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太史慈-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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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貂蝉向徐盛啐了一口,道:“想得美,人家发过誓,这辈子只为父母和……收拾屋子。”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细若蚊声,脸上却红透了,诱人之极。
就算是没听清楚她说什么,看这羞人答答神态,傻子也知道这情窦初开的女孩的心意了。
太史慈听得呆了起来,心想这时代的小女孩儿都这么人小鬼大吗?
徐盛虽然失望的要命,但却更为太史慈高兴,向太史慈打了个暧昧的眼神,继续故意装糊涂道:“秀儿你刚才说什么?文响哥哥没听清。”
小貂蝉正为自己失言说出了真心话而害羞不已,此时闻听徐盛的话语更是大窘,偷偷抬起头来,发现太史慈正看着自己发呆,又见徐盛在一旁坏笑不已,就连马钧和步飞烟都在一旁嘴角含笑,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来娇嗔道:“你们都不是好人。哼!”
言罢,转身跑了。
太史慈瞪了徐盛一眼,转过头来对马钧道:“马先生昨晚睡得好吗?”
马钧诚恳地对太史慈道:“太史将军叫我德衡就好了。”又转向步飞烟深情地说:“自离开家乡寻找飞烟以来,从没有像昨晚睡得那么好。”
步飞烟亦感激地看着太史慈,旋又发现徐盛还在旁坏笑,不过这次对象明显是自己,这才反映过来马钧的话中有暧昧之处,也是玉面烧霞,忙站起身来,道:“我去看貂蝉妹妹!”
马钧也不以为意,续道:“昨晚我与飞烟商议,觉得大恩无以为报,唯有投靠将军,为将军效犬马之劳。”言罢却颇有惴惴不安之意,毕竟自己一无所长,最擅长的却是这时代被自命清高的文人之流所看不上眼的“制工手艺”,难怪底气不足。
太史慈当然知道马钧的心态,也不说破,心中却想着要给马钧一个惊喜,让他日后亲眼看看西北六县不同于常人之处,自会明白以他的本领将会在西北六县多么受欢迎。
但同时也大喜过望自己得到了这个绝世人才,喜色溢于言表,口中当然是极尽欢迎之能事。
正在这时,外面一名手下进屋来报,说是曹操来访。
太史慈这才想起昨晚与曹操的约定,连忙扔下饭碗,换外出的衣服。
心中却又涌起了做梦的感觉:天啊!自己竟然会与三国枭雄曹操走马临淄!
在来临淄前哪会想到此行会如此多姿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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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和曹操并骑出城,前后四周均是曹操带来的护驾高手,太史慈方面的人却只有八人,但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
本来徐盛竭力坚持让太史慈多带一些特种精英,但太史慈认为张举绝不会在此时用武力来解决问题,经过昨晚的偷听,太史慈判断出张举这几天只能搞一些阴谋,至于动手,还得在大队人马潜入临淄之后。
太史慈却奇怪曹操的至交好友鲍信为何没有同行,一问才知,鲍信最不耐烦早起,此时正搂着孔义送给他的两个美婢蒙头大睡呢。
看着曹操一脸暧昧的人性化表情,太史慈不由更生出亲近之意。
出了南城门,不到十里,对于太史慈来说闻名久矣的牛山就出现在眼前。
老天爷更是开恩,居然下起了小雨,正是赏玩牛山的最好时机。
