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双凤旗-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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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室门复开,缓步走进来一个青袍道人,长髯垂胸,左手执着王蛙,右手执着拂尘。容哥儿呆了一呆,道:“金道长。”
那青施人人拂髯一笑,道:“容相公的快剑,贫道早已有过见识了。”
原来,这道长正是万上门行令堂主金道长。
只听金道长轻轻咳了一声,接道:“容相公,自那日水浮阁一见,贫道就怀疑到你的出身,几经查证,果然不错,目下令堂的安居之处,已为贫道查出,但贫道不希望惊忧到她。”
容哥儿吃了一惊,但表面上却故作镇静地道:“知道了又能怎样?”
金道长望着手中玉蛙缓缓说道:“敝上不愿在此时此地和人冲突,因此,已决定今夜子时,撤离长安,此刻已是太阳下山时分,距我等离开长安的时光,不过两三时辰左右,因此,贫道的时间无多,容相公也无太多的考虑时间。”
容哥儿道:“道长之意?”
金道长接道:“贫道之意是说,我等不能再拖延时刻了,因此,不得不郑重相告,容相公如不肯说出开启这玉蛙之秘,贫道为势所迫,不得不使用非常的手段了。”
容哥儿望了那玉蛙一眼,缓缓说道:“开启这玉蛙,非常简单,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不过在未开玉蛙前,在下心中有几点不解之疑,想请教道长,不知肯否见告?”
金道长略一沉吟,道:“那要看你问的什么事了。”
容哥儿道:“那假冒成大威,把在下诱人一座巨大的宅院,虚情假意,把我安排在这里,可是你们万上门作的吗?”
金道长道:“如是万上门,那也不用如此多费手脚了。”
容哥儿道:“在下如非你们设计所擒,何以会落在你们手中?”
语声微微一顿,道:“我瞧你不要问了,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缓缓把玉蛙递了过去,道:“快些说明打开玉蛙之法。”
容哥儿心中暗道:“这玉蛙乃是江大姑娘的伪造之品,如何能够打开”口中却道:
“在下双手难动,如何打开玉蛙?”
金道长略一沉吟,伸出右手,解开了容哥儿双臂上的穴道,缓缓说道:“记着,你此刻仍然无反抗之能,如生妄念,那是自讨苦吃了。”
容哥儿舒展一下双臂,果然已能够伸缩自如,缓缓接过玉蛙,道:“道长请暂离此室。”
金道长双目凝注容哥儿的脸上,道:“为什么?”
容哥儿道:“在下不愿让道长瞧到开启玉蛙之秘。”
金道长淡淡一笑,竟然回身退出,顺手带上门户。
容哥儿举起玉蛙,呆呆望了一阵,暗道:“这玉蛙既是江大姑娘的伪制之品,如何能够打开,此时此情,纵然肯实言相告,他们亦是不会相信,想不到为这一只玉蛙,惹起如许的烦恼。”想到气忿之处,随手把玉蛙摔在木榻之上。哪知这一摔,竟然摔出了奇迹。只见那完整的玉蛙腹间,忽然裂开一个小洞。
容哥儿征了一怔,暗道:“糟了,那江大姑娘记得玉蛙,竟把真的交给了我。”
捡起玉蛙望去,果然见蛙腹之中,塞着一张便笺。
取出便笺,只见上面写道:独臂拐仙为人十分自负,虽取在贱妾之手,未必就肯心服口服,他虽和贱妾有约,不敢伤害容兄,但难免小施手段,迫容兄交出玉娃,但赋妾料想他对玉蛙,爱护备至。不敢稍有毁损之行,只怕又要容兄开启。
