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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重生之谢你替我收尸-第5章

小说: 重生之谢你替我收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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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老太太脸黑了一半,只是也心中惊疑,当年阮希文大凶,李燕华在手术室外喊了一晚上,今天安哥儿这样,难不成还真是李燕华是大儿子这一脉的福星?

    李燕华本来这两日都要守在工厂,因为阮炼,便将厂子中的事全权交给信任的手下,两边有事电话联系,有文件需要看需要签字,助理上门两边跑。

    她便在家守着儿子,谨遵江医生的遗嘱,多陪伴孩子,多注意孩子的心理健康。

    李燕华本来是对阮炼要求极其严格,不过这次看着阮炼明显瘦了一圈的脸,和怎么看都死气沉沉的眼睛,就难得慈母心肠的柔声哄着儿子和自己说话。

    阮炼仍然不怎么说话。

    儿子一直话不多,可是话少到这样,李燕华心惊的赶紧请江医生帮忙推荐心理医生。

    江医生推荐了几位,李燕华仗着财大气粗,请人上门她亲自面试,过了她这一关,再让见阮炼。

    这一日李燕华对上门来的心理医生孟女士很满意,就带着孟女士上二楼书房,阮炼今天午睡醒了,是李燕华提议如果阮炼心里始终难受,可以去练字静心。

    保姆静秋守在书房门外,少爷有需要再唤她。

    李燕华带着医生进了书房,两人只见毛笔落在砚台中,桌上一沓宣纸晾了满桌。

    李燕华喊道:“阿炼,这是孟阿姨,她来看看你,你和阿姨说几句吧。”

    孟女士静静上前,低头去看桌上的宣纸。

    先看到几张上用规矩的楷体写的是“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是李白的《将进酒》。

    孟女士细细浏览着,字体中规中矩,这个年龄写成这样好是好,可是太过规矩反而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她移动着目光,看到一张字体换了草书,不由自主的就努力去辨别这张与众不同的毛笔字。

    看了半天,孟女士才辨别出来写的是什么。

    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孟女士一愣,抬头去看桌前坐着的少年,他微微垂着脑袋,十二岁的男孩子一双眼睛看着她,又像是没看着。

    春日阳光斜过窗,如数落在他肩头发梢,他却暮气沉沉。

7。第七章 心中() 
孟医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她看着阮炼这个男孩,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已经不能把他当做一个孩子去看待了。

    她诚实答道:“你的问题,我并不知道所谓的‘正确’答案是什么,但是我听到过这样一句话。”

    “在真实中追求虚幻,和在虚幻中追求真实,最终必将走向毁灭。”

    阮炼轻轻“嗯”了一声。

    孟医生心想,得了,这还真是个话题终结者,你倒是再说些什么行吗。

    她就听到阮炼突然开口:“医生,你觉得我是心理有病吗?”

    孟医生看着阮炼,一时不再说话。

    阮炼哂笑一句,他像是在看她,但目光已然越过她的躯体,看着她身后格子窗外的风景。

    那是几株榕树的枝干,枝头冒出了深浅不一的绿色新芽。今天的日光也很好,窗纱半开,微凉的清新春风与浅金阳光给书房也带来片盎然春意。

    就连格子窗前的孟医生也很好,站在一袭春意中充斥着生命的力量。

    阮炼觉得什么都很好,这里唯一格格不入可能只有他自己。

    他一直都知道心累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类的一颗心,竟然可以疲惫到如此地步吗?

    “我是不抗拒心理医生的。”阮炼放缓了声音,孟医生看到十二岁的男孩声音温和的对她缓缓开口。

    孟医生差一点露出诧异的表情,毕竟任谁被一个小了自己快一轮的孩子,却用着近乎宽容的长辈语气说话,都要心中纳罕不已。

    港城一直都是华夏文明体系下,走在西化最前沿的城市。阮炼大学毕业那年,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钱多的没处花,富贵圈子里流行起了每人一个心理咨询师。大家心理有没有问题不知道,但要是问起来,你连一位专属心理咨询师都没有——掉价。

    阮炼不觉得自己心理有问题,但是也赶着潮流预约过一次,一个小时的预约,他和心理咨询师聊了两小时,离开时少见的恋恋不舍。

    他从小被教育“不要麻烦别人”,阮炼被教的最害怕自己耽误别人时间。

    可是心理咨询按小时收费,他“耽误”别人时间终于耽误的理直气壮。

    聊了两个小时,阮炼都惊讶道:“医生,难道我真有心理问题?”

    医生笑道:“每个人心理都有些小问题,只不过有的人严重到影响日常生活,有的人靠自己就能干预纠正。阮先生,你可以放心,你很正常,只是压力有些大。如果和我聊天能缓解您的症状,我很欢迎您来和我预约。”

    阮炼钱多不愁,乐得有一个地方可以解压,他从那年到身死,一直都有着与心理咨询师聊天的习惯。

    所以阮炼并不抗拒这位孟医生,他沉默一晌,孟医生正在心中评估这孩子性格,就听到阮炼说:“医生,春天了呢。”

    孟医生不明所以,于是:“嗯,春天了。”

    阮炼放松了身体,他靠在椅背上,轻声的说:“可为什么,我心里冷得很,好奇怪,不是明明都春天了吗?”

    孟医生心中一动,她缓声的问:“你心里还有什么?”

