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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妖王归来之盛宠萌妃-第3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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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怪物被赶出师门之后,性情越发地古怪,最爱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当年他们师兄妹三人,便数老怪物天资最高,鬼医和毒娘子在江湖上声名大噪,却也是及不上老怪物的。

    齐荀顺势将她倒下来的身子接在了自己的臂弯里,轻轻让她躺平在身下的软榻上。

    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挑开她的腰带亵衣,衣裳落地无声,齐荀将冰凉的指尖轻轻按在她心口的那个凸起的疤痕上。

    那是——

    他留给她的印记,永远都磨灭不掉。

    “女帝陛下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你有的东西太多了,但偏偏还要抢走属于别人的。你知道吗?在我最难熬的三年里,你是让我活下来的那道光。苦痛能吞噬我的身体,却灭不了我心里的光亮。可活下来之后,我却发现你有的东西我依然抢不走。但抢不走,能抢走你,哪怕只有一夜,也是好的。我恨着你,却偏偏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你,甚至疯狂到想要将你按在身下对你做尽这世间最卑鄙无耻的事情,让你哭让你对着我求饶。”

    齐荀的手指在她冰凉的肌肤上轻轻流连,嘴角的笑却一成未变。

    终年之间,我所期盼的,所未曾得到的,都要从你身上一一讨要回来。

    齐荀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他左边的半张脸上那密密麻麻的血色在暗夜里显得更加渗人,宋瑾张了张嘴,却发现此时的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地盯着他。

    齐荀许是从她的黑眸里看到了自己脸上的倒影,许是看出了她眼中的愤恨与不甘——

    他自腰间抽出了一条干净无尘的白色丝帕,轻轻搭在她的眼上。

    看不到,便当做这是他们各自拥有的一场旖旎梦。

    梦里孰是孰非,端凭心中一二。

    轻叹一口气,他俯下身子,在那道伤痕上印下轻轻一吻:“今晚,你是我的。而我,也是你的……”

    红烛噼啪声起,掉落的,亦是无声之泪。

    ……

    昭德六年正月中,京城,大雪纷飞。

    两道身影立在巍峨宫殿之前,一跪一立。

    那跪在皑皑白雪中的男子将背脊挺得笔直,碎雪散落在满头黑发之上,他倨傲的头颅始终未曾低下分毫。

    而那背对着他站立的男子一袭白衣,冰冷的寒风从他面上拂过,却丝毫没有影响他那艳绝天下的容颜。

    岁月,未曾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印记,一如他冰冷料峭的面庞上,眉间那一簇红色火焰依旧跳得鲜艳。

    两人皆是一言不发。

    许久,宋珏微微抬起一直垂着的眸子,背对着他缓缓开口:“我和你母后都不知道,原来你心中的怨念竟是那么深。”

    宋皓轻轻笑了一声,抬起头看着那儿时在心中巍峨如山的潋滟背影,他同样精致潋滟的脸上划出了一丝轻慢的笑容:“父皇此言差矣,儿臣什么都没做,便是什么都没做。”

    没有真正害了宋瑾的性命,便也没有阻止齐荀对宋瑾下手。

    从头到尾,他什么都没做。

    他脸上的笑冰冷而又淡薄:“您看,到了最后,您和母后的心便还是偏向了皇姐。若她手段了得,若你们精心挑选从小当成亲子一样呵护的皇夫智谋过人,旁人哪有可趁之机?可到最后,你们不还是将这一切迁怒到了我的头上么?夺兵权、废爵位,为的不就是让她在那帝位上安安稳稳地成就一生么?”

    宋珏轻嗤一声,目光却是陷进了远方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白里。

    ……

    昭德六年二月初。

    甚有内阁八大臣联合名下小九卿并朝中御史官员等六十二人,联名参奏安阳王勾结西域察钦可汗犯上作乱。

    因只有物证未及人证,女帝令——

    贬安阳王为慎郡王,圈禁西北寒凉之地凉州城,无令终生不得踏出凉州半步。

    昭德六年二月中旬。

    慎郡王被押解凉州城之后,女帝因恸哭伤身,引旧疾复发,缠绵病榻数月有余。

    期间,皇夫殿下并明亲王共同监国,非军国要事不得得见帝颜。

    昭德六年八月初。

    女帝康复,举国欢庆,至此,安阳王之乱就此揭过,一切恢复如初。

    昭德七年三月中旬。

    一队足有上百人的队伍停在了西域漫漫黄沙,一处孤立在沙漠之上的茶寮前。

    一对身着戎装的夫妻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男子长身玉立,一张冷峭的脸淡漠却不掩美艳,女子头上则是披着纱巾手里还抱着一个襁褓。

    襁褓里的孩子还不会说话,只是看着逗弄他的女人却是笑得手舞足蹈。

    那开茶寮的老板在这里守了有将近五十年了,还没见过这般风姿绝世的男子,见他们似是想往沙漠深处而去,老板上前拦住他们:“公子、夫人,你们且等一等,如今正是这沙漠风起的时候,若是你们没有必要,就过些时候再进去。尤其还有小孩子,怕是受不住里头这恶劣天气。”

    茶寮老板朝襁褓里瞥了一眼,那孩子看起来大概还没满周岁,连话都不会说,这可扛不住里头的风沙。

    姚景语朝宋珏看了一眼,宋珏若有所思地冲她点了点头,继而扭头问向那茶寮老板:“不知你可否听过无根先生的名号?”

    茶寮老板瞬间警惕了起来,又看了看宋珏身后那一队佩着刀剑看起来便不好相与的男人,脸上的热情一瞬间熄灭,硬邦邦地摆了摆手:“你们找错人了,我不知道什么无根先生、有根先生的!”

