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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震惊!这个妃子居然-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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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安然泫然欲泣,切切恳求:“陛下看在嫔妾服侍细心的份上,容嫔妾一辩,这手炉的确是嫔妾的。可嫔妾愿以性命起誓,绝无谋害皇嗣之心!”

    枕春略一思忖,自然晓得厉害了。好在出了这么一茬,让人多问几句。不然天子雷霆之怒在头上,宓德妃推波助澜,便要轻而易举索了无辜之人的性命!这样的手段,与那日连辩都来不及辩的刘美人有何区别?!只道:“姐姐切莫着急,可还记得何人填的炉炭?”

    柳安然略一思忖,泣道:“今日填炭的下人,是昨日才从掖庭司调过来的小旭子!陛下千万要信嫔妾,嫔妾当真不知内情!”

    枕春暗自掐了一把手心,方才冷静许多。宓德妃,好个宓德妃!趁着六宫大封添派人手,四处安插眼线,柳安然这便是着了她的道!若今日没得相赠手炉这一出,柳安然谋害皇嗣的罪名便立刻能落井下石,少不得当场便被发落。好在柳安然心有善念,将手炉赠人,若说她有意谋害,便不合理了。

    如此这般,便有转圜余地,枕春旋即叩首道:“陛下息怒,柳姐姐若有意谋害,嫁祸于我岂不是轻松痛快。姐姐如今替我洗冤,更说明姐姐是直爽清白的人,也间接证明了柳姐姐并非蓄意。还恳请陛下稍安勿躁,当传那填炭的小旭子前来对质!”说罢直以烫烂流血的双手举起,齐额而拜,“宓德妃娘娘昨日才特意添给各处的下人,想来柳姐姐也不熟悉,才有这等纰漏。”尤其将宓德妃三字,念得清清楚楚。

    慕北易扫了一眼枕春血红的双手,又看了一眼宓德妃。

    宓德妃神色一紧,只沉默低头。

    连月阳缓缓起身,柔道:“陛下,若说谋害皇嗣,熙嫔与嫔妾同住一宫,待湛儿十分和气,分明是个喜欢小孩子的呢。若是熙嫔蓄意毒害,自然会忙着销毁罪证,怎会将物证留给她人。陛下是明君……”

    枕春接口道:“陛下是明君,嫔妾等自然相信陛下能断黑白曲直!还请陛下寻人对质!”

    柳安然已是泪水不断,连连叩头:“嫔妾冤枉,恳请陛下清断!”

    慕北易喉结一动,指冯唐:“将那个小旭子带过来。”

    冯唐立刻带人去了,殿中一片沉寂,没人再敢说话。慕北易踱得两步,扫一眼枕春:“安嫔先将手包扎起来。”

    枕春手包好的时候,冯唐便回来了,却没带回来叫小旭子的太监。他回话道:“启禀陛下,奴才去熙嫔小主的汀兰阁找了,的确有一个叫小旭子的内侍是昨日刚调去当差的。汀兰阁的下人都回说,小旭子得了管理炭火的差事,今日熙嫔小主的手炉的确是他填的。”

    玉贵人急急问道:“可有物证?”

    冯唐回道:“在小旭子带进汀兰阁的包裹里,发现了樟树碎末,已经干了。可见是小旭子自个儿早就得来的,并非熙嫔小主私藏。”

    柳安然听得精神以一松,身子歪歪晃动,软在慕北易脚下。

    “人呢!”慕北易拂袖。

    冯唐一顿,连忙跪下:“奴才去时,这小旭子听了动静儿,吓破了胆子。奴才使人抓他,他不从,口口声声喊着’娘娘救我’,想从窗户跳出去。而后,不慎落在篱笆里的青石上头,撞破了脑袋,当场毙命!”

    满堂皆是寂静,众人望向殿中三个娘娘。祺淑妃、宓德妃、雅婕妤。

    “宓德妃……”慕北易唤。

    宓德妃深吸一口气,面不改色:“六宫大封而添派人手,是按祖宗规矩行事。臣妾承蒙陛下信赖,摄理六宫,如今熙嫔那儿出了这等作祟的奴才,是臣妾挑选宫人不利,臣妾领罚。”

    人已死了,自然是死无对证的。宓德妃口口声声认下挑选宫人不利这样的话来,谁又能怪上她?帝城宫人数以万计,岂是她能挑选得过来的。

    慕北易脸色愈发深沉,难以揣摩的眼神从祺淑妃、雅婕妤二人脸上掠过。

第三十五章 养伤

    祺淑妃得了眼神,一派贤良,声称:“臣妾不认得这样的人,自从病愈,臣妾便偷了许多懒了。雅婕妤资历最深,想必晓得吗?”

