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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生于望族-第3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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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有人答道:“将军,他们已经到峡谷口了,属下可以看见火光。”

    纳兰璜闻言便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羊肠峡入口处有几点火光明明灭灭,不一会儿,全无声无息地游进谷中。他露出一个狞笑:“来得好”一挥手,旁边的人便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传出几声狼嚎,对面山壁上,也传来了几声狼嚎回应。峡中的火光移动得更快了,星星点点,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峡谷中央,似乎那执火把的人是奔跑着前进的。

    纳兰璜看着那火光已经全部进入了羊肠峡中,也没去多想为何只有几十个火把,火光又昏暗,似乎远远不足以照亮三千人马,只当是敌军为了掩饰行踪,不让他们发现踪影,便减少了火把的数量。他猛地站起身来,挥手示意,身后的副将立时便扬起令旗,随即羊肠峡两边亮起无数火把,将整个峡谷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纳兰璜扬声大笑,丢了一个火把入谷,正要寻领兵的仇人柳东行说话,谁知还未开口,便愣住了。

    峡中哪有什么三千敌军?不过是二三十只山羊,被人捆住了嘴脸,出不得声,两只羊角各绑了一只火把罢了。纳兰璜扔了一个火把下去,烧着了其中一只的皮毛,它立时便痛得四处狂奔,引得其他山羊都乱成了一团,混乱中,有几只羊挣脱了嘴上的束缚,发出凄厉的“咩咩”声。

    蛮族两千军士,就这样站在羊肠峡两边的山壁上,看着峡中乱窜的山羊发愣。

    纳兰璜一个激灵:“不好中计了”便要下令撤退,谁知就在这时,从他们后方射来无数箭雨,士兵们惨叫着纷纷倒地,一支利箭无声无息地朝纳兰璜射来,副将大叫一声“将军小心”,全扑将过来,正中眉心,立时软倒。纳兰璜恨得满面狰狞,被亲兵一把扯倒,嘴里还不忘喊:“柳东行,我与你势不两立”

    话音刚落,对面山壁上便传来几阵惨叫,十数名军士跌落峡中,峡中迅速起火,一时间,火烧蹄踏,更多的士兵摔落峡中殒命,其中一人,分明就是他的亲弟。

    纳兰璜一声怒吼,目眦欲裂,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对面的同袍一个一个地被砍死、射死,然后被抛尸峡底,瞬间没入熊熊大火之中。接着,对面山壁上已经改换了旗帜,一个熟悉得令他痛恨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柳东行”纳兰璜双眼圆瞪,“是好汉就给我真刀真枪地比个高低使这等见不得人的手段,算什么好汉”

    柳东行哈哈大笑:“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纳兰将军,这等手段好象是你出的主意吧?”他收了笑,冷哼一声,“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纳兰将军要怪,就怪你自己太毒辣,才会枉自葬送了亲弟性命”

    纳兰璜嘶吼一声,扬刀欲斩,被亲兵死死抱住,谏道:“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快收拢兵士,速速撤退回营为好”“是呀将军,这里火光冲天,营里必会看见,不一会儿便会有援军前来,到时候还怕他们逃了么?”

    纳兰璜稍稍冷静了几分,冲柳东行狞笑:“好,咱们走着瞧”说罢便再看一眼峡中的惨状,眼圈一红,转身离去,才走出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回头狠狠地再瞪柳东行一眼,抽过一把强弓,搭箭便射,一声尖利的啸声随即向柳东行的门面射去。

    文怡忽地惊醒,才发现自己做针线时,竟困累得一时睡着了,门外风声呼啸,似乎风雨将至。窗页被风吹得啪啪作响,她忙起身前去关上,才转身,桌上的蜡烛又被吹灭了。她重新点亮烛火,想要倒一杯茶喝,谁知手一滑,杯子竟掉落在地,碎成几片。

