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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华姝-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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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是所有人,在看到这一幕时,脑海中都不由想到了只有在古籍上才能看到的那四个字。

    百鸟朝凤。

    看着眼前整齐划一,却又恢弘的画面,众人都已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而就在此时,身后却是响起了一个惊喜而激动的声音,使得众人都不由让出一条路来。

    “陛下,皇后娘娘”

    听得身后喘息的呼唤,建恒帝与元皇后转而看过去,却见是奉元皇后命,进屋侍奉长孙妃的大宫女瑞春难掩颤抖的抬头,眸中满是欣然道:“保住了,长孙妃与腹中的孩子保住了”

    说到这儿,瑞春几乎是喜极而泣,随即激动地伏地道:“奴婢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

    此话一出,六宫的嫔妃似乎都缓过神来,随即便能听得衣料摩挲声下,众人皆整齐地叩拜下去。

    “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

    原本一颗心已然落入深处的建恒帝闻到此声,凝重的眸子中倏然一亮,定定看向瑞春,竟是有些难掩兴然道:“你说什么?”

    瑞春闻言当即抬起头来,泪水早已模糊了脸,说出的话却是清澈明朗。

    “回陛下,长孙妃与腹中的孩子已经脱离了危险,母子平安。”

    元皇后闻言仿佛松下一口气般,不由出声连连道:“好,好”

    建恒帝原本紧绷的神色一点一点缓和,冷然的眸中渐渐浮起笑意,下一刻便转头陡然看向眼前的百鸟,渐渐朗笑出声来。

    而此时,瑞春这才顺着抬头看去,恍然间睁大眼睛惊然出声,竟是连嘴都忘了合拢。

    古书云,百鸟朝凤,是大吉之兆。

    只有君主圣明,海晏河清,天下归附之时,才会出现如此的盛况。

    这一刻,建恒帝掩在宽大袖下的双手紧紧握住,眼角的皱纹因为笑意渐渐堆积,没有人能体会到建恒帝此刻的雄心和欣然。

    也几乎是在这一刻,建恒帝的心中也越发肯定,长孙妃顾氏这一胎,必然会是男儿,也更会是未来大兴的圣明之君。

    也正因为这腹中的孩子乃是天命之选,才会有今日百鸟相护,逢凶化吉的一幕。

    “传朕旨意。”

    建恒帝浑厚而难掩欣然的声音响彻大殿,众人皆敛衽下拜,下一刻,便见建恒帝负手朝前走了几步,立在台矶的边沿,静静抬头看着头顶盘旋不去的百鸟,郑重而肃穆地出声道:“长孙妃顾氏此胎诞下,若为皇孙,便加封为晏清王,若为皇孙女,则加封为晏清郡主,大赦天下,举朝同庆七日。”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然抬头,看到建恒帝沉然的背影,还有那认真的侧颜,都默然将头再次低下,随即双手置于前,行下大礼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晏清,晏清,海晏河清。

    翻遍大兴历朝的史书,还从未听过孩子尚未出生,不论男女便已封赏,大赦天下,举朝同庆的例子。

    只这一旨意便可看出,长孙妃的这一胎,若是男儿,日后必然是大兴未来之主,而原本出身极高的长孙妃顾氏,因着此子,必然也会地位尊然。

    而顾氏尊贵的背后,便象征着顾,谢两家未来会更如锦上添花,贵不可言。

    百鸟朝凤,只这一幕,便在信奉神明道教的建恒帝心中种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

    而这一幕,经过口口相传,势必也会传遍整个大兴,得到举国的欢腾。

    顾氏的这一胎,还未生,便已然得尽了天下人心。

    而最重要的,自然是那一刻不可揣测的君心。

第四百一十六章 夫妻隔阂

    随着旨意传下,建恒帝在元皇后和宁贵妃的劝慰下前往了坤宁宫,帝后安寝,六宫的人也皆被宁贵妃以长孙妃需静养为名劝了回去,原本人影乌泱,灯火通明的乾和宫后殿渐渐趋于宁静,盏盏被点亮的灯火也一盏一盏熄了许多,静默之中,殿内只余萧译一人,独自坐在床前,将手探入锦被中,轻轻握着那双温热的手,仿佛这样才能安心一般。

    窗外的风雪未停,仍旧“呜呜”地吹着,只听声音,便能知道外面的寒冷彻骨,抬眼看着这满室昏黄的灯火,更让人忍不住贪恋几分温暖来。

    灯影的铺洒下,萧译的背影沉静而安然,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一般,眉宇仍旧轻轻凝着,一双眸子满是温柔,静静看着眼前熟睡的人。

    陡然

    手心微微的触动让萧译似乎已然出神的眸子猛地一动,抬眼间,便见躺在那儿,方才还熟睡安稳的人,此刻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眸中如水波般流动着温柔的笑意,即便未语,却已如那悬在夜幕中的星辰般,闪烁的让他无比贪恋。

    “龄儿”

    似乎还没回过神来,萧译仍旧有些不可置信般,轻轻呢喃,语中满是小心翼翼地试探。

    这么多年相处间,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小心的话语,顾砚龄眸中微微一热,只觉得心口的暖流越发要喷溢出来。

    看到眼前的人含笑点了点头,即便默然不语,也使得萧译近乎狂喜地握紧顾砚龄的手,微微倾身间,二人距离渐近,而萧译的眸中更是难掩熠熠的光芒。

    “你可觉得好些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唤何院使他们来”

    萧译说着,便毫不迟疑地起身,转而便要走,谁知方跨出第一步,萧译便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轻轻拉住了。

    萧译微微侧首间,见躺在那儿的顾砚龄轻轻将手探出锦被外,静静拉住他的袖角,眸中当即浮上关心与担忧,转而蹲身在榻前,没有丝毫天家的架子,恍然间,也只是这世间再平凡不过的男子罢了。

    “怎么了?”

