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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惊奇物语2-第20章

小说: 惊奇物语2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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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一沉默了片刻:“再等十分钟,我不信他有胆赖账。”

  7。胡四娄、许虎

  墙纸脱落的一居室里灯光昏黄,许虎无精打采地倚在床头的被子上,那把榔头扔在床脚边,上面还沾着一点杨雄的血迹和几根头发。

  胡四娄靠在已经褪了色的人造革沙发上,面色阴沉,手中的一根烟被他在手指间反复揉搓,几乎快要碎了。他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他刚拿回来的钱包,还有那部黑色的诺基亚手机,也是从那人口袋里搜出来的。

  “没想到那逼人会有枪。”许虎愤愤不平地说,“早知道我就直接把他砸死了,然后抢他的枪,妈的,后悔死了。”

  胡四娄拍落沾在腿上的烟丝,他也有些后悔,悔的是,一方面白白放过了那支枪,但更主要的,他后悔方才的轻率和鲁莽。刚刚,当他在“川乐园”看到那两个男人拿着他的钱包说笑时,虽然觉得这两人面相不善,但也只把他们当成两个靠掏包吃饭的小偷,并未放在眼里。他想得很简单,教训一顿出出气,拿回钱包就好了,万没想到那人竟亮出了一把手枪。如此看来,那人绝非他开始所想象得那么简单,而是有些来头的,这一点从他开枪的那股狠劲也能看得出。回头想想,胡四娄颇有几分后怕,那几枪要是打准些,他和许虎或许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他拿过那部手机研究起来,手机看起来挺新,黑色的机身镶嵌着银白色的金属边沿,关着机。胡四娄按下开机键,屏幕亮起来,他打开手机的通讯录,不过很快他就失望了,从通讯录到通话记录,竟找不到一个储存的人名与电话号码,只是在“已接来电”栏中有一个被标注为“无法显示”的号码。

  胡四娄把手机往茶几上一丢,抱肩靠在沙发上不再说话。墙上石英钟的指针指向晚上八点四十分,他起身摸过烟盒,发现已经空了,于是起身拿起钱包下了楼。

  走进小区门口那家专营烟酒茶的小商店,他要了包软玉溪,打开钱包抽出张百元钞票递给店主,店主两手捏着钱,谨慎地对着管灯照起来,胡四娄忽然注意到钞票上似乎写有一串数字,他正要细看,店主已经把钱收进钱箱,一五一十地找起钱来。

  柜台一端的电视机屏幕上,长相平庸的女播音员正在播报着本市晚间新闻。

  “近期,我市发生多起枪案,已造成三人死亡,歹徒作案手段凶残……严重扰乱了我市市民正常的生活秩序……省公安厅对本案高度重视,市委、市政府领导多次召开会议,要求公安干警拿出拼搏、奉献精神,早日将凶犯绳之以法,还人民群众一个安定和谐的社会环境,希望广大市民踊跃提供线索……”

  胡四娄盯着电视屏幕,饭店停车场里的那个男人和那把枪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他终于知道他的来路了。

  这个人,还有和他一起的那个胳膊上文着龙的壮汉,十有八九是北城黑道上的硬茬子,否则也绝不敢接连犯下枪案。

  既然他们能搞到枪,说明一定有这方面的路子,如果能联系上这帮人,自己也就用不着再冒险到东北找枪了,从他们手上买上一两把,然后直接回鞍西,可以大大地节约时间,他们现在有二十万,买他两把枪应该绰绰有余。只可惜那个手机里一个号码都没有存,现在再想联系这个人就不容易了。


  都市奇谭2

  可是,自己的钱包怎么会在他们手上呢?

  8。张君子

  医院里到处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连这个开在医院一楼的小超市也难以幸免。

  张君子头扎绷带,身上穿着件囚服似的蓝白条病号服,就像个刚从战场上撤退下来的伤兵,他手里攥着话筒紧贴在耳朵上,祈祷他拨过去的这个电话千万要通。

  十分钟前,张君子刚刚在病床上醒来,他瞪着雪白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渐渐记起下午发生的一切,他从储蓄所出来后,应该是遭遇了一场抢劫,钱被抢走,脑袋上也挨了一家伙。他默背了一遍九九乘法表,准确无误,说明智力还算正常,这让他心里踏实了些。

  一个拉着脸的女护士端着个白色托盘进来,见他醒了,甩过来一句:“打电话让你家人过来交钱,我们这床位紧张得很,过了十二点再交不上钱你就搬走廊上去。”

  张君子火了,正想刺她几句,但对面墙上的石英钟让他把所有的难听话都咽了回去。

  他指着钟,脸色发白:“你们这钟准吗?”

  护士头也没回:“记住十二点前让你家人来交钱,一共三千八百八。”她把床头柜上的杯子和几个药瓶叮叮当当地收进托盘,只留下一个玻璃烟灰缸在上面,出门走了。

  张君子的鬓角沁出汗来,他又瞅了眼那钟,秒针眼看着又多走出半圈,马上就八点三十六分了。

  他记得自己答应那个杀手八点半前把剩余的二十万送到东郊工地,可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他却两手空空地躺在医院里。

  “要是到时我见不到钱,后果你肯定知道。我这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子弹。”

  张君子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觉得现在最应该做的,是给那个杀手打个电话,他这里发生了一点意外,钱被人抢了,自己也被打成了脑震荡,刚醒,对方应该能够理解,钱有的是,明天再去银行提二十万付给他就行了,关键是让他知道怎么回事。

  他起身找电话,想起杀手的号码他记在了一张百元钞票上,连同那部诺基亚手机一齐放进西装口袋了,他顾不上头疼,俯身拉开床头柜,把衣服裤子一齐拽出来翻了一遍。

  没有。

  钱、手机,全都没了。张君子有点发蒙。

  头部的伤口愈发疼痛起来,钝钝地拉扯搅动他的每一根神经。

  妈的,哪儿去了?

