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棺匠-第24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有心再问他,可,想起他那句,心中要有一杆秤,便打消了问他的念头,伫在原地开始琢磨了。
最终,我还是认为‘摇光’那个位置适合放纸扎的家具。
念头至此,我正准备去捣鼓那些纸扎的家具,那范老先生开口了。不过,他开口并不是叫我,而是温雪,“温雪姑娘,一别几年不见,不知你哥现在怎样?”
我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到那温雪从侧面走进堂屋,那范老先生正好笑眯眯地朝温雪走了过去。
这令我有些疑惑,青玄子对那范老先生尊敬有加,而这范老先生又跟那温雪好像挺熟的,不然也不会以长辈的身份迎那温雪。
就在我愣神这会,那温雪叫了一声范爷爷,说:“劳你关心,哥哥一直很好,还时常念叨您,说放眼全国,您扎纸人的手艺数一数二。”
“哈哈,小丫头的嘴还是这么甜!”范老先生笑了笑,说:“听人说,你哥哥上次遇了一点麻烦,解决了没?”
“哪有什么麻烦,被一个该死的胖子咬掉一只耳朵,现在还没恢复过来。”那温雪恶狠狠地说。
听到这里,我就觉得浑身一愣,玛德,这什么意思?被胖子咬掉一只耳朵,在曲阳的时候,郭胖子好像咬掉王木阳一只耳朵。难道,这温雪是王木阳的妹妹?不对,那王木阳姓王,这温雪姓温,俩人压根不是同姓,怎么可能是兄妹。
就在我压下疑惑时,那范老先生的一句话,令我差点奔溃了,他说:“王木阳那小子性子有些浮躁,受点伤也是好事,对他以后有帮助。”
“是啊,哥哥性子有时候很躁,不过,那死胖子下手太重了,活生生地咬掉哥哥一只耳朵,如果哪天让我看到那死胖子,一定要把他推进火炉烧了。”温雪在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有些难看,想必,她跟她哥哥感情很好。
玛德,那温雪居然是王木阳的妹妹,操,她来衡阳干吗?难道?应该不至于吧?我记得王木阳说过,他是三年后才会来衡阳,可,现在他妹妹出现在衡阳,这算几个意思?
就在这时,那温雪好像跟范老先生说完话,朝我走了过来,一把攥住我手臂,说:“老公,你愣在这干吗?不办丧事了?”
“不要碰我!”我一把打掉她手臂,厉声问道:“你来衡阳目的何在?”
“目的?”她一愣,说:“没有目的啊,只是听说哥哥喜欢女人在衡阳,我来衡阳办点事,顺道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到我未来嫂子。”
“呵呵!”我冷笑一声,他哥哥喜欢的女人,若是没有猜错,应该是乔伊丝,上次给乔伊丝打电话,她好像正在衡阳,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一直没有联系我。
想到这里,我脸色沉了下来,就问她:“来衡阳办事,为何会来到东兴镇?”
“怎么了?东兴镇不欢迎外地人吗?”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不欢迎!”
