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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章

大官人-第5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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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问题就好,我退场你们就跟着退场。完事儿后头还有一个时辰,你们可以自由支配。”

    “好嘞。”王贤呲牙笑笑,那张大花脸在镜子中分外狰狞。

    突然听得一声云板响透张府,前台点燃数十盏灯光,照得戏台亮如白昼,紧接着便听有观众叫好,原来已经有翻跟头的龙套在暖场了。

    “快快,准备上场了。”有人过来催促一声,杨六郎便起身拿起马鞭往幕布后面走。王贤和闲云赶忙紧紧跟上。

    “跟太近了。”‘杨六郎’见两人要贴在自己屁股上了,不禁一阵恶寒道:“距离三尺,不要远也不要近。”

    见不用那么变态,两人也是松了口气,赶忙和他拉开距离。

    一段演奏后杨六郎上台,上台后和扮演杨排风的旦角一阵唱念,过了一回儿,突然听他说一声:“焦赞,你和排风姑娘比试比试,不可伤她。”

    闲云起先没反应过来,还是被王贤用手里的马鞭一捅,才如梦方醒,赶紧上前,台下不禁一阵哄笑,张永他妈,张家老太太说:“这焦赞怎么看着不情愿?”

    “这个么……”给老太太解说的,是戏班的班主,他对自己戏班的每一场戏都稔熟无比,自然看出焦赞的不对劲,可他不能砸自己招牌啊,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这……这焦赞呐,他是个老爷们,跟个小娘子比武,脸上自然磨不开。”

    “哦哦,就是就是。”张老太太闻言深以为然道:“这大老爷们和小娘子比武,赢了不光彩,输了更丢人。”

    “是极是极。”班主暗暗擦汗,心里拼命祈祷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戏台上,那饰演杨排风的武旦,也看出焦赞的不对劲了,可这会儿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演了,便二话不说,拿着烧火棍就朝他头上招呼过去。许是带了火气,这一棍子砸得有点猛,眼看就要敲在焦赞的脑门上,根本来不及躲闪,台下观众不禁一阵惊呼,哪知下一刻,众人便齐齐眼前一花,只见那焦赞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抹一扣,就把那烧火棍夺到手中。

    “好!”台下观众登时轰然叫好,不少人是看过这出戏的,没想到春和班竟然又创新了!

    那杨排风登时傻了眼,呆呆的看着焦赞,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演了?

    好在闲云少爷终于记起来,这是在演戏了,赶忙屈指一弹,又把烧火棍还回到杨排风手里,见她也愣神了,还提醒道:“快打我啊……”台下又是一阵哄笑,不少人跌足捧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那旦角这才回过神来,抡着烧火棍劈头盖脸的朝他头上砸去,闲云这次没再犯浑,开始翻起了跟头,他的武功直追当世顶尖高手,尤以轻功见长,翻起跟头来轻盈潇洒、快如闪电,只见他整个人如一道匹练般绕着杨排风的棍子飞来飞去,看得台下观众目眩神迷,全都瞪大了眼睛,生恐漏看了一眼。

    翻了八个跟头,闲云少爷暗道,今天我给人家捅了篓子,说不得多翻几个做人情,便继续一个接一个翻起来,台下观众终于记起来喝彩,虽然也就是一家子人,叫好声却十分热烈。

    乐队也只好继续紧锣密鼓的敲下去,当当当当当当……

    一直翻了三十个,闲云少爷觉着这人情差不多了,便让屁股上吃了一棍子,动作便戛然而止,直挺挺趴倒在地,叫好声如潮水般涌来。

    本来这时候,杨排风该有几句唱词的,却忘了唱,只顾着在那喘粗气。

    那杨延昭看得这个煎熬啊,见无论如何,焦赞终于是倒下了,忙沉声吩咐一旁的孟良道:“快扶你兄弟起来……”话说完了也不见一旁的孟良动作,哄笑声中,他转头一看,身边哪里还有孟良的影子?

第717章 厕所

    见焦赞刚出完状况,孟良又不见了,张老太君奇怪问道:“不是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么?怎么只见焦赞不见孟良了?”

    “刚才俩人是一起上台的。”张永的儿媳妇道:“光顾着看焦赞翻跟头去了,没留神孟良去哪了。”

    “去哪了?”张老太君望向春和班班主道。

    “是啊,去哪了……”见好好一场戏演得乱七八糟,春和班的名声算是毁了,班主想死的心都有了,只好信口胡诌道:“哦,是这样,孟良这人比焦赞心眼活,见焦赞打不过杨排风,怕自己也下场出丑,就,就尿遁了……”

    “哦。”张老太君倒是好糊弄,点点头,把头转向另一边,想跟张永说说,却见张永的位子是空的,问张永的儿子道:“你爹去哪了?”

    “奶奶,我爹方便去了。”张永的儿子忙答道。

    “好么,说不定他俩还能碰上。”老太君笑道,逗得众人笑作一团。

    两人还真在茅房碰上了……

    张永在家里不停喝闷酒,在戏台前坐了不一会儿,就感觉内急的憋不住,赶忙往花园角落的茅房去解手,旁边人都在看台上的焦赞翻跟头呢,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自然也没人跟着出来。

    急忙忙跑到茅房,进去后刚解开裤带,就听到又有个人进来了。张永漫不经心的一回头,就看见进来个背上插着翅膀的大黑脸,吓得他一不小心,就尿了一手。

    好在那大黑脸倒也没什么恶意,呲牙朝他笑笑道:“大人也亲自来尿尿呢。”便走到张永旁边一个尿桶旁,悉悉索索的解开裤带、掏出家伙。

    ‘我倒想不亲自呢……’张永郁闷的直翻白眼,还是忍不住瞄了那黑货一眼,呵,好大的货。看得张永更加郁闷,不小心又尿了一手……

    ‘他妈的晦气!’张永暗骂一声,却又发作不得,只好赶紧尿完了,想提裤带,又怕脏了衣服,想先洗手,却又怕掉了裤子,正左右为难呢,就见那黑厮持着个水瓢立在自己一旁,那张黑白分明的脸上,笑得很是狰狞,语气却很是讨好:“小人伺候大人洗手。”