贱妾估计容兄才慧,定然为会遣命周围之人,离开此地,容兄因知这玉蛙乃贱妾份制,未必会心生珍惜,只要弃置于地,自可震破机关,如若不出贱妾预料,君此刻已有性命之忧了。
容哥儿心中暗道:“这话倒是不错,不论何人,如若发现这玉蛙是伪制之品,大失所望之下,大半要对我施下毒手,这江大姑娘,当真是料事如神了。”
继续向下看,只见写道:“如是此刻容兄四周无人,贱计得售,在这玉蛙腹中,藏有另一张珠砂录写的武功窍要,系贱妾亲手笔着,内容是半真半假,深奥玄虚,谅那独臂拐仙也难看出来,君持之,可以和他们讨价还价了!切记此书。江烟霞容哥儿一口气读完函笺,心中暗道:“不睹此函,实难知江大姑娘之才,这江烟霞,定然是她的名字了。”
心中念转,先把那封函笺吞入腹中,人口清甜,似是糖汁写成,不禁心中一动,好啊!她连处境都日料想到了,我会把这函笺吞入口中。右手食中二指,探入蛙腹,果然扶出了珠砂写成的一张黄笺。
容哥儿展开黄笺,只见上面写道:“宝籍秘录,珍重收藏。”
看了八个字,容哥儿已是忍不住,嗤的一笑,暗道:“好啊!只看这八个字,就叫不知内情的人,喜一个心花怒放。”
但闻呀然一声,门户突开,金道长面含微笑,缓步而来,说道:“开了玉蛙吗?”
容哥儿迅快地把手中黄笺,放入口中,淡淡说道:“打开了。”
金道长两道目光,投注在容哥儿的口中,缓缓说道:“阁下口内何物?”
容哥儿道:“玉蛙腹中的宝典。”伸手取过玉蛙,托在掌心之上。
金道长目光一掠,玉蛙果然已经打开,不禁脸色一变,道:“阁下万一失神,把那秘典吞人了腹中,在下岂不要砍去阁下的内腹,觅取宝典吗?”
容哥儿道:“在下如是把宝典吞人腹中,定会先予嚼碎,纵然破我之腹,也难取得宝典。”他口中含物,说话不清,但那金道长却能听得明明白白。
金道长挥手一笑,道:“年轻人,如非我等相救,此刻你早已死对无存了,我要奉劝阁下几句,遇事要三思而行,你要估量一下,死亡和宝典。孰重孰轻?”
容哥儿道:“在下纵然献出宝典,只怕也是难保性命,既然难免一死,何苦留下这秘笈害人?”
金道长道:“贫道担保阁下交出宝典之后,可以平安离此,随身之物,一并交还。”
容哥儿道:“在下如何能信道长之言?”
金道长脸色肃然,道:“贫道二向是许诺千金,出口之言,绝无更改。”
容哥儿缓缓说道:“贵上可在此地?”
金道长道:“阁下要见敝上吗?”
容哥儿道:“不错,我要亲见贵上,让他亲口许诺,放我平安离此,才肯交出宝典。”
金道长冷冷说道:“这么说来,阁下是不肯信任贫道了?”
容哥儿道:“非是在下不肯信任道长,实因情势变化难测,万一道长做不了主,在下届时抱怨道长,也是枉然了。”
金道长沉吟一阵,道:“好!贫道先去请教敝上,看他是否愿意见你,再来答复阁下。”
容哥儿道:“如若他希望得此宝典,万无不见之理。”
金道长不再答话,转身而去。
容哥儿直待金道长离开之后。才张口吐出黄笺,握在手中。心中盘算着应对之法,和脱身之策。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之久,金道长才转回室中,道:“敝上此刻无暇接见阁下,但已授权贫道。”
容哥儿接道:“不要紧,在下可以等待。”
金道长冷冷说道:“那要明日午时之后,你要多等十个时辰。”
容哥儿道:“这倒不用道长操心了。”
金道长无可奈何的望了容哥儿一眼再次退了出去。
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两个容色秀丽的青衣少女启门而入。
容哥儿目光一掠二女,只见二女面目肃冷,娇艳的粉顿之上,似是罩了一层寒霜,心中暗道:“这两个丫头年轻轻的,怎的神情之间,如此冰冷。”
只听左面少女冷漠地说道:“你是容相公吗?”
