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民国野蛮西施-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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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氏不停问些伊琳拍电影趣闻，又向她们介绍苏州风土人情，几个人正谈笑风生，忽听有人说：“小舅母，有贵客来了也不叫我？”

　　　　众人扭头看去，两个青年正站水榭外。为首一个二十五六岁，穿着西装，高大帅气，却生了一张娃娃脸，此刻正笑嘻嘻看向亭内众人。

　　　　余真真只看了一眼，就恨不得钻到桌子下面去，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她广东遇到参谋长秦风，他不那边当他军官，跑到苏州做什么？

　　　　秦风眼睛从真真身上掠过，落到她身旁唐心身上，顿时两眼冒光，大惊小怪说：“原来还真是贵宾啊，这不是大明星伊琳小姐吗？小舅妈您太不应该了，伊琳小姐来了都不通知我。”

　　　　唐心用久经训练微笑冲他点点头，他喜形于色，隔着桌子冲着唐心伸出手来：“看到伊小姐真是太高兴了，我可是您忠实影迷啊。”

　　　　唐心脸上依然是那抹矜持笑，柔声说：“我也很高兴，谢谢您厚爱。”

　　　　秦风可不知道唐心这个笑容和这句话，早已说过成百上千次了，他立刻受宠若惊对身后另一个青年说：“小蓝，去，给我拿笔记本来，请伊小姐给我多签几个名。”

　　　　站水榭外小蓝正要走，叶氏连忙把他叫住，有点尴尬对伊琳和真真说：“我这个甥儿是留洋回来，一副洋鬼子脾气，疯疯癜癜让小姐们笑话了。”

　　　　唐心连忙说：“没关系，表少爷也是性情中人。”

　　　　没想到秦风听到唐心这句话，马上激动万分，绕过一旁楚翘，挤到唐心面前，紧紧握住唐心玉手：“伊小姐真是我知己啊，只有你发现我这是至情至性，只要伊小姐一声令下，下赴汤蹈火，所不辞！”

　　　　他这几句话居然说慷慨激昂，大义凛然，场所有人包括唐心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余真真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把他死握住唐手手打开：“秦先生，请自重！”

　　　　秦风眼睛还是看着唐心，一本正经说：“伊小姐，以后不要和那些不男不女人一起啊，会影响您名声。”

　　　　余真真此时已经百分百肯定这小子早就认出了自己，故意装疯卖傻，趁机占唐心便宜，于是唐心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你可别对他发春啊，他喜欢男人。”

　　　　果然，唐心吃惊上下打量着秦风，张大了嘴，好一会儿才说：“秦先生是吗，您爱好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秦风虽然不知道真真对唐心说了什么，但是看到唐心表情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马上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转身对还外面青年说道：“小蓝，你不是要到上海见世面吗？这位就是上海红大明星伊琳小姐，还不过来见一见啊。”

　　　　那被称做小蓝青年这才走进水榭，他只有二十岁左右，穿件蓝布长衫，清瘦脸上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虽然土气，但却文质彬彬，他看着水榭内坐着众多女士，脸一下子红了，眼睛根本不敢直视，手足无措，求助看着秦风：“风少，我进来了。”

　　　　就他踏进水榭内那一刹那，真真呆住了，这一次比刚才看到秦风还要吃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此时此刻拙政园偶然遇到这个人，秦风随从，竟是她后一任丈夫－－－－蓝绪！那个异国他乡，与她相依为命，走到人生头男人！

　　　　翁太太余真真三十五岁寿宴上，蓝绪是众多宾客之一，当时他是日伪政府汪某人旗下，宣传部一名次长，虽然发表过几篇著名社论，但和实权握翁世保相比，只是个芝麻绿豆小官而已。

　　　　多年后，他书中用华丽词藻描述第一次见到余真真，“聪明秀气与英断”“人如花貌”诸如等等，当他满怀激情把这些念给真真听时候，只得到三个字评价“听不懂！”但是他不气馁，念足二十年，直到离世。