远远望去,春雨蒙蒙,松柏吐翠、怪石嶙峋的牛山在云气蒸腾,波光潋滟之中显得格外巍峨秀丽,风光怡人。而在身旁缓缓流过的淄水更是清水涟漪,云雾弥漫,烟波浩渺,岸旁数百年树龄的松树、桦树直指空际,景致美不胜收。最有趣是细雨中居然仍旧牛羊遍地,风中跌宕着牧童嘹亮的短笛。
曹操显是识途老马,一路侃侃而谈,听得太史慈这名副其实的外来人津津有味。
“牛山的南面是丛山,北面则是平原,西临淄河,实乃乃风水宝地,四王陵就坐落在牛山脚下。此时若是雨过天晴,那便桃花盛开,别有一番滋味了。”
曹操声音低沉,极具磁性和诱惑力,自有一番动人心魄的味道在其中。
“所谓‘依山傍水’,牛山之美更与这淄水密不可分,此水发源于泰沂山脉及东南部的鲁山山脉,经博山、淄川流入临淄境内,再北去就是乐安广饶的小清河了。其源头是淄川山中的清泉,这一泓碧水从山中涌出后,蜿蜒流经秀丽的牛山脚下,再蜿蜒向北,入小清河后从羊角沟一带注入莱州湾,淄水由此归流大海了——当然这要出北城门才看得到。”
太史慈依眼四下远远看去,果然河边上长满绿草,河两岸种着果树、庄稼。据曹操说,这河水中还有滋味鲜美的鲤鱼、螃蟹,乃是临淄的特产。
曹操手持马鞭,指点道:“这淄水宛若穿起无价珍珠的银丝链:沿此水走,公泉峪、天齐渊、马陉、‘田单解裘处’、齐国上卿高傒墓无不尽收眼中,更纵贯临淄东部九个大小乡村。此外还兼容并包了渑水、系水等十几条大大小小的河流,当真的星罗棋布。”
那公泉峪传说是孟子当年来齐讲学时居住的地方;而天齐渊为淄河水源之一,秦始皇和汉武帝都曾在此祭祀过天神;马陉则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这几个地方太史慈还是听说过的,否则作为青州人却一点不知道临淄名胜的来历也点太说不过去了。
不过经曹操这么一介绍,太史慈才发现临淄实可算得上是“水乡”:水域错综、苇竹茂密,完全不逊色于江南。难怪临淄有民谣曰:“水车井,鸳鸯罐,不靠老天也吃饭”。
这么丰富的水资源,要是不利用岂非暴殄天物?太史慈这日后青州的主人不禁开始暗暗谋划起来。
不过最令曹操称赞的却是临淄那不逊于济南的天下奇泉,天齐渊、龙池泉……数不胜数、美不胜收、当真是群泉争歌,水涌若轮。
太史慈赞叹之余,对曹操奇道:“孟德兄并非青州人士,没想到竟然对临淄的人文地理如数家珍。”
曹操呵呵笑道:“看来子义入仕青州时日尚短,其实济南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隶属于齐国郡,现在虽分为两地而治,但遗失在济南郡关于临淄的地理志书还有不少,曹某是爱书之人,闲暇时自会随意翻翻。”
太史慈恍然。
此时众人已经来到牛山北麓,纷纷下马,时值阳春三月,佳木葱郁,绿茵遍地,淄水湍湍,泉水从山隙间流泻而出,潺流跌岩,水气蒸腾,如雨似雾,望之宛若霏霏烟雨,大山南连另一列层岩蛊蟑的山峦,景色使人叹为观止。
那里就是牛山的第一处名胜——管仲墓。
以太史慈这现代人的眼光看来,管仲墓相当的宏伟,这墓地高约14米,东西34米,南北近14米。墓前立石碑两方,一方刻“管仲像”,一方刻“齐相管夷吾之墓”。
此时上山下山的人络绎不绝,其中绝大多数是临淄的百姓,有担水者,有登山者,其中更不乏娇柔美丽打扮入时的齐女。更有许多文士打扮的年轻人摇摇摆摆,三五成群,向牛山高处进发。
沿途的叫卖声更是络绎不绝,竟然比城里还要热闹。
太史慈大感奇怪,正要开口询问,却听曹操叹道:“早听说临淄牛山一年两度庙会,热闹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太史慈这才恍然,想起临淄风俗,每年农历三月三和九月九的牛山庙会远近闻名,热闹非凡。在六天的会期里,人们或游春踏青,或秋日登高,或酬神祭祖,或买卖交易,当真是熙熙攘攘,盛况空前。
那句“遍插茱萸少一人”不就是描绘牛山重阳节胜景名句吗?