说完这话,我没有再理她。在我潜意识中,这温雪来我们这边肯定是王木阳派她过来探风的。玛德,昨天还以为这女人很好,没想到她竟然是来衡阳找我们麻烦,特别是她那句,要将郭胖子推进火炉烧掉,令我对她厌恶到极点。
“老公,我是不是哪句话说的不对?”她跟了上来。
“趁我没有发火之前,你最好在我视线内消失,否则别怪我陈某人翻脸不认人。”我头也没回,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你…你什么意思?”她被气的不轻,跺了跺脚,就说:“陈九,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我还是没有理她,心中冷笑连连,这王木阳真tm是个人才,在曲阳的时候,他跟苏梦珂摆了我一道,现在又让温雪这女人来衡阳,故技重施,真当我陈某人是傻子不成。
我越想越气,差点就暴走了,好在眼前那些纸扎提醒我,快到办丧事的吉时了。
深呼几口气,压下心中那些愤怒,朝那些纸扎的家具走了过去,由于纸扎的家具有些多,又快到8点要办丧事了,我便让高佬跟老王他们一起帮忙。
不一会儿功夫,我们将纸扎的家具搬到‘摇光’那个位置。
当搬完那些纸扎的家具后,‘摇光’那位置有些拥挤,很多家具已经挨着房子。老王说,烧纸扎不能挨着一起烧,我们又将那些家具挪了挪。
弄好那些家具,我作了一个揖,又朝另外六张八仙桌作了一个揖,我问老王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没?他说万事俱备。
听他这么一说,我放下心来,便朝堂屋走了过去。走进堂屋时,那温雪已经不见了,想必是离开了或者回房了,我也没有在意,就在堂屋换上一身道袍。
值得一提的是,这道袍与往常的道袍不同,这道袍从衣领到脚下都是黑色的,胸前的位置绣了一条红色的龙。这红色的龙在我们八仙眼里,是喜丧的意思,也是告诉那些前来参观丧事的村民们,这是一场喜丧。
穿好道袍,我找一块黑布将头发蒙了起来,又在额头扎了一条红丝带,这红丝带有两层意思,一是代表我父母双亲健在,二是代表喜丧。
弄好衣服,老王问我:“九伢子,小老大的父母没来,这场丧事只有你一个人在法场,有没有问题?”
我想了一下,又朝村口瞥了一眼,淡淡地说:“他们作为死者唯一的亲属,按理而论应该会来,只是暂时没来吧!”
“对了,老王你找一人守在村口,要是见到小老大跟他们父母来了,就跟他们说,这场丧事有些特殊,需要用到喜丧,让他们切莫哭泣。”我朝老王说。
他点了点头,朝一旁的八仙说了几句话,那八仙立马就朝村口跑了过去。
待那八仙走后,我想起昨天挖墓穴的八仙没来,也不知道墓穴挖好了没?就问高佬:“高佬,昨天挖墓穴的八仙有没有去挖墓穴?”
“去了,你昨天昏迷后没多久,他们就来了,是老王领着他们去的墓穴,因为那墓穴有些难挖,他们昨天夜里在加夜班,现在应该快挖好了。”一旁的高佬说。
我点了点头,又问了一些丧事的事,他们说,已经全部准备妥当,让我安心在法场办丧事即可。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很快,便到了8点,我怔了怔神色,丧事要开始了。
444。第444章 印七(69)
刚到八点,我朝高佬打了眼神,说:“燃鞭炮。”
说完这话,我从八仙桌上捞起事先准备的招魂幡以及一支白蜡,站在堂屋的门槛上,也没讲话,就等着高佬燃鞭炮。
约摸等了七八秒钟的时间,那高佬点燃一封鞭炮,‘噼啪啪啦’的响了十来秒。紧接着,铜锣声响起,令原本有些冷清的堂屋,瞬间变得异常热闹。
这印七的铜锣声不同于寻常的丧事,第一次敲,只能敲七声,意为七男八婿,有多子多孙的意思在里面。
待那七声铜锣过后,我朝老王打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让他到棺材前烧黄纸,我则站在堂屋门口,先是瞥了一眼法场,那法场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下,显得生机勃勃,那些纸扎品也宛如真的一般。
法场四周站了不少村妇,都是遛马村的一些妇女,鲜少有外村人,这倒不是外村人不想来,实则是遛马村民风过于彪悍,没人愿意来。
我在那些村妇身上一一扫过,掐指算了算死者的生辰八字,开口喊到:“印咯、印咯,生肖属牛、马、猪者暂避,待一印过后再来观看。”
喊完这话,有七八个村妇不舍地朝各自的房子走了回去,令我松出一口气的是,那些离开的村妇都是陌生的面孔,并不是一直待在堂屋的那些妇人,不然,又要费一番手脚。
待那些村妇离开后,我清了清嗓子,先朝法场那个位置作了三个揖,然后喊道:“生如春花之绚烂,成为永恒,死如秋月之静美,留在人间。正所谓,生要为绩,死要留名,于公元2006年,五月初七,东兴镇遛马村人士,沈军,不幸离世,享年三十有三。
在这里,请允许我代表所有的来宾,向沈军先生三鞠躬。”
话音刚落,高佬再次燃放,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那鞭炮燃放出来的烟雾,熏的我眼睛有些睁不开,好在那鞭炮燃放的时间不是很长,不然,我估计等会压根睁不开眼。
待鞭炮声停止后,老王站在沈军与母子棺中间,双手各扶一棺,拉长嗓门喊道:“一鞠躬。”
听着这话,我放招魂幡放于背后,蜡烛放于胸前,朝棺材的位置弯了弯腰,老王又喊:“再鞠躬!”
