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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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恨地想著。拔腿就往刑室走。
枪拔出来,顶在王晔太阳|穴上:你是个人才,我就给你个痛快。
王晔淡淡地笑了:如果死,能让我继续爱他,你就开枪吧!
白湘宇冲出来,扑在他身上挡著枪口,哭著求:阿爸,要杀先杀我,是我引诱他。我就是爱他!他死了我
也不活了!
王晔想推开他,被他抱得死紧,只得也反手抱住他:湘湘,别说傻话,是我自己愿意。我先爱上了你。帮
主如果真要杀我,我绝无怨言。
不!白湘宇把十七年来所有的勇气和叛逆全用上了。要死一起死!让阿爸把我们都杀了。我们一起走!
白起山气得大笑起来:好!果真是我的好儿子!可告诉你,你就是再爱他,我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
几个人来硬将白湘宇拖走,平素脾气好到极点的少爷大哭大闹著,声音远远传过来:阿爸,你如果杀了他
,我一定会跟著去!一定!你杀了他吧!你杀了他吧!
白起山看著王晔,苦笑:十七年了,他只有今天才有点黑帮太子的样子。你真行!这下,连我也不敢杀你
了!
3.
纷杂的足音回响在渗透了死寂的长长的甬道,四面的雪白被亮炽的光辉映著毫无生气的本质。
这是通往刑室的走道。
也通往死亡。
几个人停在同样惨白得谂人的大门前,为首的将五指覆上门边的检验器,红灯闪烁了一下,两扇门无声地
向两边退开。
“大哥。”
陈川浩恭谨地站在门里,垂目迎接。
男人摆了摆手,毫无声调起伏地问:“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
陈川浩将他引到监视窗前,单面玻璃很清楚地能看到刑室里的情形。
同样四面雪白的墙壁,同样强烈的灯光,只有用“白”来形容的那种无杂质到极点的颜色的刑室,是“白
虎会”最具有特色的地方之一。
他们的老大对此的严格要求,使这个地方每次的清洁整理支出超过一家夜总会一夜的盈余。
但他就是喜欢白,那种白得让眼睛发痛的时候,泼上的鲜淋林的红,将是最赏心悦目的画面。
白得比阳光直射进来时更强烈的光亮,使不算大的刑室每个角落都逃不过审视的目光。
那一身狼狈,被双手反吊在从墙上拉出的铁链上的是青龙帮的帮主方鸣。显然已经被整治过了,头恹恹地
垂著,看不清表情。
正对面的墙上拉出的铁架,固定了一张特制的椅子。
椅子上已坐了个人。四肢被皮带缚在椅子扶手和椅脚,连头都被从墙上伸出的支架固定住了。不算硬的帆
布带子从他的下巴绕过,两头吊在支架上。因为重力的关系,头的重量全都压在这条帆布带子上,使他能
在有限的范围内摇摆,却无法将头扭开。
王晔的目光在那个人身上停留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从他细弱的手脚,到消瘦的脸庞,忽然眼神一黯,目
光深处跳动出一簇不为人觉的火焰。
“他头上的纱布怎麽回事?”
声音不高不低,陈川浩却不由地抖了一下,探过身来说:“方鸣途穷,想用他来威胁我们逃命……是我的
错,没能当机立断,让他那枪擦破了少爷的头……我……”
王晔抬手打断了他的请罪,抬眼看了眼他头上同样的位置缠著的纱布,眼睛慢慢地移开,没再多说。
又看了椅子上瘦弱憔悴得像完全靠那张椅子支撑重量的人一眼,他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笑:“开始吧。”
从地狱返来的使者,摆出复仇的盛宴。今天开始,第一道。
带著倒钩的皮鞭在方鸣身上飞舞出鲜的痕迹,挟裹著血沫和肉屑的衬衣碎片纷飞在半空,行刑者的吆喝,
受刑者的痛呼,交织成王晔耳中动听的交响乐,只有椅子上被迫的观众出乎意料的沈默让他颇为不满,不
过没关系,还有足够的戏码让那张美丽的脸展现出他希望的表情。
皮鞭只是开胃小菜,直到那身保养良好的皮肤布满血红的深沟,几乎找不到一点完整,前汤端上来,高浓
度的冷盐水从头浇下,已经陷入轻度昏迷的方鸣立即一个激灵惨叫著醒来。
剔骨的小刀,硬生生穿过肩胛骨勾起整个人的铁钩,将臂骨腿骨头全都打断的粗口木棒,最最精彩的甜点
要算将手指一节节锯下来的小钢锯,不是一根根,而是一节节──沿著每根手指的指节一点点地锯……挫
骨的声音被凄惨得已经嘶哑的哭喊求饶掩盖了,但那骨头被锯齿细细地摩擦,“沙沙”地持续地有节奏地
无机制地响,王晔听得非常满意。
他将目光投向刑囚对面的坐椅,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即刻一沈。那位观刑者浑身颤抖,双手紧张地握成拳
,唇如同脸色一样苍白得毫无血色,秋月一般的眼睛紧闭著,最让他生气的是,他已经泪流满面。
“眼睛睁开!”突如其来的命令响彻刑室的上空,被扩音器变得有些模糊的冰冷男声让所有人一惊,连行
刑者的手都停了下来。椅上的人更是立刻睁开了眼睛,一触到眼前的景象又反射性地要闭起来。“给我认
真地看!敢再闭一下,待会儿就轮到你!”
