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诺弯刀-第4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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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鲜美,让人过舌难忘。
于是,我披了一件衣服,就和他一起去了那边的hilton。
我们参观了中村的玻利尼西亚装饰风的房间之后,就一起在酒店附近一家aston的饭店里吃饭。
中村显然之前来过很多次,对这里的菜单倒背如流。
他告诉我说,因为夏威夷日本人很多,公司很多高管都会在此购置别业,退休后定居在此的也很多。他有很多机会来夏威夷公干,对这里挺熟悉的。
我们一边吃饭,他一边给我讲了很多有关夏威夷的故事,特别讲了夏威夷归属美利坚合众国前后,女王如何想要复辟**,如何被当地民众推翻的故事,绘声绘色,细节详尽。他说,这都是在公司的海外人员培训班上学到的。派驻海外的员工,都有机会在这种培训班上深入地了解派驻地的史文化。
(三)
我们吃饭的时候,中村遇到一个当地熟悉的朋友。中村老远地在人群中看到他,便站起来向他招唿,于是,他就受邀坐下来,和我们一起享用美味佳肴。
这位先生名叫hwz。他是日本裔居民,但祖上有一点汉族血统。他的一位祖先南宋时曾居住在宁波从事海外贸易,娶了一位中国富商的女儿为妻子。所以,他的面容具有很多汉人的特征。
他的汉话和日语都说得很流利。他也很爽朗健谈。虽然中村邀他过来吃饭作陪,主要是想要他给我介绍一下夏威夷好玩的地方,但谈话真的开始之后,他很快就反客为主,成为谈话的主导。
就在那次用餐的时候,hwz给我们讲了那个夏威夷的传说。
他说,波利尼西亚的土着居民相信,凡是彼此有缘的男女,手指尖上都有一条看不见的丝线。
这些丝线是神明为他们彼此寻找所作的标记。
丝线穿越时空,彼此相连,虽然生生世世无法用肉眼看到,但却怎样也无法挣脱。如果试图弄断丝线或者挣脱连接,这些丝线就会越缠越紧,令被连接的双方痛苦难当。
我听了,心有触动,便说:“那,就没有解开的办法吗?”
hwz说:“当然有,世界上所有的问题都自有开解的办法。”
他说:“唯一解开这些丝线的方法就是:双方都要无条件地给予对方自己全部的爱。”
他说:“只有当双方用完全无私的爱,彼此合而为一,无从分离的时候,丝线才会失去作用而自行解开。”
我和中村彼此对视了一眼。
我对hwz笑了一笑,没有评论和其他语言。
中村说:“那样的解开有什么意义?不和没有解开完全一样吗?”
hwz在他脖子上堆簇的白色花环里面笑着,他在黝黑的面容上张开嘴看着中村笑:“你这小子,有人无条件地永远爱你不好吗?”
他说:“所谓天堂,不就正是这样吗?”
中村看我。我赶紧低下眼睛,看着盘子里的奶油浓汤。
(四)
后来,我们一边吃饭,一边围绕这个传说还谈了一些话。
我问hwz:“从这个传说来看,波利尼西亚人是相信有轮回的了?”
hwz很认真地说:“世界上很多民族都相信轮回的存在,除了基督教和伊斯兰教。”
hwz说,按照他混血文化的理解,这个波利尼西亚人的传说表明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说:“这意味着,我们永远不会和所爱的人说再见。”
他说:“即使我们在今生里面和自己的爱人说了永别,我们也会在另外的宇宙里面相见。”
他说:“每一次重新相聚都会有一种熟悉的牵动,都是唿应彼此的需求,都是继续上一生里未竟的心愿。这就好像是一个修行的过程一样。”
情不自禁地,我被他的话深深地吸引。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他说:“当双方生命的缺陷都得到圆满时,我们便会松开手指尖相连的那条看不见的丝线。”
他说:“就我个人的理解,这就和喇嘛教里面说的男女双修的意思是类同的。男女之间的爱情,也是修行的一部分。我们从中学会爱别人,胜过爱自己,学习体会到其他人,原本和我们自己一体无分。”
hwz的话一直深深烙印在我心里。
经多年,也未被时光的海浪冲刷掉。
(五)
第二天,hwz又约了中村、我一起去看夏威夷着名的冲浪运动。
因为生意萧条,原本也是人头济济的海滩上,空旷无人,几乎看不到一个冲浪者。
我们坐在一起,看着美丽的大浪一个又一个地冲向海岸。中村跑过去,冒险站在距离海水很近的地方,用相机拍摄大浪卷来的特写。
从他拍回来的相片看,海水碧绿澈彻,每个浪花都是晶莹通透的,透过浪花,可以看见天上的云朵和灿烂的阳光。真是太美了。
hwz说:“你们两个虽然常常见面,但并不会常常在夏威夷见面。下一个大浪过来的时候,我给你们合张影吧。”
于是,我们就在下一个巨浪到来的时候,并肩站在海滩上,一起照了一张相片。
然后,我们三个人又在大浪的背景下找附近百无聊奈的椰子汁摊主帮忙,合照了一张宝丽来快照。
分别的时候,hwz让我用汉字在照片的背面给他写点什么。
hwz说,虽然他汉语说得不错,汉字却认得很糟。
hwz一直认为汉字非常神秘,它常传导出一些惊人的、古老的、下意识的智慧,绝非西方文字可比。
hwz说,汉字非常符号化,像神灵的地图和路标。
过了很长时间,我才领悟到hwz的观点是有多么英明正确。汉字,的确凝聚了中华先祖最高深的智慧,妙义无穷。
