我们提供那么多线索。”
浅川把话筒从左手换到右手。
“现在怎么样了?查到山村贞子后来的行踪了吗?”
吉野停顿了一下,才说:
“没有,线索断了。”
听到这句话,浅川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龙司一屁股坐到榻榻米上,把两只脚伸向前方,十分有趣地看着浅川的脸从有所期待到充满气愤,最后明显地转变成绝望。
“你说‘线索断了’是什么意思?”
浅川颤抖着声音问道。
“和山村贞子同期进入剧团的练习生中我联络到4个人,我打电话问过这4个人,可是没有人知道有关山村贞子的任何事情。这几个人都已经50多岁了,他们的说法都一样,自从剧团的重森先生死后,再也没人见过山村贞子。此外,我完全找不出与山村贞子有关的情报。”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不要这么说,你那边……”
“我明天晚上就要面临死亡的命运了,不只是我,我老婆和女儿的死亡期限也在星期天早上11点。”
“喂,你竟然把我给忘了,真讨厌。”
龙司在后面插嘴说道。
浅川不理会他,继续对吉野说:
“总有其他办法可以想吧!除了那些练习生之外,或许还有人知道山村贞子的消息。喂,这件事关系到我们一家人的性命……”
“未必真的是这种结局啊!”
“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或许在期限过后,你依旧活蹦乱跳、完好如初。”
“你还是不相信这件事吗?”
浅川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你要我百分之百相信才是强人所难。”
“吉野先生,你听着!”
(我究竟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说服这个男人呢?)
“我自己也对那些可笑的咒文存疑……不过现在就像一把手枪里装了一发子弹,它有1/6的几率会射出子弹,在这种情况下,我还会拿枪抵住自己的太阳穴、扣下扳机吗?换做是你,你会把家人卷进危险的俄罗斯轮盘赌局之中吗?我想,你也会将枪口朝下,甚至想把整支手枪丢进大海里去,不是吗?”
浅川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段话。
这时,龙司突然夸张地大叫:
“我们真是傻瓜!傻瓜……”
浅川用手捂住话筒,回头呵斥龙司道:
“少唆!安静一点儿。”
“怎么回事?”
吉野压低声音问道。
“没什么。吉野先生,求求你,我现在能依靠的……”
浅川话还没说完,就被龙司一把拉住手臂。
他满怀怒气地回过头,正想开口大骂时,却看见龙司露出一脸认真的表情。
“我们都是大傻瓜,我跟你都不够冷静,才会忽略掉这一点……”
龙司低声说道。
“吉野先生,你等一下。”
浅川说完放下话筒,对着龙司问道:
“你疯啦?”
“我们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么简单的事情?根本没有必要按照年代去追踪山村贞子的行踪,我们可以倒过来呀!为什么不锁定B4号房去追查?或者锁定别墅小木屋、南箱根太平洋乐园……”
浅川露出惊愕的表情,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拿起话筒说:
“吉野先生。”
电话彼端的吉野没有挂断电话,仍然耐心地等候。
“请你先把剧团这条线索搁在一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请你去查一查。以前我跟你提过南箱根太平洋乐园的事情吧?”
“嗯,那是一家休闲俱乐部。”
“根据我先前的调查,那里大约在10年前盖起高尔夫球场,俱乐部是附带设施,目前的设施应该已经很完备了。现在我要你去查的是,在南箱根太平洋乐园盖起来之前,那边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浅川可以听到吉野在电话那头奋笔疾书的声音。
“能够有什么事?那只不过是一座高原而已呀!”
