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暖 作者:何暖暖(晋江2012-08-30完结)-第2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是倾心剑的主人。倾心剑既认了你为主人,你就一世是它的主人!除非你死掉,然后由祁翾来继承这把剑。你们去吧!”
我不明白,师伯已经明显放弃我做倾心剑的主人了,师父为什么还一定要我承继倾心剑呢?
苏弗撑着坐了起来:“云掌门,我陪他们一起去吧,那里是天魔教地盘,他们去了,怕是回不来。”
师父冷冷看苏弗:“你去?你把他们趁机都杀了!祁翾,把这恶魔关起来,你们若不能顺利取倾心剑回来,就拿他抵命!”
祁翾只有招手命随从进来,我看着他们将无力反抗的苏弗捆绑,心都要碎了,问:“师父,我们这样对他,算不算恩将仇报?”
师父面色苍白:“阿期,江湖有大义,不能因个人恩怨忘了世间公道。天下门派为什么把自家的孩子送到天山来?因为信的就是天山掌门的人品,会教给他们孩子侠义、正义。天山人不可以是非不分。我欠他的,日后会还给他。你是天山弟子,不可以陷入魔教,否则我怎么向你父亲交代?你也会成为整个武林不信任天山的源头。阿期,你不只是为自己活,你入天山的那一天起,声誉影响的就是天山、天山的所有弟子,你明白了?”
我明白,我还明白了师父为什么在倾心剑另有传人的情况下坚持让我做倾心剑的主人。因为师父宁可让倾心剑发挥不出功用,也要用倾心剑的荣誉牵引着我不让我坠入魔教。师父对我的爱竟如此厚重。她在以她善良的心尽最大努力拯救我,便如灭绝师太以为杀了纪晓芙是挽救了纪晓芙一样。我凄然看着被反绑了双手的苏弗,苏弗倒神情恢复了安宁,目光温润看我,温柔道:“你骑追风去,若有人阻拦,就说是二公子的命令。”他这么一说,我的泪扑簌簌落。
苏弗再道:“若还有麻烦,就去找三公子阿微,说我让他帮你的,他不会不帮。”然后对师父说:“劳驾先将我一只手解开,只有我牵马,追风才会让别人骑上。”
他被祁翾的仆人搀架着出来,牵过追风,我含泪上了马,再看一眼苏弗虚弱又温柔的模样,对师父凄然道:“师父你要善待他,他若死了,我也不活了。”接过苏弗手里的马缰,拍马离去。
☆、灵魂都是透明
第四章真假
爱是一种信心,是只可以信的,只可以信。
我在武林中总是讲:我回天山。天山就跟我的家一样。可我若跟苏弗在一起,就会令天山蒙羞,令师父负罪不安。
而苏弗,他只是眷恋贪看我,——他从没考虑过一个未来。
我想着这些,泪止不住落。
追风小跑着,祁公子带着一队随从跟在我身后。
大约是见我太难过,出了城门,祁公子提马追上来,安慰道:“师姐,下马休息一会吧。”
我坐下来掩面休息的时候,祁公子为我送上绢帕。我心下诧异他的温存体贴,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正经是公子哥,如贾宝玉一般哄女孩也许是惯了的。
待我平静了,祁公子道:“师姐,世事难料,眼下虽然难解,也许哪一日便峰回路转,忽然柳暗花明,桃红又是一年春,成全了你和乔兄呢。”
我知他是好意,“谢谢你。”我说。
隔一会儿,祁公子问:“师姐,倾心剑是怎么一个来历?”
他竟不知道?
祁公子说:“去年在边疆,师父定要收我为徒,说我资质好,可以传承他的武功,从没有提起过其他的事情。”
原来他是被蒙骗来的。
我将自己知道的都讲给他,祁公子若有所思:“师父让我学倾心剑法,是为了担起武林大任除魔?”
