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诺弯刀-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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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它可以装两支小箭,一击不中,还有第二次机会。机簧特别改造了一下,发射力双倍加强,若在一丈之内发射,箭速之快,饶是大罗神仙,也来不及反应抵挡。但若距离过远,超过三丈,力道就会减弱,对准头的要求也会很高。距离越近,杀伤力越强。你要牢记,应变使用时,一定掌握好距离,不能太远。”
你拿起袖箭,对着三丈之外的靶心发射了一箭,一阵风声呼啸之后,小箭命中了靶心的正中央。
你给袖箭递给我,你说:“试一下?”
我接过袖箭,想都没有想,抬手就扣动了扳机。
“砰”地一声,小箭应声射中红心,几乎和你刚刚射中的那支,射在完全一样的位置上。
你和吴顺一下子都愣住了。
你看着我,有好几分钟都说不出话来。
吴顺跑过去,把两支小箭拔下来,递给我。
你说:“再试一次,从装箭开始。”
我飞快地把两支小箭装入箭筒,再次抬手发射,砰砰两声,小箭又先后飞出,都射在刚刚被拔下来的位置上。
吴顺惊叹道:“老天爷!”
你问我:“以前有人教过你射箭吗?”
我摇头。
你说:“这是你第一次射箭?”
我点头。
你对吴顺说:“去拿把软弓来,还有练习用的箭。”
吴顺递给我一张软弓。
你说:“会用吗?”
我摇头。
你又向我示范了一次怎么用弓,然后把弓递给我。我按你的动作,用力地举起弓,然后费了九牛二虎拉弓弦,结果仅能拉到一半,胳膊就没有力气而发抖起来,不得不松开让它弹了回去。
你对吴顺说:“去,换最小的鱼骨快弓。”
这次拿过来的弓,只有刚刚的一半大小了,而且是弓身中空的,分量很轻,这次我能顺利举起来。我举弓搭箭,拉弦到犹如满月,略一瞄准,然后用力松弹弓弦。练习箭再次命中了红心,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白色粉点。
你和吴顺难以置信地互相看了看。你说:“怎么做到的?”
我说:“就是把全部的心都放在箭上啊,前面的那个点,就会变成全部的世界。随便怎么射,都肯定会命中的。”
你和吴顺又互相看看。吴顺喃喃地说:“小姐一定做过仙女的。”
你有点激动地说:“琴儿,这是你天生就会的。一定是你父亲。你父亲把这个领悟和能力,留在了他的血脉里。这是他留给你的礼物,让你能够保护自己。”
就这样,我也同样惊诧地发现了自己生来就有的一项本领。我天生就有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的准头。
父亲留给我的技能,和你送给我的袖箭,完美地结合了起来。
你们共同的爱,又给我穿上了一层看不见的保护甲。
第四十章 聚少离多
春天过后,是夏季;炎热过后,是秋风。一切都在川流不息地变化。任何状态,我们都无法长久地将它留住。
短暂的团聚之后,又是难忍的分离。
在世界安宁之前,没有人能够单独过上安定的生活。
又一次地,我目送你和父亲离开了家门。
相遇是这么难,相聚是这么短,但是,家宅是这么小,天下是这么大,有无数的事情在召唤你离开。我们的厮守,就像是一只单薄的风筝,飘荡在高空里强大的风中一样。
和你肩负的使命相比,我的眷恋,渺小得如同墙角的一线蛛网。我只能看着你的背影,一次又一次地送别你,看着你进入那个血雨腥风,刀剑无眼的世界。
我既不能像吴顺那样跟随你,也不能像父亲那样帮助你。我又一次痛苦地意识到自己的软弱无力。生为一个女孩,我既无力帮助到死去的父亲,也无力帮助到想要帮助我父亲的你们父子。我甚至,都无力保护好自己,不让你们担心。我到底,能为这个纷乱的、动荡的、恐怖的世界,做些什么呢?还是,终其一生,都这样,什么也做不了呢?
在遇到你之前,我的心,就局限在这个大宅里,就局限在肌肉、骨骼和内脏之中。
是你的出现,把我的心,带出了这个狭小的范围。
我的心跟随着你,看到了我父亲、刘申的父亲、你的父亲为之奋斗了一生的太平梦想,看到了绵延不绝的战乱和由此引发的所有痛苦,看到了所有的这些痛苦都是和我们自身密切关联的。
因为爱上你,我得以逐渐跳出了自我的藩篱。
你陪着父亲登上马车。
你在马车的台阶上回头看了我一眼。
你远远地给了我一个笑脸。然后你就进了车厢,在车帘后面消失不见。
我在大门里面,看着你们的马车走远,心里五味杂陈。
我真诚地祝福你,此去一切顺利。祝福你,为新的太平盛世,拉开第一道帘幕。
第四十一章 燕塘选兵
马车在飞虎军的军营前停了下来。燕塘关的副总兵孙湛明已经在那里等候着父亲和你的到来。