    这般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看得宋珏冷冷一笑,眨眼之间,袖中滑下一柄短剑蹭地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茶寮老板吓得两股战战,怎么也没想到会天降横祸,却依旧咬着牙不肯松开半句:“无根先生是好人,曾经在沙漠悍匪手里救过我们一家。你们便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带着你们去找他的麻烦的!”

    好人?

    宋珏鼻间发出一声轻哼,闻那人当年远走西域之后,的确是做过不少好事,这是在积累德行向上天祈求为自己谋求来世么?

    姚景语摘下脸上的面巾,随宋珏在外头的这十几年,她倒是越发地和煦了起来,说起话让人听着总觉得如沐春风。

    她走上前柔声道:“你误会了,我们和无根先生是旧交,此番前来不过是叙旧罢了!”

    茶寮老板的脸色好看了些,可眼中还是带着些怀疑,左思右想,又向姚景语再次确定了一遍:“你说的可都是真话?你们都是先生的朋友?”

    姚景语轻轻点头:“他身子不好,已拖了很多年了。”

    这话一出,老板倒是信了不少。

    原因无它,无根先生虽然做了不少好事,但大多都是由他的手下出面,而他本人却一直住在无根山庄里。便是他们这一直生活在沙漠里的人,都是机缘巧合之下才知道先生身子不好的。

    “那好,我带你们去!”老板一口道。

    姚景昇从未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那对夫妇,宋珏和姚景语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抚了抚自己一头银白的头发,却是有些近乡情怯。

    念了那么久,心上人就站在眼前,他反而宁愿他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

    时间是良药,姚景语再见姚景昇的时候再没了当年浓浓兄妹之情,却也没有恨意。

    她淡淡点了点头,这时,襁褓里的孩子哭了起来,姚景昇这才注意到姚景语怀里还抱着一个尚不会开口说话的婴儿。

    心头微微发苦,难道这时他们的孩子?

    垂了垂眸,将眼底的黯淡尽数掩了下去,再抬眼相视的时候,无喜亦无悲:“你们是特意来找我的?”

    宋珏抿着唇,声音冷然:“是来找你的儿子齐荀的。”

    姚景昇面色一变,目光却再次定在了姚景语怀里这个孩子的身上,他看着那个孩子,眼中不敢置信,就连问出口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个孩子……他多大了?”

    姚景语淡淡道:“去年七月初足月出生的。”

    去年七月初?

    姚景昇的眼里渐渐有了些泪花:“他……他是……?”

    姚景语微微垂眸,看了眼孩子,心中叹息一声:“他是葡萄的孩子。”

    姚景昇眼角的泪潸然滑下,他仰了仰头,半晌,才开口:“我带你们去见他。”

    说着,转身就走。

    他的背影,在姚景语的眼里,看起来有些苍凉,亦似是有些佝偻。

    十几年的病痛将他的身子折磨得形销骨立,如今从后面看起来就像是一副空荡荡的骨头架子。

    姚景语侧目看向宋珏,下意识地开口:“阿珏?”

    若非为了保下这个孩子,若非是他们的葡萄不愿意留下这个孩子且亲口说将他送给他的父亲,她和宋珏都不愿意再见到这个故人。

    彼时,姚景语和宋珏跟着姚景昇后面来到了山庄的后山里,那里阵风索索,沙漠之花中央,立着一座半新的墓碑。

    看着上面的名号,姚景语微微张唇,不由吃惊道:“这是齐荀的墓碑?他……走了?”

    她和宋珏都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

    姚景昇在墓碑前蹲了下来,抬起袖子将吹散在上头的黄沙轻轻拭去:“是我亲手将他送走的。”

    姚景语满脸错愕,却还是忍住疑问听他说了下去——

    齐荀在那晚之后便回了沙漠之中找到了姚景昇,他将他对葡萄做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告诉了他——

    不出意外,他在姚景昇的眼中看到了后悔哀痛。

    但是姚景昇却也知道,齐荀嘴上说是因为恨他才做下那些事情。

    可其实,他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他对葡萄的爱。

    那种求而不得的爱,一如他当年对姚景语一样。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有时候爱情总是来得猝不及防但却不会尽如人意。

    齐荀和他一样,终究要为爱所苦。

    他将他留在了沙漠里,留在了西域的绿景山庄。

    可是有时候上天安排的轮回谁都抵抗不了——

    齐荀早年间被老怪物用毒练身,他身上的毒,不仅是积聚在左边那半张脸上,更是已经侵入了身体之中。

    那毒,要不了他的性命,发作起来却每每让他生不如死。

    甚至,每到那个时候,他状若癫狂,不止一次想要闯出绿景山庄回去中原,去找他心里的那道光。

    他回去,不过是和他当年一样,在心里再受一遍凌迟之刑。

    更有甚者,女帝极有可能会亲手了结他,结束那一段不为人知的耻辱。

    姚景昇到底是对这个儿子心有愧疚,然到了后来,他发病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每次发作的时候痛苦越来越深,一个月甚至有半个月都在痛苦煎熬之中。

    他不忍心,齐荀的一生,是他和凌仙儿犯下的错误。

    凌仙儿早已化为了一抔黄土,恩怨情仇就此散去。

    既然只剩下了他,既然齐荀错误而又痛苦的一生是由他而起,便让他来结束——

    他将银针刺进了他的天灵盖里,抱着自己的孩子,亲眼看着他闭上了眼睛。

    齐荀走的时候,嘴角带着笑容,那是一种解脱。

    他只在心里和他说,愿他再投胎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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