我又按照刚才的动作做了一次。
紧接着,老王喊:“三鞠躬!”我不敢怠慢,连忙弯了弯腰。
待三鞠躬落音后,他又喊了一句:“礼毕,燃鞭炮!”
随后,再次燃放鞭炮,那鞭炮声伴随着铜锣声,这铜锣声依旧为七声,意为死者下辈子有七步之才。
待声音静下来,我扫了扫眼前的烟雾,朝那老王看去,他手中拿着一根红蜡,正蹲在棺材底下在那长生灯上点燃手中的红蜡,这个点火意为传子传孙的意思,虽说死者一家三口死光了,但,礼不可废。
不到几秒钟,那红蜡便点着了,老王直了直腰,脚下踏着奇怪的步伐,先是前三退二,然后前五退四,短短的几米距离,他愣是走了两三分钟。
来到我面前时,老王朝我作了一个揖,拉长嗓门喊道:“印咯、印咯,一印子孙万万代,印咯、印咯,二印子孙福安康,印咯、印咯,三印子孙财满贯,印咯、印咯,四印子孙展宏图,印咯、印咯,五印子孙万事顺,印咯、印咯,六印子孙建功名,印咯、印咯,七印子孙婚姻满。”
他说的这个是反字印,意思是替子孙印好话,按照印七的规矩来说,这反字印是由死者的嫡系亲属来说,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嫡系是死者的平辈或长辈,如,死者的兄弟、叔伯。
老王喊完那反字印,双手高举蜡烛于头上,朝我弯了三次腰,然后,掏出一个红包递给我,又将他手中的红蜡朝我递了过来。
我接过红包,没有理会那红蜡,而是拉长嗓门喊:“一个红包从头走,今为古来古为今,主家红蜡定乾坤,愧是中汉归西去,诚感主家礼情重,小生印七不松弛。”
喊完这话,我朝老王弯了一次腰,便将手中的白蜡朝那红蜡靠了过去。
待两支蜡烛靠在一起时,我跟老王在门槛上站成一排,同时拉长嗓门,吆喝道:“古拉希,古拉朵,古拉古拉希希朵。”(注:这一句话类似于民谣,奈于文字,无法表达出那种曲调。)
这句话,我们一连吆喝了七声,方才停下来。紧接着,我们俩俩相对,将各自手中的蜡烛相互交换,我手中的白蜡变成红蜡有吉祥的意思在里面,也算是一种祝福,一种死者对后人的祝福。(注:此时的白蜡不可点燃,需印完七,用红蜡点燃,再放于棺材底下。)
我们俩交换蜡烛后,对着彼此再次弯了弯腰,然后朝堂屋的棺材作了三个揖,又朝法场作了三个揖。最后,老王双手托着白蜡放于胸前,双眼望着我,脚下朝棺材那个方向退去。
在他后退期间,我不能动,必须左手持招魂幡于身后,右手持红蜡于胸前。
这个动作在印七中,称为‘定魂’,意思是试探死者的魂魄能不能感应到这场丧事。毕竟,死于初七之人,多数是生前有些罪孽,说白点就是没干好事,没有阴德,不受阴间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