    秋果闻声赶了过来,见状忙道:“奶奶且坐,奴婢来收拾。”便蹲下去拣那碎片。

    文怡坐下来,怔怔地取过做了一半的男袜,忽地指尖一痛,竟叫针尖刺伤了手,血珠子染红了棉袜,瞬间蔓延开来,红得刺痛了她的眼。

    她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卷一 望族孤女 第二百九十三章 秋来风雨

    第二百九十三章 秋来风雨

    文怡****无眠,早晨起来,两眼下方便青黑了一片。

    润心见状吓了一跳:“奶奶这是怎么了?可是昨儿没睡好?”荷香忙道:“昨儿吹了****的风,门窗响个不停,想必奶奶是被吵得没睡好?今晚奴婢们把门窗都关好,再点上安息香,绝不会再吵闹了。”

    文怡不置可否,她提心吊胆了一个晚上,总觉得心头惶惶,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至于风雨门窗,她压根儿就没留意。

    秋果捧了建莲红枣汤进来,放在桌上,走过来道:“小姐昨晚上没睡好,今日想必没什么精神,回头等外面的人把该回的事都回了,小姐不如就在东边炕上略歪一歪?奴婢点了香,不叫别人来打搅,小姐睡个回笼觉也好。”

    文怡随口应了一声,又问她:“老夫人可起来了?”

    “起来了,刚刚梳洗过,正要吃早饭呢。”

    文怡便让丫头们给自己梳了个简单的发式,随意喝了几口莲子汤,便往卢老夫人屋里去了。

    到了西厢房,卢老夫人正与赵嬷嬷说话,水荭刚刚摆上了早饭。见文怡过来,卢老夫人便笑道:“来得正好,今儿厨房做了两碟茯苓糕,倒是易克化的好东西,我一个人吃不了,你也分几块去。”正说着,便留意到文怡的黑眼圈,忙问:“这是怎么了?昨晚上没睡好?”

    文怡胡乱寻个借口混过去,待吃过早饭,旁人都离开了,她方才悄悄对卢老夫人说:“昨儿晚上不知怎的,心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孙女儿担心,会不会北边……”

    卢老夫人怔了怔,沉吟片刻,淡淡笑道:“想来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东行还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呢?他立了好几回功了,军报里也都说他平安无事。眼下蛮族大军已经元气大伤,用不了多久就要一败涂地了。他先前战局凶险的时候都没事,如今不过是收拾残局,又能遇到什么险情?你别自己吓自己,想必是你惦记着他,总担心他会有不测,才会心神不定罢了。”

    文怡本是想要向祖母求助的,见她老人家这么说,也不好再提了,免得她担心,便说了几句家常话,就告辞回屋去,暂时将心事压下,料理了一回家务,却把秋果叫了来,交待一番,然后命她带上两盒子点心,坐车去罗家给罗四太太送礼。

    到了晚间,秋果回来,禀报说:“罗四太太说了,北疆情势还算太平,敌军几次进攻,都被朝廷大军打退了。姑爷每次都立了小功劳,只是跟先前两次比,没那么显眼,只等战后一并请功。几仗下来,姑爷都没受什么伤,不但他自己平安无事,他还帮军医的忙,为好些将士治伤呢。一切都好,小姐不必担心。”

    文怡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却仍旧放不下心来:“干娘可答应了,一有北疆消息便告诉我?”

    秋果笑道:“自然是答应了,还叫奴婢安抚小姐,不必太过担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若他真的受伤了,等消息传回来,伤也早就好了。若是家里人太过担忧,忧坏了身体,消息传到边疆,反而会让人担心呢。”

    文怡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又问:“你去的时候,罗二爷可在?”