    “不用。”张永劈手夺过水瓢,仔细冲洗两只手,才把裤带系好,闷声道:“多谢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他实在不想在这样黑漆漆的夜里,跟一个这副尊容、这身打扮的家伙站在一起。

    “大人留步。”那人却不想让他走。

    张永眉头皱起,转身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他是武将世家、自幼习武,并不担心个唱戏的,会威胁到他的安全。他只是有些愤怒,对方什么身份,也敢叫住自己,而且鸟还比自己大好多。

    而且好像后者比前者更让人愤怒……

    “你们班主怎么教的规矩?”

    张永刚要呵斥对方,却见那人露出神秘的一笑道:“张大人,你容我洗洗脸。”

    “越说越不像话了,你洗不洗脸与我何干!”张永拂袖欲走,只听对方幽幽说一句:“我是王贤。”

    “我管你咸还是淡……”张永顺嘴说到一半,突然愣住了,死死盯着对方道:“你说你是谁?”

    王贤忙着洗脸,顾不上搭理他,伸手含糊道:“毛巾……”

    ”呃……”人就是这样贱,刚才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哪怕他跟自己说句话,张永都觉着是莫大的冒犯,现在知道对方的身份,哪怕还不确定,他都乖乖递上毛巾,没觉着自己被冒犯。

    王贤用毛巾使劲擦了把脸,转向张永道:“现在看着怎么样?”

    张永借着灯光仔细端详,一看确实是王贤,不禁苦笑道:“还是黑……哎呦我的仲德贤侄,你没事儿实在太好了,可把太子太子妃担心死了……你这是唱得哪一出啊?”他只是署理都督府,本职还是锦衣卫的都督佥事,算是王贤的上级。更重要的是,他是太子妃的哥哥,太子妃对王贤以子侄视之,他当然不能生分。是以一直以贤侄相称。

    张永看到王贤,真跟看到救星一样,实在有太多话要跟王贤讲,短短一段话里就有好几层意思。

    “打焦赞啊。”王贤笑道。

    “我是说,您这身打扮这是为啥?”张永苦笑道。

    “为了见你啊。”王贤道:“现在还没人知道我回来呢。”

    “为啥?”张永情不自禁的压低声音道:“是为了保密么?”

    “当然了。”王贤笑道:“张大人也是从锦衣卫衙门出来的,该知道那帮人是何等的无孔不入离开,我想掩藏自己的行踪,只能出此下策。”

    “不错,我府上也有纪纲的眼线,明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却不能动他。”张永叹气道:“不过好在今天他闹肚子没来看戏,不然非被看出破绽不可。”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王贤庆幸的笑笑,他当然不会告诉对方,那人之所以闹肚子,是被北镇抚司安插在府上的奸细害的。“不过张大人,咱俩就站在茅房里聊?”

    “是啊,臭不说,还不时有人来。”张永笑道:“也没法请你去书房……这后面有个凉亭,这时候都去看戏了,没人会打扰。”

    “好。”王贤点点头,从善如流。

    须臾,两人立在凉亭中,王贤还是那身戏服,背上插着旗,样子很是滑稽,但两人的脸上已经没了笑容,因为话题已经沉重起来……

    “贤侄是怎么脱险的?”张永问道。

    “说来话长,回头再跟大人细聊。”王贤不想跟他说这茬。

    “也是。”张永点头道:“太子太子妃知道你回来了么?”

    “我已经派人秘密禀报太子了,但并未去太子府拜见。”王贤叹气道:“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那里,就是一只苍蝇飞进去了,也能被分出公母。”

    “是啊,”张永深以为然道:“我为了避嫌,已经好一阵子没去看望太子妃了,只能一下值就把自己关在家里。”

    “对了,大人现在署理右军都督府,”王贤笑道:“终于可以离开锦衣卫,大展拳脚了。”

    “嘿……”张永却一阵泄气道:“你真这么觉着?”

    “难道不是么?”王贤问道。

    “不瞒你说,我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一铁匠炉子。”张永满嘴苦涩道。

    “怎么讲?”王贤笑问。

    “下头受气、中间蹿火,上头还吃敲打。”张永郁郁道。他说的下面,指的是那帮总跟他不一调的下属,上头,则自然是汉王和那般勋贵了。

    “扑哧……”虽然张永的表情很可怜,王贤还是忍不住笑了:“不好意思,张大人,您说得实在太形象了,我忍不住……”

    “没关系,笑吧。”张永道:“不过你应该不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当然不是了。”王贤忙敛住笑容,沉声道:“张大人感觉到没有,京城即将有大变?”

    “是的。”张永点头道:“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谁能感觉不到呢?”

    “张大人觉着这一场,谁能笑到最好?”王贤问道。

    “当然是太子了……”张永言不由衷道。

    “我要听实话。”王贤打断他。

    “好吧,我之前觉着太子爷这次凶多吉少了。你这阵子不在京城可能不知道,支持汉王的人实在太多了。”张永一脸惊恐道:“那些侯爵伯爵,可都是军中将领啊,他们要是合起来支持汉王,太子根本不是对手。”

    “所以张大人最近都郁郁寡欢,整日借酒浇愁?”王贤问道。

    “是。”张永叹道:“仲德不是外人,我也没必要瞒着你,我实在是看不到希望,甚至连自保的希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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