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 一枝独秀 作者十壹枫-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4、
浮竹并未回去那根本就不该自己待的卧房。他甚至不太明白,这京乐春水也着实是个怪人。将军府邸,要说大的宅院应该不少,先不说京乐是江国重臣,单凭他是这家里的二少爷,要住个大点的院子,应该是举手之劳。可那水竹居,除了一间卧房,就是一个书房,并且两间房离了百米之遥。更匪夷所思的是院子里种的全是牡丹花,虽说这牡丹乃国色天香,看多了,也不过落的个俗套罢了。水竹居名不副实。
在府里四处晃着,浮竹想先熟悉一下大环境。本身就有些路痴的他,可不想哪天一个不留神在将军府里闹出来失踪事件。
隆冬季节,艳阳在碧空中悬挂,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暖意。信步游园,也不知走去了何地。此处,青松遍布,池水粼粼,表层有些结冰的现象。浮竹瞅着周围,心里起了疑惑,该不会是误闯到墓地了吧?
正在这时,只听闻嗖的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朝这厢打了过来。眼疾手快的挥臂接住,那如石子大小的东西被夹在了两指中间。拿到眼前,浮竹才看清楚是枚黑色的棋子儿。
“公子好身手。”带着笑意的赞扬来自那片青松之后,浮竹拂袖,收了棋子扎进丛林中去。
穿越一排古松,里面是一座荒凉的庭院。拱门上方,印着两个已有些模糊的大字——离园。浮竹轻轻念叨了一遍,这个离字颇有悬念。院子不算很大,坐北朝南的房屋顶上覆盖着片片红瓦。好似由于长年得不到修葺,瓦片破碎不堪。院子里,有个男人正坐在一个很矮的石桌前,石桌上是一盘围棋,他对面没有任何人,男子很专注的盯着棋局,手里捏着棋子,不知该往哪放。
浮竹觉得自己有些冒昧,好像这里已经不是镇南将军府了。难道走出去了?自己和自己下棋的男人丝毫没有要向他看过来的意思,浮竹抬手恭敬作揖,道:“恕在下冒昧,叨扰了公子雅兴。”
“这位公子师从何派?当今世上能接我一颗棋子的人也不过十个。这将军府里便有一个,居然今天碰见了第二个。”
将军府?也就是说,自己还没走出“家”门。浮竹看了看四周,有点不识得回去的路了。
“公子可懂围棋?”男子微微笑道,依旧目不斜视。“不如跟在下对上一局,如何?”
“呃……不才略懂一二。”浮竹慢慢的走过去,在男子对面坐下。石桌上除了棋盘还有一杯清茶,借着冬风散发出阵阵茶香。淡绿色的水面上浮着一片梅花瓣,淡淡的红,凸显孤寂。这才看清,男人穿了一身粗布蓝衣,头发居然是短发,修剪的参差不齐。这可是死罪,除了当今圣上和皇后是短发,凡江国国民私自削发者一律株连九族。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狂放洒脱的气质,像极了世外高人。
见浮竹没动静,男子抬头,这一眼,透露出惊讶。浮竹给人印象最深的,莫过于这一头白发了。男子皱眉,单看面容,眼前人也不过18年华。再探过去,见浮竹一身红衣,男人眸光低垂又抬起,道:“阁下可是这将军府邸的二少夫人?”
浮竹诧异,对于二少夫人这个词,他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想了会才明白男人是在问自己。
于是回礼道:“正是。”
“呵,在下志波海燕,见过新夫人了。”男子抬手,微微低头。
“呃……兄台无须如此客套。”浮竹摸摸后脑勺,局促的笑了起来,“我叫浮竹十四郎,承蒙志波公子看的起,就称呼在下浮竹好了。”
“看来新夫人……不,浮竹公子不怎么喜欢这个夫人的头衔了?”志波海燕笑看过去,他认为这个男人的长相十分俊雅。
“呵呵,一个男人当夫人,谁会喜欢这样的称号?”