那一定是了,不知大师伯怎么瞄准了这位贵公子。
祁公子一笑:“家父若知道我此番跑江湖里来卷进这些事,非关我禁闭跪家庙。”
想他一将军家公子哥,入江湖来冒险折腾这些事,的确也算无辜,不过若不是结识他,苏弗也不会被师父捉住。我对他说:“你做这些事是帮助正义铲除邪魔,行侠仗义之举,做的是好事,令尊会欣慰,不会惩罚你的。”
“正义除魔?”祁公子笑了,“天魔教因有个魔字,就是魔了吗?我观乔兄人品行为,甚是投缘佩服。魔教若培养的是这样的人材,也未必就不好。”
他竟然这样观点,且称赞苏弗,我心怀感动,简直想引其为知己,但我说:“你不知他杀了很多人——”
祁公子道:“江湖帮派械斗,还有不伤人的?你不杀他他杀你,谁又无辜?如我在战场,会少杀一个讫丹人吗?讫丹人就不是人?不过大家家国不同,立场不同,便互为仇敌,你死我活,杀敌多的还成为勇士英雄。我就不杀本国人吗?军令如山,谁若违了军规,我照样杀掉。我随父督守雁门关这两年,为了立军威,也没少杀人,我是魔吗?还是我父亲是魔?”祁公子笑,“江湖人的分帮结派与国家民族的各自为政,说来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各自的利益,子民为了身后的家人和大众,不得不拼杀牺牲。谁都认为自己是正义,谁都认为自己无辜。唉,并没有世界大同的那一天,每个人可以安乐生活,从此马放南山,刀枪入库。”
我奇异祁公子的观念,他不是江湖人,自然超脱的很,我问他:“在明漪山庄怎么忽然冒出那么些人,万箭齐发的模样;还有,你为什么发现有人在树梢就下这样的狠手?”那是我一直疑惑不解的。
祁公子道:“我领兵打仗习惯了,每到一个地方,先将所有要道控制住。掌门师父竟能在我手下毫无示警的情况下接近我所在的地方,我感觉到危险。我的习惯向来是先下手为强。军旅生涯的确让人越来越狠,若不是乔兄,我就杀了掌门师父,真不知怎样感谢乔兄。”
我回头数了数,见祁公子随从不过二十人,问:“就这二十人,能造成那样的箭网?”
祁公子笑了,携我登高,越过沟渠河流,指左边大道上一队商人脚夫,再指右边小路上一队镖局武夫,说:“前还有探路十人,后还有压队十人,我父亲只我这么一个儿子,我对自己的命看得比较贵重。师父前月传信让我到明漪山庄来,现在江湖这么乱,帮派凶杀,我不能不防。”
“那你还敢结识我们,不怕我们是坏人?”
祁公子看我大笑:“你和乔兄,脑门上都写着字:我是好人。”
我抬头看他的脑门。
祁公子不好意思了,转头笑:“我也是好人,好人才识得好人,英雄才惜英雄。”
他好像也在赞他自己是英雄。
我们继续上马前行。
祁公子很随和,有着天赋的光明,也有尊贵背景下的优越,那源自一种家教修养,不管什么样的人都可以礼貌和气相待,在公子哥中应该算很难得了,所以大师伯看中了他。他对我并不隐瞒,说的也许都是真话,但并不能看到他的真心,像我看苏弗那样。
苏弗是世间少见的纯澈人,灵魂都是透明。他便再掩饰,也似春风烟雨后的江南,清新醉人。想着苏弗,我黯然神伤。
晚间我们野外扎营住宿,祁公子爱极苏弗的追风,告诉我他的血红马叫赤电,是大宛汗血宝马,也是名驹,说起宝马良驹来,祁公子头头是道。
闲聊中我问他年龄,只十八岁,真是年少好时光。
“成亲了吗?”我问,公子哥成亲一般都比较早吧。
他这下子有点腼腆了,摇头。
“定亲了?”
