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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华姝-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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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是玉合为了她自作主张,她这个做主子的顶多只是失察之罪,即便闹的再大,她也只是那个“受害者”罢了。

    管彤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一动,翩跹地划过一道美丽的弧度,当她的余光微微扫到身旁跪着缩成一团的玉合,眸中只有漠然与一点点的可惜罢了。

    若非玉合是她身边的人,只有她顶这个罪才不会受人怀疑,她也不想这般将玉合推出去,可她没有选择,舍不得玉合,便会将她也舍去。

    既到了这个地步,玉合也算是对她这么多年的照顾的回报了。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外殿响起了零散的脚步声,当檀墨躬身疾步走了进来,玉合仍旧愣愣的跪在那儿,管彤的背几乎是反射性地挺直了几分,此刻的她有着足够的自信,即便闹得满城风雨,她也有本事全身而退。

    “殿下”

    坐在那儿的萧译微微动了动眉,示意檀墨回话,檀墨见此连忙低下头,余光中看到管侧妃一副笃定的模样,唇角几不可察的勾起一丝讽刺。

    “奴婢已带人将南房上上下下搜查了个遍,并未发现任何禁物”

    说到最后,檀墨故意拖长了几分音,管彤几乎不相信地抬起头来,当碰触到萧译冰冷的目光时,手中竟不由一紧,随即不露痕迹的将目光掩饰下去。

    “奴婢斗胆请问殿下,这西殿”

    檀墨小心请示的声音在殿内响起,萧译的唇角勾起一丝玩味,几乎毫不意外溢出一个字来。

    “查!”

    说完,萧译眸光问询地看向跪在脚下,腿已经发麻如万千针刺的管彤,语中多了几分温和的劝慰。

    “侧妃出身名门,当知道此事的利害,为了不落人口实,损了清誉,由檀墨亲自带人搜查西殿,还你一个清白,相信你不会不理解吧。”

    不知道为何,此时的管彤渐渐觉得一股莫名的凉意与恐惧从后脊升起,几乎是不自觉的,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已经浸了一层极为密集的冷汗,此刻萧译与她说话越温和,她却越觉得害怕。

    “臣妾,臣妾”

    看到女子的踌躇,萧译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不紧不慢道:“莫非,侧妃这殿中,当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没有!”

    女子的声音突然尖利的响起,语中竟在颤抖中不由有几分扭曲,管彤将双手死死攥住,隐藏在袖下,面对此刻面带笑意的萧译,几乎是硬着头皮平静下去,一如从前那般端庄大方地叩首道:“殿下英明,臣妾没有异议。”

    “好。”

    萧译毫不吝啬的夸赞道:“侧妃果然是管家的后人,通情达理,不输风骨。”

    管彤听到这话,却是努力抑制着自己想要发抖的身子,无力地接受着这所谓的夸赞,而下一刻,在萧译的眼神示意下,檀墨当即恭谨地颔首道:“奴婢斗胆了。”

    话音落尽,檀墨便带着几个宫人开始在殿内搜查起来,瓷器摆设碰撞的声音随之响起,每一声都如同一把锈钝的斧头落在她心上,让她为之胆寒。

    即便是从不信鬼神的她,此刻也不得不寄托于此,强压着心里的恐惧,微微阖着眼,嘴唇翕合间,默念着请天神保佑。

    然而,就在半柱香不到的时间,便听得里间响起异样的声音,檀墨随即快速地走了出来,脸色微微有几分变化。

    “殿下”

    檀墨迟疑地看了一眼跪在那儿的管彤,随即出声道:“这是从侧妃一个锁着的小盒内取出的,您看”

    几乎一个惊雷劈下来,管彤身子晃了晃,险些没倒下去,她几乎是恐惧地将头一点一点偏过去,当看到萧译接过那物,脸色当即一沉时,她也瞬间明白了什么。

第二百九十四章

    “吴院判!”