　　　　当年他偷渡日本前，曾转道香港，当他得知余真真也暂居于此时，马上登门拜访，此时余真真已是中年，但却依然妩媚妖娆，风采不减当年，他按捺不住，蹲下身去，把脸贴到她膝上，这本是令所有女子都为之心动举动，何况是余真真这种已寡居多年妇人。

　　　　他没想到，他含情脉脉换来只是她一句淡淡问话：“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于是他只好无奈坐回到座位上，支吾着说缺少去日本路费。

　　　　余真真微微一笑，拿出两百块钱，对他说：“这两百块钱，你拿去喝杯茶吧。”

　　　　她平静样子，如同打赏茶楼小厮。

　　　　几年以后，两人日本重逢，他却没费多大周折，余真真便答应嫁给了他。他问：“为什么我这么容易就能娶到你呢？”

　　　　余真真微笑着说：“因为我懒得再找别人了。”

　　　　两人一起后几年里，有一次他对真真说：“如果有来生，你能不能多看我几眼？”

　　　　余真真对他说：“我和你本就不般配，我不爱你，你也不一定真爱我，如果我们不是今时今日流亡到这里，也不可能会一起，如果我们还是上海，也不可能相伴这二十年，所以今生到此为止，不必谈来生。”

　　　　他为她著书写文，她却不肯多看他几眼。

　　　　但是曾经有一个比她年青比她高贵女子，却为了他赔上了一生中美丽时光，那就是章寒烟。

　　　　他是余真真第四任丈夫，而余真真是他群芳谱中后一个女人。

060　一炉含香（）　
真真正想得出神，忽听叶氏嗔道：“你这孩子，明明知道小蓝老实，却还要逗他，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啊，人来疯。”

　　　　秦风却满脸不乎，对唐心说：“小蓝娘亲周嬷嬷把我从小带大，所以小蓝就和我亲弟弟一般，对了，小蓝很有文采，他乡间教过私塾呢。”

　　　　这时佣人进来叶氏耳边说了几句，叶氏笑着说：“你们年青人先聊着，我去去就来，”说着又对秦风说，“你少说些疯话，替我好好招待三位小姐。”

　　　　叶氏走后，秦风让蓝绪也一起坐下，笑道：“小蓝你别害臊，伊小姐和这位…”他看向楚翘

　　　　楚翘落落大方：“我先生姓余。”

　　　　“哦，余太太，伊小姐和这位余太太人都很好，你不要难为情，你不是想到上海做事吗，总这样羞答答可不行。”

　　　　真真这时大概明白了，蓝绪是秦家老佣人儿子，估计是母亲求了少爷，让带他到上海谋个差事。真真记得蓝绪曾书中长篇缅怀慈母之恩，但却从未说过母亲是秦家佣人事情，想来对于自己低微出身，他一直是很介意。

　　　　蓝绪坐那里，仍然不好意思，但眼睛却不安分偷偷瞄着，只是他看却不是坐对面唐心，却是一旁余真真。

　　　　真真已经注意到他目光，只假装没看到。一抬头，见一个奶娘打扮妇人牵着一个小女孩走过来。小女孩三四岁样子，穿着粉红色对襟小衫，手腕上带了一串红玛瑙珠子，一双明亮大眼睛显得聪慧可人。

　　　　真真笑着对楚翘说：“如果欣若也来就好了，你看我们欣若再过两年也能像这孩子一样漂亮吧。”

　　　　说着，她走过：“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姑娘声音甜甜，却又和别孩子不同，吐字极是清晰：“我叫寒烟，章寒烟，”说着微微扬起下巴，小脸上竟有一丝傲然，“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寒烟。”

　　　　真真怔住了，笑容僵了脸上。

　　　　这时秦风走了过来，有些得意说：“嗨，不男不女那个人，我家小表妹吓着你了吧，这算什么，她两岁就能背下整章琵琶行了呢。”

　　　　说着向小寒烟伸出手臂：“来，哥哥抱你到那边摘荷花去。”

