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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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襟捉住窗棂,轻轻阖上眼帘:“我身边没了妹妹陪伴,虽然难过,却还过得去;可是我小妹性子柔软,若是没了我,倒不知道该如何……”
她霍地回眸,向婉兮盯过来:“我自己受点委屈,我忍得住;我却受不了我小妹遭了委屈去!”
245、劈开()
5更
“婉姑娘,听闻你早就与傅九爷相识;去年你进宫时,傅九爷还为你顶撞了娴妃娘娘啊!怎地,难道你就不觉得还欠本宫一个解释么?!”
舒嫔的问,如一座小山一般,忽然就朝婉兮迎头.kgege.La
婉兮觉得喘不过气来。
虽说自从九爷大婚,她心下便有觉悟,迟早要面对这个问题;只是她却还是没想到这样快。
婉兮小心按按袖筒里藏的软镯,深吸一口气道:“怡主子总要先示下,九福晋究竟怎了?”
与九爷在宫里、园子里的两回见面,九爷都对福晋之事避而不答。两人之间究竟是怎么了,她无从细细知晓。
兰襟含恨一拍窗台:“……自婚成以来,傅九爷始终与我小妹分房而居!”
。
婉兮心下便也一个晃悠。
九爷是隐约说过“冷淡”二字,她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冷淡若此。
也怪不得此时舒嫔大怒。她自己在宫中尚未侍寝,她小妹在九爷府中也是独守空闺……这口气,人都是难以忍下。
婉兮悄然吸一口气,柔声道:“奴才听闻九福晋的年岁,比怡主子您还要小着一岁。这样算来,今年方十三。”
怡嫔便一眯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因为我小妹尚且年幼,所以九爷才没有行夫妻之实。”
婉兮轻叹一声:“奴才也是妄测,不过怡主子明鉴,从怡主子就可见九福晋的相貌;况怡主子也说了,九福晋性子柔软……想来九爷怎会不珍惜?”
。
“若是这样,倒也说得过去。”怡嫔眯起眼来:“我就怕其实不是,是外头有人还勾着九爷的心,叫他三心二意!”
婉兮小心应对:“回怡主子的话,奴才窃以为夫妻之间最忌猜疑。不管是否同寝,九福晋名分已定,又是圣上的指婚,那就谁都改变不了。九福晋若有心事,大可与九爷当面捋清。”
“九爷若说是,才是;九爷若说没有,那便绝不是旁人捕风捉影来的。端的,要视乎九福晋自己心下的判断才是。怡主子终究在宫里,限在这高墙之内,又如何尽知九爷与九福晋之间的事?”
怡嫔被婉兮说得眯起眼来:“你说得倒巧。可我问你,那个叫傅九爷心有旁骛的人,难道不是你么?”
怡嫔的话,宛如一柄利刃,径直劈开空气,直接斩到婉兮眼前来!
婉兮小心吸一口气:“怡主子何出此言?”
怡嫔扭头看成玦一眼,成玦立时冷笑:“那姑娘倒给我们瞧瞧你腕上的玉镯!”
成玦和如环二人说着便上前来,一个人抓住婉兮一只衣袖,便掀开了袖头子去寻!
。
就在此时,窗外忽然传来一个清越嗓音。
“谁在这里?吵闹什么呢?”