容哥儿道:“正是在下。”
“你请求金道长要见万上?”
容哥儿道:“不错。”
左面少女道:“现在,可以动身了。”
容哥儿缓缓说道:“两位姑娘想是四燕中的人物了?”
二女相互望了一眼,齐声应遵:“不错。”
容哥儿道:“不知两位姑娘如何称呼?”
左面少女道:“你这人不觉问得太多吗?
右面少女接道:“告诉他也不妨事,她叫金燕,我叫玉燕,行了吧!起来走啦!”
容哥儿摇摇头,道:“不行,我全身除双臂之外,都被点了穴道,难以行动。”
金燕回召望了玉燕一眼,道:“过去解开他身上穴道。”
玉燕心中似甚不愿,但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缓步行近木榻,掀开棉被,拍活容哥儿各处被点制的穴道。
容哥儿挺身而起,长长吁一口气,笑道:“多谢姑娘了。”
王燕冷笑一声,道:“哼!不知死活,一个被擒捉的人,竟然还笑得出来。”
出得室外,是一道狭窄幽暗的走廊,二婢一前一后,把容哥儿挟在中间,行约三丈左右,突然向一侧折去。一阵凉风迎面吹来,使人神情为之一爽。
抬头看去,天上星光隐隐,约有二更时分。
金燕缓步而行,进入了一座花园之中。但觉花气芬芳,扑入鼻中,暗淡星光下,隐隐可见荷地正中的小亭下,端坐一人。
金燕行到荷地旁边,停了下来,理了一下散发,整整衣衫,屈下一膝,高声说道:
“小婢金燕,见过万上。”
荷池小亭下,传来一个低微得难以分辨男女的声音,道:“那姓容的带来了?”
金燕道:“带来了,恭候万上示下。”
那声音又传来,道:“好!你要地上来,给我答话。”金燕应了一声,回头对容哥儿道:“你有什么话,可以说来。”
容哥儿道:“就站在这里说话。”
金燕道:“不错,万上耳目灵敏,你站在这里说什么都可以听到。”
容哥儿心中暗道:“看来这个丫头,也难以作得主意,倒不如直接对那万上说了。”
当下高声道:“容某有事求见,不知可否赐予接见。”
半晌之后才听那荷池中传过来万上门主的低沉声音,道:“你可是想过荷地,到这座养心亭来?”
容哥儿道:“在下有几桩请教之事,不便高声呼叫。”
万上门主道:“什么事?先说给我听听,如是些微小事,那就不用谈了。”
容哥儿道:“关于玉蛙腹中之秘,和那金凤门,以及独臂拐仙。”
万上门主道:“好!你过来吧!”
容哥儿抬头看去,只见自己停身之处,相距那养心亭至少有两文五六的距离,四面又无可通之桥,估计自轻功只怕是很难一跃而过,不禁为之一呆。只见金燕手中举起一块木板,说道:“你武功恢复了吗?”
容哥儿道:“恢复了。”
金燕道:“如若让你在中间借一次力,是否能跃登亭上?”
容哥儿道:“那是绰有余裕。”
金燕道:“好,你留心了。”一抖玉腕,手中木板飞出,落飘在一丈开外的水面上。
穿哥儿纵身而起,脚尖一点水面木板,借力跃登亭上。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披黑色披风,头戴连坡大草帽的人,背东面西,端坐在一张木椅上,自己正好落在他的背后。
容哥儿轻轻咳了一声,还未来得开口,那人已抢先说道:“先把那玉蛙腹中取出秘录交给我。”
容哥儿心中暗道:“反正那是江烟霞录记的假本,交给他也不要紧。”手握黄笺,说道:“好!不过,我要先了解你的身份,你可是万上门主?”
万上门主冷冷说道:“不错,此时此情,你难道还不信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