    萧译一边说着,一边握住顾砚龄温热的雪腕,想要轻轻地放回锦被中去,仿佛生怕冻到她一般。

    “外面冷,别受了凉。”

    萧译方要将手从暖和的锦被中抽出去,替顾砚龄压被角,却是反被那只熟悉的柔胰握住,让他忘了自己的动作。

    “可是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萧译说着话,虽未将顾砚龄握住的右手抽回去,却是温柔地以左手替顾砚龄拢起了碎发,随即抬手将掌心覆盖在顾砚龄的额上,语中难掩后怕道:“还是叫何院使来看看吧”

    “阿译”

    方起身,萧译便被顾砚龄轻而温柔的声音的打断,随即转而看过去,唇角浮起温和的笑意,指间轻轻摩挲着顾砚龄的侧颊道:“怎么了?”

    “我”

    感受到萧译指间的温柔,还有那眸中的宠溺,顾砚龄不由微微低下眼眸,心中踌躇了片刻,再抬起时,语中低了许多。

    “没有事。”

    萧译闻言微微一愣,似是还未明白话中的意思来,可渐渐地,他似乎从眼前人那犹豫地眸中察觉出什么。

    “今日,都是假的。”

    顾砚龄的话语低的只有二人才能听到,仿佛夫妻闺房的呢喃之语般,轻轻响起,随即又缓缓在空中散去,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感受到萧译指间骤然的一僵,顾砚龄不由看去,却是见萧译眸中的温柔褪去,没有喜,也没有怒,怔愣过后,只有无法言语的平静。

    这样,反倒让她担心了几分。

    “阿”

    “什么意思”

    顾砚龄到了嘴边的言语因为萧译的问话而消散,下一刻便见萧译认真地看着她。

    顾砚龄心中微微一动,低眉间仿佛想了片刻,随即抬起头来,启唇低语道:“我没有接触过紫葳花,也没有见红,今日的一切都是假的”

    听到这儿,萧译眸中先是一震,随即脱口道:“何院使不是皇爷爷”

    话还未说完,萧译似乎明白了什么来,再看向眼前人的眸子,心中越发如明镜般。

    而在一点一点的回忆中,今日的一切,都变得清晰。

    “还有谁知道。”

    听到萧译平静的话语,顾砚龄低缓而认真道:“皇后娘娘,还有姨母。”

    吴院判是东宫的人,自然也是皇祖母的人,而何院使,似乎也不只是皇爷爷的亲信了。

    因着皇爷爷信道,向来不喜宫女近身伺候,因而偌大的乾和宫,只一个徐成君,今日事情出的紧急,而乾和宫无宫娥,因此能够入屋来伺候的,除了何院使和吴院判,便只有皇祖母和宁娘娘的贴身丫头们了。

    那些充斥满目的鲜血,看来也只是假的罢了。

    一切都是一个引蛇出洞的计策,一切都水到渠成,却唯有他什么都不知。

    周围渐渐寂静,静的让人觉得有些不安,下一刻,顾砚龄便能感受到被她握住的手一点点的朝外抽出,惊得她一颗心陡地沉下,就在萧译的手默然抽出,起身之时,顾砚龄当即紧紧地拉住他的袖角,语中多了几分异样。

    “阿译”

    听到这句低唤,萧译默然低头,看着他的眸子一如既往地温暖,可渐渐地,却是被一抹黯然难语的情绪所替代,让顾砚龄越发紧张起来。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走走。”

    感觉到萧译要冷静地抽出袖子,顾砚龄一颗心愈加不安,眸中竟是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失措。

    似是察觉到顾砚龄的异样,萧译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看向她的眸中满是复杂,眉宇轻凝间,启唇说出话来。

    “龄儿,你可知道,你我是夫妻”

    话音虽落,可那余音却是盘旋在顾砚龄的耳边,顾砚龄手中微微一怔,看到那双眸子,不由愧疚地低下眸去。

    “关乎着你的性命,皇祖母知,宁娘娘知,唯独我这个做夫君的,却什么都不知,什么也帮不了,你可知道方才看到你满身是血的裙子,我几乎要疯了”

    萧译的话语渐渐低下去,顾砚龄的手中不由微微一松,眸中微微发热,方才混乱中,萧译的嘶吼,还有在她耳边一声又一声近乎乞求的低唤到此刻还清晰地记得。

    “我怕你担心,也怕你因为担心不同意这个法子”

    看到萧译认真而沉默的神情,顾砚龄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似乎一声叹息低低的响起,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鬓,下一刻,便听到萧译那低沉而听不出一丝语气的声音。

    “今夜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话音一落,萧译转而便要朝外走去。

第四百一十七章 妥协

    “阿译”

    此刻的顾砚龄再也顾忌不得旁的,竟是坐起身来,跪在床榻之上,探手间,紧紧攥住萧译的袖子,仿佛稍稍一松手,眼前的人便会就此离开。

    守在外面的檀墨,醅碧和绛朱似乎察觉到里屋有些细微的动静,对视间,默然将那扇门关上,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看了一眼。

    “对不起,是我不该瞒着你”

    身后的声音带着无措与紧张,让萧译不由眉宇一皱,眸中化开几分无奈。

    “不要走,好吗”

    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话语却是让萧译微微一震,默然之中,让他再也迈不动步子。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他的妻子,他的龄儿是高傲的,这一切不是来源于地位,身份,而是从她的骨子里便是如此,仿佛生而有之。

    他很清楚,这短短的一句话,于她而言已有多少不易。

    这样的选择,犹如让他放下他生而便怀揣的志向和雄心,甘于向对手服输一般。

    沉默中,察觉到攥住他袖子的那双手越收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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