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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空剑峰 -莫里斯·勒布朗 著-第9章

小说: 空剑峰 -莫里斯·勒布朗 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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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依靠昏暗的烛光,环视黑暗的地下室,顺便数了数台阶,一共18级。一股强烈的酸臭味扑鼻而来。这种叫人呕吐的腐臭味,令他终生难忘。 
    
      瞬间,他的肩膀被一只抖动的手按住。 
      “啊?瞧见什么了?” 
      “勃脱莱……”费叶尔先生喘着气。 
      他被吓得张口结舌。 
      “瞧您,法官先生,镇定点儿……” 
      “勃脱莱……他就在那儿……” 
      “什么?” 
      “错不了……大石头底下,祭坛上掉下的大石头……我去推石头……碰了他… 
    
      …啊,我永远忘不了……” 
      “在哪儿?” 
      “在这儿……你没嗅到那臭味儿吗?喔……看呀……” 
      他用蜡烛去照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 
      “咳哟!”勃脱莱恶心得叫出声来。 
      三人迅速低头观看,尸体的上半身光着,干瘪可怕,从衣服的破洞里,露出几处灰绿色烂肉。最让人恐惧的是他的脑袋。小伙子惊叫起来,那人的脑袋被刚才落下的大石头砸成一团肉酱,变得面目全非。等到三人的眼睛习惯了黑暗时,才发现那颗脑袋,简直是惨不忍睹。勃脱莱立刻掉头,几个箭步窜上梯子,回到地面,拚命呼吸新鲜空气。费叶尔先生用双手捂着脸,随后跟上来,扑嗵一声倒在地上,对勃脱莱说道: 
    
      “祝贺你,勃脱莱,不算这座密窟,另外两处也证实你的判断是 
    
      对的。其一,正像你当初所说的,蕾梦蒂小姐用枪击中的真是亚森·罗平;其二,他在巴黎用的假名字,就叫弗德列科思。他的内衣上留下了两个字母:F.V。。我想证据足够了……” 
    
      勃脱莱没反应。 
      “伯爵先生已命人去备马,打算让如艾大夫检验一下。从尸首的现状看,最少是在一星期之前断气的……喔,你听见我在说什么吗?” 
    
      “啊,不,听着呢。”勃脱莱应道。 
      “我的话并非没有充足的依据,比如……” 
      费叶尔先生喋喋不休地发表高论,并没引起对方多少兴趣。片刻,日斯菲尔先生走来,中止了他的议论。 
    
      伯爵送来两封信。一封信转告他本人,明天福尔摩斯先生到。 
      “太棒了!”费叶尔先生高兴地叫道,“贾尼麻检察长也要来。太棒了!” 
    
      “这封信是你的,法官先生。”伯爵说。 
      “很好!很好!”费叶尔先生放下信说道,“两位先生来这儿,没什么事可做了。勃脱莱,迪厄埔来人转告我,今天一大早,几个渔民在海边礁石旁看见一具女尸……”勃脱莱蹦起来: 
    
      “什么?女尸……” 
      “一位年轻女郎……照他们看,尸首已经被毁容。从女郎浮肿的右臂上,发现了深固在她肌肉上的、精美玲戏的金链手镯,由此可以断定,她就是蕾梦蒂小姐。 
    
      小姐的右臂上,曾戴着一只金链手镯,因此,伯爵先生,事情很清楚,她就是您不幸的侄女。海水涨潮时,把她冲到岸上来了。你怎么看,勃脱莱?” 
    
      “我,没什么……啊,有点儿……环环相扣,正如你所说的……我的材料完整了。连最使人费解的地方,最矛盾之处,都接二连三地验证了我从开头就设立的假想了。” 
    
      “我还有点糊涂。” 
      “不久你会清楚的。您没忘记我要向您公布整个真相吧。” 
      “但是,我感到……” 
      “请忍耐点儿。直到现在,您不该再埋怨我什么。晴空万里,您应该去溜溜弯,在城堡里吃中饭,然后抽支烟。我吗,大概四五点钟回来。说到返校,不得不坐夜里12点的火车走了。” 
    
      二人走到城堡后面的车库。勃脱莱骑上自行车出发了。 
      他赶到迪厄埔,在《了望》报报社翻阅了近半个月的报纸,接着赶到十里之外的昂凡耳墨镇,在镇上同镇长、神父和当地警察会晤。镇上教堂的钟敲响三点,他完成了调查工作,哼着小曲,愉快而有节奏地,用劲儿蹬着自行车踏上了归途。一路上,他使劲呼吸海风送来的新鲜空气。有几回,他想到通过自己的努力就要达到预期的目标时,禁不住兴高采烈,仰天大叫。 
    
      安卜吕美西遥遥在望。他欢快地在城堡的坡路上飞速奔驰。路旁迎面而来的四排古树,瞬间被他甩到背后。突然,他惊叫起来,一条拴在道路两边树上的绳子,横在路中央,绊倒了自行车,猛地把他抛到前面。幸好,他的脑袋没撞上石头,不然非碰个头破血流不可。 
    
      他不知所措地呆了几秒钟。膝盖等处被石头划伤。他醒过劲来,四下张望,发现路边有一片向右延伸的小树林,坏人肯定从那儿跑了。勃脱莱解下绳子,看见左边树上,用线系着的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 
    
      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 
      他回到城堡,问了问佣人,便走进城堡右侧的一间屋子,去见预审法官。这里是费叶尔先生的临时办公室。书记官坐在他对面。他放下手里的笔,让书记宫出去了,然后对小伙子说: 
    
