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凶铃-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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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画面又浮现一些拙劣的文字,好像是小孩子写的。过了一会儿,文字变得比较工整。 这些白色文字的内容如下——
看过这部影片的人在一个星期之后,会在这个时间面临死亡。
如果不想死,就依下面的指示行事……
浅川猛吞了一口口水,瞪大眼睛看着电视画面。
但就在这时,画面倏地插进一个大家耳熟能详的电视广告。
那是一个蚊香的广告,在某市郊的夏夜里,一个穿着浴衣的女演员坐在走廊上,夜空中绽放着烟火……
这个广告大约在30秒后结束,画面又回到先前的黑暗,以及最后文字消失的残像,接着便是一阵杂音,录像带到这里全部播放完毕。
浅川无法置信地张大眼睛,将带子倒带,回放最后一个画面。
他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这个动作,终于发现那个广告居然在关键时刻插进来。
浅川颓丧地关掉录像机,一双眼睛定定地望着电视屏幕,喉头顿时感到一阵干渴。
“这……这是什么?”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不过他却了解到一件事:凡是看过这盘带子的人都刚好在一个星期之后死亡,而记录可以逃过死亡命运的部分却被突然插入的广告消掉了。
(是谁消掉后面的文字?难道是那4个人?)
浅川的下巴不停颤抖着。
(如果那4个人知道他们会在同一时刻死亡,他们还能对这件事一笑置之吗?
画面上的文字说的没错,如今那4个人的确离奇死亡了。)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浅川吓得心脏差点儿跳出胸口。
他拿起话筒的那一瞬间,隐约觉得有东西躲在暗处窥探自己的举动。
“喂?”
浅川勉强挤出一丝声音。
但是对方没有响应,浅川只听到地动般的轰隆声,闻到一股潮湿泥土的味道,紧接着,一阵冷气在浅川的耳后盘旋,使他的脖子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浅川觉得胸口很闷,脚踝和背部仿佛有虫子在蠕动,一股难以言喻的思绪和长久累积形成的憎恨从话筒那端流窜过来。
刹那间,一股恶寒与突如其来的恶心感侵袭着他,于是他猛力抛下话筒,捂着嘴巴跑向厕所。
尽管话筒彼端没有传出只言片语,但浅川明白那是一通确认的电话。
“看过了吧?知道了吗?按照上面的指示行事……否则……”
浅川趴在马桶上呕吐,将刚才喝下去的威士忌和着胃液统统吐出来。
他觉得眼睛一阵刺痛,而且不停地渗出泪水,感觉十分痛苦。
“他说会怎么样……我怎么知道呢?我怎会知道要做什么?啊……我该怎么做才好?”
浅川跌坐在厕所里大声吼叫,试图以这种方式战胜心底的恐惧。
“请你了解……是他们把影片后面的部分消掉了,把最重要的地方……我……我无从得知啊!请原谅我……”
浅川除了拼命为自己辩解之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他冲出厕所对着可能在房里四处游荡的“东西”叩头哀求,然后到大理石台那边拼命漱口,再喝一口水。
这时候,一阵风从外面吹了进来,窗帘不停地晃动。
(咦?刚才不是已经关上窗子了吗?)
浅川坚信自己在拉开窗帘之前,已经先将毛玻璃窗关上。
他不禁全身打颤,脑中没来由地浮现一幕高楼大厦的夜景,大楼窗口透出的灯光忽明忽灭,仿佛要排成什么文字。
(如果大楼本身是一块巨大的长方形墓碑,那么窗口的灯光排成的文字就是碑文了……)
浅川脑中的影像消失之后,白色蕾丝窗帘依然轻飘飘地飞舞着。
此时浅川已经濒临崩溃状态,他连一秒钟都待不下去,马上从橱柜里拿出旅行袋,迅速收拾好行李。
(我要找个人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再继续待在这里的话,不用说一个星期,我连一个晚上都活不下去!)
浅川直接穿着针织衫和运动裤走出玄关,但是在走出房门前,仅剩的理智驱使他返回屋内,按下录像带的退出键,然后用浴巾将那卷录像带包起来,放进行李袋。
(这卷带子是惟一的线索,如果能解开画面的谜底,或许就可以找到活命的方法……但必须在一个星期之内……)
浅川抬头看看时钟,上面指着10点8分。
他大胆假设看完录像带的时间是10点4分左右,然后将房间的钥匙放在桌上,灯也不关就直接跑向车子。
“我一个人做不来,还是去找他帮忙吧!”
浅川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发动车子。
他一连踩了好几次油门,却仍觉得车速太慢了。
浅川一次又一次地看着后视镜,确定有没有黑影从后面追来……
10月12日星期五
“先让我看看那卷带子吧!”
高山龙司笑着说。
他和浅川坐在六本木十字路口一家餐饮店的二楼,时间是晚上7点20分,距浅川看过那卷带子大约24小时,浅川希望借由店里女孩子们的喧闹和尖叫声冲淡心中的恐惧,于是选择这个地方与高山龙司碰面。
当浅川对高山龙司说明之际,昨晚亲身经历的事情又在他脑中复苏,心中的恐惧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愈来愈严重,他甚至感到体内被“某个东西”的影子依附着。
坐在他对面的龙司将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钮扣,领带也打得很紧,脖子的肉挤成两层,好像快窒息似的。此外,他那张有棱有角的脸即使对着人笑,恐怕一般人也不会对他有好印象。
龙司从杯子里拿出冰块,丢进嘴里含着。
“你还听不出我的意思吗?我跟你说情况很危急啊!”
