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古今穿越电子书 > 吉诺弯刀 >

第528章

吉诺弯刀-第528章

小说: 吉诺弯刀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不想开门与人交谈,不想出去吃饭。

    当我越来越多地深入到过去的世界中时,我就越来越想封闭自己,和这个现实的世界完全隔绝。

    身心同时存在于两个时空的感觉,非常痛苦。

    就像被人用一把长长的锯子,生生从头到脚分开。

    没有这样经历的人,无法体会到这样的感觉。

    我被轻轻的敲门声从神思恍惚中惊醒。我用了几分钟时间才回到当前的时空,找到自己的身份,记起应有的行为。

    我站起来打开门,看到逸晨先生端着一把茶壶和一个木盘子站在门前。

    他说:“早上起来你一直都没有出来,早饭也没有吃。怕你在写东西,不想我们打扰,就没有惊动你。现在快要中午了。想不想吃两片面包?我们在炉子里给你烤了一点。脆脆的。是你喜欢吃的类型。这是黄油和果酱。这是你喜欢喝的水蜜桃味道的红茶。茶是温的,加了一小杯奶。现在喝,刚刚好。”

    我机械地从逸晨手里接过茶壶和木盘子。我闻到面包的麦香,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很饿了。

    我低头说:“谢谢。”

    逸晨拍着我的肩膀说:“我们都是写东西的人。我很明白你的感觉。如实写出生命中最痛苦的事情,绝非轻而易举。有时候,我们会觉得此路根本不通而退却回来。”

    我看着逸晨,眼里有了眼泪。

    他说:“没关系。等我们力量充盈的时候,还可以再试。把这些吃了,你会感觉暖和一点,会更有力量。”

    (三)

    我把写完的打印稿递给逸晨先生。

    他接过文稿,说:“我可以看吗?”

    我默然点头。

    他低头翻看我写完的东西。我看到他翻了一页,然后又是一页,然后是第三页。他看得很认真。

    我说:“没头没尾,是吧?”

    他看着我。

    我说:“语无伦次,是吧?”

    他说:“心心,谁会嘲笑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的步态不优美呢?”

    他说:“你显然不会,我也不会。人们,一般来说,也都不会。比步态更重要的是,婴儿在奋力地用自己的脚行走。”

    他对我说:“从痛苦中站起来,最初迈出的那几步,和婴儿最初的学步并没有两样。”

    他说:“你已经在写,你在持续不断地坚持着写,这是最重要的。”

    他说:“你做得很好。我自问若有这样的记忆,和这样的经历,未必能如你一般,在这个年纪就这样做到。”

    没有逸晨的鼓励,这一次的尝试,我不知道会不会又再次半途而废,能不能最后坚持到底。

    这本书最后终于能够写成现在这种完整的样子,有很多良师益友都是功不可没的。其中,起到最关键的鼓励作用的,就是逸晨。

    可以说,若没有他的一路鼓舞,这本书,永远也不会诞生到这个世界上来。

    (四)

    在键盘上打字如飞了几个小时,我有时候会停下来,看看窗外,调节一下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的视线。

    我忽然间发现,不知不觉中,天气正在缓慢地回暖。阳光不再病态地惨白,而变得光芒刺眼。太阳在天空中的位置,也比我们来的时候升高了一些。

    窗下地面的冰还很硬,但和煦的阳光照一会儿,挂在屋檐的冰锥便缓慢地滴下水来。

    每一滴水在落地时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它的生命从形成到落地,只有一刹那的工夫。

    这有节奏的滴答声,倾诉着它们在生死之间的迷惑和无奈。

    就像是我们人类所有的文字一样。

第九百五十四章 墓地与罗盘葵(上)

    (一)

    没想到,到达当天的那一场暴风雪,就是这个冬季最后的严寒肆虐。风停雪住之后,天空晴朗得有如水洗一般湛蓝,阳光变得越来越温暖。

    春天不知不觉地露出了最初的萌芽。

    伴随天气的好转和气温的迅速回升,我们也就有了较多的机会外出游玩。

    沈先生问我们最想去看什么地方。

    逸晨说:“我无所谓,哪里先看都可以,女士优先吧。”

    于是,沈先生就看着我。

    我想了想,说:“冬湖镇的居民有墓地吗?我想去看看这里的墓地。”

    沈先生惊讶地看着我。他又看了看逸晨。逸晨微笑了一下,表示这完全在他的意料当中。日日夜夜,我那么接近故事中你的反复死亡、无数人的死亡,我想要看看墓地,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沈先生耸耸肩,说:“好吧。这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选择。”

    一个人的眼光应该总是盯住终点,唯有这样,他在前行的道路上,才不容易偏离目标。我是这样认为的。

    (二)

    这是一处极为普通的墓地,位于小镇的西北角,教堂的后面。处在隆冬时节寒风最猛烈的地方。

    墓园的面积不大,小镇的居民本来就不多,人口结构也相对年轻,去世的人,数量并不是太多,而且很多并不是终其天年,而是死于狩猎中的受伤,或者各种意外事故。

    在墓地的周围,种植着一大圈普通的云杉,粉色花岗岩或白色大理石的墓碑星星点点地装饰着墓地。

    在星期天,这些墓碑前都会照例放上一束束红色或粉红色的天竺葵,寄托着遗属们的哀思。

    我们经过一座座的墓碑。逸晨先生逐一合掌,对死者表示敬意和祝福。沈先生则在胸前划着十字。我跟着逸晨合掌低头,心中默祷他们都能往生善处,开始更好的生命旅程。

    如果说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整个墓园是三角形的而不是常见的方形。

    沈先生对我解释说,修成三角形就意味着这里的死者死于意外的人数占多,代表着尖锐的、突如其来的死亡。如果将来寿终正寝的人较多,墓地就会慢慢地发展成为方形。

    另外,在墓地围栏的拐角处,还依稀可见往日留下的一小块草原残迹。我们看了看墓园的说明牌(自从开发了旅游以来,到处都插上了景点说明牌),这片草原,是在19世纪40年代修建墓地时幸存下来的。