  他抱住头仔细想了想,难道是自己遭袭时掉在路边,被哪个路过的行人给捡走了?

  他有点慌,如果找不到那个电话号码,联系不到杀手,或许真会有大麻烦。

  他努力回忆那个号码,却只能想起前三位是135,其他的完全模糊。

  事到如今,也只能碰碰运气,打自己那部手机试试,如果能找到捡到它们的人,或许还能找回那个号码。

  他喊了几声护士,没人理他,只好自己下了床,扶着墙壁一点点下了楼,在一楼大厅西侧的小超市里他找到了这部公用电话,好像等了足有一百年那么久,他终于听到有人接起了电话。

  就像一个遭遇了发动机熄火却又安全驾驶飞机返回地面的飞行员,张君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事情虽然有点糟,但还没糟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9。许虎、张君子

  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时,许虎没有理睬,他对照着一本图解李小龙双节棍术的盗版书,挥舞着榔头在空气中演练。但那首《传奇》一直唱个没完,搅乱了他的节奏,他只好走过去接起来。

  他听到一个男声在电话里急促地说:“朋友,我跟你说,你手里拿的电话是我的,不过你别挂,我不是跟你要这个电话……”

  “我知道是你。电话是你的吗?钱包都他妈是偷的,电话肯定也不是好来的。”许虎揶揄道,“刚才爽不爽?那一榔头没削死你真算你走运。”

  “你在场是吧,我一想就是这样,其实……我不是说你,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应该拿的。”

  许虎既好气又好笑,他想不通这个人打电话过来是什么意思,兴师问罪吗?似乎又不像。想到刚才差一点被这王八蛋一枪打死,许虎的怒火再度燃烧。

  “别说没用的,我问你,你还牛逼吗?”

  “啊?”对方显得很茫然,“我没牛……我觉得我态度还可以呀?”

  是可以,这小子看起来已经被打服了,现在他要跟自己商量了,他的态度令许虎很受用。

  “朋友,”那人小心翼翼地说,“我打这个电话不是想跟你要回手机,手机你拿着用吧,咱交个朋友,我就想问下跟手机一起,你有没有看到张一百块钱?你别误会,我也不是跟你要那钱,钱你拿去喝茶,只是这钱上面我记了个手机号码,这个号是我一个朋友的,对我蛮重要,麻烦你帮我读一下好不好?”

  看来真是了,这地方人真不行。许虎暗暗发笑,他决定调戏一下这个傻子,反正一个人待着挺无聊。

  “很重要的号码吗?”他模仿起了小沈阳的腔调,“那我真得帮你找找,可是我放到哪里了呢?”

  对方没听出来他语气里的戏谑,一连说了好几个谢谢。

  “呀,我想起来啦,不在我这里了。”

  对方立刻紧张起来:“哪儿去了?”

  “刚才我去了趟你家,看到了你妈,我看他养了你这个龟儿子真不容易,就把钱塞到她屁眼里了,你回家让你妈给你念吧。”

  许虎狠狠按下挂机键,把手机往床上一丢,捶着床板大笑起来。

  10。许虎、张一、张二

  手机再次不屈不挠地响起。许虎看也不看就抓起来,他没有注意到屏幕上显示的已经是另一个号码。

  他噼里啪啦地骂过去:“别他妈再打了,你没听出来老子在调理你啊?你要的钱老子这里没有,不就有把破鸡巴枪嘛,有枪就牛逼啊,老子有榔头,再打当心老子敲死你。”

  他把手机甩到一边,心情彻底舒畅起来,羞辱了对方一顿,刚才的一枪之仇基本算是报了。

  客厅里响起了开门声,胡四娄闪身进来,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盯着许虎问:“你跟谁说话呢?”

  张二把手机从耳边慢慢拿下来,慢得就像连带着撕下了那只耳朵。

  他面颊上的肌肉像通电般抽搐着,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敢这样跟他说话,如果是面对面,他绝对会让他在一秒钟内变成一具尸体。

  刚刚,八点四十三分,他第二次拨通了雇主的手机,手机占线,对方开机了。他等了一会儿再拨过去,这次通了,结果对方嚣张的骂声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又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笨蛋,当然,对于这种情况他们早就准备了应对的方法,一周前对方去家乐福交定金那次,那个人虽然用口罩把那张脸捂得严严实实,但他忘了他那辆宝马车跟起来并不算什么难事。他们得到了他的住址,没别的意思,就是要防备今天这种事发生。

  “他说什么?”张一问。

  张二把手机丢进仪表盘旁的凹槽:“骂我,挑明那笔钱不给了。”

  张一忽然像猫头鹰那样笑起来,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

  笑过,他问弟弟:“那天你开车跟的,他住的小区叫什么庄来着?”

  11。杨雄、张君子、聂汶玲

  杨雄推开病房的门,床是空的,床尾堆着皱巴巴的灰色西装和黑色休闲裤,衣裤的口袋都被狼狈地翻了过来,像是死狗吐出了发白的舌头。

  他走到床头按下了呼叫电钮,好半天才过来一个像是实习生的小护士,把门开了一道缝,探进头问杨雄:“你是病人家属?交钱去三楼。”

  杨雄亮出警官证,指指张君子的病床:“公安局的,这床上的病人去哪儿了?”

  小护士左看右看,露出一副非主流的表情:“刚才好像还在的,他走不远,你自己去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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