“可能有,也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龙司拉了拉浅川的袖子,对他说道:
“还有那栋建筑物的配置图。如果在太平洋乐园盖起来之前,那块土地上有其他建筑物的话……你告诉接电话的人,你要那些建筑物的配置图。”
浅川交代完毕便挂上电话,并在心里祈祷吉野一定要找到线索。
10月18日星期四
风势又增强了几分,白云在一望无际的天空里低低流动。
21号台风昨天傍晚经过房总半岛,消失在东北方的海面上,刺眼的蔚蓝海景重新在秋日晴空下露脸。
浅川怀着即将赴刑场的心情站在甲板上眺望着浪头,伊豆高原的线条在半空中缓缓伸展开来。“死亡期限”就快到了,现在是上午10点,再过12个小时,浅川就要和这个世界道别了。 距离他在别墅小木屋看那卷录像带已经过了一个星期,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让浅川有很深刻的感受。他在短短一星期内体验了一般人可能花上一辈子也没办法体验的恐惧,难怪会觉得这段时间十分漫长。
浅川先前由于情绪过度激动,在电话中斥责吉野调查的脚步太慢,现在冷静下来,他反倒非常感谢吉野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
(如果由我自己四处奔走、调查的话,可能会因为过度慌张而迷失正确方向,陷入死胡同……由此看来,这个台风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浅川手上的三张传真稿是目前仅存的线索,那是吉野昨天花了半天的时间才查出来,并用传真机传过来的资料,上面记录着:
在南箱根太平洋乐园盖好之前,那块土地上有一栋肺病疗养院。
现在已经没有人害怕“肺结核”这种病了,而且看过战前小说的人一定听过这个名词。如果说,托马斯·曼写出“魔山”的机缘是结核菌的话,那么让井基次郎吟诵颓废情诗的,也是结核菌。
可是,1944年发现的青霉素和1950年发现的痨得治,却将因结核菌而散发出来的文学艺术香火夺走了,让肺结核退居到一种普通传染病的地位。
从大正到昭和年间,每年有20万以上的人死于这种疾病,不过这个死亡数字在战后急速下降。尽管如此,结核菌并没有完全灭绝,现在每年仍有5000人左右因为染上这种病菌而死亡。
在结核病肆虐的时代,治疗这种病最需要的就是清新的空气和幽静的环境,因此结核病疗养院都盖在高原上。
随着医学技术的进步,结核病患者的数目逐渐减少,因此一般疗养院必须兼设内科、胃肠科、外科等其他部门,否则根本无法经营下去。
1960年中期,位于南箱根的疗养院也面临这种变革,而且它又坐落在交通不便的地点。
虽然肺结核病患者一旦住院就很难出院,交通不便并不会构成问题,然而若要改成综合医院,那么“交通不便”就成了这家疗养院的致命伤。因此,南箱根的疗养院在1972年关闭了。
1975年,太平洋休闲中心买下包括南箱根疗养院在内的高原地带,立刻着手兴建高尔夫球场,之后又陆陆续续盖了许多别墅、旅馆、游泳池、健身房、网球场和休闲设施等,别墅小木屋则是在距今半年前的4月落成的。
“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龙司原本应该在甲板上,不知什么时候坐到浅川旁边的位子上。
“啊?”
“南箱根太平洋俱乐部啊!”
(对哦!龙司还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那是一个夜景相当美丽的地方。”
幽雅静谧的气氛、橘色灯光下砰砰做响的网球声……霎时在浅川的耳畔复苏了。
(那种气氛是怎么营造出来的?在疗养院时期,那个地方到底死了多少人?)
浅川的脑海里再次浮现美丽而辽阔的沼津、三岛夜景。
他将第一张传真纸压到下面,然后把第二、第三张传真纸摊开在膝盖上。
第二张传真纸上有疗养院的简单配置图,第三张传真纸则是疗养院现在的模样,有南箱根太平洋乐园服务中心和餐厅的那栋三层楼建筑。
那正是浅川上次去探访时,询问服务生别墅小木屋的地点的餐厅。
浅川交互看着两张传真纸,将近30年的岁月递嬗,如果不以顺着山势蜿蜒的道路为基准的话,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地方相符。
他凭着先前探访的印象,试图在第二张传真纸的地图上找出别墅小木屋那块地上曾盖过什么建筑物。
尽管他没办法明确指出位置,但他确信这两张传真纸再怎么重叠在一起,那个地方原本只是覆盖住山坡的茂密树林而已。
浅川再把第一张传真纸拿到最上面,上面除了可以看到南箱根疗养院转变成南箱根太平洋乐园之外,还写了一个重要情报——“长尾城太郎 57岁”,他是在热海市内经营内科、小儿科医院的开业医生。
长尾城太郎从1962年到1967年在南箱根疗养院担任医生,那时候他刚刚结束实习,还很年轻。在南箱根疗养院任职的医生中,目前只有长尾城太郎和隐居在长崎的田中洋三两人还活着,其他医生都已经不在人世。
因此,如果想要打听南箱根疗养院的相关讯息,除了询问长尾城太郎之外,没有其他人选了。田中洋三目前已届80高龄,人又远在长崎,浅川根本没有时间去拜访他。
之前浅川死求活赖地要吉野帮他找出任何存活的证人,吉野忍住即将爆发的怒气,终于想办法查出长尾城太郎这个人。他传过来的不仅是名字和地址而已,还附上长尾城太郎的有趣经历。
长尾城太郎从1962年到1967年这5年之间,不只在疗养院里担任全日无休的医生,还曾经从医生的角色变成患者,被安排住进隔离病房两个星期。
1966年夏天,当他前往山间的隔离区探访病人时,不慎传染上天花。幸好他几年前曾接种过牛痘,情况不至于太严重,出疹的数目不多,而且也没有二度发烧。可是为了预防传染,他只好接受隔离治疗。
有趣的是,长尾城太郎这个名字因而留在医学资料上,他是日本最后一个天花患者。浅川不知道这个记录到底有什么价值,吉野一定是觉得有趣才会一并记下来。
“龙司,你感染过‘天花’吗?”
浅川随口问道。
“别傻了!我怎么可能感染上‘天花’?那种病早就绝迹了。”
“绝迹?”
“嗯,因为人类的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