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安宁-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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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君虽久居风月场合,却毕竟年纪小,也没见过这样蛮不讲理的客人,当时就慌了神,哭叫着躲避那几名家仆,台下那位客人嚣张地对着台上喊:“我劝你啊还是别费力气了,省省吧,我姐姐可是当今皇后娘娘,谁敢来救你。”眉君虽想过自己会有被迫接客的一天,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台下满是风流倜傥清高正义的风流才子,却无人敢站起来说句话。眉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大庭广众之下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话音刚落,一个一身墨色劲装的男子跳上台,一把墨色折扇宛如蛟龙,眉君还未看清他如何出招,那群家仆就已经纷纷哀嚎着躺在地上了。
方彧流大概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颤着手指指向台上的男子:“你,你是何人!”
墨衣男子轻笑一声:“在下只是个普通人,公子不必清楚。只是公子就不怕这事传到言官御使耳朵里,再去参你一本,到时候给皇后娘娘惹了麻烦,不知公子又要在家受罚多久了。在下此举,也是为了公子好,为皇后娘娘着想啊。”
方彧流脸涨的和猪肝似的,忽红忽紫,恶狠狠的瞪了台上男子一眼,带着手下人离开了。
讲到这,金银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羞涩的神采,整个人都显得娇艳,仿佛又回到与情人初见的那天。
那墨衣男子解了围便下了台,没有多说一句话,也始终没有回头去看她,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却不知眉君一颗芳心已悄悄暗许。
听乐坊丫鬟说,他是大将军的左副将,刚刚打了胜仗,班师回朝,听说他英武不凡,侠义仁心,听说他随大将军南征北战,至今尚未婚配……
可眉君又怅然地想,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自己一介歌女,怎配得上他……
第四十三章 倾心()
又是一年乞巧节,眉君本不愿参加这些,她这辈子还有什么可期许的呢?身处烟花之地,见惯了那些只知吟诗作赋,空有抱负却纸醉金迷的所谓才俊,眉君对男人失望透顶,可那个墨衣男子点燃了她心里对爱情的渴望。
莫愁湖畔挤满了放莲灯的姑娘,眉君差点被挤进河里,河里那么多花灯,眉君的花灯很快就被挤得看不见了,这么多灯,寄托着那么多少女的心愿,也不知道神仙能不能看得过来。
眉君逆着人潮走,被撞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幸好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了一下,等眉君站稳后,那双手又迅速放开了他,行事有度。
眉君抬眼一看,这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男子吗?
眉君双颊羞红,欠了欠身:“多谢公子,上次的事情也没有郑重向公子道谢。”
“道谢倒不必,不过是举手之劳。”
月色映得男子眉目刚毅,鼻梁高挺,眉君感觉心跳似乎漏了一拍。那男子被眉君直勾勾看着,脸颊微热,掩饰般轻咳一声,眼睛也不敢直视眉君,只轻声说:“夜色已浓,姑娘独自夜行太危险,在下送姑娘回去吧。”
男子给她讲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她和男子讲她故乡的温柔吴语,小桥流水,回去的路似乎太短了,眉君希望能这样一直走,走一辈子也不嫌长。街边昏黄的街灯把两人的身影拉的长长的,渐渐融合到一起。
从此,眉君天天盼着能再见他,可连着盼了七天,都没见他,眉君消瘦了许多。
“姐姐,姐姐,有客人找你。”
“我身体有恙,不见客。”
“姐姐,是那位公子啊。”
眉君一听,感觉浑身的倦怠都消失了,“快,快来替我梳妆。”眉君一向对自己容貌看的轻,如今却希望能在他心里留下最美的样子,女为悦己者容?眉君是不屑的,悦己者甚多,可己悦者唯他一人。古人糊涂,女子明明是为己悦者容啊!
他见到自己时,果然眼睛里闪过惊艳之色,平复下来,可捏紧衣摆的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踌躇许久,才憋出一句:“若我为你赎身,你可愿意?”
眉君几乎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一时愣住了,怔怔看着他不说话。
男子见他不语以为她不愿意,又结结巴巴说道:“我……我喜欢姑娘,想娶姑娘为妻,但……但如果姑娘不愿意,我不会逼迫你的,赎身后,你可以自由来去。”
眉君滚烫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可又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就这样哭哭笑笑,眉君觉得,自己的样子一定丑极了。
第四十四章 离别()
本以为乐坊坊主会百般阻挠,没想到坊主拿了钱就爽快的放人了。
墨衣男子姓霍,他为眉君添置了一处别院,他对她说他不想直接把她带到家中,他附在她耳边轻声而坚定的说:我会用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把你迎进门。
他日日来看她,却从不留宿。
直到有一天,他告诉她:“我明日要出征了,等我回来,我们就完婚。”说完便执起她的手,温柔的吻过她的指尖。眉君不舍,但还是笑着点头,告诉他,我等你回来。
眉君拉过他,对着门外拜了三拜,算是拜了天地,又对着正堂拜了三拜,眉君与他都是父母双亡,这般也算拜过高堂。眉君双手环上他的腰,对上他的眼睛,狡黠一笑:“三拜已经拜了两拜,还有一拜,我等你回来还我。”他低头看着怀里的眉君,喉结上下动了动,郑重的点了点头。眉君主动吻上他薄薄微抿的唇,贴上他宽厚的胸膛……
红帐春暖,一夜贪欢。
眉君熬了一夜,为他缝了只护身符,里面装着母亲留给她的金银花串,母亲说过,金银花又叫鸳鸯藤,花开时,先是白色,其后变黄,白时如银,黄时似金,金银相映,绚烂多姿,所以被称为金银花。一蒂二花,两朵花成双成对,形影不离,状如雄雌相伴,又似鸳鸯对舞。希望这花能保佑我们能如鸳鸯成对,一世相伴……
第二天清晨,眉君把护身符递给他,他双手接过,贴身放进靠近心脏的地方。他冲她笑,露出白白的牙齿,穿上盔甲的他更加英勇帅气,回头留恋的看了一眼,上马离去。
清晨的朝霞在晨辉的照耀下如血殷红,小霍正朝着东方离开,眉君双眼被那抹鲜红刺得眼睛疼,她对着他背影大喊:“记得,你还欠我一拜,要平安回来。”
“一定!”
