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诺弯刀-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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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实在是规模太大了,持续得也实在是太久了。要让它停下来,也是需要时间的。你不能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父亲说:“父亲知道你的意志力很强,但是,你的身体却未必能承受得了这么大的重压。有些事情,父亲之前没有告诉过你。你的母亲怀你的后期一直在重病当中,她本来就是个纤弱文静的人,体质本来就并不强健,你生下来,体重很轻,本来带着胎里弱的。从小你就不能太劳乏,一劳乏就会生病。你生下来后,你母亲一直病重无法照顾你,其他人的照顾,始终也不能比上亲生的母亲。你那时候常常生病。你母亲很担心。我也很担心。就是你母亲去世的那一天,你也还在生病,你啼哭了一个晚上,声音都快哑掉了。你母亲流着眼泪哀求我,她说,她知道自己是必死的,没有办法看到你长大。她恳求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你少病少灾,健健康康地活下去,能够长大成人,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个能够替我们家光耀门楣的男子汉。她不能说话的时候,就用眼睛一直看着我。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看着我的眼睛。”
父亲说:“所以,你母亲死后,你还很小的时候,我和你舅舅,几经考虑,最终决定把你送到清川,去跟随你的师父和师祖。当你的师父把你带走的时候,你骑在他的马上,你在他的怀抱里回头看着我。你的眼睛里面都是泪水。我看着你跟着他越走越远,心里的那个滋味,你做了父亲以后,才能够真正地体会。”
父亲说:“儿子,你是不能太劳乏的。虽然现在和小时候相比,你已经强健了很多,但是,每个人的身体,都是有它的极限的。你不能越过那个极限。越过了极限的话,身体是会要发出抗议的,它会向你示警,恳求你让它休息。”
父亲说:“孙大夫早上来和我谈了。他认为这一次就是你身体的一个强烈示警,它需要休息。你的这次头痛,就是一个向你传递的身体信号。只是不巧,景云正好在那个时候伤了你,让你后面受了这么许多额外的辛苦。但是,你不要担心,大夫说他确定你只是劳累导致的神乏体虚和头部震荡损伤,并没有太大的问题。等你休息几天,头部受的震荡损伤减轻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父亲说。“我已经派人去和清风寨的傅统领说了,他会帮你处理好那边的事情,你可以住在家里安心休息,等完全好了再回去。家里毕竟什么条件都要好些。”
父亲说:“我也会推了所有的事情,这些天都会好好地陪着你。我们父子长久地分离,相处的时间,也实在是太少了。”
父亲说:”当年,你母亲病重的时候,总是睡得不好,人消耗很大,老汉王听说了,便赐了我一些这种西域的安息香,它是用各种名贵的安神息痛的药物制成的。你母亲用了很有效。因为稀有难得,没有用完的,也都珍藏着。现在,都给你吧。它会帮到你的。每天点着它睡,就可以睡得安稳了。”
你微微睁着眼睛。你看着那些香。袅袅的香气从薰香铜炉的鹤嘴里绵绵不绝地吐出来,在空气中弥漫开。你看着父亲。你的嘴唇再次动了动,你说出了声音。你虚弱地说:“父亲。”
听到你说出的“父亲”,在窗外站了好一会儿的我,心里颤抖了一下。
我放弃了进去看你的想法。我默默地看了窗子一会儿,然后转身悄悄离开了你的院子。
父亲已经知道了我原本要去告诉他的事情,父亲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就是从那一天起,我明白了,不苟言笑的父亲,心里是多么地深爱着你。
如果说,在那些你最艰难的时刻,有谁,曾经有力地帮助过你的话,就是你的父母亲,而不是我。
父母亲的爱,是任何其他的感情都不能比拟,也无法替代的。
如果,我的父母亲还活着,那么,是不是后来那些失去你的日子,也会过得容易一点呢。
第六十四章 惩处
“孽子,给我进来!”父亲怒吼一声。
景云心惊胆战地迈步走进了家中的祠堂。这里供奉着列祖列宗的牌位,是家中最神圣的地方。作为庶子,他只有每年年节的祭祀日,才能随父亲步入这座祠堂,而作为侍妾的姨娘,从来都没资格进来过。
听说并非祭祀的日子,父亲就召唤他去祠堂,景云心里一阵寒战,心知必定是打架东窗事发了,此去必遭严厉惩处,绝无逃脱的可能性。
他赶紧对身边的小厮说:“你马上去告诉母亲,父亲要打死儿子,请母亲立刻到祠堂来救我!晚来一步,我可能就活不了命了!”
看小厮一道烟地离开后,他这才强自镇定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硬着头皮一步一磨蹭地,向祠堂走去。
听到父亲的咆哮,景云的双膝不由自主地就软了。他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儿子,儿子不知犯了什么错,让父亲这样生气。”
父亲见他进来,便吩咐从人:“给我把门关上!”
祠堂的大门咣当一声沉重地关上了。景云惊恐地看着仆人把门闩闩上。
“你干的好事!”父亲愤怒地走过来,一把揪住景云的脖领子,不容分说地把他向灵牌供台方向拖行了好几米,把他用力往前一扔,景云就扑跪在了供台前。
景云被这阵仗吓得魂飞魄散,声泪俱下地说:“父亲饶命!儿子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请父亲教训!”
父亲指点着他,怒道:“你,现在,当着列祖列宗,给我讲清楚:你和你弟弟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你下这么重的死手,想要一拳打死他?他到底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景云爬行到父亲脚下,伏地颤抖道:“父亲明鉴啊,儿子并没有下死手,只是兄弟一时言语不合,他对儿子动手动脚,儿子知道他功夫了得,心里害怕,一时情急,就挥拳抵挡了一下,也就一下而已,不想他摔倒了,把鼻梁碰了一下,便血流满地。儿子见他这样,觉得闯祸了,儿子就赶快走了,免得和他那个随身的小野人发生冲突。儿子就只挥拳挡了一下他而已,绝对没有下过狠手啊!父亲!”