他再摇头。
我也就不好意思继续八卦。这么闲聊着,心中想的却是,可有人照顾苏弗晚餐?师父心地善良端正,苏弗救了她一命,就冲这一点师父应该不会亏待他的,这么想着,慢慢开解了很多。
第二日上午到青枫浦,入了那家店,店主夫妇见了我们一行人登时紧张,待我到院中一看,便是一愣,银杏树下的剑冢不见了!店主老汉道:“昨日,被三公子的人取走了。”
我眼前现出三公子阿微冰雕雪塑般的清冷模样。我的剑,他为什么取走?只好对祁翾道:“我去找那三公子要剑,你在这里等我。”
“师姐,我已是天山弟子,怎能让你一个人闯魔教?那我还有什么面目见掌门师父?”
少年儿郎要面子,他不怕面子会让他失去生命?然而他的心态我理解,那是男儿的责任,他不能不担当。
心下有些感动。我终究是好福气,穿越到江湖里来,遇到的每个人都很好。包括傅彦,其实细想来,也有他的理由。
我问店主老汉,二公子说的灵真洞那些侠客们结果怎样?老汉恭敬答:“三公子说,二公子既然放了那些人,他就一个也不会留,全放走了。”
我心稍缓,问:“二公子的令牌呢?”我想拿苏弗令牌去天魔山,也许会有用处,老汉答:“被三公子留下了。”
我和祁翾向天魔山行去,祁翾命店主夫妇与我们同行。前面三峰对峙处是一个山口,探报回来说,路遇陷阱,已连失三人性命。山谷里面路上石板忽然便会翻落,射出凌厉的毒箭来。祁翾沉厉了面容。
祁翾这么一沉颜,年轻的面孔让人陡生寒惧。我对祁翾道:“让我去,我这马是魔教副教主的马,他们不敢伤这匹马的。”
祁翾的目光移向店主夫妇,老汉扑通跪下:“公子,我送信也只到这山口,里面是不能进去的呀!”
祁翾命:“让他带路!”两名随从拖着老汉就往里面走。老汉拼命挣扎哭喊:“没有令牌,谁进去都是死路一条,公子开恩哪!”老妇亦发疯般哭喊相拦,连连叩头。
我急了,提马拦在他们面前,对祁翾喊道:“天魔教人的命就不是命?你这样行为,和魔教人有什么区别,你不配做天山弟子!我自己去取剑,不用你相帮!”纵马就向山谷里冲去。
☆、碧衫滴翠
我等着死亡的来临,可是追风自己放慢了速度,斜刺里跑到岩壁再转另一个方向。
“师姐,等一等!”祁翾叫道。他手下的随从沿着追风跑过的路途行进到我身边,皆安然无恙。追风熟识路途,能够避开机关陷阱!
我们在追风的带领下穿过山口,里面山峰林立,迥崖沓嶂,道路纵横,但一个人影也没有。阳光照在巨大的山峰上,投下阴暗的影子来,树木岩石,皆寂静得让人恐怖。
当时与苏弗出来我一点也没记路,只有放开马缰,任追风行走。忽然,追风的耳朵立了起来,我细听,远远的起了笛声,那笛声韵律简单婉转,仿佛在召唤一样,追风欢快地跑起来,向着笛子的方向。
我这时候已是听天由命。不过我对三公子阿微还是有一些信心的,他在魔教是丞相地位,且见过我,为着苏弗的缘故,应该不会为难我的。
追风在山间越跑越快,最后简直是飞掠过林间草地,穿过一个又一个峡谷。我听见祁翾在后面打马紧追,我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是紧紧抓住马鞍桥,这么快的速度,我若掉下马去非没命。
祁翾的马虽然也是千里马,可惜不熟识路,转瞬跟丢了踪影。
追风飞驰过一片竹林,踏过溪水,地势越跑越高,前方出现一片亭廊轩阁,依山傍水,翠竹点缀,阳光朗照之下,恍如世外桃源一般。追风的脚步慢了下来,我这才发现,竹林边站着一个人,碧衫滴翠,风吹不动,微微笑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