    雅婕妤见祺淑妃与宓德妃三番推责,她比不得旁人尊贵,岂不是要做马前炮灰。轻叹一声,道:“陛下,臣妾斗胆进言,这小旭子听着耳熟……似乎是伺候过元皇后娘娘的。”

    冯唐应道:“婕妤娘娘如此一说正是,奴才也想得起来。那小子本是元皇后娘娘身边儿的。想来……”

    雅婕妤婉婉道:“想来本是中宫皇后身边得脸的,后头调做粗使奴才,心怀怨恨也是有的。想必死到临头,害怕极了,口不择言求原主在天之灵庇护……如此再说下去,怕要扰了元皇后娘娘的安宁。”

    这话说得圆润,众人听来都松一口气。如今虽然死无对证,但慕北易已然对祺淑妃、宓德妃与雅婕妤已有了一丝猜忌。雅婕妤说得合情合理,正是息事宁人的。

    “臣妾深以为是。”祺淑妃见状忙道:“到底玉贵人安健,未酿成大错。新年伊始,本该和和乐乐……”

    宓德妃难得与祺淑妃站在一处:“臣妾以为然。”

    玉贵人面有不甘,还想再说。

    座上神色憔悴的庄懿太后终于慢慢开口:“哀家听着,觉得有理。到底是个低等奴才,心中敢对天家有怨气,毙命也算报应。”说罢连念了几句佛,仁慈极了的模样,“熙嫔治下不严,下头奴才做了手脚才闹了这样危险的事情,节庆里小惩大戒罢了。”

    众人忙不迭跪下称道:“太后娘娘英明。”

    枕春这时候回转了精神,才觉得手上是钻心的疼。此事若说和宓德妃无关,她也不得信的。可祺淑妃位高权重,想必手里也不干净,最怕天子猜忌。故而三个娘娘两个高位互相推卸,只得雅婕妤自救,将事化小。只可怜她们这些低位嫔御,任由拿捏。

    慕北易四下一看,面色微霁:“既母后如此说,便罢了。宓德妃,此事在你摄理之下,望你能知错能改。玉贵人此胎若再有不妥,朕唯你是问。”

    不知此事是否意有所指,宓德妃肩背一晃,有些慌神。

    “熙嫔回去禁足三月罢。往后再有此等事情,朕绝不轻纵。”

    枕春一听,便又起身,想要求情。

    柳安然听得如此话语,面上是何等失望神色,难过绝望俱不能藏。她容不得枕春开口,便叩首道:“嫔妾……谢陛下仁慈!”

    自除夕宴后,柳安然便被拘禁起来。三月禁足说长不长,说短……足以让慕北易忘了这个人。宓德妃如此猖狂行事,却有太后庇护,就算答案昭然若揭,就算慕北易已生疑心,也没人敢反驳太后意思。

    枕春的手烫坏了,密密麻麻尽是血红印子。太医说疤痕定会留些,明显不明显,还要看将养得仔细不仔细。侧背倒也还好,手心儿里一大块儿,想必是好不全了。所谓将养仔细,便要足足一月忌口涂药,也不得侍寝。

    人闲下来,才能将事细细捋顺,于枕春来说,侍寝还是次要。宓德妃……枕春心中一沉。眼下只得好好养着,身子好了才能徐徐图之。

    既不能侍寝,便以养伤为由免了请安。枕春索性耐了性子,叫了苏白过来。

    苏白穿得素净,却收拾得体面妥帖,一看就是做过女官的谨慎。她不卑不亢给枕春行礼:“奴婢凭安嫔小主吩咐。”

    枕春吊着手,懒懒地缩在软座里,望着外头落下的雪絮:“你看账这几日,可捋得清楚吗?”

