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姝-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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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惶然而紧张的画阑,原本颇为严肃端正的顾敬昭眸中陡然划过一丝轻挑的笑意。
“既然你又忘了该怎么伺候,那便叫我来教你好了。”
话音落尽,顾敬昭笑意一敛,眸中一顿,当即凑身上去,将尚还僵硬着身子的画阑吻住,感觉到二人身体渐渐攀升上来的热意,顾敬昭陡然觉得被这熟悉的体香给勾的心猿意马了,不由眉头一皱,原本钳住画阑的手渐渐由下至上撩拨起来。
原本只偷偷尝过两次禁果的画阑哪里经得住顾敬昭这般的撩拨,当即就抑制不住体内半渴望半害怕的热意,随即脱口而出,娇媚的嘤咛出声。
感受到怀中酥香的柔软,顾敬昭也再忍不住,毕竟他尚在盛年,在福建任上虽没有俞氏相陪,但也可寻些慰藉。
如今回了府,俞氏又恰好怀了身孕,离上次与画阑的那次,这足足已叫他憋了半月有余。
因而随着画阑再一次抑制的低呼,顾敬昭抱起惊怔的画阑便离了书案,朝后面以供小憩的软塌去。
屋外此刻蝉鸣声正盛,屋外侍奉垂立的人难免觉得心烦意乱。可屋内此刻渐渐响起一波又一波暧昧的女子声音,却是叫他们心烦意乱的同时更是满脸热意了。
众人不由小心翼翼地偷偷觑了眼德贵,谁知德贵却是恍若未闻一般,板着一张脸,颇为严肃而平静的守在那,莫说眼睛未乱看,便是连耳朵也未有丝毫要刻意偷听的意思。
要不怎么说人家能得二老爷这般倚重,凭的就是这般粉饰太平的定力。
第一百零八章 二老爷的齐人之福
因着京陵的前一日刚落下了一场倾盆大雨,因而,这第二日天空尤其的蓝,到了正午时,那日头正当头照着,让此刻侍立在致远斋外的仆从不由拿袖子擦了擦额际的汗,随即终究忍不住,便将手往袖子里一缩,拿那小半截儿袖子口扇着微弱几乎不易察觉的风,嘴里不由埋怨着。
“这天儿就跟被昨儿那雨洗过的一样,站在这儿大半晌了,愣是连一丝风都没有,再这样下去,当真是要了人的命了。”
一旁的人闻言也是恼火,侧首正欲搭话,谁知眼角一斜旁边,却当即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默默地垂回了头,默然不语。
“也不看看是什么地儿,这儿是你能抱怨的地方?”
那说话的人正奇怪怎么身旁与他一起当值的不回他话,却陡然听到身后响起的严厉斥责声,不由肩膀一缩,随即转过身子来,顿时换了掩饰不住的赔笑脸,小心翼翼地解释起来。
“小的哪敢抱怨,小的只是担心这天儿太热,让您受不住,小的来给您扇扇。”
说着那仆从便满脸谄媚的拿右手那小截儿的袖子给沉着脸的德贵扇着风,随即又小心翼翼道:“您看,这风可还好?要不,小的再扇大些?”
德贵原本就畏热的很,方才又在里屋站着伺候顾敬昭一个时辰,出门听到屋外伺候的人在那儿嘀嘀咕咕抱怨,已是禁不住的躁意,他还没抱怨呢,一个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不过,这会子见下面的人在他面前也算孝敬,眼角的愠怒略微平缓了些,但还是斜了眼那两人轻斥道:“日后都小心着嘴,连当值伺候主子的时候都没规矩了,下一次再犯,就都去后房给我享清闲去吧。”
那两人闻言脖子一缩,当即连连赔笑道:“是是是,不敢不敢,再不敢了。”
那后房是什么地方,去了倒是不用当值站在门外伺候人,可日日都干的是砍柴烧火这些个粗活儿,连那些个三四等的小丫头都能瞧不起那后房的人,他们要是去了哪里还有机会娶上媳妇儿?没了媳妇儿,那不是要他们的命?