不由暗骂自己记性不好使,但亦盘算着曹操叫自己出来的目的。
说真的,虽然自己心知肚明眼前的人将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但仍然阻挡不住自己对他的欣赏,这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令太史慈泛起了虽知没有可能但仍让想要说服对方为己效命的冲动。
或许对方也有吧?毕竟在历史上曹操曾经多次写信诚恳邀请太史慈脱离东吴加入曹魏。
算了,天下万事不如意者常居七八,岂能强求?毕竟今日彼此曾经真心交往过,也就不虚此生了。
太史慈放开怀抱,与曹操谈笑风生起来。两人并肩行至管仲墓前,站立凝望。
两人的侍卫时自是散开,不打搅两人说话。
周围很多原本在此观看的百姓见这伙人一个个体性彪悍,并非善与之辈,纷纷离开。
太史慈大感尴尬,以前在二十一世纪时,太史慈虽然经常执行保护重要人物的军事活动,但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大人物一出场就扰乱别人正常生活的行为,不料自己今天却充当了这样的角色。
曹操却已习以为常。
突然间太史慈发现自己与这时代还是有很大的不相容处。
正当太史慈在那里体味这种奇异的感觉时,曹操轻声道:“子义可知我最佩服的古人是谁。”
太史慈不置可否,一言不发。心说你领我到此出来,还用说吗?
曹操见状,先是一愣,摇头失笑道:“是曹某糊涂了,……不错,曹某生平最佩服的人就是辅佐桓公称霸诸侯的管仲贤相。”
太史慈也分不出曹操此话的真假,因为在太史慈的心中想来,曹操的偶像应该是周公才对。
“周公吐脯,天下归心”不就是这枭雄的诗句吗?
不过周公与管仲还是有相似之处的,毕竟都是辅佐明主一匡霸业的贤相。
等等!
太史慈突然反应过来,这历史上的曹操一直在强调自己为贤相的意愿,而且终生没有议论废立皇帝之事,倒是曹操的儿子曹丕纂位。难道曹操就真的是天生奸雄吗?
最关键处是太史慈知道人们对于曹操的印象都来自于罗贯中的《三国演义》,那可是把蜀汉当成正统的小说,而且人物的塑造都是脸谱化,基本上这人物出场时是什么性格,一直到死都是这种性格,没有变化,没有发展,甚至连形成的原因都没有。
以小说而论,由于人们对三国人物的固定认识,这种放在其他小说中极为失败的人物描写方法,在《三国演义》中反而非常成功。
可是在现实生活中,有哪一个人是凭空产生的神物?须知任何人做事都是有原因的,性格也是后天形成的,岂会天生就有好坏之分?
自经过昨晚与秦周的交谈后,太史慈对这时代的人物的看法已经到了一个新的境界,逐渐的开始摆脱《三国演义》和史书的束缚。
就拿昨晚秦周论及宦官时来说,这老狐狸明显区别一般的清流党人,秦周以为宦官未必就一无是处。
“比如司马迁公,一部《史记》足以傲视古今,那是任谁也否定不了的大才,再比如说本朝的蔡伦公,他发明的纸质量远超前代的那种粗制的纸,使我大汉的文化精华得以更为广泛的传播,此二公为我深所佩服。就是那个弄权的张让也非一无是处,听说他去年发明了灌溉用的翻车,大大提高了粮食的出产,也是有功于社稷。”
至于说到曹操的祖父曹腾,秦周更是由衷的佩服。
“举目满朝文武,哪有一人可象曹腾一样不计私利,一切以国事为重,举贤不避恩仇?比如我那老朋友种嵩,居然诬蔑曹腾接受贿赂,先皇安帝要严厉惩处种嵩。反是曹腾替他求情,还推荐种嵩出任高官。曹腾去世后,种嵩升为司徒,便是曹腾死前有意安排的。这又是何等的心胸?可恨我秦周醒悟太晚,出狱后这曹腾已经去世,可惜、可惜。幸好孟德深得乃祖遗风,我心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