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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修卦-第3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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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一桌菜都不够他一个人吃。”

    王满仓乐了,连连咂舌,仿佛已经看到一大盆油光皮滑的红烧蹄膀,无限感慨地道:“俺就说嘛,还是婶子待俺好。”

    迸羽和马俊忍俊不禁,都笑出了声,相互做个鬼脸,便知机地联袂上前敲门,谁想院门竟是不敲自开,吱呀一声,就见林水瑶俏生生立在门后,美眸流转,视线直接越过这两人,含笑向周天星招招手,就回头向院中娇呼道:“妈,真的是天星回来了。”

    顿时,古羽、马俊两人陷入绝对石化状态,直到周天星从后越过他们身边都茫然无觉,最后还是欧阳辉经过时在两人后背上分别轻拍一下,才算把这两个色授魂与的家伙叫醒。

    庭院中散置着一些桌椅,最醒目的是一张婴儿床,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孩正在里面到处乱爬,撅着小屁股蛋,兴高彩烈地折腾一只玩具小熊,正是已经半岁多的周元康。渐渐地,他象是感应到了什么,不再理那只小熊,视线缓缓抬高。正对上一双蕴满了笑意和温情的眼睛。虽然有些含糊不清,而且走调到了十分离谱的程度,但每个人都能听懂这两个字的含义。其中感受最深的自然非周天星莫属了,他呆了呆,片刻后猛然回过味来。顿时涌出一股难以言表地狂喜,乐极忘形,从婴儿床上一把抱起周元康,没头没脑地亲了上去,哈哈大笑:“好小子,乖儿子,老子终于有儿子啦,快,再叫一声。”

    周元康在他怀中也不老实。非但一点都不怕被这个很少回家的男人抱着晃来晃去,反而伸出小手去抓周天星的鼻子,仿佛看中了那是个十分好玩的玩具。同时格格格地笑得很欢。

    见此情景,院中众人都不禁莞尔,最后还是姚春芳担心大孙子被摔着,一把从周天星手里抢过周元康,虎起脸嗔道:“刚进门的手脏死了,快进屋去洗一下,不然就不要碰我家大孙子。”

    这时一旁的古羽和马俊正在小声嘀咕。

    “你说首长地儿子多大了,我看都不足周岁吧,怎么就开口了?”

    “我晕。不会吧你。这么有经验。难道你也生过?”

    “什么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我表姐就生过。”

    “切!我看你还是省省吧。半瓶醋乱晃。”

    “不是。我是说真地。”

    两人正聊得起劲。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冷冷地语调:“两位真是有闲心啊。连首长地家事都要过问。要是实在闲得慌。就去门口站岗。”

    两人同时一惊。向发声处望去。就见欧阳辉面罩寒霜。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俩。眼神中微含愠色。一股不怒自威地气势油然而生。

    真所谓居移气、养移体,欧阳辉当了一段时间机要秘书后,个人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言行举止间隐然也有了点官威。至少在古、马两个愣头青面前还是相当有威慑力的。

    见两人神情尴尬,讷讷无言。欧阳辉面色稍缓,放软了语气:“两位别介意,我只是给你们提个醒,什么事该你们问,什么事不该你们管,心里要有个谱。”

    以周天星的超强听力,这番发生在院墙边的悄声对话自然也落入了他耳中,不由心中暗叹,回想过去,自己地确疏漏了这方面的细节,有御下过宽之嫌。究其根本,似乎还是内心深处的平民意识根深蒂固,总是下意识地不去对身边地人斤斤计较,由此也放纵了古、马二人,长此以往绝不是好事。这倒并不是说身居高位者就一定要把身边的人弄得时时噤若寒蝉,而是不能不严加管教,尤其是诸如秘书、警卫员、司机之类的贴身扈从,这种人不见得有多高的官位,但无一不掌握着许多首长的个人**,下级官员们更是对这个特殊群体逢迎有加,如果不把规矩立起来,多半就会在这方面出纰漏。

    尽避对欧阳辉的表现相当赞赏,周天星也只作不知,任他凭自己的能力去调教那两个愣头青,自行去屋里洗手,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发了一阵呆,终于咬咬牙,从衣袋中掏出一张U盘,捏在手心里走了出去。

    去院中把抱着大孙子的姚春芳叫进书房,一关上门,周天星就把狠狠憋着的一口气吐了出来:“妈,我想跟你说一下东成地事。”

    姚春芳先是一怔,随后眉花眼笑,伸手过去,亲昵地拍拍他的脸颊:“好儿子,不用说了,妈都知道了,你大舅前天刚打电话过来,说是东成已经被放出来了,我一听就知道是你出的力。天星啊,你真是给咱老姚家立下大功了,连妈都跟着你有面子,这回妈说什么也要好好犒劳你一下。”

    着说着,她又伤心起来,眼眶红红地道:“儿子,你难得回来一趟,本来妈也不想扫兴的,可一提到你大舅,妈的心里就堵得慌,你知道吗,就是前阵子,你东成表弟出事的那会儿。你大舅妈她…她走路不小心,被车撞了,那天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刚刚做完了截肢手术,两条腿都没了啊。你说这是不是祸不单行。”

    刹那间,周天星只觉头脑一阵眩晕。并不是因为他和大舅妈有多深的感情,而是憋了一肚子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望着泪眼婆娑地姚春芳,他默默把U盘放回衣袋,涩声道:“妈,你也别难过了,大舅舅他们家一向不富裕,又出了这种事,回头我就送点钱过去。”

    姚春芳别过脸。拭了拭眼眶,哽咽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妈早就从你给我的卡上拿钱送过去了。好在东成被你救出来了,这孩子的秉性我知道,从小胆子就小,人又老实,哪里做得出那种事啊,人家法院说了,那根本就不是强奸,是那个丫头自己跑到人家别墅里去地,你说说。有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会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跑到不认识的男人家,还不是为了傍大款呗。唉!要说起来也是东成不懂事,没交上什么好人,跟什么人一起玩不好,非要跟那些富家哥儿一起…”

    渐渐地,周天星已经听不清姚春芳在说什么了,脑中也变得一片空白,整个意识中只剩下四个字,千古奇冤。

    “天星。我们真的明天就走吗?”

