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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玫瑰疯狂者-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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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了一杯令人作呕的咖啡和半只像是1620年搭乘五月花号远洋轮来美国的葡萄袖。食物
使他清醒,立刻感觉到好多了。吃完饭,他下意识地摸出一支香烟,习惯地从衬衣口袋
里掏出了打火机,刚要点着,突然又松开了手。罗丝不吸烟,所以不会受到这种欲望的
支配。经过几分钟的沉思默想,强烈的渴望终于被压了下去,他知道他能做到。
    他走出自助餐厅,用没拿钱包的那只手塞着衬衣。这时他看见了一个很大的蓝白两
色环形广告,上面写着“旅行救援处”几个字。
    顿时,诺曼的脑子里闪过了一道白光。
    我想去广告下面的那间小屋里看看,说不定会有适合我的东西。
    当然要去。此外你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他侧着身子走到了小屋门口,先悄悄走过去,又掉转头返回,从各个角度对里面的
工作人员仔细观察了一番。这是一个细长脖子的犹太天真汉,年龄约五十岁左右,看上
去和班比的一位外号叫做号手的朋友十分相似,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他正在读一份报纸
(诺曼认出是《普拉达报》,不时抬起头来,漫不经心地往汽车站里看一眼。假如诺曼
现在仍是罗丝,“号手”应该已经看见他了。但现在诺曼又成为他自己,一位被派遣到
外地执行监视任务,并与现场融为一体的探员丹尼尔斯。他一直在小屋后面不紧不慢地
来回走着弧形(在这种地方,只要你不是静止不动地站在那里,就不会有人怀疑你),
虽然远离号手的视线,但能听见他的声音。
    四点一刻,旅行救援处进来了一位哭哭啼啼的女人。她告诉号手,她乘大陆快运从
纽约上车,睡觉时钱包被人偷走了。那女人唠唠叨叨说个没完,用掉号手的许多面巾纸,
他最后帮她找了一家旅馆,让她先住一两个晚上,等她丈夫派人送钱来。
    女士,如果我是你丈夫,我会自己送钱来,诺曼一边想,一边继续在小屋后边晃来
晃去。而且我会先在你屁股上猛踢几脚,看你以后还犯不犯病。
    号手给旅馆打电话时,告诉对方他叫彼得·斯洛维克。对诺曼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当犹太天真汉对那位女士解释去旅馆的路线时,诺曼离开了小屋,来到自动收费电话亭,
这儿的两本电话簿既没有被玷污和撕破,也没有被人拿走,他本来可以给他所在的警察
局打电话,索取他所需要的信息,但是他宁可不那样做。根据他对那位阅读《普拉达报》
的犹太天真汉的观察,他认为打电话有一定危险,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他查到了三个
斯洛维克,只有一个名叫彼得。
    诺曼撕下有号手地址的那页纸,走出了这座高大的长途汽车站,来到出租汽车站。
最前面是位白人司机,诺曼问他市内有没有既收现金又没有蟑螂的旅馆。司机想了几秒
钟,然后点了点头说:“只有白石旅馆。那儿既干净又便宜,还收现金,而且从不多
问。”
    诺曼打开后门坐进车里。“就这么办吧。”他说。
     
2
    星期一早上,当罗西跟随一名有着时装模特般长腿的红发小姐进入录音事务所C座
录音棚时,拉比·利弗茨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在等候着她,他还像在街口劝她朗读时那样
地和蔼慈祥。罗达·西蒙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女人,对她也很和气,她将是她未来的
导演。导演!这样一个陌生的词竟会和罗西·麦克兰登这个连课堂表演都从来没有尝试
过的人联系在了一起。录音工程师科蒂斯·汉密尔顿尽管忙于调整控制台,只能简短而
象征性地跟她握握手,也对她十分友好。在张帆待航(拉比用这个词比喻开始工作)之
前,罗西加入到拉比和西蒙斯女士喝咖啡的行列中来,她干净利落地弄好了咖啡,显得
神态自若。然而当她跨进双层隔音门,来到那间有着整整一面玻璃墙的小录音棚时,一
种恐慌的感觉立刻控制了她,好像就要被某种雷霆万钧之力压得粉碎。她差点丢掉手里
的一沓被罗达叫做台词的复印材料。她又感觉到当初在维斯莫兰看到一辆红色汽车,被
错当成诺曼的红色桑德拉时的感觉。
    她看到他们正从玻璃的另一面看着她,甚至连那位严肃的小科蒂斯·汉密尔顿也正
在看她——他们的脸隔着玻璃墙显得有些变形和飘忽不定,他们之间好像是隔着水,而
不是隔着空气。她想,人们在鱼池边上弯下腰往里看时,金鱼从水里看到的人便是这副
模样。她紧跟着便想到:我绝对不行。以上帝的名义,我究竟是怎么了,居然会认为自
己干得了?