　　　　小寒烟却没有理他，伸出白嫩小手，指向坐角落里蓝绪：“我不要你抱，我要他抱。”

　　　　说着居然甩着两根小辫子冲着蓝绪跑过去：“你，抱抱，我们去摘荷花。”

　　　　蓝绪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笨拙抱起她，尴尬看看寒烟奶妈，讪讪说：“那我带表小姐去啦。”

　　　　小小寒烟张开两条白胖小胳膊，他怀中得意指挥着：“到那边，那边，我背荷花诗给你听，荷叶五寸荷花娇，贴波不碍画船摇……”

　　　　看着这一大一小远去身影；楚翘羡慕说：“这小姑娘真聪明，要是欣若也能像她就好了，”转身问秦风，“秦先生，这位寒烟小姐是您……”

　　　　“她是我姑婆孙女，算是我表妹吧，她家世代书香，名符其实贵胄千金。”对于这个小表妹，秦风显然引以为豪。

　　　　真真一边幽幽说：“我倒是希望我家欣若笨一点傻一点，将来不致于遇到不该遇到人。”

　　　　秦风刚要反唇相讥，真真已经走了出去，向着池边正嬉戏蓝绪和寒烟走去。

　　　　蓝绪已经看到了真真，轻声说：“这位小姐怎么称呼？”他眼睛看向真真，但却不敢直视。

　　　　真真微笑：“我姓余，余太太是我二嫂。蓝先生，您可是要到上海工作吗？”

　　　　蓝绪眼中有一丝喜悦：“余小姐记性真好，风少，不，秦先生调到上海了，说可以顺便帮我谋个差事。”

　　　　这时小寒烟拉了拉蓝绪手，有些不耐烦看着真真：“请问您还有别事吗？”

　　　　真真温柔看着眼前这个有几分任性孩子，眼光中有些不忍，她轻声对蓝绪说：“如果将来你再与她遇到，请一定善待她，不要辜负了她情意。”

　　　　蓝绪却不明白，一头雾水说：“您说是这个孩子？我是不擅长带小孩，今天这是没办法……”

　　　　真真笑笑；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她听到蓝绪后面高声问道：“余小姐；到上海后还能再见到您吗”

　　　　她心中轻叹一声，缘份真无法改变，滚滚红尘里，三岁章寒烟还是众人背后看到了并不起眼蓝绪，而蓝绪向往却是那万丈繁华中群芳争艳，到头来，她只是他一炉香……纵然绮糜瑰丽；却终也只化做轻烟。

　　　　当年章寒烟惊才绝艳，却她好年华遇到了蓝绪，她爱他不管值不值得，她爱得痛苦又清醒，他懂她，却又不想去承载她。当他因为汉奸文人身份逃亡时，她放下所有一切，义无反顾去追寻他，但她却没有想到，她苦苦找到却是他早已另觅欢结局。

　　　　即便如此，她还是把所有稿费都给了他，就是因为有了这笔钱，他才顺利逃到香港。“我要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着你，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个人。”这也许就是她想对他说话吧。

　　　　直到此时，真真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她对蓝绪总是不屑，即使是一起二十年后，她依然对他不屑，不屑他下作，不屑他粉饰，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曾经有一个叫章寒烟女子。

　　　　当蓝绪向别人炫耀这个他曾经女人是如何才华横溢，又是如何高贵雍容时，除了她名声和出身以外，他内心深处，是否还真记得这个女子点点滴滴呢？

　　　　章寒烟对于蓝绪来说，只是他前半生娇艳，后半世荣光而已。至于她为他相思成河，为他一次次放弃尊严事情，也如那炉香般飘逝无踪了。

　　　　看她遥遥走过来，秦风便不怀好意笑道：“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们小蓝了吧，你可别忘了你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唐心打断了：“真真才看不上他呢，你不知道追求真真都是什么人，方……”

　　　　“伊琳；不要理他，我哪敢抢他心头好啊。”真真冲着秦风诡异笑笑。

　　　　秦风虽然没听明白，但他并没深究，继续捉弄真真：“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