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第3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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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说得是,妇人自然不能置喙国事,可是对刘令人来说,事关她的男人,这不就是妇人份内之事么?”
“你想让我见她,向她保证这一去定然安返?老身做不到也不想骗她,见了又有何益。”
谢氏半闭着眼睛,享受身上传来的舒适感,有些话她也只能对这个女子说说,说出来后,心里也轻松了一点,可是殿外那个怎么办,真让她站得晕过去么?
“圣人慈悲,她如何会不知道,此来不过怀着万一之幸,想问个究竟罢了。不光是她,就连奴等都不明白,朝臣那么多,为何独独就非他不可,元人如此处心积虑,可是心怀不轨?”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太年轻,也太显眼了,就连元人都有所顾忌,可惜了老身还想留着他给官家用。”
喃喃地说出这句话,谢氏突然停下来,反身抓住她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女子不明所以,却没有多少慌乱之色。
“你适才说过,那是她的男人,不是你的,记清楚了。老身累了想歇息,你无事就退下吧。”
谢氏站起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对着贴身女官,指了指小几上的那方印鉴。
“一会你记得把那物收起来,明日还要用呢。”
说完就带着女官进了后面的里间,相隔的珠帘一放下,女子发现外面只剩了她一人,所有的宫人都跑进去了。而眼前的小几上,刻着“寿和圣福太皇太后”的玉石大印就摆在那里,顶端的纯金印钮在灯下闪着耀眼的光泽。
谢氏进去之前说的话一直在她脑海中,为什么她会巴巴地吩咐一句,天天做惯的事,要是还得这样子提醒,哪能做到几十年贴身侍候,莫非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女子拼命压抑住“砰砰”的心跳声,一个大胆的主意在心里生成。她鬼使神差地拿起几上的笔,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刷刷写了一行字,然后拿起大印,蘸着鲜红的印泥,猛地盖在了上面。
“令人,圣人已经安寝了,你不如明日再来吧,一会宫门落了锁,可就真出不去了。”
“多谢大铛好意,奴今日见不到圣人的面,是不会出去的,大铛无须在此相陪,自去安歇吧。”
璟娘小小的脸庞上带着无比的倔强,她已经不知道拒绝了多少回类似的建议了,就连清姐儿,也被她反劝了回去,那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没有一个令她满意的结果,谁来劝都不好使。
胖胖的黄内侍无奈地摇摇头,他已经尽力了,这是第三回也是最后一回,要不是看在那位刘侍制为人还不错,他早就去安歇了,何至于在这里苦苦相劝。
这个小女子的坚持让他有些感动,大热的天,到了这个点一丝风都没有,她穿着整整齐齐,脸上的汗珠湿了又干,却连领口都不曾解开一个。整整站了快五个时辰了,纹丝不动,根本就没有晕过去的迹象,这要怎么办?难道真的陪她一宿。
只有璟娘清楚,自己的体能快到极限了,拜天天锻炼所赐,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可是身上的不适一阵紧似一阵,双腿慢慢地打晃,脑中也有了眩晕感,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现在完全就是靠着一种理念在咬着牙坚持,无论如何,在圣人没有开口之前,她绝不能倒下。
“唉哟,供奉你来了,赶紧劝劝她吧,咱家是没辙了。”
恍惚中,一个女人走到身边,璟娘努力收敛心神,一看是公主的琴曲师傅,她似乎叹了口气,一把拉住了自己的胳膊。
“令人,借一步说话。”
没等开口拒绝,璟娘就被拉到了一边,刚刚站定,手中又被塞进了一卷纸。
“这是圣人谕令,已经用了印,你带上,赶紧同他一道走吧。天下之大,先保住性命,只要过了这一阵风头,再想法子回来。”
璟娘被她说得愣住了,圣人开恩了?让夫君先避一避,她高兴地挤出一个笑容,却发现很艰难,想开口道个谢,女子却显得十分焦急。
“赶紧走,今夜就出城,迟了就晚了,记住了。”
说完,她就放开手,匆匆忙忙地走向殿后,璟娘还没有回过神来,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喊,那是她做梦都想听到的。而紧接着,快要软倒的身子就被一双手扶住,夫君熟悉的气息萦绕鼻间,让她站都不想站起来。
“娘子,咱们回家。”
刘禹一把将她抱起来,过来的时候他远远地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背影,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可现在他满心都在妻子身上,别人如何已经无法放在心上了,怀里的妻子那么娇弱,却又那么地坚强,值得他去守护。r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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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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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矫诏!”
回到府里,叶应及还在等着结果,直到看见妹子被刘禹抱进了府,他才算放了心。可是没想到事情并没有结束,反而变得更加复杂了。
一个纸卷被妹子紧紧握在手里,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刘禹看了之后不明所以,于是交给了叶应及,没想到他粗粗地瞄了一眼,就立马做出了判断。
这句话太重了,就算刘禹是个史盲,拜后世的电影小说所赐,也明白那是多大的罪名。妻子进了一趟宫,居然搞回来这么一个东西,她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刘禹是不信的。
“何以见得?”