见眼前两个人这般孙子的模样,德贵也懒得再去收拾他们,外面这烘烘的热意又烤了上来,不由眉头一蹙,收回斜过去的眼便想掀帘进屋去。
谁知刚要转身,眼尖的他却是见一个打扮寻常,身姿却颇为窈窕的女子正行在廊下,缓缓走来。
德贵眼中一亮,随即剜了眼身旁的两人低声道:“没眼力的,没见画阑姑娘奉二太太的命给老爷送去暑汤来了,还不快去搭把手。”
那两人转头看到渐行渐近的娇美人,当即转头嘿嘿笑道“是是,还是您眼神好,咱们这就去。”
话一说完,那两仆从转身便去。
然而在德贵看不到的地方,那两人默然一对视,随即不屑的撇了撇嘴。
得了吧,送什么去暑汤,送汤还有送到床上去的,听说书的说了这么多年的书,还没听过这个理的。
要是真有这样的好事,那这样的汤他们还真想尝尝味儿。
说白了,不就是送人来了,说的还冠冕堂皇的。
那二人虽这样想,但事情却还是麻利要抢着去干的,急急忙忙凑上前去了,一个比一个谄媚的陪着笑脸。
“哎哟,瞧瞧这么热的天,画阑姑娘还来送汤,快叫咱们来,姑娘歇歇。”
说着一人忙抢了画阑手中提着的一个攒食盒子,另一个见没抢着功,只得笑嘿嘿道:“姑娘这一路辛苦了,我给您扇扇风吧。”
说着话,那人便要拿袖子给画阑扇风。
那画阑是什么人?那是俞氏最得意的大丫头,容貌和琉璃院的醅碧,绛朱一样,在府里都是拔尖儿的,也就死了的落葵能略胜一筹,因而画阑向来自持身份,哪里愿意跟这些屋外伺候的小子打交道,当即眉头微不可闻的一皱,但也就一瞬间,就又和气的笑着制止了那人的动作。
“咱们伺候主子都是应该的,哪里谈的上辛苦,扇风就不必了,一会子叫人瞧了,还以为我仗着太太的面子在你们面前拿乔了。”
话说着,画阑脚上走的快了些,将那两人扔到了后面,眼角这才划露出一丝不屑。
“方才老爷还说今儿这暑热重,姑娘您这汤就送来了,可是及时了。”
方才那一幕,自然被精明老成的德贵收进了眼里,当他也只当未看到罢了。
眼看着顾敬昭倚重的德贵与自己说话这般伏低,画阑心下那股子不甘人后的骄矜感得到了满足,因而说话间也高兴了许多。
“都是太太想的周到。”
德贵连连说是,随即笑着道:“画阑姑娘屋里请。”
画阑抿唇一笑,随即颔首便身子窈窕的朝里屋走,德贵更是亲自给画阑打起湘妃竹帘来。
当画阑与德贵先后进了里屋,屋外那两小子不由再一次撇了撇嘴。
真不知道是太太想的周到,还是那画阑的心思周到。
有这么个美娇人亲自送上门来,便是再热,老爷那火气今儿也该好好泻一把了。
不得不说,当主子的跟他们这些做小子的,那命就是不一样。
他们这好歹也是正值年华,连个俏媳妇儿的影都还看不见,瞧瞧他们老爷,屋里那端庄大方,出身名门的正妻正熬着暑夏替他坐着胎,屋外,还能有这样个妙龄美人儿满足他不能同房之苦。
下辈子啊,便是坐在阎王老爷的府衙门前哭脸,他们也要求个好出身来。
毕竟这样的齐人之福,哪个男人不想要?
