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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曲尽星河-第192章

小说: 曲尽星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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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阿鸟不喜欢,狄阿鸟不喜欢才怪呢。

    狄阿鸟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淡淡地说:“他只有十六岁,你给他这么大的荣誉,他还能成长吗?”

    杨二广照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

    他由衷地说:“大王说得对,这样的人才,得爱惜,得严加管教。”

    突然,校场安静下来了。

    最后一关,避木球,就是士卒们端着木球飞射,被木球打中越少,成绩越好。嗒嗒儿虎站住了,不在通过,于是满场安静下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正纳闷的时候,嗒嗒儿虎猛地大喊:“给我射羽箭。”

    全场震动。

    狄阿鸟仰天失笑。

    全场也哑然了,上羽箭,开玩笑吧,万一射死射伤了呢?

    杨二广结结巴巴地给士兵下命令:“问他。他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上羽箭,他以为他打过仗呀?他知道羽箭怎么避开?”

    狄阿鸟干脆代为下令说:“准他作甲,上羽箭上吧。”

    杨二广一咬牙,大叫:“那就上羽箭。”这是士兵们真刀真枪的训练科目,他还是不放心,小声叮嘱士兵说:“别用太强的弓,别射太快,手下留情。”

    熊梦梦气呼呼地直奔狄阿鸟来了,大声谴责说:“为什么别人用木球,到他就射羽箭。他二蛋,你们怎么也跟着二蛋?你可是大王,你怎么能下这样的命令呢?你就是个糊涂大王。你也是个二蛋。”

    她一着急,气急败坏跑去拦截传令的士兵,两个胳膊伸开,大叫:“不能上。”

    狄阿鸟绷住嘴角,笑了笑说:“你心里担心他呀?”

    一堆人觉得这姑娘好大胆,好无礼。

    赵过和郭嘉却知道这姑娘越反对,越谩骂,狄阿鸟越欢喜,士兵上来要抓人,都被他俩挥手赶跑了。

    狄阿鸟看着两眼喷火的熊梦梦,温和地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孤已经准他穿甲了,训练用的羽箭不锐。真要射伤了,对他是个教训,他上了战场,就不敢轻狂了,这是孤爱他。知道吗?”

    熊梦梦被他劝得一愣。狄阿鸟示意别人给熊梦梦搬个椅子,拍了几拍椅子,让她来身边坐,劝她说:“你是女子,不知道,咱们东夏之卒冠绝天下的原因,就是因为平时都这么训练的,一年下来,其实只有几个意外伤亡,但是效果很好,东夏的兵,上了战场不避石矢,箭矢来了,眼睛眨都不眨。李二蛋到跟前就主动要求上羽箭,那你说他是不是知道这些?经过训练呢?”

    熊梦梦迟疑说:“那万一射伤了呢?他哪里训练过,他阿爸就是跟你打过仗,教他武艺了而已。他一直都跟我一起上学,没有训练过。”

    狄阿鸟笑笑,附身一指,小声说:“你觉得那些士兵们会射他要害吗?你看这样好不好,你答应让他试试,孤给你一千两黄金好不好?”

    熊梦梦想也不想就回答说:“不行。”

    狄阿鸟引诱说:“一千两黄金,你一个小姑娘,见没见过这么多?那这样,再给你一个庄园,你可以把你父母接里头居住。种上葡萄,桃子”

    熊梦梦坚决地说:“那也不行,我要让他好着,他虽然很二蛋,但他真的不应该就该被你射,他是我父亲最得意的学生,他读很多书,他长大了能帮你治理国家,你怎么能让人用箭射他呢。”

    她结结巴巴地说:“他发誓要考东夏的状元,他一定能考中,今天你把他射伤,失去的不是一个小卒,失去的是将来的状元呀。“

    狄阿鸟感动了。

    他偷偷一摆手,示意该怎么做、怎么做,却是说:“你肯定他能考上状元?”

    熊梦梦点了点头。

    狄阿鸟问:“为什么?”

