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还阳草 >

第84章

还阳草-第84章

小说: 还阳草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人就是捻党中的响捻子丁刚。前日郑鹄从海滨县回来莱州,这边的被捕的几个捻子案情尚没有头绪,也就不得下手营救。便和丁刚、韦通一起匿在城内一家客店里听候动静。
  今天丁刚杂在人苁中来在堂口外听风,听到末尾,几个捻子竟然坐实捻党,判了死罪。眼见得秋决在即,救人之事已是迫在眉睫。他便忙忙回至客店把听得的消息向郑鹄、韦通二人说了。
  郑鹄素日虽是刁钻古怪,鬼点子多,可是,这么在深州大府,戒备森严的大狱中同时往出解救五个死囚人犯,一时间也推不开“八门”了。几个人搓商再三,终也不得个主意。直急得三人心如火燎身似汤煎,连挠头带搓脚,直在地上打转抹。丁刚拍着脑门儿直咝啦嘴;韦通跺着脚,一劲埋怨两个伙伴胆子小,不敢和他一起去砸大牢。三人这时真是如同伍子胥过召关——愁白了头发了!
  这么到了下午时分,突然跑进来个十五、六岁的小小子,进门找郑鹄。郑鹄见是这城北桃李庄卖菜的小师弟王锁柱,便拉着他手问:“小老弟,什么事啊?都跑出汗啦!”
  王锁柱一伸手攀住他脖子,扒着耳朵说:“有人在俺家等着你呢,让你快去。”郑鹄见他这么神秘的样子,便笑着问:“是谁找呢?你还这么鬼鬼叨叨的!”锁柱斜眼看看丁刚和韦通二人一眼说:“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郑鹄无奈,便朝韦通、丁刚二人一扬手道:“那好吧。我去一下,不多躭搁。”说罢拉了锁柱就往外走。
  别看这王锁柱是个卖菜的孩子,说起来倒还是有些根底的。他父亲王化北,在世的时候曾是山东、河北一带有名的武林英雄。当年在登州曾协助总兵邓梅抗击倭寇的窜扰。后又在胶州湾外薛家岛率领渔民义勇与英国海盗大战,使洋强盗不敢入海湾扰害百姓。可是后来,因为洋海盗通过愚山镇大土豪吉乃前的穿针引线,用印度鸦片和锡兰钻石买通胶州府尹徐成高。徐便以乱党罪诱捕杀害了王化北。他死后,锁柱娘杨悦便带十二岁的女儿锦屏和八岁的锁柱逃亡到嵩山永泰寺隐匿避难。待徐成高罢职去了,母子三人才离开永泰寺,回到这莱州城外居住下来。几年来,人们早已把王化北一案忘得干净,母子们也从来不向人提起这些事,只把仇恨忍在心底。
  郑鹄自糼孤苦流浪,在胶州一带讨饭,曾得王化北的救拨才得不死,並从他学了武艺。王化北被难,一家人隐匿去了,郑鹄终不能忘怀师恩,经过用心寻觅,上一年才在这莱州找到师母一家,便如骨肉至亲一般来往着。经杨悦紧紧叮嘱,他也从不向人提起从前的事。郑鹄这几年在胶东一带来往,便不时来看望锁柱一家;这一时在这儿为解救党人躭搁,王家自然知道他的行踪,故此今天锁柱才来客店找他。
  二人出了城,郑鹄又问锁柱“到底是谁来找?”锁柱蹦蹦跳跳的走着,带笑道:“是你的一个熟人和一个半生半熟的人。”郑鹄上前抓住他的膀子,一手敲着他的脑门儿,嗔着脸说:“你这个小鬼头儿!尽跟我打迷魂阵!熟人就是熟人,生人就是生人;这也不是红薯、芋头,还有半生半熟的!”锁柱晃着脑袋嬉笑着道:“我说半生半熟就半生半熟,不信?见面你就知道了。”
  郑鹄甚是喜欢这个小师弟,拿他毫无办法,只好由着他说去。两人就这么说笑着已到了家。郑鹄进得院来,隔着半开的窗子注意朝东、西两屋看着,见杨悦老太太和姑娘锦屏在西首屋里作着什么;东首屋窗子关着,看不见里面。锁柱一溜烟儿跑进西屋报告了娘,老太太便迎着来打招呼。郑鹄给师母问了好。锦屏在旁向郑鹄问声“大哥好。”便转身去了。