一听那声音,在场众人都是一惊。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袭常服的皇帝已然悠闲走了进来。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玉白的象牙六方鸟笼子,笼子里架着一对儿五彩斑斓的虎皮鹦鹉。这一身看过去,不见天子的天威,倒如富家子弟般悠闲,和蔼了许多。
那凭窗痴待天子的舒嫔,绝没想到自己竟然当真在绛雪轩里等来了皇帝,她一时喜不自胜,急忙跪倒:“妾身恭请圣安。”
246、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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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更
娴妃从长春宫请安出来,一双细眼里皆是暮霭之色。
皇上去园子去了这么些日子,好容易回来了,没说去瞧瞧她,反倒先翻了陆语琴那汉蹄子的牌子,叫她心下便好生着恼。
不过好在皇上也没去陪皇后,同样没搭理贵妃、纯妃,这才叫她心下好歹熨平了些。
今早上去长春宫请安,本也是想好好看看皇后的笑话——终归她是皇后,皇上从外头回来,怎么都该头一晚翻皇后的牌子才是。若论不甘,皇后本应比她更不甘才对。
可是出乎她意料,皇后倒是一脸的微笑,提起陆语琴来,也是各种的称赞,倒看不出有半点不。
当她实在忍不住了,问为什么陆语琴今早上没来请安的时候儿,皇后倒是宽厚一笑:“谁说没来?语琴最是守礼。她早已来过了,本宫见她累得眼圈儿都乌了,心下疼惜得不行,便赶紧叫她回去歇着了。”
接下来的光景里,她便怎么都想着陆语琴那眼圈儿都黑了的话,心下便如千百根针扎着似的。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皇上凭什么就那么宠爱那些汉姓的蹄子?她们个个妖妖娆娆,口蜜腹剑,有什么好?!
不过塔娜倒是带来个好消息,“主子也留意了,长春宫里那傻丫头也没在。”
娴妃便眯了眯眼:“想来是去陪着陆语琴去了。”
塔娜又是一笑:“奴才从储秀宫那过,瞧见那傻丫头已是出来了,鬼鬼祟祟朝着御花园去了。而奴才今早又恰好看见舒嫔去了御花园……想来她们两个的缘分深,这一回总该相见了。”
娴妃这才笑了,心下觉着痛快了些。
这些日子趁着皇上和那傻丫头都宫里,她们将该散播的已是散播了出去。她就等着那傻丫头回宫,然后舒嫔彻底跟她撒开了闹呢。
这一来,是能借舒嫔的手,好好整治那丫头一回。也算解了当初那傻丫头顶撞她的气;
二来么,舒嫔本来就是劲敌,对她亦有“那拉不同族”之羞。倘若舒嫔闹开,不管是皇上和皇后都难免垂问,到时候杀杀舒嫔的威风,自然也是好事;
第三,舒嫔如今借着傅恒的婚姻,倒是跟皇后成了姻亲了。而那傻丫头好歹是皇后宫里的人,舒嫔若这样责罚了,叫皇后颜面也是无存。这里外里地也叫舒嫔和皇后之间存了心结……又怎会不好呢!
娴妃越想越舒坦,忍不住咯咯轻笑:“只是苦了那位傻姑娘了……不过谁叫她原本就傻呢,傻了就也不知道愁、不计较疼了。”
。
绛雪轩内,皇帝笑眯眯坐下。
“原来是兰襟。快起克。朕去园子这些日子,本打算回来之后,寻个时辰去瞧你。倒没想到今儿便撞见了,倒是好缘分。”
兰襟面上一热,被皇上那一句“好缘分”给说的。
“兰襟这些日子来,吃得香不香,睡得好不好,嗯?”皇帝温煦地问,仿佛只能看得见眼前的舒嫔,全然没瞧见跪在地下的婉兮。
舒嫔红了一张脸,正想作答,皇帝却已然自问自答:“瞧说话这么响亮,中气十足,看来倒是错不了。那朕就放心了。”
舒嫔心下便是一个翻涌,连忙跪倒:“妾身不小心惊扰了圣驾,真是该死。”
247、细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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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更
皇帝扬扬眉,还没忘了垂首逗弄逗弄笼子里的鸟儿,轻轻吹了声口哨。
“言重了,哪儿有呢!你没惊扰了朕,只是惊着了朕的鸟儿。”
皇帝笑眯眯将鸟笼凑到怡嫔跟前:“鸟儿最是胆子小,受不得惊吓。说话儿轻言细语的它们才喜欢,若都是粗声大气,便连鸟儿都会生厌。兰襟你说,是不是?”
兰襟心下又是狠狠一个晃悠,忙压低声音:“妾身求圣上责罚。”
皇帝便又笑:“这是怎么了?兰襟,你好像很怕朕的样子。怎地,朕在你眼里,相貌很凶么?”
