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卦-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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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千里传音,并不象中写得那样是用什么内力或者真元传音,而是凝成神念后的修道人相互间传递信息的一种法门。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神念的本质其实是一种“精神力凝聚体”虽然无形无质,但也没有脱离物质的范畴,也不是无迹可寻的。这道理说穿了很简单,“精神力”相当于一种以能量形式存在的信息载体,如同电波、磁场等现代科学已经有所认知的存在,其实就是一种生物能量。
修道人之所以能够利用这种能量,无非是因为掌握了其中的运行规则,普通人其实也拥有这种能量,只不过和修道人比起来实在太弱,而且不知如何锻炼使用,不过一些精神力较强的人士(如西方的魔法师)也能感应和使用精神力,只是境界上相去甚远。
因此,修道人间能以神念相互交流并不希奇,就如现代生活中使用的无线网络,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就是能传输信息。当然了,利用神念传输信息也是需要遵循一定规则的,这就类似于互联网中的点对点传输协议,落实到现实中,其实就是各门各派的心法,比如天机宗,就把这个“协议”冠名为“千里传音”实则各种心法大同小异。区别只在于加密手段不同而已。这个道理也很简单,如果不对传出去地信息流加密,那就不叫“千里传音”了,和“千里广播”差不多。
当然,“千里传音”中的“千里”大多情况下只是个虚词,神游物外并非没有极限,道行越高,传得越远。反之同理。如周天星现在的道行,最多也只能在本市传音,有效距离不超过五十公里(就是神念所及的最大范围),而且只能和本门中人传音,其实没多大实际价值。
至于“太虚灌顶”本质上还是一种信息传递之法,相当于两台“生物电脑”间传输资料。就象现在,江玉郎就把他记忆库中的毕生所学尽数传输给了周天星。正如他所言,自此以后,周天星就可以完全单独修炼了。
“我晕。师父,你是不是搞错了,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资料都往我脑子里灌,老天。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么多外语,让我数数,英语、法语、日语、拉丁语、阿拉伯语、德语、西班牙语…等等。居然还有各种地方的方言。妈的!我要崩溃了,你一下子往我脑子里塞这么多东西,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消化得完啊。”
只大略扫描了一下江玉郎传来的信息,周天星就生出了啼笑皆非之感。原来里面不但有修道资料,还有很多乱七八糟地杂学,上到天文地理,下到诸子百家。琴棋书画。连农田水利的知识都包含其中。
江玉郎淡淡道:“传一次也是传,传十次也是传。不如一并传给你,其实这里面有些东西也不是我自己学的,还是你师祖当年传给我的,反正人脑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塞多少知识进去都没关系,你没事的时候就捡点感兴趣的东西研究研究好了,就当消磨时间吧,反正你是个大闲人。”
周天星无语了,本来以为只不过是江玉郎一时兴起,才一古脑儿传了他这么多杂学,没想到居然还是自家师门一贯的传统,不过一下子白捡了这么多学问,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而且随着海量知识的涌入,心中也充盈着说不出地快感和充实感,似乎连眼界也一下子跃升了不止一个台阶。从前他在学校读书时,由于性情疏懒,压根就没对那种填鸭式的学习产生过什么兴趣,倒是爱找点杂书看看,一下子多出这么多杂学,其实倒也颇合他的脾胃,以后再想看书时,只要随便翻翻自己的记忆就可以了。
“师父,我现在去找你吧,呵呵!咱们好象很久没喝过酒了,今天来个一醉方休怎么样?”周天星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江玉郎沉默了一刻,淡淡道:“不必了,其实我早就在等这一天了,如今俗事已了,我心中再无牵绊,马上就要闭关了。喝酒地事嘛,等我出关以后再说吧。”
“我晕,闭什么关啊?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哼!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为了等你小子凝成神念,我早就闭关了。实话跟你说吧,我现在已经到了化神后期的节骨眼上,只差最后一步就进入返虚期了,所以得找个清静的地方闭关修炼一阵。”
“切!这么说还是我拖累了你地进度啊,虚伪地老家伙。”
“呵呵!也不能这么说,其实要不是收了你这个乖徒弟,我的进境也不会这么快,这阵子你可是为我赚了不少功德啊,为师还是要多谢你的。”
“我晕,我什么时候给你赚过功德了,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呵呵!从前一直忘了告诉你,积累功德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收个好徒弟,这样无论徒弟赚多少功德,当师父的都可以分得一份,所以呢,你就是我的自动功德机啊,乖徒儿,好好干吧,多给为师挣点功德回来啊。”
周天星彻底无语了,自从修道以来,他整天都在想着怎么从别人身上赚到功德,却从来没想过,自从他被江玉郎收入门下后,本身就成了江玉郎的一台自动功德机。直到这时,方如梦初醒,顿觉啼笑皆非。
同时心头也不禁热了起来,问道:“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收徒啊?我也想要个自动功德机啊。”
江玉郎没好气道:“怎么还问我这种低级问题。翻翻我传给你地记忆不就知道了,好了,我马上就要闭关了,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周天星忙道:“等等,师父,你去哪里闭关啊?还有,要多长时间?”
江玉郎沉默一刻,才答道:“我这次闭关,其实是要找一个完全不受外物打搅地地方推演一段天机。少则十年,多则…大概要一个甲子吧。”
“什么?”