孙湛明今年45岁,身材修长,白面长须,看上去一派翩翩儒雅之风,但却是南汉知名的又一员虎将。他出身平民,没有任何家世背景,从年轻时候起,就一直追随我父亲,英勇善战,全靠军功一路擢升上来,是父亲的得力助手和生死之交,两人在战场上的配合心有灵犀,非常默契。我父亲最后一次出征时,就是把燕塘关的防务托付给了他,才开关出城去驰援你父亲的。孙湛明全面继承了我父亲的作战风格,并且在我父亲阵亡后,接管了这支部队,全力经营,保持了部队良好的单兵素质和北线最高的骑射水平传承不断。自从你父亲派人把怀孕的我母亲接到府中居住后,孙湛明就成了崔家的常客。双方在对我父亲的共同缅怀和追念、对我父亲遗属的共同关心和照料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我从小和孙湛明很熟悉,我叫他叔叔,曾经骑过他的肩膀,也拉着他的手荡过秋千。小时候,我都很盼望他来崔家探望我。因为每次他过来,都会带很多好玩的东西给我,还会给我讲好听的故事。但他从来不给我讲打仗的事情,也很少向我提起父亲。在长期的交往中,我和他的家眷关系也很好。他的夫人、如夫人,还有子女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们两家经常在一起过节。
你小时候,他也应该和你这样玩耍过,只是你们毕竟分开了13年,彼此都印象模糊了。
父亲阵亡后的这些年里,孙湛明的骑兵部队多次被调派到各地战场参与作战,屡建功勋,拥有丰富的北线作战经验,对北线敌军的情况了若指掌,但却一直得不到重用擢升,十四年来,一直都待在副总兵的这个位置上。朝野上下一直有人为他暗抱不平,特别是他忠诚的部属们,对此状况的不满已经积蓄了很长时间。
你回来之后,本来父亲是要带你去拜访他的。但他当时正带领部分骑兵,被十万火急地抽调到西线去对付与西贝人的冲突,你奉诏去峒城的时候,他才结束了激烈的战斗,满身征尘地率部回到燕塘关飞虎军营休整。刚刚喘匀了一口气,汉王的选兵诏令、怀州节度使薛云飞要求他配合你选兵的命令和父亲的信,同时就到了。他不敢怠慢,立刻起造了供你选兵用的花名册,准备迎接父亲和你的光临。
跟在父亲身后,你从马车上走下来。
你的靴子踏在校场的细沙上。
你看到孙湛明目不转睛地看着你。
就在你的靴子踏到地面上的时候,校场里起了一阵风,细沙被风扬起来,在空中飞舞着。父亲和孙湛明都下意识地偏了偏头,眯着眼睛回避飞沙。
但是你却动都没有动。
隔着一阵薄薄的黄尘,孙湛明从眼缝里看到,你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连睫毛都没有稍微闪动一下。但,诡异的是,所有飞扬的细沙在接近你一根指头的距离时,忽然都发生了转向。它们在空中形成了一个薄而透明的弯曲界面。然后,像下沙雨一般,纷纷在你的四周掉落下来。孙湛明一下子就被这个景象惊呆了。
你就那样神闲气定地站在飞扬的尘沙中,可是,任何一颗飞沙都无法接近你,就像你周围有个看不见的结界笼罩着一样。
等这阵风过去时,孙湛明才从那种震惊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走上前几步,向父亲见礼道:“末将孙湛明,恭迎定国公和少公子。”
父亲揉着眼睛,对孙湛明说:“好了好了,都老熟人了,虽然是奉诏行事,也不用这么多礼了。景龙,还不过来见见孙将军,你小时候,孙将军还陪你玩过呢。论起来,你该叫孙将军一声叔叔的。”孙湛明笑道:“这位就是国公刚从峒城回来的少公子吧。一晃都长得这么大了,真是一点不敢认了。”
你深深一躬,对孙湛明说:“见过孙将军。久仰孙叔叔治军严格、奇功屡建的英名,一直非常仰慕。”
孙湛明捋着长须,笑道:“少公子过奖。孙某已经老朽了,将来的战事,还要靠少公子这样的年轻人后来居上。”
寒暄已毕,父亲对孙湛明说:“汉王的旨意你都知道了,都准备好了吗?”
孙湛明说:“早都准备好了。这是全军的花名册。请少公子从中随意挑选吧。”
你接过花名册,翻了几页。
孙湛明说:“请定国公和公子到营帐里慢慢挑选吧。今日外面风大沙大。”
父亲说:“好,好,湛明老弟想到很周到。”
你合上花名册。你说:“父亲,请您先去帐中休息吧。我还想单独请教孙将军几句话。”
父亲看着你,又看了看孙湛明,决定不问你想要单独和他聊什么,毕竟,奉诏来办差的是你和孙,他是不在其中的。父亲说:“那好。你们慢慢聊。”
看着父亲的身影渐渐走得远些了,你对孙湛明说:“孙叔叔刚才心里的问题,现在可以问我了。”
孙湛明再次心下一惊。但他马上镇定下来。他说:“是的。孙某刚刚很奇怪。那阵飞沙,为什么接近不了少公子?”
你说:“因为晚辈想要露一手,告诉孙叔叔,在清川这十三年,我不是白待的。”
你目光锐利地看着孙湛明说:“孙叔叔,晚辈既不是纨绔子弟,也不是酒囊饭袋。今日我奉王命到这里挑选五百精锐,训练提升战力,为汉军探索新战法,调兵虽少,却也是国家事务,关系汉军未来,并不是没事闹着玩的。希望孙叔叔不要因为看不起晚辈而不尽心王命,儿戏视之,耽误国事。”
孙湛明顿时觉得后背上有汗冒了出来。他的脸一下子红了。他拱手一礼说:“孙某的确是有点先入为主,错想少公子了。”
你说:“这是晚辈回来之后,与孙叔叔的第一次见面。私谊归私谊,公事归公事。久闻孙叔叔是正直爽快的君子。我们还是坦诚相见,不要在彼此的误会中开始合作为好。”
孙湛明再次红脸道:“少公子所说极是。”
你举了举手里的花名册,说:“这花名册我会好好看一遍。但是我不要选这上面的人。”
孙湛明说:“恕孙某不明白少公子的意思?”
你说:“晚辈的意思很明白:我要孙叔叔藏着没有写在这花名册上的人,我要飞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