    苏白成竹在胸,细细回道:“奴婢能记一二。这月里,太后娘娘给每位小主赏了一匹做春衣的料子,咱们小主得的这匹是杜鹃花样式的。”

    “杜鹃?”枕春一顿,笑道,“你觉得呢?”

    苏白略有踟蹰,见枕春不表态,索性说了:“回小主,杜鹃虽然好看却难将养,一年花二年黄,又不结果子。再者,又有杜鹃啼血这样一说。太后娘娘意在警示,要小主不可自恃美貌而骄纵。”

    枕春听得了,随意拨了拨手:“任它有没有好果子呢。”

    “前日还有乾曦宫陛下赏下来的烫伤膏,和一些时兴珠花。”苏白添道。

    枕春心里有怨气,在这当口上受不得怜悯。怨自个儿,自负聪明,却算不得别人筹谋,枉她自觉玲珑七窍都是自欺欺人。便也笑不出来,淡淡道:“收着罢,平日用度呢。”

    苏白算了算,回道:“咱们栖云轩如今的月银子,一月里是四十两。奴婢四人、内侍两人的月俸共要发出去七两四钱。小主之前赏了奴婢、梨花、小豆子各五两,除夕前又给每人包了二两红封。昨日的太医封了二两、前日送膏药的乾曦宫内侍赏了五钱、膳房跑腿的赏了二钱、传话的宫娥赏了十枚通宝……恕奴婢直言,如今已经是挪着上月留下的银子在使了。”

    枕春一听颇是惊愕:“怎的还用不够了?”

    苏白苦笑:“小主打赏素来大方,春节里头要看赏各处的也有许多。”

    “原来如此。”枕春想了想,“我倒也没别的东西值钱,只会涂两幅画罢了。少时习的是双手作画,也只有这样本事。你去桃花那找找,带进来几幅画得细致的花卉,你托人拿出去卖了罢。便是管他一两二两的,先卖了使着。”

    苏白应下,又说:“玉贵人倒是差了人来。说是除夕宴上正当头的怒惧,心里没个准儿的开罪了小主。便送来了两只上好的金镶玉镯子,说给咱们小主顽个顺心,请小主不要怪罪。”

    “她倒分明。”枕春摸了摸脸颊,“她如今是贵人,待得了皇嗣指不准也飞黄腾达,我哪里敢怪她了。你寻个不吃不用不打眼的礼,替我回过去罢。便说祝她一举得子。”

    苏白便去找了一阵,定下一个玛瑙石榴的摆件儿,就匆匆去了。

    枕春困困懒懒的,翻来覆去挪腾了一阵儿,便糊里糊涂睡着了。

第三十六章 大宝剑

    这一困倦,便直接懒到了初春。冰雪消融,万物萌发,院子里枯萎了整个冬日的八重黑龙便开始抽出嫩嫩的树叶。正是燕子来时又一年新社,轻絮日长古人诚不欺,痒痒的乍暖还寒最消磨人了。枕春的手好得差不多了,只得左手掌心红红的一块儿瓣儿似的红斑,若仔细瞧着确有两分渗人的。若是平日里用蜜粉小心遮盖,藏在袖里不会惹眼。

    手虽好全了,枕春却未急着差人去宓德妃那回话。宓德妃如今太得势,即便回了话,想要重新侍寝,想必少不得一份儿刁难。

    倒是在这一月里,端木若得了幸。

    小喜子打探来,说是化雪的那日,慕北易赏六宫女眷游湖。本是雨雪霏霏,湖面上还飘着冰渣子,瑶庭湖水深,暖光一照便有云雾升腾之感,十分炫目美丽。便说绵绵冰雨落在船舷,瞧着如画舫入烟,似雪似絮,端的是缥缈无端。玉贵人年纪轻又贪看美景,多瞧了两眼,脚下打滑,便要落进水里。

    恰逢着端木若站在一旁,堪堪一拉,将玉贵人拽了回来。玉贵人是骇得不行,手上一个不仔细,反将端木若推开了去。端木若踉跄两步,扶着栏杆的手一偏,生生落进湖里。

    阖宫内眷都是贵女千金,哪会这些泅水的本事。端木若不同,是芝麻小官儿家的女儿,从小也不曾拘着绣花读书,便能些水性。千万幸的没出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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