    熊梦梦说:“我就是知道。”她又说:“他还是高显国王的养子呢,你敢射伤他,高显国王也不愿意。”

    狄阿鸟咬准了问:“为什么?”熊梦梦没办法,咬牙说:“他有志向,他读书很用心,总是读出很多与别人不一样的道理,他从小学习就是第一,无论我怎么样努力都超不过他。我相信他能。他说能就是能。我父亲也说他能,说他有奇志,将来一定会有一番大成就,成为一个大英雄”

    狄阿鸟故意逗她说:“那你还叫他二蛋。”

    熊梦梦委屈地说:“他真的很二蛋嘛。不二蛋,人家躲木球,他为什么要躲羽箭?”

    狄阿鸟提醒她说:“那边已经开始了。”

    熊梦梦“啊呀”一声尖叫,猛地站起来,扭头就推翻一张案子往跟前跑去,她的女伴也飞快追了过去。

    狄阿鸟盯着她的背影笑笑。

    杨二广心里想得猥琐,看看奔跑着的熊梦梦,再看看狄阿鸟,看看奔跑着的熊梦梦看来看去。

    郭嘉却来贺:“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狄阿鸟淡淡一笑,给杨二广说:“负重奔跑,马步战,穿刃帐,李二蛋肯定还会带给你惊喜的。他也出乎孤的意外,看来你得了个好卒,你替孤看好他吧。”

    说完,他与布敖说了一声,起身了,携上郭嘉就走,走出人外,却突然给郭嘉说:“孤突然不担心了。”

    郭嘉问:“为什么?”

    狄阿鸟掂量起自己的左手:“心智。”接着掂量自己的右手:“才技。”他说:“有这两样为辅,勇敢也未必是坏事。”

    赵过跟上来,着急地问他:“你就把他扔这儿啦?”

    狄阿鸟点了点头。

    他转过身,给两位股肱之臣说:“在草原上,勇武的君王象征着至高至强,不可抗拒,而曾几何时,靖康的青史开始撇弃他们呢?”

    他又转过身子,走在送他的众人前面数十步外,淡淡地说:“没有勇气,不经战阵,没有接受生死考验的君王就很好吗?孤记得他小的时候为孤收归剑,好武而不恃武,就是好孩子你说肖孤。孤反思一番,倒是欣慰,他从来没有用他的武艺来解决任何问题。包括今天。孤应该放任他成长。对于一个父亲来说,除了爱他,更希望他的成就在孤之上,孤希望孤还没有闭眼,他就在军民之中拥有自己爱戴。如果他以一卒之身,与普通人一样为我们东夏征战,他会拥有很多君王遥不可及的东西,军心,民心。你懂吗?你们懂吗?”

    狄阿鸟一边走,一边伸开双臂,好像在天地间感受天地的力量,好像在努力让自己放轻松一些,也好像在乞求上苍,保佑他这个孩子。

    郭嘉叹了一口气。

    赵过则回头望了一眼,校场上又一次沸腾,很多士兵也加入进来,一个劲儿大喊:“卒王。卒王。”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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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节 赳赳暗魂() 
荒漠中风沙大作,啸声一声比一声尖锐,风沙中逐渐现出了几个身影,他们绰绰驱骑,从两个方向来,聚拢向一柱断石,随着越来越近,头上和脸上的黑色和褐色的布巾渐渐清晰。终于,他们在断石脚下汇合,一人拿出一只黄色的玉坨,一人掩着风沙,接去验证。

    片刻之后,他们各有一人上来,走到马首相交的地方。

    其中收到玉坨的一方那一人先说话,他为了抵御风沙的啸声,喊一样说:“一再劝说,却都失败了。老首领说他老啦,他不希望牵扯其中,保不住妻儿,如果谁在劝他,他就把谁交出去。”

    另一人的眼睛被风沙吹皱到一起去,他也喊一样说:“他真的老啦。权力放回到他面前,他害怕。”

    第一个人说:“很令人担心。他出发了,去渔阳。如果让他见了东夏王,很多劝说过他的人就都会暴露他在东夏王跟前,定然不会为谁遮掩秘密。”