    卧房中,两人偎依着坐在床上,林水瑶轻声问道。

    “是啊,我在南都呆不住,刚在北京领了新任务,青岛那边还有一大摊事等着办呢。”周天星心不在焉地答道。

    林水瑶把头枕在他肩上,想了想,有点为难地道:“可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收拾呢,特别是康儿的东西太多了。明天走好象太紧张了。”

    周天星沉默片刻。叹道:“那就干脆不要急了,你和妈慢慢在家收拾吧。我先走一步,把满仓和古羽留给你们,你们只要把该带的东西整理好就行了,其他地都不用操心,到时候跟他们走就行了。”

    林水瑶这才释然,笑道:“这样也好,我就不会忘记什么东西了。”

    周天星望着她那永远如小女孩般娇憨可爱地神态,不禁心头一热,把搂着她的胳膊紧了紧,笑道:“不早了,我们睡吧。”

    林水瑶低嗯一声,忽道:“天星,我总觉得你今天心事很重地样子,能不能告诉我?”周天星面容一僵,苦笑道:“看来我们还真是夫妻,连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林水瑶轻轻捶了他一下,嗔道:“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们以前就不是夫妻,从今天才开始的么?”

    周天星失笑道:“对对对,我错了,请老婆大人恕罪。”

    “那你就告诉我嘛。”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其实我是在想,咱们家康儿以后不知道能不能和本初的女儿成事。”

    周天星无法回避,只得临时编了个小毖,有些事注定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如果把实情告诉林水瑶,这个极富正义感的善良女孩一定会义愤填膺,到时他的境况只会比现在更为难。

    林水瑶扑哧一笑,晒道:“傻瓜,我还以为你在担心什么呢,他们将来要是能成当然好了,就算不成也没办法,现在想有什么用呢。”

    周天星马上自我批评:“对,我就是笨,整天瞎操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对了,你那个女同学怎么样了?”

    一提这事,林水瑶就“呀”一声惊叫,突然坐直了身子,双眼直勾勾瞪着前方,却一言不发。

    周天星心中一凛,惊问道:“瑶瑶,你怎么了?”

    林水瑶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重新把头搁到他肩上,幽幽道:“你不提我差点忘了,昨天我那个同学又打电话过来了,她说…那个女孩子已经跳楼自杀了。”

    宛如晴天一声霹雳,周天星当场就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眼前都是小星星。按理说他能混到今天这地步,也可算杀人无数了,就算是一口气屠杀数万美军时,他也只是把那些人命当成数字而已,但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女孩地轻生故事,竟给他造成了前所未有的震憾。

    不知不觉,那些本已渐渐淡去的记忆又在眼前浮现。一个单薄地少年被剥得赤条条的。跪在抽水马桶前,双臂被人高高反架在空中,一片嘈杂的嘻笑声中,一只强壮有力的手正在把他的头往马桶盖中按。少年无力反抗,只能在挣扎中呻吟,在呻吟中挣扎。任人凌辱。

    “我也要成为那样的人吗?”

    他一遍遍在心底自问,每一次,心脏都在微微抽痛,痛彻骨髓:“为什么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就是因为我有切肤之痛,在这个弱肉强食地世界里,我只有变得更强,才能保护自己,可是。当我强大以后,是否就意味着也要变成那些从前我所痛恨的人?是否从此以后就可以任意凌辱那些和我从前一样弱小的人?是否就可以同流合污、官官相护、草菅人命?”

    林水瑶地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我同学说,这件事闹大了。那个女孩的父亲是抗震救灾的烈士,司马梦和那几个人又都是东海出了名地二世祖,有人在网上发了贴,好象是叫什么吹泡泡俱乐部…”

    次日上午,周天星的专机又飞回了东海,身边的扈从只剩下欧阳辉和马俊。下飞机后先把两个随从打发回草本堂,然后一个人去了韩士成家。

    餐厅中,两人对坐小酌。由于恰逢双休日,照例是韩士成早早地买好了菜。等周天星过来后一起做饭,四菜一汤。

    酒至酣处,周天星似是不经意地道:“干爹,听说最近有个很轰动的案子,好象是你经手的吧?”

    矮士成的脸色马上变得一片铁青,啪一下把本来端着地酒杯敲在桌上,声音也陡地提高了八度,恨恨道:“不错,这件畜牲案子就是我办的。这世道就是这样,我早就看透了,什么天网恢恢¤而不漏,这种话只是那些吃饱了没事做的腐儒用来自欺欺人地,明摆着的案子硬是定不了罪。你说,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天理。”

    周天星紧盯着他双眼,无比认真地问道:“你凭什么能断定那些人一定有罪?”

    “凭什么?”

    矮士成怒极反笑,晒道:“不要说我这个在司法界打滚了半辈子的人了,就是一个三岁小阿也能一眼看穿这里面地门道。司马梦是什么货色。不就是个地痞流氓加太子太保,人家平头百姓没事敢招惹到他头上?”

    他越说越激奋。猛地拍了下桌子,震得碗筷叮当乱响,义愤填膺地道:“你猜我去见那丫头的时候,人家是跟我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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