志波海燕笑的更深了,心想,叫做浮竹的男人真是个实在的家伙。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就敞开心扉,甚是难得。
“既如此,我也不见外了,今日碰见也是缘分。以后就称呼我海燕好了,那我也就称呼公子为浮竹了?”
“啊,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浮竹笑的眉毛都弯了下来,将手中的白子放在棋盘上,心情舒畅不少。
“你的手受伤了?”将刚要拿回的手按下,海燕眼尖的抓过浮竹的手,“是烫伤吧?”
“不碍事的,刚刚不小心而已。”
浮竹的手很凉,抓在手中,海燕突然觉得有些异样,心神飞扬。
“我们继续下棋吧。”浮竹提醒道,适时的抽回了手。“这棋还有的救。”
海燕看向棋盘,顿时傻眼。他素来喜欢自己对弈,这棋局分明是盘无人能解的死局,已经摆了半年之久,今天居然轻而易举的被浮竹给破了。
正待说些什么,只听房内传来一阵惨叫,是个男人尖锐的声音,大喊着大哥救命。随后,浮竹就看见一头野猪冲了出来,似是在看见志波海燕时准备停住,却猪失前蹄,拱翻了棋盘。
两指捏住一颗棋子,浮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志波海燕青筋爆裂,狠狠的将头上的棋子拿下,握在手中瞬间成灰。
“空鹤、岩鹫!你们给我差不多点!”话音刚落,跟随野猪出来的是个男子,体形有些臃肿,鼻青脸肿、连滚带爬的躲在了海燕身后。
“大哥,救我……”
“呀,找大哥也没用的,你受死吧。”最后出来的是个女子,浮竹大惊失色,江国虽算不上封建至极,却也没开放到女人着衣袒胸露乳的地步。可这女子,上身只穿了个肚兜,就站在了自家院里,裙子也跟江国服饰有很大的差异,而且脚上没穿绣花鞋。赶紧撇过头,非礼勿视。
“混蛋,你又怎么惹到她了?”海燕忍着怒火问。
岩鹫哭丧道:“就写错了一个字而已。”
“你们啊……空鹤,你过来!”海燕抬眼,对浮竹说道,“让浮竹兄见笑了。这是舍妹,志波空鹤,这个是舍弟志波岩鹫。”
“浮竹见过各位。”
“吆,哥,从哪弄来个俊秀男子。”志波空鹤大大咧咧的笑了起来,“真好看啊。”
浮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们也不怕吓坏了这位贵客。不许放肆,浮竹公子是……”
刚要说他是京乐刚过门的夫人,却被对面递过来的目光给截住,志波海燕心领神会,道:“这两个人向来没规矩惯了。好了,浮竹公子的手受伤了,空鹤,你给包扎一下。”
“乐意效劳。”志波空鹤毫不避讳的拉起浮竹,经过岩鹫身边还作势的挥了挥拳头,岩鹫吓的抱着头就往大哥身后蹭,引得空鹤一阵狂笑。“没出息的东西。”
志波海燕摇摇头,看着浮竹进了屋去。那盘散落的棋局,又让他思绪飘渺了一阵。
5、
志波家除了这三兄妹,还喘气的就是几头野猪了。浮竹没有逗留太久,虽然空鹤准备了他的午饭。但是由于身份比较特殊,他找不到留下的理由。海燕甚是理解,走前只是说道有空就过来喝茶对弈。浮竹觉得跟他甚为投缘。
回到水竹居,他有些疲乏,说身体有些不舒服,午膳就自个在房里用。谁知回到卧房,京乐已早他一步在里面了。
“吆,闯祸的人回来了?”京乐玩世不恭的笑笑,“我还以为你畏罪潜逃了呢?”
“怎么会?”浮竹看他一眼,走进屋中,“七绪……不,表小姐没事吧?”