“住嘴!”父亲听了他的辩解之后,更加火冒三丈,喝止道:“你还敢狡辩!难道我是没有眼睛的吗?他给你打得鼻青脸肿,流血呕吐,倒在床上一天一夜都还爬不起来,难道这些都是他自己摔的吗?”
景云继续分辩着,想要拖延时间,他说:“儿子不知道他后来为什么会那样,天地良心,儿子真的没有下过狠手打他!”
父亲盛怒之中抬腿一脚就把景云踹倒在地上,说:“你的意思是他在装模作样骗我吗?难道孙大夫也会骗我吗?孙大夫确凿无疑地说,他是被你重击之后导致的脑震荡。何况还有人证在!岂容你抵赖!你要我叫琴儿进来对证吗?”景云本想说琴儿本来就是帮他的,可是心里一转念,决定不说这句话。
父亲痛心疾首地说:“这些年,我是何等地信任你,栽培你,成就你,从来没有因为你是庶子身份,就让你在家里受半点委屈。你弟弟回来之前,我专门找过你,我当时和你谈了什么,你可还记得?”
景云啜泣道:“儿子不敢忘记,父亲教训儿子尊卑有分,长幼有序,让儿子友爱弟弟,全心辅佐帮助他,管好家里的事情。”
父亲愤怒道:“亏你还记得,那你做到没有啊?!啊?!做到没有?!”
父亲说:“自从他回来之后,你一直心怀不满,对他不亲不友,我心里一直是有数的,合宅上下人等,也都有目共睹。之所以没有管你,一是我相信他能够容得下你,能够处理好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二是我也相信你,相信你分得清好歹,分得清尊卑,面对他的一再维护忍让,你会被他的兄弟情谊感动,你会惭愧回头。我不想让你感觉,父亲是偏爱他的,而不疼惜你。我对你是一再容忍,一再地给机会让你改过自新。无论是你弟弟,还是为父我,都给了你不计其数的自省机会,可是你呢,你是怎样对待我们的信任和宽宏?!你心里,可有一时一刻把他当成是你亲兄弟,可有半分半点,顾惜到父亲的血也同样流在他的身上!”
景云被父亲训斥得无辞以对,只好伏地哭泣道:“儿子糊涂,一时想错了!请父亲饶恕儿子!儿子再也不敢了!”
父亲痛心道:“我们崔家,人丁本来不旺,父亲这么大年纪,就只有你兄弟二人承欢膝下,只有你们兄弟二人啊!你们两兄弟,本是血肉相连的至亲骨肉,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能互相体谅,就必须要在家里宾客盈门的时候,闹得这样天翻地覆,打得这样血流满地。你,你就不怕把我们崔家的脸,都丢尽了吗?!丁家舅爷,当天就在我们府上,他对你母亲的生日,可是全心捧场,对你母亲,可是尊敬有加,他是一等侯爵,论身份,论地位,不知道比你母亲高出多少,可那天你也亲眼看到,他是怎样地敬重你的母亲!可你呢,你就在那时,把你弟弟打成这般重伤,还是趁人之危,在他身体那么不舒服的时候!你的良心何在啊!你的本性何其凶残!看到他头痛难忍摔倒,你不仅不去救护帮忙,反而落井下石痛击他的要害,你难道不知道他从小就是有病根的吗?你没有看到他小时候几乎都要病死吗?你不知道他的头部是不可以这样重创的吗?不知道这对他来说可能是致命的吗?啊?!看到他伤成那个样子,我实在是不敢告诉丁家舅爷,若让丁家舅爷看到,我有什么颜面去面对他,又有什么理由不打死你这个逆子来向他谢罪呢?景龙是他妹妹留下的唯一骨血,他妹妹舍弃自己的生命为我们崔家传宗接代,难道我们崔家就用打死她儿子的方式来回报丁家吗?!你个混账东西!”
父亲说:“幸好你弟弟还不是和你一样的糊涂,这件事情才没有在当天闹大,没有闹得尽人皆知,没有让你母亲颜面尽失,成全了她一个风光的大寿。而你,你事后完全不知反悔,就算是知道孙大夫来过两趟了,就算是知道他伤重到起床都起不来了,你还不闻不问,你连他的院子,都没有去过一步!你还关心他的死活吗?你心里是想要父亲老年失子,你才会称心如意吗?!”
景云还想争辩。父亲当头喝断说:“闭上你的嘴!你做出这等事情,不可能逃脱家法的惩罚!给我面向祖宗的牌位跪下!现在,我要代列祖列宗教你懂得什么是身为人子该有的行为!”
景云抖抖索索地跪在灵牌前。那些灵牌上显赫的爵位,有如泰山一样,压在他的灵魂上,让他觉得自己无比的渺小,有如地面上的尘埃。
此时此刻,他心里非常恨你,无数次地在诅咒你,若不是你假装伤得这么重,若不是你赖在床上装模作样不起来,今天,自己也绝对不会被父亲这样痛骂,不会有这番羞辱和恐惧!他深恨自己,为什么那一天不痛下狠心,一拳就结果了你,为什么那一拳就没能打死你!
父亲对左右说:“去拿家法来!”
随从悄声对父亲说:“老爷,姨娘来了,就在门外,要不要……”
父亲断然说:“去传我的话,叫她老实待在外面,听我怎么教训她的好儿子!这是我们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