    阮炼一只手捂上眼睛,轻声的说:“有一片白茫茫的大雪。”

    孟医生继续询问道:“再没有别了吗?是什么样的雪呢?有没有雪中的小屋,有没有远处的雪山?或者是覆盖着白雪的树木,你看到了什么,阿炼,你可以说出来。”

    阮炼盖着眼睛,他坐在那里没有回答。

    过了许久,孟医生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阮炼捂着眼睛说:“有一具尸体。”

    这回换孟医生一时无言,李燕华端着托盘推门而入,阮炼放下了手,露出一双眼睛。

    孟医生仔细去看,阮炼并没有哭,他的眼睛干干净净,眼圈都没有红,眼眶也是干燥的。她想,也许不如哭出来,嘶声裂肺,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一场。

    李燕华对于阮炼一下子就认出孟韶春是心理医生,愣了一下,也只能感慨阿炼太聪明。

    但见阮炼不反感心理医生,也就定下了孟医生。

    李燕华问孟医生:“阿炼是什么方面的疾病?”

    孟医生刚收回阮炼填写的量表,还没有做出分析,诚实回答李燕华:“阮太,还要再等我和阿炼沟通几次才能定论。”

    李燕华不放心,用她极少数所知道的知识,惴惴问道:“不会是抑郁症吧?”

    孟医生心想,才这么匆匆见了一次,不能确定呢,只说不排除这个可能。

    让李燕华心疼了好几天,阮炼不知李燕华在想什么,脑子清醒后,他便渐渐又成了那个温和懂礼貌的阮炼。

    李燕华在家陪伴了阮炼两天,第三天必须去公司了,心中愧疚的也想哭。

    阮炼反而很不理解的问她:“妈妈,你不去公司了吗?你什么时候这么闲了?”

    记忆中的母亲可没这么温柔,也没那个时间能这样待在家里。

    李燕华愧疚道:“我该留在家中陪你的。”

    阮炼一听,心中内疚,心道都是我前两天吓住了母亲。

    他便宽慰道:“妈咪,我不是小孩子了,你放心,我会在家好好学习。我以后不会让你再担心我了,我会努力不给妈妈添麻烦的。”

    一番话让李燕华听得愣怔不已,蓦然发现曾经拽着衣角不肯放手的孩子原来早就不在了。

    我求的不就是这样懂事的孩子么?

    阮炼看母亲发愣,体贴的去给站在玄关的母亲拿来车钥匙,李燕华在儿子宽容温柔的眼神中,精神恍惚的离开了。

    有种阮炼是位慈爱长辈的错觉。

    孟医生第三次上门,带来了量表结果,和自己得出的结论,告知李燕华:“太太,小少爷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李燕华对这个病名简直一头雾水,她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孟医生对她解释:“英文简称PTSD,一般多发于个人见到自身、他人、多人的死亡经历,对精神造成的创伤,这种病症常见于战争后的退伍士兵。”

    李燕华吓了一跳,刚想说阿炼又没有上过战场,她就想起了阮炼是握着阮希文的手——

    亲眼看着爸爸死在眼前。

    孟医生又解释了一番,不仅仅是目睹死亡会造成这种病症,童年遭遇、家庭暴力和多种突然性爆发事件,都会造成PTSD。

    不过二人就阮炼的成长经历,也都认为阮炼会PTSD,应该就是父亲阮希文的死造成的。

    李燕华带着孟医生,瞒着阮炼,悄悄地给家中众人开了一场秘密会议。

    老太太听得总结道:“这就是吓得丢魂了!”

    然后对李燕华说:“你天天往外面跑什么,有什么比你儿子还重要?你啊,给我待家里吧!”

    阮海棠是直接没听懂,眨着大眼睛对李燕华说:“婶婶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哥哥。”

    保姆静秋也没听懂这什么应激障碍,只是对阮海棠的话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道,就属你最会挤兑安哥儿。

    老太太又道:“就是不要对孩子那么严厉了,等满婆回来,我会让她对安哥儿放松要求。”

    李燕华断然不可能守在家里洗手羹汤,更不愿意做一个天天出去打麻将的富贵太太。家庭会议开罢,后面的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阮炼与堂妹海棠除了正常上学,两人还有一个教国学的家庭教师,是一个喜欢穿着蓝布衣裳,脑袋后面挽着发髻的妇人,老太太和李燕华还有保姆静秋,都称呼她满婆。

    在家中向来倍受老太太宠爱的海棠,也在满婆这里讨不了好。

    阮炼神思清明后,各科家庭教师都上门继续辅导,只是住在家中负责国学的满婆不在。阮炼奇怪满婆怎么不在家中,初等中学入学考试就在两个月后。

    海棠惊讶的对他说:“哥哥,你真是脑子坏了吧,满婆请了一周假,回乡下给她爸爸奔丧了。”

    阮炼心道我哪里还记得这么久远的事情,海棠又悄悄摸摸的说:“你知道满婆的爸爸是什么病死的吗?”

    阮炼摇摇头,看着这个小不点海棠,她如今才十一岁,长得真是冰雪可爱,不过阮炼也深知,这丫头本质就是个小恶魔。

    阮海棠看着阮炼,诡异的一笑:“是前列腺癌哦。”

    阮炼:“嗯?!”

    阮海棠目光下移:“那里是不是要割掉了?”

    阮炼一寒,并紧了腿,随即就义正言辞的对阮海棠说:“海棠,你从哪里学的?”

    海棠歪了脑袋看他,纯真无邪的模样:“从书上看的,这些知识我不可以了解吗?”

    想了想,阮炼无奈笑道:“多知道些知识还是好的,但也不要拿哥哥开玩笑。”

    阮海棠身前摊着家庭作业,托着下巴看着堂哥,阮炼低下头看初中的课本,课本上的知识对他毫无难度,他从小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孩子。

    阮海棠看着他速度极快的写着作业,过了一会儿说了句让阮炼惊讶的话:“哥哥,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阮炼问堂妹是哪里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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