    沈先生说,现在刚刚立春,墓园里还非常荒凉,要7月的时候过来,墓园里的花朵才会开放。

    每年7月,这里都会生长一种一人高的小葵花,看上去像是中国宋代海船上使用的罗盘。它有一个很长的本地名字,我不记得怎么念了,我把它简称为“罗盘葵”。

    后来,我们夏天再来度假的时候,果然看到了满园的这种花朵。它们摇曳着浅碟大小的、类似向日葵的黄色花朵,在风中温柔地舞蹈。

    奇怪的是,在东湖镇及周边的别处地方,哪儿也看不到这种花。

    当地人说,它就只生长在墓地四周。人们因此而认定,这些花是镇上死者的灵魂所化。

    所以,这种花虽然很漂亮,但却从来没有人把它们采回家。

    第一次看到这种花朵的时候,我心里非常喜欢,且还不知道其中的典故,就采了一小束,拿在手里,走回营地的小木屋。快到营地的时候,看见那位胖胖的隔壁邻居大婶,牵着那条凶神恶煞的黑色猎狗,正要把它的链条栓在园子里的一根柱子上。我扬起手里的花束,和大婶打招呼。大婶先是满面春风地问候我,随后她看到了我手里的花。

    她大惊失色地对我打着手势,大声地说:“赶快扔了它!薇拉!赶紧把它扔掉,薇罗里卡!千万不能把它拿回家!”

    我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薇拉、薇罗里卡,都是在称呼我。不知道什么缘故,她坚持认为我就应该叫这样的名字。或许是她无法准确地发出唯心这两个汉字的读音吧。

    自从她锲而不舍地这样称呼我以来,镇子上的人慢慢地都跟着她这样称呼我了。

    我也就顺水推舟,入乡随俗,把随后的若干作品,署上了薇罗里卡的笔名。这名字无论是听起来还是看起来,都是挺漂亮的,不是吗?

    说到底,人的各种名字都是一样,全都是假名罢了。

    锡克教就认为,人在所有的名字之外,另有真名。那个真名,才是我们的真身。

    (三)

    我莫名惊诧之下,还是按照大婶的要求,把手里的花束扔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大婶松了一口气,她向我招手,我来到院墙边。她手脚比划着,想要对我解释原因,可我能听懂的当地语言非常有限,我只听到她激动地滔滔不绝,但语言里的意思,基本上是一头雾水。我只好笑着不断对她点头,表示不管她说的是什么,我都心领神会了。

    回到营地后,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沈先生和卡佳。

    很显然,他们不用听大婶讲话,也完全明白她说了些什么。

    卡佳给我解释了罗盘葵代表着死者的亡灵。他告诉我,若是把它拿回住处,不久之后,死亡便会跟随而至,住处就必定会有人发生意外而死,去和那些死者安眠在一起。

    事实上,把这种花带进镇子和村子,都已经是非常犯忌讳的事情了。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在哪个民族,死亡,都是人们共同的恐惧。虽然死亡就在我们的内部,和我们如影随形。

    但,人们为何不能理解,其他的生命也同样畏惧死亡呢?为何轻而易举处地将死亡带给它们,而没有丝毫内心的怜悯与顾忌?

    古往今来,也许有很多人没有像你那样杀过很多人,但也有很多人,从来不像你那样。

    你从不以杀戮为成就,从不以杀戮为快乐。你所有的杀戮,都是基于想要保护生命的不得已,而你心里永远充满了深深的内疚。

    你为此判决自己,永世不得快乐。

    (四)

    我用手机拍了一张罗盘葵的照片,回来拷贝到电子相框里。我把电子相框放在书桌上。

    罗盘葵于是就站在我的案头,陪伴着我的写作,陪伴着故事的进展,陪伴着我们曾有过的喜怒悲欢。

    我不想回避死亡。

    因为我已经明白,就算视而不见地自欺欺人,早晚有一刻,我们每个人都要被迫面对它。

    我愿意一直面对着它。

    直到明白它的真相。

    我通过文字的日夜书写,让自己始终面对着它的盯视,决不再逃避退缩了。

第九百五十五章 墓地与罗盘葵(下)

    (一)

    无论居住在何地,墓园都是我经常会去的地方。

    因为我知道自己不能安葬在你的身边,也不能经常去你的墓地给你扫墓,我下意识里,就把所有人的墓园,都当成了哀悼你的地点。

    居住在冬湖镇度假的日子里,无论是严冬还是盛夏,我都经常到墓园一带去散步,对罗盘葵也越来越熟悉。

    后来,卡佳告诉我说,罗盘葵其实是这个广袤地区的一种常见植物。虽然在冬湖小镇它只生长在墓园附近,但在其他地区,则是面积广布。有时候在田野中绵延数千英亩,看上去非常壮观。

    但是,随着工业化和现代化的发展,罗盘葵正从这个地区逐渐消失,有着灭绝的风险。

    逸晨先生辞别我们去东南亚出家修行之后,我还独自来过冬湖小镇度假。

    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年。

    当我再次经过墓地时,发现那里的篱笆墙已经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