兰襟一张小脸已是苍白,连忙垂下头去都不敢看向皇帝:“没有!妾身觉得皇上和蔼可亲。”
皇帝扬扬眉:“方才究竟发生何事,叫你如此动气?”
皇帝说着,微微收起笑意:“朕若没瞧错,地上跪着的应当是皇后宫里的人。若她有错,兰襟你只管将她发落到皇后面前即可。皇后是最娴于宫规之人,自然给你一个交待。”
皇帝有意无意道:“从前在园子时,也曾有过内廷主位擅作主张,曾想越俎代庖,责罚别的宫里的官女子。朕皆处罚之!”
。
舒嫔一时不敢说话,成玦便向前叩首:“回圣上的话,前儿我们四姑娘进宫给主子请安,主子瞧着四姑娘腕上一对玉镯好看,便借来戴着玩儿两天。今儿也赶巧,在这轩子里写字,将玉镯摘下来撂在一边,后来又跟婉姑娘说话,那玉镯便不见了!”
“主子原说,镯子没了倒不打紧;若是婉姑娘看着喜欢,主子自然便送了。只是这对镯子说来有来历,是四姑娘的聘礼,闻说还是皇后主子额娘的遗物,故此主子不能不找出来。因这轩内别无外人,奴才两个便斗胆请婉姑娘帮着寻一寻。”
婉兮悄然抬眸望一眼皇帝,已是俏脸苍白。
这软镯含着九爷和四爷两份儿的心意,若这么被搜出去,担了罗烂不说,更可能牵连到四爷和九爷两人的清誉。
皇帝只淡淡挑了挑眉:“哦?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那玉镯是应当好好找一找的。这轩内统共就这么几个人,想来好找。”
他甚至朝舒嫔眨了眨眼:“兰佩的聘礼,可绝对不可含糊了。朕准了你找,你们找,而且必定非得找出来不可!”
。
婉兮已是傻了。
四爷他缘何说这样的话?
得了皇帝的口谕,那成玦和如环就更是长了志气,上来便更坚决攥住婉兮的手臂,向袖子里寻!
婉兮将那软镯藏得再深,也早已扛不住这样的寻。
倒是皇帝忽然喝止,转头问舒嫔:“朕倒想先问一嘴:那玉镯究竟是什么样儿的?唯有如此,一旦寻出来,朕也才好替你们断一断此案。”
舒嫔便小心将那玉镯的色泽、形制、花纹都描述一番。
皇帝指了指她桌上的纸和笔:“画下来,叫朕瞧个清楚。”
舒嫔只得动笔,具体的色泽和纹理以笔墨不易表现,但是形状却还是能描摹出来的,总归是那么一个圈儿。
皇帝看罢点头笑笑:“朕看清了。来,搜给朕”
248、震怒()
8更
既有了皇帝的口谕,那成玦和如环自然再无顾忌。
婉兮两条衣袖子都被掀到膀子上去,那柔腻的藕节在阳光里明晃晃滑过,皇帝便不由得一眯眼。
“回皇上、主子,奴才两个给找见了!”
成玦得意洋洋将婉兮都快藏到胳肢窝里去的软镯给拎了出来,献宝似的跪呈在皇帝面前。
只是那镯子的模样,叫舒嫔也是意外地一怔!
婉兮实在无法护住这一对镯子,又不解皇帝缘何在此却半点都不回护?
难道是皇上之前听见了舒嫔呵斥的她的话,这便又生气她曾与九爷有私,这便故意将她撂给舒嫔,不管她了,是不是?
她护不住手镯本就难过,又加上皇上给她的委屈,叫她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重重向地上叩头:“求皇上开恩!求怡主子开恩!”
皇帝听见动静,终是皱眉,腾地起身:“谁要你磕头?!”
婉兮哀哀落泪:“皇上……求皇上……”
皇帝深吸口气,转眸望舒嫔,尽力一笑:“你找的,就是这个?”
舒嫔心下已觉莫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