    (今天有点少,只能当半节。)紧接着,第二人眼睛皱不见了,片刻之后,断然说:“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半道上袭杀他,我们的人就在他身边,完全可以推到东夏王头上,号召人们起来反抗他这个暴君。”

    风沙越来越大。

    把他们都湮没了,等风沙退去,他们已经在荒漠中消失,好像从来也没有来过,只有一个缠着黄布的飞镖尾部有线丝摇摆。

    但很快,又一拨骑士到来,均是一身黑衣,为首的李常胜扎了一只宽叶铜质头环,上面雕着一只海东青。

    他一声令下,骑士们飞速下马,在断石下拔找,终于有人找到了那枚飞镖,递到他手里。他荡开披风,接到手里打开一看,就表情严肃地说:“坏了。”略一沉思,他要求说:“派两个人立刻回报牙帅。其它人跟我来,我们要赶到他们前面接走纳兰山雄大族长,让他们的阴谋落空。”

    骑士们纷纷上马,除了少数几人掉头,其它的人都跟着他往荒漠中趟去,一时烟尘滚滚。

    奔走途中,有人追上李常胜,大声问他:“将军。为什么不通知军队,却带着我们追赶他们,万一我们走不到他们前头呢?”

    李常胜厉声道:“就是通知军队,也无法一路搜索,你知道哪一段会出事?”

    天上多出一支飞鹰盘旋。

    李常胜给一旁的骑士打了个手势。

    骑士顿时把手指凑在嘴里,奏了一声尖锐的口哨,那鹰便一头扎了下来,立在他的肩膀上,骑士在鹰腿上一摸索,拿下了什么东西,然后胳膊一扬,赶飞大鹰,高喝道:“将军。咱们的人给了鹰信儿。”他在马背上一躺,一个短小的竹筒抛上来。李常胜翻身抓住,战马仍是毕波猛跨,四蹄生烟。

    他还没有打开竹筒,就大声喝道:“跟着我们的鹰。”

    在马背上一个转卧,他又大吼道:“加快速度。纠纠暗魂,岂可徒负盛名。若连这些未经训练的蟊贼都不是对手,回去大可恳请大王解散它。我们不是靖康的十三衙门,无价值,就不必存在。”

    众人似乎都感同身受,箭一般往上蹿。

    那鹰一个俯冲。

    就在鹰去的方向上,地平线上出现四五十名骑士,他们团团围裹住一辆马车,款款而行。走在马车旁边的是一个穿着皮袖的养鹰人,他身材高大,头发蓬乱,面庞却如石刻一般他的眼睛凹陷,使得里头迸发出几丝鹰芒。放松的骑士们纷纷问他:“扎松。你的鹰呢?你怎么把鹰放了?”

    养鹰人往马车看了一眼,笑出雪亮的牙齿,说:“怕不安全。放出去看看。”

    为首的骑士仰天大笑说:“你是不是在荒原上呆傻了?你以为这是十年前?不安全?”他哈哈一阵大笑。

    一个同样靠拢马车的骑士赶上来。

    他两眼笑眯眯着,无比和蔼地说:“扎松说得对,他说得对,大首领身份贵重,自然要多留心。”

    他人缘极好。

    众人便不再取笑鹰人扎松,称呼了“纳兰心台大人”,开始往前跑。

    纳兰心台眼神里突然多出一丝忧郁。

    他扭头看看马车,轻声说:“扎松。还是把鹰收了吧。这一路,不会有任何危险。东夏,不再是十年前啦。”

    那扎松却有疑问:“你们都这么说,是真的吗?”

    纳兰心台点了点头。

    他轻声说:“哪怕你头顶金盘,上头堆装猫眼和祖母绿,从东走到西,再从南走到北,都不敢有人垂涎。”

    扎松反问:“这是为什么呢?”

    纳兰心台略一迟疑,叹气说:“为什么?你问我?因为东夏的百姓都吃饱了吧,他们不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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