    在萧译冷沉的声音下,吴院判小心翼翼地上前来,会意地接过萧译手中的那个小盒子,看了看里面躺着的香饼,敲了一小块儿查看了几番,不由挑眉看了看跪在那儿的人,这才垂下头恭谨道:“回殿下,此物与那熏香中的香饼正是同一物。”

    细微的声音陡然响起,管彤的身子随即跟着瘫在那儿,她知道,吴院判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六宫当是大兴女子的典范,因而极为重女子的德行,因而以这样的媚药魅惑帝后最宠爱的长孙,伤及长孙的身子,几乎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即便活在这世上,日后她也会被钉上妖媚惑主,生性放荡的罪名。

    管彤此刻只觉得嘴唇一阵一阵的发麻,脑中一片轰然,方才所有的笃定与自信几乎瞬间坍塌。

    原来,萧译与顾砚龄所谓的间隙,不过是一个迷惑郭太后与她的幌子罢了,原来自始至终,萧译都没有丝毫放松对她的提防,原来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萧译的眼皮底下,可即便他察觉了,也并未治罪与她。

    终究只为了这一刻。

    此刻的管彤真的觉得一股恨意灼烧在她的心中,为什么萧译可以为了顾砚龄不惜这样设计她?为什么这世间最好的东西都到了顾砚龄的手中?

    她也是名门贵女,她管家的男儿代代为大兴而死,这样的风骨与忠心,哪一点比不上一个玩弄权势的顾家?

    “为什么?”

    此刻殿内的人都早已退下,只剩下萧译与管彤,管彤也不再掩饰一切,自嘲又满是不甘的站起身来,看着眼前淡然的萧译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仅仅因为我不该喜欢上你?”

    说到这儿,管彤的泪水簌簌地滑落,双手紧紧攥着,眸中几乎如灼热的火焰般。

    萧译微微移过眸子,神色似乎从未波动过。

    “你错在贪婪。”

    淡然的话语在空气中渐渐飘散,管彤却是不由怔了怔,而萧译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即便太后有意指婚,你本可以不应,身为管家的后人,你应该知道,只因为你们家族的这一份忠贞,圣上不会亏待你,大兴也不会亏待你。”

    管彤垂下的手微微动了动,嘴唇翕合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以她们管家的世代英魂,日后的她定会为人尊敬,她本可以寻一个名门之后,做一个堂堂正正的正室。

    “可我从那一刻是喜欢你的”

    管彤像是在说服自己般,嘴中轻念,萧译闻言眸中却是毫不动摇,语中更是冷淡。

    “曾经你许是喜欢我,可你又何尝不喜欢这个皇长孙的身份?从一开始,你是为了这个身份说服自己,甘愿为侧室,因为你从嫁进毓庆宫就想谋划,谋划你日后母仪天下的位置罢了。”

    萧译的话虽已尽,却好似久久盘旋在管彤的耳边,让她无从抵赖。

    这一刻的她只觉得自己原来是那般可笑,原来她的一切想法在萧译的眸下都无处遁形,而萧译只是淡然地看着她自以为是的谋划每一步路。

    自嘲的轻笑在殿中淡然响起,管彤无力地覆下眼眸,她输了。

    其实萧译的话说的没错,若他不是皇长孙,她当真会为了那一眼的倾慕而抛下一切,如了郭太后的意,做这一宫的侧室吗?

    答案丝毫不需多想,她绝不会。

    与她而言,男女之情远没有权势来的重要。

    若非这一步,如今的她,也该是以县主的身份,嫁入名门,成为执掌中馈的正妻了。

    只可惜,走错了路,便没有重来的说法。

    此刻的她真的想哭,却再也哭不出来。

    ……

    这厢,郭太后正舒服地躺靠在软塌上,微微眯眼听着伶官们的小曲,搭在身侧的手安逸地轻打拍子。

    就在此时,外殿陡然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即便听得外殿内侍扬声道:“陛下到!”