我拿过宝丽来快照的相片,问hwz想要写什么汉字。
hwz说:“写你心里此刻浮现出来的那些汉字。”
于是,我就在上面写了:“vritti:波浪形的运动,轮回。它很痛苦,只有涅能让它停止。”
hwz接过去看了看,指着“涅”问,这两个字是什么字、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说:“就是你昨天吃饭时说的,不加思索地给予别人无条件的、全部的爱,永不离弃他后得到的一种境界回报。”
我说:“就是松开丝线的时刻。”
我说:“也是松开丝线的办法。”
我说:“就像阳光出来,亿万年的黑暗,便一时消散。”
那时候我还不是佛教徒,只是对佛学常识有一点非常肤浅的涉猎。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解释对不对。
但是,hzw却露出神往的神情。他说:“那一定是一个非常美妙的境界。”
他说:“我很向往。”(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三章 横川
(一)
有一年,因为商业的关系,在日本停留了稍长的时间。每天的日程安排得密不透风,就连上厕所也被对方安排在了固定而有限的时间。
十多天的奔波下来,觉得脑子里被塞得满满的,一点缝隙也没有了。无论身心都觉得很疲倦。
于是,终于打破了客气,向对方提出,希望能按照正常的工作规律,留出周末至少一天的时间让我们喘一口气。
对方先是错愕了一下,彷佛不能理解我们的放逸,然后,就是一连串的道歉。
我们在安抚对方的道歉上花费了比陈说理由更多的时间。
一番波折之后,终于得到一天放风的时间。
于是,给中村打电话,问他周末可以去哪里清静一下。
中村先说了一些着名的shopping地点,我没吱声。于是,他在那头笑了起来。他说:“我知道你想去哪里了。横川有个地方你会喜欢的。”
(二)
那个周末是在横川的一座寺院里面度过的。
寺院不大,人也不多,周围风景很好,茶很好喝。
在寺院中,一位僧人和我们一起喝茶的时候,金属的法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一声一声悦耳地响着。
在谈话中,我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原来,这就是源信法师最后隐居起来的地方。
源信是中世纪以前日本佛教里面很重要的一位人物。据说,日本佛教的净土宗就是直接来源于他的传承和倡导。
他是佛教在日本传递的过程当中,第一个把地狱和极乐的观念结合起来的人,一个很重要的宗教家和修行者,对日本整个文化的发展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
在那天的谈话当中,由中村做翻译,我们谈论了很多话题。
僧人首先多次感谢了中村所在的商社多年来对寺院的供奉与支持。客套过后,话题逐渐集中在源信法师身上。
以前我只是知道源信法师的名字而已,其他的东西基本都不了解。
从谈话中,我知道源信法师原来是从小出家的,在比睿山学习过很长的时间。
他原来是天台宗的弟子,精神纯洁品位高尚。在出家以后,他也目睹了社会上许多卑鄙污浊的行为。随着德性和学识的提高,他开始名满天下,但这反而令他坚定了隐遁的志向。
于是,他晚年就隐居在横川,写下了那本很着名的《往生要集》。
那本书,那时候我还没有完整地看过,只是零星地在别的书籍里面不断看到一些对它的援引。
正因为常常在有关日本文化的各种书籍里面遇到对它的援引,让我觉得它对古代乃至中世纪的日本文化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中村说,那本书里面写了很多源信法师自己的宗教情感和宗教体验,写了很多他关于这个世界,关于生命的理解和思考,文辞畅达,充满纤细的感觉和明晰的逻辑,深刻而优美。他说,你有空务必找来恭敬地读一下。
我恭敬地点头,在心里记下了这件事情。
(三)
后来,话题就从源信法师身上,转移到日本佛教的发展过程上面。然后又转移到《往生要集》的内容上。然后,又很自然地转移到有关死亡的话题上了。
那天,横川寺院里的那位僧人说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他说,现在在日本,宗教的情况很有意思。当人们出生的时候,他们会用神道教的仪式来庆祝新生命的诞生;当人们结婚的时候,他们会去基督教的教堂接受上帝的祝福;而当他们要死的时候,他们就会来找佛教。
这种情形和中古的时候已经非常不同了。
他说完,我和中村都笑了起来。
笑的时候,我心里觉得这种现象真是意味深长。
我说,这倒是很像尼泊尔的习惯了。
在尼泊尔,藏传佛教在平时对人们日常生活的干预是比较小的。出生啊,结婚啊,这种时候,喇嘛只是场面上出席一下,很快就要离开的,而当有人将要死去的时候,喇嘛的工作才变得非常的繁多和重要。
那位僧人认为,这说明佛教是各种宗教里面对死亡最冷静最深入的宗教。正是这种彻底的冷静让佛教在解决死亡问题方面具有穿透的力量。
他说完这句话,就看着我,然后对中村说话。
我问中村他在说什么。
中村说,他问我你是不是无神论者。
他说,如果这位女施主是无神论者的话,以上的话很容易引起争执。
他说,如果你不同意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