  没等坐下,老太太朝东屋指了指道:“咱们往那屋里说话去吧。”郑鹄还没迈进屋门,便见那屋里迎出来两个人来;原来是燕明凯、燕明杰两个人。郑鹄有些惊异的问道:“二位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明杰笑了,说道:“你不是九耳灵猴吗?怎么连咱们两家的关系还不知道?”老太太在身后说道:“你哪里知道,咱们两家可是世交故旧了!走吧,到屋里再说吧。”
  进屋坐下后,杨悦老太太先向郑鹄说了她家和燕家的来往关系。
  原来王家的先祖就是梁山英雄矮脚虎王英;祖奶奶就是一丈青扈三娘了。因为这种关系,王化北当年在登州抗倭活动时就与明凯的父亲燕怀忠交往甚密。王化北遇害之后,燕怀忠曾多方关照她们母子。但是,为了她们母子安全起见,燕怀忠就很少在人前说到这些事,故此连明凯、明杰他们也不知道。这次明凯、明杰从家里出来时,临别父母,他父亲才特意嘱咐,让他们到这里来看望杨悦母子,说他年岁大了,走路不便,让明凯代为问候了。明凯、明杰两个到来,老太太问他们来这都有什么事情,他们说了要找郑鹄的话,以此才接上这个线。随后,明杰就问起郑鹄“这面的事情都怎样了,丁刚可在这里”的话。郑鹄便连摇头带咋嘴的说了他遇到难题和丁刚在这儿也对此束手无策。然后又说道:“这几天我正在着急你们说来,为什么还不来;是否遇到什么麻烦了?”明杰便简要说了这几日在那边的一些经过。
  杨悦老太太在一旁听了他们的谈话,便叹惜史婉莲的遭际,说:“哎;那史如坚和我们家都有极亲密的交往的,不曾想他们一家竟落得这般悲惨的下场!想来,我们家不也险些落到那种光景啊!”说到这就有些悲哀起来。郑鹄一见这情景,便忙叉开话题,问明杰、明凯:“你们二位来此,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干吗?”
  明杰回道:“就是来看看你们的事情怎样了;完了就好一起往东平去。我应下周大捻子的话,怎可失信呢!”郑鹄挥舞着短臂,连连摆手道:“可你看吧,大捻子原说让我来寻着丁刚他们一起去海滨县帮你们解救人的;谁知那边的人没救上,倒让你们来这儿救人来了!咱们这救那救,也救不过来了。”郑鹄说到激动处,又蹿起来在地上跳着脚,抡着臂嚷嚷起来:“这不,你们看,这五个人都才入捻不多时,因为冒失,才落进官府手里。倘若就这么丢了命,今后这一方的人心该怎么收拾!你说这不急死人吗!”
  明凯一旁见郑鹄这般热烈的心肠,心中暗暗偑服,但见他那种乍乎抡手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就说道:“郑兄也不必过于焦急。光急也无用。依小弟想,咱们大家凑在一起人多了,‘三个臭皮匠凑个诸葛亮’;好法歹法儿总能想出一个;所以我看咱们就和你一起,找个合适地方,大家商量商量看,怎样?行吗?”郑鹄挠挠头皮儿,说道:“谁不说是啊!要不我怎么着急上火盼望你们来呢!只是,哎!啧啧啧!只是,你们去店里也不成,那是什么地方!在这里,人进人出的也不成,得防着日后连累师娘家。”他摸摸下巴,拍拍脑勺,突然站住脚,“唉,有啦!这么办:今天已竟晚了,你们先在这住着。我连夜去找个船,明天头午,你们二位到城南,五龙河边的望水台那片柳林下等着,我划船在那儿接你们;咱到船上,在河心里商议办法,那该有多严密!”明凯拍手道:“这是个好主意!”说着他又笑起来说:“我笑的是咱们这叫干的什么呀!转过身救人,转回身又是救人。这到让我想起那观音阁里的千手千眼菩萨来了。”于是他就把从金自重那里听到的关于千手观音的话说了一遍。杨悦老太太听他讲的怪有意思的,就誇奖道:“这大侄子这么博古,说起话来真是又有道理又中听。像你爹一样;咱们那辈人像你这个岁数时候也爱说爱唠的,凑到一起就有说不了的话。大伙儿说话投机,要不怎叫义气呢!”她说着就拿眼睛好好把明凯打量了一番,然后又去看看明杰。完了,又转过来紧盯视了明凯一回。