    曲声几乎戛然而止,郭太后微微皱了皱眉,抬眸之间,便见身着常服的建恒帝走了进来。

    “朕来给母后请安,母后身子可康健。”

    郭太后象征性地笑了笑,随即扬了扬颌,榆嬷嬷当即将伶官们唤了下去,殿内顿时寂静了几分。

    “老骨头了,能有什么康健不康健的,勉强过活罢了。”

    郭太后微微起了起身,建恒帝孝顺地上前将其扶起,眼看着宫人们端上热茶来,郭太后眯眼笑道:“皇帝今日怎么有时间到哀家这儿来了。”

    一声听不出语气的笑声从建恒帝的鼻息中溢出,建恒帝渐渐换下了认真的脸色,让郭太后不由地皱起眉来。

    “母后正在养病,朕本不该拿琐事烦您老人家,不过今日毓庆宫的事,实在不算小事,思索间,还是应与母后说一声才是。”

    听到“毓庆宫”三个字,郭太后的心本能的顿了顿,语中却是仍旧慈和道:“不知是何事?”

    建恒帝的眸中渐渐爬过一丝愠怒,却是因在郭太后面前般,勉强压了下去,随即缓缓出声道:“侧妃管氏私下以媚药魅惑阿译,被察觉出来”

    听到建恒帝开口,郭太后几乎懵然的瞳孔一缩,建恒帝却是恍若未见般沉声道:“搜查之下,物证从西殿找出,更有管氏贴身的丫头为人证,管氏自己,也应下了”

    说到这儿,建恒帝不露声色地抬眸盯着郭太后,语中满是孝顺与尊敬。

    “管氏总归是从母后的慈宁宫出去的,这一门婚也是母后指的,朕到底要与母后您说一说。”

    看到郭太后微微僵滞的脸色,更佯装问询道:“母后您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听到皇帝故意为之的试探,郭太后几乎是满腔的怒火,却还不得不强压着,佯装满脸惊诧,随即眸中噙着愠怒道:“哀家看那管氏出身名门,也是知书达理的孩子,未想到竟是这般行事,幸得有所察觉,若是长期下去,损了阿译的身子,岂不是我这个做祖母害的?”

    说到此,郭太后几乎是悔不该当初的模样,好似真的被管氏的外表蒙骗了般,毫不犹豫道:“按着宫规处置,皇帝不用顾忌哀家的意思,哀家当初本不过是看着她可怜,也替咱们萧家念着他们管氏的忠心罢了,如今却反喂了一只白眼狼!”

    建恒帝见郭太后如此“义愤填膺”,自然点了点头,随即出声道:“母后如此说,朕也就放心了。”

    “管氏,就去除她的皇籍,贬为宫婢,拘在南苑好了。”

    郭太后闻言点头,甚为同意道:“如此好,也给日后那些入毓庆宫的人一个敲打,免得一个个妖媚惑主,不知道分寸了。”

    建恒帝对于郭太后这种果断弃子的手段毫不意外,此刻更是颇为尊敬的起身拱手道:“母后大义,让朕惭愧。”

    郭太后看着眼前看似恭敬的皇帝,几乎是咬着牙慈和道:“快坐下吧。”

    “说起来,都是哀家识人不清,才将这样的人收进阿译的宫中,是哀家的不是。”

    建恒帝撩袍坐下道:“人心不古,哪里能怪母后,朕只望母后莫要为了这样的人伤了心才是。”

    郭太后无奈又悔恨地叹息了一声,随即亲切地将手探过去,覆在建恒帝手上道:“只要阿译好,便好。”

    建恒帝看似恭敬地应声,唇角却是勾起一丝嘲讽,此刻的郭太后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她竟没想到,那管氏竟是如此的不中用,让她就这般断了一步棋。

    渐渐的,她的眸底变冷,可心里却又平静下来,妙龄女儿家,这世间多的是,只要她想,日后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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