椅上的人被吓得死劲睁到极限,泪水早已惊得流不出来,拳头紧得发白,上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王晔达到目的,悠然地将脚翘到桌面。
那个人最怕看恐怖片,每次听到别人说好看的片子,想看又不敢看,就躲在他怀里跳过所有恐怖镜头。这
一次,他可以把以前所有漏掉的补齐了。
手指卸完,跟著是两只手掌。方鸣就是这样一点点像个人偶一样被拆开。
酷刑持续了整整一天。
到了後来,盐水已经不起作用,开始用药,再到後来,连注射进去的药水都从被剥掉了皮的肌肉里渗出来
,他已经完全地昏迷过去了。
打手们用了不足以致命的电击,他仍是逃不过清醒地面对被解体的命运。那张脸上,五官里只剩下眼睛和
嘴巴,无神的犹如僵尸般的眼球转来转去,找不到焦距。
椅子上的人已经惊恐地叫破了喉咙,不管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那张椅子的束缚。他好怕!他好怕!!
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人,现在却变得比鬼还吓人!
他亲眼看著他们如何割下方鸣的耳朵、鼻子,剁下他的手掌和脚掌,还有膝盖……然後一刀一刀慢慢地将
他的肉削下来,连皮也掀掉……他甚至已经看到他的肋骨,和在其间微弱地跳动著的心脏。
他无助地呼喊,慌张地,凄厉地。那些血淋淋的耳朵鼻子被抛过来扔到他的脚边,他想逃,却逃不开;他
想扭开头,也做不到,连闭上眼睛,都不敢。他只能叫,大声地哭,尖利的声音要冲破房顶。
可是谁,能来救他?
他拼命地挣扎,固定他手脚的带子很坚固且硬实,用力扭动中被粗糙坚实的带子磨破了细嫩的皮肤,再从
口子里慢慢渗出血来。旁边监场的人一惊,赶紧过去按住他的手,下了死命地按,让他再也动不了。
血腥的气息弥漫了整个房间,和著腾腾的热气和汗味,混杂成中人欲呕的可怕味道。
方鸣的骨头都断了,仅剩的皮肉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而从铁钩上崩断,这个人形的血肉骨架“啪”地摔在
地板上,爬也爬不起来。
连陈川浩都不禁将头向旁边侧了一侧,王晔冷冷地笑起来:“当初他对小方,难道不是这样?还有那麽多
人命,他才一条命,怎麽够赔!”
陈川浩跟胖子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忧虑。当初方鸣虽然狠辣,但还没有到要那个人在旁边全
程观看的地步。王晔要对付的究竟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
椅子上的人叫得要疯了,连哭腔都扭曲了起来。固定住他头的带子大幅度地摇摆,怕他扭伤了脖子,上去
压住他的人又多了一个。
行刑的打手看了上方的单面玻璃一眼,现在这个场面,还要不要继续?
“大哥……”胖子全大著胆子想劝,可是被陈川浩的一个眼神阻止住了。
可是……他看看那个被绑在椅子上,再次被按得紧紧的却仍在想办法挣扎的人,又看看王晔,现在他是在
火头上──即使这样也要那个人毫发无伤──可等过了段时间,他火气慢慢过了,而万一那个人在这次出
了什麽状况,这个责任到底谁扛?
陈川浩也知道他的顾虑,沈思了一会,低声对王晔说:“大哥,我看方鸣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干脆一
点算了,兄弟们这两天都挺累了。”
王晔不说话,甚至不知道听到没有,盯著那把椅子上的动静,不知在想什麽。
就在这谁也没想到的时候,地上的方鸣慢慢地爬了起来,等打手们注意到时,只用剩下的手肘和半条大腿
,他竟然也爬到了离椅子不远的地方。
看到他动静的只有那个一直被迫盯著他的人,可是他已经吓得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来了。他又哭又叫,几
次差点被呛到气管,可还是拼命要喊出声来。他的脚一直在蹬著想往後退,如果人真的会吓破胆,他也已
经快了。
他看著方鸣那对不清焦距的白眼珠遥遥地朝他望过来,空洞的鼻子下方的嘴裂开了一道骇人的弧度,他竟
然还在笑!
失去了手掌的腕拖著长长的血丝从地上抬起来,那森森的白骨,分明是指向他。方鸣的喉头“咯咯”地响
了几声,忽然发出“桀桀”的怪笑,这时在留意老大反应的打手们才终於注意到他,在得到确定的指示後
举起手边还没用到钢制棒球棒一步步走来。
可球棒落下来,还是迟了。白湘宇清晰地听到方鸣在怪笑後说的那句话:“他这样对我……很快也会这样
对你……呵呵,我们在那边很快又能见面了,哈哈哈……”
白湘宇已经哭不出声音来,只知道狂声大叫:“啊──浩哥──救我!浩哥,你在哪里?救我啊!全哥─
─全哥──你们来救我啊!浩哥……”
精钢的球棒敲碎了那颗还在怪笑的头颅,一棒之後,笑声居然还没有完全停止!第二棒下来,脑浆迸裂,
一只眼球被砸出来,飞到白湘宇腿上,瞳孔朝上,直溜溜地盯著他。他挣得连腿都被带子蹭破了,也毫无
所觉。
“浩哥!浩哥!”他已经喊到无声,开始拼命地咳,声带喊破了,咳出血丝,又喊,“救我──救我──
”
王晔转头看向尴尬到冒汗的陈川浩,讥讽地弯起嘴角,刚要开口,忽然听到了那最後的呼喊:“晔──晔
──你杀了我吧──”
凄厉得如同把空气也撕裂了的叫喊回荡在一片空茫里,带著鲜血的嘶喊充满无以言状的祈望。他竟不自觉
地惊跳起来,再看椅子上的白湘宇,已经歪在一边,不醒人事。
薄唇一抿,毫不迟疑地起身,快步走下刑室。
被炼得已变成地狱的刑室,雪白的四壁吸饱了鲜血,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殷红。王晔根本不看脚下四散的血
肉,一步一脚,在方鸣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