“字非圣人亲笔,形制也不对,应是出自某个女子之手,但这印鉴却是真的。”
叶应及是个技术宅,说话向来就严谨,既然他这么肯定,那多半就错不了。可是谁会造这么个东西来欺骗妻子呢,刘禹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个女子的背影。
出于担心,璟娘没有回自己的房,而是随着他们坐在前院的客厅里,厅上只有他们三人,所有的家丁都被发动起来,围在了厅外,这种阵势,谁都知道府里出了大事。
此刻,听到兄长的话,璟娘马上想起了女子同自己说的话,“赶紧走,迟恐不及。”。原来是这样,一个交情并不算深的深宫女子,为了救自己的夫君,不惜以身犯险,偷了圣人的印鉴写成文书,这份恩情要她拿什么去还?
再想深一层,既然不是因为自己,那就肯定是因为夫君,一直以来的猜测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璟娘心里除了无尽的感激,没有任何其他的情愫,她叶璟的夫婿,自然是出众得,值得任何女子为之付出。
“大哥儿,有了这个,能不能现在出城?”
“这个么。。。。。。应该可以,这个时辰,守将纵然发觉不对,也不可能去对证,你莫非是想。。。。。。”
话一出口,叶应及就马上醒觉过来,这封文书用处并不大,唯一的可能就是深夜出城。而这表面看上去没有什么危害,守城的将领只要不是古板到死,谁也不会深夜去打扰太皇太后安枕。
“夫君,走吧,你现在还未接到诏令,一切都可算无知。凭这个现在就出城,先躲一阵子,等风声过了再想法子。”
璟娘的思路越来越清晰,将那个女子对她说的话一一复述出来,这可能是唯一的办法了。那人说得对,哪怕丢了官,也比丢了性命好。
“这倒未必不是一条路子,子青,既然如此,你还是走吧,先去庆元府,听听爹爹的意思,他多半也会赞同。”
刘禹听到叶应及也这么说,一时间糊涂了,他直到现在也没明白倒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个祈请使就那么可怕,怎么每个人都说得好像马上就要丢掉性命一样。
叶应及那么方正一个人,明知是矫诏,居然还赞同自己出城,妻子那么谨小慎微的一个人,不惜入宫站到现在,似乎就连老岳丈也不会反对,这世界怎么了,他搞不懂。
“靖康年间,金人就多次扣押过祈请使,有些人至死都没有再回来。元人这次特意提出让你去,未必没有此意,就算性命得保,老死异乡也非我等所愿,所以你还是听十三姐儿的吧。”
叶应及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之前元人南下的借口就是宋人扣留了郝经一行使者。现在刘禹要是过去,元人同样有借口留下他们,宋人理亏之下,只怕要都无法去要。
就他的私心,也不希望刘禹去,十三姐儿才同他成亲不久,连个身子都没有,万一出了事,她怎么办?就算人不死,一直那么扣着,只能靠鸿雁传书过日子,怕是比死了更惨。
这么一说,刘禹马上就明白了,廉希贤这厮肯定是故意的,想要找个借口报复自己。拿朝廷来压他,可笑,他对这个朝廷又没有感情,从来没想过要为他殉葬,只不过那些牺牲的人,让他敬重而已。
大都城是他的噩梦,而之所以跑到南边做了这么多事,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彻底地消除这个记忆带给他的伤害。可是,现在元人却将他逼上了要么去,要么就逃的境地,看着大舅子和妻子期盼的眼光,心里知道这些人是真的关心他,那么他要不要像他们希望地那样去做?
“筠用、璟娘,莫急,坐下,咱们从长计议。”
刘禹想跑的话随时都可以,不需要借助任意道具,因此他并不感觉急迫。可是这句话听在兄妹二人的耳中,就完全不同了,叶应及坐下之前叹了口气,璟娘却是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几乎是直接落到椅子上的。
是的,他并不想跑,更不想以这种方式跑,那不但意味着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还得搭上这些关心自己的人,特别是这个已经成为他生命另一半的小女孩,可是要如何说服他们,刘禹在脑子里急速转动着。
“大哥儿,承你如此相待,某不想以大话欺你,这个祈请使,刘某也不想做,如果现在上书辞了这官,朝廷可能答应?”
这句话问得很直接,叶应及虽然宅却并不傻,相反很聪明,刘禹的言下之意他听懂了。现在朝廷上下一意求和,约书都已经订下了,如果卡在这么一个看上去很合理的条件上,只怕会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上,就连叶家也会受到牵连。
很显然,谢氏今天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为了大局,必须要牺牲他。所以用这种不光彩的方式跑路才会成了唯一的希望,而刘禹却明显不想走上这条路,他艰难地摇了摇头。
“好,朝廷的态度很明确了,为了和议达成,他们就是绑也会将某绑去。某若是跑了,十三姐儿怎么办,这阖府的人怎么办?”
这么直白的话再次让叶应及沉默了,绍兴和议,朝廷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了自己最为倚重的大将,连儿子和亲信部将都没放过,家属更是流放恶地。而更近一些的隆兴和议,史弥远直接送上了柄国重臣的首级!刘禹说得很对,既然有先例在前,他们未必不会下狠手!
“璟娘恳请夫君,即刻写下。。。。。。休书!”
璟娘撑着扶手站起身,毅然决然地说道,从她的眼神中,刘禹看到了死志,这是一个真敢下手的主儿,他不敢抱有任何妄想。
“傻瓜,若是你的夫君是这样的人,一遇事便要抛妻弃子,那你当初就不应嫁我。你我曾发过誓要相偕白首,怎么娘子要弃为夫而去么?”
“那。。。。。。要。。。。。。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刘禹走过去轻轻抱了她一下,璟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