浅川压低声音说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找我出来谈?想要我帮你忙对不对?”
龙司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一边悠哉地咬着冰块,一边说:
“我没有看过那卷带子,怎么知道如何帮你?”
浅川胸中顿时涌起一股怒气,歇斯底里地吼道:
“这么说,你是不相信我所说的话!”
浅川对龙司露出若无其事的笑容只有一种感受,那就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恐惧的事情。
(还剩下6天……)
莫名的恐惧像隐形丝线般缠住浅川的脖子,死神已在前头向他招手,而龙司这家伙竟然不知死活,还主动要求先看那卷带子再说。
“不要那么大声嘛!浅川,你听着,以前我就跟你说过我希望自己能够看到世界末日,如果有人可以解开这个世界的构造,解开一切的起始与结束、极大和极小之谜的话,就算要我拿命来换,我也愿意。你不是一向都把我当成活字典看待吗?这一点你应该记得。”
浅川当然记得龙司曾经说过的话,就因为这样,他才会把所有事情对龙司说。
两年前,也就是浅川30岁的时候,突然很想知道跟自己同年纪的日本青年心里在想些什么,拥有什么梦想。
因此他拟定一份企划,从通产省官员、都议会议员、一流公司职员到平凡的上班族等各种领域里选出活跃的30岁青年,以有限的篇幅报导这些人的基本资料,并分析他们的性格。
浅川在被拣选出来的十几名对象中发现高中同学——高山龙司的名字,他的头衔是K大学文学部哲学系的客座讲师。
他最初看到龙司的名字时还吓了一跳,因为在他的记忆中,龙司明明进了医学系……而且龙司从高中时代就是出了名的古怪性格,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之后,似乎变得更令人难以捉摸了。
他从医学院毕业后,直接进入哲学系就读。那一年龙司刚结束博士课程,如果助教的职位有空缺的话,肯定非他莫属,只可惜助教的职位被一个从事研究的学长给占去了。后来龙司拿到客座讲师的职位,每个星期到母校讲授两堂理论学。
“哲学”这一门学问非常接近科学的范畴,而龙司专攻的逻辑学是研究超越数字的数学。
在古希腊时代,哲学家通常也是数学家。而龙司既是文学部的讲师,也是脑筋灵活的科学家,他除了拥有专业领域的知识之外,超心理学的造诣也颇深。
当时浅川认为“超心理学”是属于超能力、超自然的事物,应该与科学理论背道而驰,因此感到十分矛盾。
结果龙司回答他:
“其实,超心理学是解开世界构造的一把钥匙。”
浅川还记得采访当天是盛夏时节,龙司依然穿着直条纹的长袖衬衫,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扣得紧紧的,脸颊不停地落下涔涔汗水。
但是,他仍不忘郑重其事地宣称:
“我要看到人类灭亡的那一瞬间,并对那些大喊世界和平和人类存续问题的人们感到极度厌烦。”
在采访过程中,浅川提出一个问题:
“请你谈谈将来的梦想。”
龙司淡然地回答:
“我要站在山丘上观看人类灭亡的景象,同时在地上挖个洞,在洞中一次又一次地射精。”
浅川忍不住提醒道:
“喂,你真的希望我这样写吗?”
当时龙司露出跟现在一样的浅笑,并点点头。
“所以我说这世上没有事情可以让我感到害怕的。”
接下来,龙司将脸凑近浅川说:
“昨天晚上我又‘做’了一个人。”
(又来了!)
就浅川所知,这是第三个牺牲者,他在高中二年级首次得知龙司强暴了一个女孩儿。
那时候他们两人都是从川崎市多摩区的家里到县立高中上学,浅川习惯在早自习前一个小时到达学校,沐浴在早晨凉爽的空气中预习当天的功课。除了学校的教职员工以外,他总是第一个到达学校。
但龙司却是迟到名单上的常客,经常赶不及上第一堂课。
在暑假刚结束的某天早上,浅川按照往常时间抵达学校时,竟意外发现龙司已经先到了,而且独自一人坐在教室里发呆。
“哟!今天真是难得啊!”
浅川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哦……”
龙司随便敷衍一声,继续心不在焉地倚在窗边眺望校园。
他的眼睛充血,脸颊泛着红潮,口中还散发出淡淡的酒精味道。
由于他们两人的交情不算特别好,因此浅川按照以往的习惯,摊开教科书开始预习功课。
过了一会儿,龙司无声无息地走到浅川身后,拍拍他的背说:
“喂,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龙司不但书念得好,还是优秀的田径选手,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资质平庸的浅川面对龙司的请托,当然感到十分好奇。
只见龙司亲密地环抱着浅川的肩头说:
“是这样的……能不能请你打个电话到我家?”
“为什么要我打电话到你家?”
“你只要拨电话到我家,并找我听电话就好了。”
浅川闻言,不禁皱起眉头。
“找你听电话?可是你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你别问那么多,乖乖帮我打这通电话就是了。”
于是浅川拨了龙司给他的号码,不一会儿,龙司的母亲在另一头接起电话。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