两个人正这样顾自幻想着,他们便陡然听到了身后轻微的掀帘声,拿眼角微微一瞥,果然德贵从里屋走了出来,随即斜了他们一眼低声吐出两个字。
“关门。”
他们二人闻言忙应了,急忙转身将门悄悄的掩上,再掩门的那一刻,他们恍然闻到一股女儿家的香粉味儿。当即神魂颠倒,骨头差点儿没给软了。
这样懂风情的画阑,他们还真是没见过。
别说,要是能跟这样的佳人儿宿上一夜,便是叫他立即死了也成。
毕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总比做个形单影只的孤独鬼强多了。
第一百一十章 前奏
这一日正午,外面太阳大喇喇的暴晒着,那树上的蝉也如同被晒的受不住,嘶声竭力的比着叫。此时绥荣院的人也都热得难受,却还是不得不轻手轻脚的找事做。
二太太俞氏怀了孩子,原本是上下皆高兴的喜事,可如今,他们却是觉得有些苦不堪言了。
眼看着二太太身子越来越显,脾气却是没有从前好了,偶尔从旁伺候时,若是没赶上个好时候,便是再小的错误都得挨好大一通火气。所以如今除了俞氏的乳娘常嬷嬷,也就只有皎月她们这些贴身的大丫头敢在屋里伺候了。
她们这些外面的,主子只要不唤,是没一个人敢轻易在俞氏眼皮下晃荡的。
恰逢这时,宁德院老太太的大丫头锦鸢却是出现在了门口,原本站在廊下等候吩咐的丫头瞧了,忙走上前去,笑着攀谈道:“锦鸢姐姐来了。”
锦鸢原本就受傅老太太喜欢,再加之又极会说话处事,因而在府中的人缘极好,此刻眉眼间带着笑意,稍稍一看那悬了湘妃竹帘的门,随即问道:“二太太可睡了?”
“还没有呢,姐姐可是有事来的?”
锦鸢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笑道:“我是替老太太来的,向二太太请皎月一趟。”
丫头们见此,便也不敢轻易耽误锦鸢,忙簇拥着人过去,其中一个早已懂眼的打帘进去向俞氏通报了。
这会子虽叫两个小丫头轮番打着扇,可那细细密密的汗意却是贴着身,丝毫未有减少。
因而俞氏的心情原本是不好的,这会子听人来报锦鸢有事来了,便也不得不给锦鸢几分脸面,稍稍整理了些心绪坐好。
当外面响起了细碎而轻微的脚步声,湘妃竹帘被轻轻打起,随即锦鸢便带着恭顺而体贴的笑意走了进来,懂礼地给俞氏福身下去。
“二太太。”
当她一进门时,便瞧着原本跪在脚踏上的皎月正在替俞氏锤着腿,瞧着她来了,才被俞氏唤起,站在了身边。
此时俞氏眉目间已柔顺了不少,看着眼前的锦鸢,唇角勉强浮起亲和的笑意:“快起吧,外面这么大日头,可是老太太有什么事?”
话说完,俞氏给人递了眼色,当即就有人请锦鸢坐下,随即茶盏便已送到了锦鸢手边。
锦鸢含笑低头接了,随即瞥了眼默然不语的皎月,看向俞氏道:“老太太方才与我们说,眼看着这暑夏一去,便要换季了,府里各位太太姑娘们也该换新衣裙才是。”
俞氏听了,约莫也明白些,随即不缓不急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锦鸢这才问询的看向俞氏身旁的皎月道:“老太太的意思,从前皎月跟着太太您学了不少,是咱们几个院里丫头中难得妥帖的人,因而便想着叫皎月这会子出府,去联系从前为咱们府里做衣裙的绣,做好这置办的活。”
锦鸢知道最近俞氏怀着身子,心绪不好,因而这一番话极对俞氏的心意,看着是在夸皎月能干,被老太太看中,其实却是让人觉得,老太太这是觉得俞氏这个媳妇儿教导有方,连身边的人都教的妥帖,才得了她的眼,让她放心。
俞氏听了这话儿,果然唇角原本勉强的笑意要诚然很多,随即挑了挑眼角,看了身旁身姿窈窕的人后,转而看向皎月。
“老太太看得起皎月,是她的福气。”
锦鸢抿笑不语,俞氏随即悠悠道:“好了,皎月,既然老太太如此看重你,你这会子便赶着时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