周天星惊得差点中断了和江玉郎的联系,无比震惊地道:“不会吧?你要推演什么天机,居然要花十年,不,一个甲子是多少年…对了,六十年!不要吓我好不好,六十年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我很可能要等到六十年以后才能见到你了。”
江玉郎这回沉默地时间更长,足足等了一两分钟才回话:“不错。天星,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次闭关以后会发生什么。当年你师祖也是等到我凝成神念后才开始闭关的,此后便杳无音讯。不知他老人家身在何方了。距今…已经超过一个甲子了。也许,你我师徒一场,今日便缘尽于此了。”刹那间。周天星明白了一切。突然间泪如泉涌。只觉今生今世,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难过,也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强烈地意识到,这个温厚长者在他生命中何等重要,同时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生离死别。
“不!”
他在识海中疯狂嘶吼道:“老家伙,你少拿这种哄小阿子的话来蒙我。你根本就是要离开我。不要我了。你不是说过,修道就是修的一段快乐无忧的人生嘛。当时我是听了这话才答应跟你修道的啊,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我们不能快快乐乐地在一起?我知道了,你骗我,你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你这个阴险地老家伙,我不许你离开我。”
江玉郎道:“我没有骗你,天星,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我们这段师徒情份,为师还可以给你一个选择,随我远离尘世,闭关修行,可是,你做得到吗?你能舍得下你的家人和朋友,还有你的爱人?”
这番话如同一记记沉重的大铁锤,一下下砸在周天星胸口上,砸得他无言以对,头脑也逐渐恢复了清醒。良久,他凄然一笑,无力地道:“我懂了,可是,我们总该最后见上一面吧,我现在就来找你。”
江玉郎轻叹道:“岂不知,相见莫如不见,否则,我又何必用这种方式和你诀别?我辈中人,难道还要效仿那些凡夫俗子,洒泪相送?”…
接下来几天,周天星一直过得郁郁不乐。江玉郎走了,如同他来时那样,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周天星不知他去了哪里闭关,也不知今生今世还有没有重逢之期,只知道他一走,心中就象被什么挖去了一大块。
除了那些曾经的记忆,江玉郎还给他留下了一些现实中的“财产”就是那幢乡间的农舍,以及一块两三亩的农田‘几只鸡,外加一条大黑狗。房子和田地其实也不是江玉郎的,而是他向当地一户出外打工地农民租借的,只有狗和鸡才是真正属于他的。
周天星让周义随便给他编了个理由去外地出差,实际上却什么地方都没去,只一个人住在江玉郎留下的房子里,每天下地干干农活,喂喂鸡,养养狗,把之前养地两条小狈也都接了过来,闲暇时学江玉郎赤着脚板,坐在田埂上晒太阳,喝几口用大瓷缸泡的茉莉花茶,没过几天,心情倒也慢慢有所好转,只是偶尔想起当初和江玉郎在一起的情形,还是会忍不住泪湿衣襟。
周天星其实从小到大都没在农村呆过,更没有干过农活,不过却从江玉郎传给他地资料中获得了许多相关知识,因此干起活来居然也是有板有眼。经过几天实际操作后,任何人见到他在地里忙活地样子,都一定会认为他是个从小就生长在农村的农家子弟。附近的村民也都很喜欢和这个城里来的庄户人打交道,不是因为他长得帅。只因他是江玉郎教授地学生,村里人平日里没少受江教授的恩惠,对他的学生自然爱屋及乌了。
周天星也不知自己想要在这里住多久,只是觉得暂时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守在江玉郎留下地这一亩三分地上,独自舔噬心中地创伤。
只是,置身于万丈红尘中的人,又有哪个是真正躲得开俗事纷扰地。他清闲了没多久,事情就主动找上门了。
这天晚上照例和林水瑶通电话时。刚说了没几句,林水瑶就有些哽咽地道:“天星,你什么时候能回来?今天刚刚接到的通知,我的签证已经下来了。”
周天星这才想起,林水瑶也要走了,心中不觉又添了几分惆怅,不知怎地,就脱口道:“瑶瑶,人生苦短,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林水瑶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轻声道:“天星,你知道吗,我等你说这句话。已经很久了。我今天真的很高兴,因为你又做了一件让我很开心很开心的事。我一直没有忘记当初的约定,你也没有忘记吧。”
一种既温馨又甜蜜的气氛渐渐笼罩了电话两头。仿佛拨云见日。令周天星的心情马上变得开朗起来,禁不住失笑道:“我当然没有忘记那个约定,只要我做三件让你很开心很开心的事,你就嫁给我。”
“嗯,我是一个很有信用的人,所以,你现在可以向我求婚了。”
周天星先是一愕。旋即失笑道:“不会吧。你这么急着想嫁给我啊。”
林水瑶却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认真地道:“越快越好。我想在出国前把我们的婚事办了。这件事其实我已经考虑很久了。你知道吗,我既不想失去出国深造地机会,也不想回国以后才发现,失去了你。”
一时间,周天星脑海中闪过无数古怪念头,他并不是不愿和林水瑶结婚,而是一直感觉“结婚”这个词相对于他目前的这个年纪,似乎有点遥远。同时还有一个时常困扰他的问题一直隔在两人之间,除林水瑶之外,他还有别的女人。
“天星,你在想什么?”
棒了半晌,周天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