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之邪妃惊华-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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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若听着那一声一声的砰砰砰,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高兴了?”段天谌见她笑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宠溺着问道。
“嗯,”她抱起段天谌的胳膊,仰脸笑着看他,满足得如同偷得糖果吃了的小孩儿,软软糯道,“我还在他手上受尽折磨时,做梦都想着能够看到这一幕!如今可真是让我等到了!”
语毕,她又很得意的笑了几声,无意间瞥过他微皱的眉宇时,笑意也跟着收敛了些许,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的问,“段某人,那个……应该不会影响到你的事情吧……不然……现在就让他们停下来?”
这么说着,她就拍了拍手,示意正要把佘煜胥往地上摔去的龙鳞卫停下来。
言畅等人见状,连忙舒了一口气,只是在看向顾惜若时,都一致带上了不可消除的深重怨气。
段天谌何其敏感,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些人的情绪,给身旁跟着的青冥一记眼色,下一刻,青冥便走上前,指挥起谌王府的暗卫扮演起搬运工的角色来。
不用想都知道,这些人的去处,便只有那一个了。
言畅看着自己的同伴被带走,恨意难平,可为了自己遭尽屈辱的主子,终究还是隐忍了下来。
他不管不顾的挣脱谌王府暗卫的钳制,不由分说的蹭到了佘煜胥的身旁,急声问道:“主子,您没事吧?属下无能,不能保护好您,竟让您遭此奇耻大辱!属下该死!”
佘煜胥无所谓的摇头,歪着身子,靠在了他的身上,眯着眼仰头看顾惜若,这一刻,他浑身的气度和尊华似乎仍是未减分毫。
“顾惜若,”他抿了抿干涩的唇,语音沙哑,“你以为这就是对我的报复?我告诉你,如果我真不留情面,一百个你都不够我捏死!”
顾惜若冷哼了声,颇是不以为意。
谁要他留情面?
而且,他所谓的留情面就是那样?
任由属下提着她从荆棘乱石中穿过,遍体鳞伤?
更甚至拿根金丝把她吊在悬崖边上,让她从下面往上爬?
“顾惜若,”佘煜胥似乎看透了她心中的想法,自嘲一笑,只是语气里更多的是不甘,“我现在后悔,当初怎么不让你跌下悬崖,竟然让你逃过一劫,有了这个羞辱我的机会!你听着,我后悔了!”
顾惜若继续冷哼,权当没听见。
可段天谌却不由得皱了皱眉,凌厉的目光在佘煜胥那样不甘的神色上掠过,心头蓦地一惊,再不想看到这个人,挥了挥手,便让龙鳞卫把他和言畅带了下去。
临去前的一眼,佘煜胥却是嘲弄的看了看段天谌,直教他心神烦躁不安起来。
“若若,咱们走吧!”他挥退了众人,伸手揽过顾惜若的腰肢。
下一刻,却发现他的小妻子已经软软的跌在了自己怀里。
“若若……”他惊慌失措的大叫,见她小脸惨白闭上了眼睛,连忙打横抱起她,冲着一旁候着的云修大喊,“表哥,你快来看看她……”
在他身后,苏靳寅和尴尬上前的玉子倾对看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转身也跟了上去,徒留玉子倾一人茕茕孑立于初秋的萧瑟之中,无人解其心中悲凉之意……
不小心睡过头了,该死该死啊……呜呜呜^
058 月圆人圆()
两日之后。
中秋。
段天谌坐在床沿,微微俯身,凝视着陷入锦被中睡得昏天暗地的某个小女人,顺手将随意滑落到她脸上的柔软发丝拨开,好让她能够睡得安稳些。
从那日晕倒之后,她就睡了整整两天,不吃不喝,却连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若不是云修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这只是身体严重亏损的表现,他估计一怒之下就要把这座药庐给拆了。
门外有脚步声趋近,随即青冥的声音响起:“王爷,东梁国和苍京皆有消息传来。您是否需要立即查看?”
段天谌眉峰紧蹙,俯身在顾惜若的唇上轻吻了下,便起身掖了掖被角,走了出去。
“到院子里说。”
这里是云修常年所待的药庐,地处东梁国和苍朝交界的一处荒僻峡谷,常年温暖如春,景色宜人,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修生养性之所。
药庐周围被云修布下了重重阵法,若不是得他本人亲自指引,大多数人恐怕都无法靠近这里。
段天谌环顾了下如仙境般云雾缭绕的飘渺风景,撩起衣袍就坐在了院中一棵桂花树下摆放着的石凳上,挑眉看向青冥,“说说看,哪些人又开始不安分了?”