  二十九衙慌城乱炙声吼(4)

  四
  几个人说了一回,郑鹄便要回店和丁刚、韦通二人说知明天的事,然后就好寻船去。
  郑鹄临去时杨悦老太太又特意叫他到西屋去,关了门,悄悄说了好一会子话才让他去了。
  郑鹄去后,备上晚饭来。由姑娘锦屏一盘一碗的端上桌;一盘鸡块蘑菇,一盘煎黄鱼,一盘煮红虾,一盘辣子丁;两个碗是瓜片汤和蛋花卤汁。桌面简洁,却样样干净俐落。老太太杨悦和锁柱作陪,锦屏姑娘只在一旁侍候着。明凯、明杰都觉得不安;明杰便向老太太欠意的说道:“我们来,让妹妹受累了。就让妹妹来一起坐吧。”老太太见说,就滿面春风的看着女儿说:“都是自家哥哥,你就来坐吧。还这么羞羞惭惭的站着,让两个哥哥不好意思吃饭。”锦屏听这么说,便大方的来挨着娘坐了。
  明凯、明杰自从来到王家,就见这母子三人确是不同凡庸;老太太言谈豪爽大度;锁柱乖觉伶俐;尤其是这锦屏姑娘,仪态严冷,衣着淡素,面无脂粉,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武飒爽之气,双眸闪烁间,似射电一般逼人。但是,燕明杰看出,自从他们到来,这姑娘总在顧盼中不时的地眼角眉稍间暗暗去打量明凯。后来在谈话中,老太太问起他们两家老小近况之后,又询问到他们两个的婚事如何;特别对明凯的事问得仔细。在郑鹄来议事毕,临离去时,又被老太太叫去西屋悄悄说了一会子才放他去了。从这种种情形看,明杰已是明白了几分。吃着饭,老太太又几次嘱咐:救人的事千万要周密行事。然后又以往事为题谈了些闲话。饭毕便各自歇息了。
  明凯、明杰同锁柱睡在东屋。几人枕上闲话中明杰问锁柱:“你这么大个人儿卖菜,一天能挣多少钱哪?”锁柱闻听这话,有些不服气了:“怎么,你还瞧不起我?”明杰忙说:“哪里!哪里!我不是瞧不起你;是说你人还小,人家能担一百斤,你能担了那么多吗?”锁柱歪过头来瞪着眼睛,悄声答道:“要论担么,我还真敢跟他们比量比量,就是娘不让担那么些;一是怕累着,二是怕惹人疑心。可是,我不担一百还担八十吧!不过我有门路,卖的快。他们担一百斤进城一天卖一趟;我担八十,一天卖两趟;你说谁多谁少?”明杰听着觉得这孩子还真有些意思,便回脸看看明凯,又转来看着锁柱嘻嘻笑着问:“喂呀!看不出,小老弟儿!卖菜还有门路?那么你是走的什么门路呢?”明凯也好奇的问:“对呀,你告诉咱们,跟你学学,遇事上咱也好走个门路儿。”锁柱拍拍后脑勺儿,眨眨眼睛,不太情愿的说:“告诉你们?啊!行行。反正你们是卖药的,也不能来撬我的买卖。别人我可不能告诉。”他从枕头上爬起来,把头伸到明杰脸边说:“是这么回事;我认得本府黄总兵的小儿子——金豆子。他今年十三岁,是个独丁儿。我前年在他家后门外卖菜,担子上放个蝈蝈笼儿。装两个蝈蝈儿一路上叫得吱吱脆响。金豆子那会儿十来岁,听见蝈蝈叫,就从门里出来看,看希罕了就朝我要。我也不认得他是谁家的,就逗他玩儿说:‘牠这么叫唤是在帮我卖菜呢,你要去牠,还谁帮我卖菜呢?’他小孩子家当了真,瞪着眼睛说:‘你别忙,我叫咱家厨房大师付来买你这担菜,你可得把蝈蝈给我。’我遇上这宗事,你说乐不乐?可我只当他一个小孩子,说话能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4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