    咔哒一声,几乎使她跳了起来。
    “麦克兰登女士?”是录音工程师的声音,“请你坐在麦克风前,我来调整一下声
音好吗?”
    她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她就像长在地上一样,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挪动脚步。
她觉得面前那只麦克风很像是一条未来世界中可怕的毒蛇。即使她挣扎着走过去,等她
坐好以后,她会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罗西似乎看到她精心建立的一切都从此垮掉了;她看到当她那笔小小的积蓄花光以
后,她搬出那座仅住了四天的舒适小屋;她受到姐妹之家全体女友的冷淡,甚至包括安
娜本人。
    我不能为你保留原来的工作,她听到安娜在她心里说,你很清楚,姐妹之家总有新
人进来,大家不停地出出进进,只有新来者才有优先权。罗西,你为什么这样傻?身处
如此低下的位置,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将会成为一名终身艺术家?她似乎看到自己在市中
心咖啡店里应聘女招待时同样遭到了拒绝,不是因为她的模样看起来不怎么样,而是因
为她身上的气味闻起来不怎么样——她被打垮,被羞辱,彻底失去了一切希望。
    “罗西?”这是拉比·利弗茨的声音,“请你坐下,科特需要调整声音。”
    他并不知道,所有那些男人都不知道,只有罗达·西蒙斯知道,至少她对她产生了
怀疑。她把插在头发里的一支铅笔拔出来,在她面前一张卡片上心不在焉地乱写着。她
眼睛并没有看卡片,而是看着罗西。她眉头紧锁着。
    就像一个快要淹死的人在水面极力搜寻一切可以支撑的物体那样,罗西突然发现自
己在回忆着那幅油画。她真的把它挂在安娜建议的那个地方——起居室的窗户旁边,原
来的房客居然在那儿留下了一个挂画的铁钩。这真是一个完美的地方,特别是到了晚上,
当太阳在布莱茵特公园的满园绿色中徐徐落下时,你可以向外观望一会儿,然后回到画
前,然后再重新观赏公园的景色,这两样东西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她不知道为什么会
这般完美,但它的确如此。假如她失去这所房子,那幅油画也将不复存在。
    不可能,它必须挂在那儿,她想。它本来就应该挂在那里!