眉君就这样等了半年,前方战事紧急。不断有伤亡消息传来,眉君就在胆颤心惊中等了半年,等来了前方胜利的消息,也等来了左翼军全军覆没,无一生还的消息。
眉君听到消息,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甚至连哭都忘记了,她的霍郎永远留在了那个冰冷的地方,那个笑着说要娶她的男人,那个外表冰冷却对她温柔的男人,那个还欠她一拜的男人,那个让自己倾心相许的男人,再也回不来了……
眉君决定去找他,他是她的暖阳,怎么能留他独自在那个冰冷的地方?可不幸路中遇到劫匪,眉君再次被卖入青楼。
她重操旧业,不再清高孤傲,她笑的妩媚,热情,她依旧美艳,可心却一夜苍老,她改名金银,用赚来的银子买下了生意萧条的红花楼,更名为金银阁。
第四十五章 报酬()
故事说完,金银神色已经渐渐平复,叶宁相信对一段感情念念不忘的怀念的方式不止沉沦不醒,日日买醉,以求麻痹痛楚,更多的是金银这样,平日里若无其事,心伤深埋心底,入夜便伤神的痴望着明月,苦寄相思。
金银看着叶宁手中的金银花串,轻声问道:“不知姑娘可否将花串还给奴家?奴家愿倾尽一切换回她。”虽说轻声细语,但话语里带着志在必得的坚定。
叶宁回答道:“姑娘的故事十分感人,对于霍公子的遭遇也是十分同情,既然这花串是姑娘的定情信物,如今辗转流离,能完璧归赵自然最好,我愿成全姑娘。只不过……我也有一时想求,请姑娘行个方便,就算是重获信物的代价了。”
“姑娘请讲,只要金银能办得到的,必定竭尽所能达成姑娘所愿。即便金银办不到,也会竭尽全力。”
“竭尽全力倒不必,此时对姑娘来说易如反掌,我只求金银姑娘在金银阁给我留个房间,也不要顶顶好的天字房,就挑个看得清台上姑娘,听得清曲儿的房间就可以了。”
“这有何难?玉娘,把雨字间的玉牌拿来给这位姑娘。以后姑娘只要对门人出示这玉牌,自有人领姑娘去。不过……恕奴家冒昧,姑娘大家闺秀怎会想踏足烟柳之地?”
叶宁露出笑容:“还能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好玩,金银姑娘放心,我只是去见识见识,绝不惹是生非,给姑娘添麻烦。也请姑娘替我保密,绝不让别人知道,我们击掌为誓。并非嫌弃姑娘出身,相反我很敬重姑娘为爱忠贞,可毕竟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金银爽快的与叶宁击掌三下。
眼看快到中午,叶宁与金银告别。
青竹和绿枝刚才被叶宁眼神警告着,不敢轻举妄动,待走得远了,忍不住抱怨道:“小姐,本以为您如今收敛了许多,没想到您还变本加厉了,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家小姐怎能去逛窑子呢?传出去还得了,可就毁了小姐的清誉啊……”
叶宁烦躁的堵住了耳朵,训斥道:“你们俩真是啰嗦,再多说一句就把你们都发卖了,还有不许告诉别人,否则我就把你们都卖给人牙子!”
如今自己对朝堂上的事情一窍不通,也不敢多问父亲,怕惹父亲生疑,最好的打探方式就是去歌舞乐坊了,这里鱼龙混杂,朝堂上的达官贵人,市井中的街头混混,汇聚了太多的信息,有这样的机会和途径,叶宁怎能放过呢?想起前世听到父亲含冤入狱的消息,叶宁到现在还是会一身寒意。
只不过这个金银出现的实在太巧了,时机和地点,叶宁不得不怀疑是有心人的刻意安排,看来还是要找人调查一番。
第四十六章 叶宓()
刚才不知不觉走的远了,离颜如澜说的用素斋的厢房有一定距离,叶宁看了看天色,已经接近中午,赶紧带着两个小丫头往回赶。走到一段石径小道上时,叶宁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隔着树叶,叶宁看到叶宓和一个陌生男子并肩走在一起,那男子约莫十五六岁,光看背影,应该是个俊朗男子。
“听哥哥说张公子文采斐然,文章绝艳,今日一见,公子果真名不虚传,宓儿亦为公子才华倾倒。”
“得叶小姐赞誉,在下不胜惶恐。”
叶宁虽看不见叶宓的脸,想必也是满脸娇羞和甜蜜的。叶宋的好友还姓张的,叶宁倒是记得一个,当朝张太史的孙子张韬,张韬确实性格温和,为人端方,可惜异常愚孝,而其母张夫人又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总是挑剔儿媳妇的不是,张韬为了宽慰母亲,与妻子分房三年,三年内,连妻子的面都没见,最后张韬的妻子活活被逼疯了……
若不是今日是颜如澜带他们来,不能出差错,传出叶宓与男子私下相会的传言就不好了,尤其是叶宁眼见着叶宓和张韬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