“谁说没事,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可心疼死我了。”
“抱歉……我并非有意的。”
京乐坏笑着看过,有些费解。这个男人看上去很精明,怎么感觉少根筋一样。今天的事情,是个长眼的人都能看出来,是七绪想使坏在先。回来的路上他还在想,浮竹会不会已经找好了一大堆辩白的理由,却不想,他居然就这样选择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喂,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嗯?”喝杯茶,浮竹摸不着头脑。京乐呼口气,“当我没问。你刚才去哪了?”
“离园!”抬手也不知是哪个方向,就随便冲窗外一指,浮竹没心没肺的道,“好奇怪的名字喔。”
“离园?”京乐不笑了,“你去那里做什么?”
问完这句话,才发觉那只指向窗外的手,是被白布缠绕着的。心里一震,他刚才也被烫伤了。
“我是误闯而已。原来那里也是府内,还以为走失了呢。”
“那个……地方,你……”本想要提醒浮竹不要接近那里。思索须臾,京乐觉得没必要告诉他了。如果他因那个没落的贵族而惹上麻烦被逐出将军府,到底也算是好事一桩,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说不定用不了一年,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娶了七绪呢。刚才七绪哭的梨花带雨,他倒是也心疼佳人。他清楚七绪不只是因被烫到才哭,她还哭命运的不公。
于是,话锋一转,京乐道:“你的手没事吧?”
“哦,这个啊……呵呵,没关系。”乐哈哈的笑了笑,浮竹想起来空鹤笨手笨脚给他包扎的样子,凶悍的女人被这块纱布急到汗流浃背。
没来由的被这个笑容给震慑住,京乐顿感心神荡漾。晃晃头,他有些不解,怎么会因为这个笑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也不像想象中的那么讨厌。他并没有注意到,其实在昨晚,自己就没产生过厌恶感。
“二少爷!”门外,是丫头送饭来了。没等京乐喊话,浮竹先他一步礼貌的给人打开了门,要主动接托盘,吓的丫鬟连忙退避,“夫人,这等粗活还是奴婢来做就好。”
“啊,没关系的。”浮竹温和的盯着来人,“你下去休息好了。”
这丫鬟从来没见过府里有主子会对下人笑容可掬,当然京乐不算,他基本见谁都是笑呵呵的。丫鬟顿时傻了眼,眼睁睁的看着浮竹把东西接过去,愣了好一阵才退身而出。
盯着饭桌上的菜肴,浮竹有些犯愁。菜色倒是丰富,只是每样菜里,总少不了辣椒。他有肺疾,打娘胎里带的,谁也治不了。三岁的时候发病头发一下子全白,再也没变过色来。所以,他只能靠长年吃药,来慢慢缓解不适,却总也除不了病根。尤其冬季,半夜咳嗽起来那是整宿都不能入眠。进府之前,他的药量增加了些,为的就是不想在夜里吵醒别人,哪怕那人只是个伺候人的丫鬟。
浮竹也喜欢吃辛辣的实物。可大夫曾反复叮嘱过,他喝的药物忌讳辛辣,否则相冲,会加重病情。看来,这顿饭是不用吃了。早知道在离园吃就对了。
“怎么?饭菜不合胃口吗?”京乐知道他在想什么,故意不动声色。这些菜肯定不是自己父母吩咐准备的,能样样都放辣椒,除了七绪想整浮竹,他也想不出来别的理由了。一想到自己不能娶七绪让那姑娘受了天大的委屈,京乐也就随之任之了,反正又碍不着自己的事,他才懒得管那么多呢。
“没有。”可能是京乐喜欢吃辣吧,所以,府里的人只考虑自家少爷的喜好了。算了,谁叫自己寄人篱下呢。拿起碗筷,他只扒着白饭,却不曾动盘子里的菜,连点油水都不沾。
莫名其妙的,心口就堵住了一口气。京乐看着浮竹安静的吃着没滋没味的饭粒,从来心如止水的他,变得矛盾起来。
这个家伙,满脑子都在想什么?眼前都是些不能吃的菜肴,就不会说句不满的话语吗?好歹也是夫人的身份,他就是指着下人的鼻子要求吃点不一样的,想必没人敢说个不字。
捏着筷子的手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