    至少现在她能挪动脚步了。她慢慢地走到桌旁,把台词放在桌子上,坐了下来。台
词是1951年出版的小说放大件。她感到自己即将倒下去,好像原来有人用钉子将她的膝
盖钉住,现在又拔掉了似的。
    罗西,你能做好,一个深沉的声音在安慰着她。你在租赁店门口的街角那儿读得那
么好,在这里你当然也能读好它。
    她毫不吃惊地发现自己一点儿也没有被这个声音说服。令她惊讶的其实是她的另一
个想法:画上的女人不会害怕,身穿玫瑰红短裙的女人绝对不会害怕这种微不足道的玩
意儿。
    当然这种想法十分荒谬可笑,假如画上的女人真有其人,她应该生活在古代,在那
个时代彗星被认为是厄兆;诸神在山顶上游玩嬉戏;大多数人活一辈子从来不知道书为
何物。假如那个女人活到现在,走进这间有玻璃墙和冷光灯、钢蛇从惟一的一个抽屉里
伸出头来的房间,她会尖叫着往外跑,或者立刻晕死过去。
    但是罗西有一种感觉,穿玫瑰红短裙的金发女人一生中从来没有晕倒过,微不足道
的录音棚决不至于让她尖叫起来。
    她内心那个深沉的声音又说,你好像认为她真正存在似的,那声音听上去有些神经
质。你肯定你的办法明智吗?
    假如这样做能让我渡过难关,暂且只能这样了。她回答那个声音。
    “罗西?”罗达的声音通过话筒传了过来,“你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她说。她宽慰地发现,自己的声音还是老样子,只是略有些嘶哑,
“我就是有点儿口渴,而且很害怕。”
    “桌子左边的冷水器中有水和果汁。”罗达说,”有点儿害怕属于正常情况,总会
过去的。”
    “罗西,说点儿什么好吗?”科蒂斯说,他戴着一副耳机,正在调整一排刻度盘上
的读数。
    多谢穿玫瑰红短裙的同名女人——罗丝·麦德,恐怖和慌乱总算过去了。从效果来
看,只要回忆一下那幅油画就超过以前在摇椅上摇晃十五分钟。
    不,不是她起的作用,而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她内心的声音在告诉她。你赢了,
至少暂时如此,小姐妹,你做到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请你千万记住,在这里谁是
真正的罗西,谁是罗西本人。
    科蒂斯告诉她说:“请说点儿什么,无论什么都可以。”
    她真有点儿不知所措了。她的目光转移到摆在面前的台词上。第一页是封面的复印
件,画面是一个笨重的男人用刀子威胁着一个正在穿衣服的瘦弱女人,那个男人留着胡
子。
    “下面我将要朗读的一本书名叫《章鱼》。”她以她所希望的正常声音说,“此书
出版于1951年,由狮子公司,一家不大的出版公司出版发行。虽然书的封面写着作者的
姓名是……这么多够了吗?”
    “暂时没问题了,”科蒂斯说,一边将电源从他的工作台上接到他的转椅上,“再
来一次好吗,我需要调整一下音频。顺便说一句,你的声音非常不错。”
    罗达说:“是的,好极了。”罗西认为她宽慰自己的语调不像是一位导演的声音。
    罗西受到了鼓励,又对着麦克风说了起来。
    “封面上说,这本书是理查德·拉辛写的,但是利弗茨先生,也就是拉比,他说这
本书实际上是一位叫做克里斯蒂娜·贝尔的女士写的。这是一套完整的系列有声读物,
书名叫做《善于乔装的女人》,我得到这份工作是因为朗读克里斯蒂娜·贝尔小说的那
位女士在另一本书中得到了一个……”
    “可以了。”科蒂斯·汉密尔顿说。
    “我的天,她的声音听起来真像巴特非尔德第八集中莉兹·泰勒的声音。”罗达·
西蒙斯一边说,一边鼓起掌来。
    拉比点了点头。他显得很高兴,咧着嘴笑了。“罗达始终会帮助你的,不过如果你
能像在自由之城商店外面为我读《黑暗通道》时那样出色,我们会更加高兴。”
    为了避免脑袋撞在桌角上,罗西弯下腰,从冷水器中倒了一杯水。她在拧开关时发
现自己的手在发抖。“我会尽最大努力的,我向你保证。”
    “我知道你一定会。”他说。
    罗西对自己说,想想小山顶上那位同名的女郎。想一想,她天不怕地不怕地站在那
里,既不害怕她那个世界中正在临近的危险,也不怕面对我这个世界中不可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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