    “奴婢问过了,罗二爷昨日出门去了,说是到东平府巡视几家铺子,不过不知几时回来。”

    文怡心中有数。那一日蒋瑶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她立时便传信告诉了罗明敏,通政司那边商量过,觉得有蒋瑶同行确实更稳妥些,到了锦南州后,也不会轻易引起郑王府疑心,便是一路上有两个王府的人知道了,也只会当成是女儿带了仆从前去探望父亲而已。况且眼下正是汛期,走水路去青州,既快又不会太劳累,多带几个人也没什么要紧,他们便同意了蒋瑶的提议,而且因为罗家在这条水路上沿途皆有私家船坞,罗明敏也奉命同行,装作蒋瑶是借用罗家商船南下的,两人前后出发,到了东平府再会合。

    计划一决定好,通政司便行动起来,先是派人伪装成蒋知州在锦南新收的家人,送“家信”回京,表明自己十分思念女儿,想接她来见,同时由蒋瑶相助,伪装了另一封信,是写给蒋氏的,只说他在锦南为女儿看了一门不错的亲事,需得接了女儿过去相看,因此派人来接。有了这个理由,无论是蒋氏还是侍郎府,都没起半点疑心,顺利的放了蒋瑶回家收拾行李。

    事情定下来后,文怡又见了蒋瑶两回,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蒋瑶的手腕越发干净利落了,而且行事周密,若不是她知道内情,还当蒋瑶是真的要南下探亲,并且相看人家呢,连做的新衣,采买的首饰,都似模似样。

    为了这个理由,蒋氏甚至还送了侄女一套体面的首饰与几匹上好衣料,并且面授机宜,嘱咐了她半日规矩,最后还派了两个婆子随行。只是不巧,这两个婆子,一个素来精明能干的,才到蒋家半日,就跟蒋家的婆子吵翻了,闹得要蒋氏亲自出面处置,因此不得不灰溜溜地回了侍郎府;另一个性子老实的倒是平平安安地留了下来,也不知道通政司派来的婆子是怎么做的,就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只当是舅老爷在任上收了许多能干的家人,半点疑心都没起。

    蒋瑶与通政司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着实叫文怡暗暗吃了一惊。

    蒋瑶两天前就离开了,罗明敏则是昨日出发,眼下想必已经快到东平了吧?

    文怡叹了口气,罗明敏素来消息灵通,他不在京城,她想要打听北疆的消息,就只能靠罗四太太了,但罗四太太只能从罗四老爷的家信那里探得只字片语,远不如罗明敏清楚。从前她只以为罗明敏是从罗家商队里得的消息,如今才知道,那分明是走的通政司的路子罗明敏一走,这条路子自然是断了。

    文怡有心要向别人打听,但她能求助的人家,不过李、阮、龙、查等几家小姐而已,上官将军家里,却是除却年节走礼,便再无私交了。况且这些都不是寻常人家,除了李家她不必顾虑太多外,其他的人家,她还真不敢随意开口。

    就在文怡一边从李家那里艰难地打听北疆的最新战报,一边料理家务、照顾祖母之际,蒋氏又一次上门来了。

    蒋氏这次过来,既是来抱怨,也是来诉苦的:“好好的,瑶丫头被她老子叫了去,你先前说要请客的事也耽误下来了,家里人都在着急呢,背地里抱怨我,也不留瑶丫头多住两日就走了,知道的,明白我是担心侄女的前程,不知道的,还当我是存心把孩子早早赶走呢。”

    文怡有几分心虚,赔笑道:“怎么会呢?大伯母最是慈爱不过的了,瑶姐姐也常这么跟我说呢。况且蒋大人急着见女儿,大伯母也是为了瑶姐姐着想。”

    蒋氏叹了口气,又睁大了眼问文怡:“她虽走了,你未必就请不得客。如今天气也凉快了,虽说有雨,只得雨歇了,请客赏秋正当宜你若是不知道要怎么做,只管跟大伯母说。大伯母虽不清楚你们年轻女孩儿的喜好,却也见识过些世面,大约还能替你出点主意。”

    文怡眼珠子一转,故意叹了口气:“大伯母,侄女儿何尝不想早些请客呢?只是一来,这天气确实不好,二来嘛,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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