      “怎么啦,勃脱莱先生?怎么满手是血!” 
      “没事,没什么,”年轻人说道,“被绳子绊了个跟头。我提醒您注意,这绳子原是城堡里的东西,20分钟之前,还系在洗手间里,晾衣服用哩。” 
    
      “真的?” 
      “先生,在这儿,我仍然受人监视。此人就在城堡里面,他在暗处,盯着我做什么,听着我说什么,每时每刻都在观察我的举动,探寻我的打算。” 
    
      “真有这事?” 
      “毫无疑问。这是您的工作,处理这事,对您来说算不了什么。而我,打算尽快了结此事,把我知道的统统倒给您。我的对手没料到我会抢在他前面。可是,他已经死命追上来了,在我的四周布下套子,慢慢收紧。我已预感大难临头。” 
    
      “讲得太玄了,勃脱莱……” 
      “不信等着瞧吧。眼下我们得抓紧时间。有件事赶快搞清楚,盖威率领警长弄到的那张纸条,当面给您的,您对谁提起过吗?” 
    
      “纸条,没有。我没对任何人讲过。你觉得它有用吗?” 
      “相当有用。这是我的看法,一个补充的看法,没有一点根据,坦白地说…… 
    
      到了今天,密码仍没被我破译。我跟您重提此事,为的是打开……” 
    
      勃脱莱揪住费叶尔先生的手,悄声道: 
      “嘘——,窗外有人偷听……就在外边……” 
      这时,房外传来一阵沙沙的泥土声。勃脱莱跑到窗口,向外张望。 
    
      “没人……花坛被踩过……还有脚印。” 
      他拉上窗户,返身坐下。 
      “您看,法官先生,我们的对手连小心都不顾了……他们深感时间不等人…… 
    
      我们得赶快行动。我想揭他们的底,可他们想封我的嘴。” 
      他把纸条摊在桌上。 
      “开始,应该注意的是,上面除了圆点之外,只有数字。第三行和第五行中间……与我们有关的,只有这几行。第四行好像是与本案无关的另一当事,上面的数字没有比5大的。因此,我们可以把一个数字当作五个元音字母,按条理把它们依次排列好。” 
    
      他在另外一张纸上写了如下几行字母: 
      e.a.a.e..e.a。 
      .a..a..e.e.e.oi.e..e。 
      .ou..e.o…e..e.o..e 
      al.ul.e..eu.e 
      然后接着说: 
      “只是,还不能说明什么。表面看十分简单,只要把数字换成元音字母,把圆点换成辅音字母,就成了。其实并不那么简单,不过也还没到根本无法解开的地步。” 
    
      “我看实在深奥难懂。” 
      “我们设法研究一下。把第二行分成两段,第二段完全有可能拼成一个单词。 
    
      如果把几个省略号都换成辅音字母,反复组合几次,就可以得到以下结果:按逻辑规则拼成一个词,就是‘小姐’”。 
    
      “照此看,指的是蕾梦蒂小姐?” 
      “可以这么想。” 
      “还有什么发现?” 
      “还有,我察觉到,还有一个连续答案,在最后一行的中间部分。如果我在句首使用同一方法,马上可以得到两组复合元音,al和ui,它们中间能够换掉省略号的,只有辅音字母g。拼成aigui,以上两个省略号加上e,可以拼成aiguille,这个单词的意思是剑峰。” 
    
      “对……只能拼成剑峰。” 
      “剩下这个单词,有三个元音字母,三个辅音字母,词头的两个是辅音字母,我思索了许久,把能用的字母都组合进去,试着得出四个有意义的单词: 
    
      fleuve——河流,preuve——证据, 
      Pleur——哭泣,Creuse——空。河流,证据,哭泣,不能成为剑峰的形容词,只有空字,才能加到剑峰前边。 
    
      “啊哈,‘空剑峰’!就当这个结果不错,又有什么用呢?” 
      “没什么用。”勃脱莱思索道,“眼下没用……或许以后用得上。我感到许多情况都与空剑峰这几个字有关联。最叫我关注的,是那张写有密码的纸,象牙色的纸,上面印着大理石花纹,也不知是哪儿产的羊皮纸?纸的四边有蘑损痕迹,你看,反面印有红漆。” 
    
      此刻,勃雷杜书记官闯了进来,勃脱莱停止了说话。勃雷杜告诉法官,检察长忽然来了。 
    
      费叶尔先生起身问道: 
      “检察长先生在外面?” 
      “没有,预审法官先生。他在汽车上,他打这儿经过,请你去大铁门口,有几句话想跟您说说。” 
    
      “怪事!”费叶尔先生叨咕道,“好吧……对不起,勃脱莱,我去去就来。” 
    
      法官走了,就在他的脚步声刚刚消失后,书记官便把门反锁上,取下钥匙塞进兜里。 
    
      “你这是干什么?”勃脱菜吃惊地叫起来,“你想干嘛,为什么把我关起来?” 
    
      “啊,没什么,这样谈话不是更随便吗?”渤雷杜答道。 
      他清楚了,预审法官的书记官就是亚森·罗平的同伙。勃脱莱忙奔向侧门。 
    
      勃雷杜冷笑道: 
      “别冲动,小伙子!那扇门的钥匙也在我这里。” 
      “窗户呢?”勃脱莱叫道。 
      “迟啦!”勃雷杜说着,靠在窗前,一探身从腰里抽出手枪。 
      没有任何退路,唯有跟眼前突然出现的敌人一拚。勃脱莱把双手交叉在胸前,竭力控制住内心的恐慌。 
    
      “好吧,”书记官说道,“咱俩利索点儿!” 
      他掏出一只怀表。 
      “这位厚道的费叶尔先生,走到铁栏门口,当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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