青冥听得这样饶有兴味的声音,心尖儿跟着颤了几颤,忙低下头,规规矩矩的,“王爷,昨日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已经到了东梁国,当即与亓云帝达成了协议,立即启程离开东梁国。咱们留在东梁国那边的大臣们,已于今日悉数返回到苍朝境内。其中,谟城官员已经各归各位,唯独骆御医与朝廷派下来的钦差大臣一起同行,此刻已经进入了岐城之内。”
闻言,段天谌笑得更加和煦,可多年在他手下办事,青冥知道,这样的笑容,已经意味着他开始动怒了。
果不其然,当他站起身,走出那棵桂花树下覆盖的阴影负手而立时,此前还被他手指轻轻敲打过的石桌已经轰然碎裂倒塌。
霎时间,一阵阵石沫随风而舞,使得人呼吸有片刻的不畅。
“还有什么没说的?”段天谌微微仰起头,看着头顶的苍穹,湛蓝而高远,却是难得的好天气。
可惜了,这样的好天气,竟然不能与他的小妻子一起欣赏。
青冥看出他心情不是很好,左右斟酌着是否需要继续禀报,冷不防被他凌厉的目光一扫,身子立即紧绷起来,有板有眼道:“王爷,此次的钦差大臣,乃皇上亲自指派,其首要任务便是把映雪公主带回苍京……”
他默默吞了下口水,眼角微掀,默默的看了看前方那道伟岸的身影,硬着头皮使劲儿的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豁出去般气儿都不带喘的汇报:“王爷,据钦差大臣的意思,把映雪公主带到苍京,是皇上和亓云帝之间达成的协议。骆御医无法拒绝,只能是让人提前给您禀报一声,让您提前做好准备。”
“嗯。知道了。”段天谌出乎意料的没有发怒,收敛起一身外散的寒气,背着手,依旧保持着抬头望天的姿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青冥提了一口气,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连忙小心翼翼的问:“王爷,咱们是否需要提前与他们汇合?”
“此事容后再议。”段天谌扭头看着他,“西北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哦,有。”青冥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封火漆密封的书信,双手呈递了上去,“王爷,这也是刚得到的消息。”
段天谌接过,大略浏览了一眼,片刻后,催动内力将那书信化作碎屑,随风飘散。
他这个七弟,果真是耐不住了。
“你先退下吧。去把云公子请来,就说本王有事儿找他商量。”
青冥连忙应声,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一袭白衣的云修就翩然而来,看到那挺立的身姿,俊雅清逸的容颜染上了淡淡的笑意,抬步走过去,轻声问道:“听说你找我有事儿。”
他们本就是表兄弟的关系,即使多年不见,彼此间的熟稔之感依旧没有消失不见。
段天谌回头看着他,白衣翩然,气质清逸脱俗,就连笑着都让人感觉到一股难以名状的平静和心安。
这样的人,该是活得光明磊落的,而不是像这些年这般东躲西藏!
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对这个表兄,他所亏欠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以至于就算把他所拥有的一切尽数递过去,依旧不能弥补这些年对方所受的苦楚。
思绪几番浮沉,到头来,竟也只是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表哥,这些年,辛苦你了。”
云修平静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一如此刻谷内山风的和煦暖意,“说起辛苦二字,我不敢当。与你数十年如一日的隐忍和部署比起来,我这又算得上什么?特意让青冥把我叫过来,可是想要告诉我,这些年所查的事情有了眉目?”
他抬眸,看着段天谌,神色里满含期待。
殊不知,这样的神色,却让段天谌羞愧难当。
但见他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深深呼吸了下,努力稳着自己的声线,平静道:“事情是已经有眉目,只是……”
“只是什么?”云修微微皱眉,看着他如此为难的神色,随即隐隐猜到了什么,轻叹了声,“你有顾虑?”
虽是询问的话语,说出来,竟是陈述了事实。
此刻,段天谌心里正五味陈杂着,对于他如此敏锐的洞察力,还是有些心虚。
可正如云修所说,他有他的思虑,明知可能会有风险,还是选择了这般隐秘的处理方式。
云修长吁了一口气,看着天际漂浮着的几朵白云,脑中似是有什么一闪而过,细细深究之下,他隐约想明白了什么,再抬头看向段天谌是,毫不掩饰眼里的惊诧之色。
“你……你为何如此看着我?”段天谌终究是心里有鬼,即便再如何修炼得喜怒不形于色,可在面对他这般清晰明锐得直击心脏的目光,也是鲜少的不知所措起来。
云修眸光微闪,斟酌了许久,才试探着问:“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你的那位王妃?”
“我……”段天谌嘴唇蠕动了两下,只觉喉咙间发苦,喉结滚动着,别过脸,没有回答。
也算是默认了。
云修心里亮如明镜,一时间沮丧、失望、惊喜、懊恼等情绪齐齐涌上心头,百感交集。
半晌后,他默默吞咽了下口水,有些艰涩开口:“罢了。你能找到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人,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忘记了。”
语毕,他就转身,抬步往前走去。
“等等。”段天谌追上两步,却在他停下时,也跟着顿住脚步。
在面对那样孑然的背影时,他的手脚不知道该如何去摆放,整个人也呈现出了难得的无措姿态。
这一刻,他不是运筹帷幄杀伐果决的军中将领,也不是权柄在握的一朝王爷,而是个渴望得到血脉兄弟的理解和支持的普通男子而已。
“此前,我也让人给你递过信,信中所说的一切,我想你也可以明白。”他似是语无伦次,此刻说出这样近乎没意思的话,倒是惹得自己自嘲一笑,随即话锋陡然转冷,“不过,若若那边,我想给她一点时间。你知道,认定一个人,何其不易,我不想……”
“你想怎样,我都理解并支持。”谁料,云修回头冲他释然笑道,“当初你写来那封信,我多少都明白了你的意思。只是,如今却是更深刻的体会到,你会有此顾虑的用心良苦。谌王妃,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女子,值得你倾心相待。”
段天谌默然,心里却是羞愧难当。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无颜去面对这个表兄。
当年,云氏一族被灭门,导致了云修不能再光明正大的以真正身份行走在人世间,其间所受的屈辱和苦楚,他根本就无法体会。
或许,他这个表兄的心里,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