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奇物语2-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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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放在哪儿了?还给我!”薇薇大喊道。
“为什么给你?”
“那是我的照片。”
“那是我的作品。”靳炜笑了。
“你的作品?你拿它干什么?出版?展览?还是上传到网上,满世界地造谣?”
听着薇薇无故的指控,靳炜觉得自己正在被诬蔑和贬低,怒火中烧,但还是压住了,用平静的语气说:“你既然那么喜欢选择,你选一个。”
薇薇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和面前的这个人清楚地对话,转身欲走,离开前,她对靳炜说:“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很可怜你,你以为你能操纵一切,其实你只是被自己的欲望牵着鼻子走,你才是那个玩偶,任人摆布。”
啪!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在安静得几乎听得到呼吸的房间里,短暂清晰,靳炜的手落下,薇薇一阵眩晕,重重地撞在墙上,过了一会儿,她才感觉到脸颊火辣的灼痛,靳炜抓起了她的头发,眼神变得凶狠,他用冰冷的几乎没有感情的语气对薇薇说:“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薇薇一边用手挡着脸,一边小声抽泣,不敢说话,她的头很痛,浑身都在颤抖,她从没见过靳炜这样,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未知带来的恐惧击垮了她的意志,让她几乎崩溃。
靳炜的手松开,薇薇胆怯地抬起头看他,靳炜笑着,仿佛刚才的事从未发生。
薇薇想跑,但又怕激怒他,只能靠着墙站着,靳炜走回沙发旁拿起另一只红酒杯,倒了一点儿递给她,关切地问:“疼吗?”
薇薇没说话。
“照片,我就先替你保管吧。”
薇薇抿掉一口红酒,稍微镇定了一些,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叹了口气说:“你留着那照片有什么用?”
靳炜疑惑地看着她,一脸不理解的表情:“你怎么了?我不是刚说过那是我的作品吗?”
薇薇无奈地把脸扭向一旁,酒刚送到嘴边,忽然腹部一阵剧痛,她尖叫着摔倒,若不是用手臂遮挡,酒杯的碎片就飞向了她的脸,她蜷缩在地上拼命地咳嗽,耳边传来靳炜歇斯底里的怒吼。
“你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
自己的身体一下一下地承受着踢打,靳炜的腿没有什么力量,但依然很疼,可怕的是,内心的绝望像乌云一样笼罩过来,在这个时刻,她甚至还想到了影展那天这个男人嘴角浮现的孩子般的笑容,薇薇奋力地站起来,一把推开他,哭着跑出了屋子。
薇薇不敢回头,一路跑上了大街,雨越下越大,她直到确定靳炜并没有追上来后才停下,刚才的事情让她惊魂未定,她拦下了一辆车,司机问她去哪儿,她只是说一直开。
行进了一段路程后司机的再次询问唤醒了她,她指明方向,转弯处猛然见到街口等她的男友,那个已经交往了六年每天都在准备求婚的笨蛋正撑着伞四下张望,她跑下车,撞了他一个人仰马翻,止不住的眼泪混杂着嘴角的鲜血一同被这雨水冲进了城市的下水道。
那一年,她二十八岁。
第三部分
警察的电话终于还是打来了。
在去的路上,薇薇心中黯然,她知道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挽回,对于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即使是想恨也找不到方向,她只能平静地接受,坐等被道德审判。
一名看起来比她还年轻的警察把她领进了一间放映室,随后拿出一张光盘问她是否知道这里面的内容。
“妈的!”薇薇愤怒地骂道,她万万没想到靳炜竟然还录了像。
“知道,还是不知道?”警察严肃地问道。
“我知道。”薇薇颓然低下头,想到自己的一切都被面前的人看光了,无比羞愧不安。
“知道那我们就不放了。”警察说,“为什么不早点儿反映?”
“我怎么反映?”薇薇怒目相对。
“你是怕影响他的声誉?”
薇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点点头,心想你们他妈的就不考虑我的声誉吗?
她又问:“这事不算犯法吧?”
“这种情况虽然很恶劣,但是在我们目前的法律中,还无法量刑,况且人都已经死了。”
“那会传播出去吗?”
“是肯定要交予媒体曝光的,毫无疑问。”警察说得斩钉截铁。
第二天的新闻,薇薇看到了关于这一次的事件,女主播一脸正经地报道前一段时间自杀身亡的着名摄影师靳炜,以及他留下的那张名为“给肮脏世界最后的礼物”的光盘。
最后的礼物?
以下内容可能会引起您的不适,请儿童不要观看。
薇薇心里想,不就是把关键部位打上马赛克的性爱录像吗?
画面中,靳炜刻着抬头纹的脸出现在眼前,随即倒退,一只猫凌厉的叫声传来。
直觉告诉薇薇一切和想的不同。
“这是我的猫,它叫雪球。”靳炜抓着雪球娇小的身体,面带笑容地介绍着,那笑容看得人很不舒服。
“雪球非常可爱,它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只,所以我今天决定给它拍一张照片,一张独一无二的照片。”
靳炜伸出一根手指,在头顶晃来晃去,一边思考一边说:“这是一个……嗯,飞翔,对,飞翔的照片,像天使一样。”
靳炜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注射器,雪球的脸正对着镜头,它惊恐的眼神和此刻的薇薇一样,雪球拼命地想跑,但靳炜死死地抓着它的两只前爪,把它抱在怀里,雪球就在他的怀里乱蹬。
“别,别乱动。”靳炜就像是在劝一个不想打针的孩子。
雪球一边蹬一边叫,声音凄惨听得人毛骨悚然,薇薇双手捂着脸,心跳加速,她简直不敢看下去,只坚持着没有离开。
靳炜最后把雪球按在桌子上,这才将它固定,他将针头精准地刺进了雪球的后背,拇指轻轻一推,雪球的挣扎就此结束了。
靳炜擦了擦汗,对着镜头笑着说:“开始总是最难的。”
紧接着,他又从另外的口袋中,掏出了透明的丝线,像魔术师一样将道具仔细地在镜头前展示一番,低下头用细针小心翼翼地穿入雪球的身体。一边做还一边牢骚自己年纪大了眼睛花,然后用纸巾轻轻地吸掉雪球伤口上冒起的血珠。
画面被电视台强制快进,停下时,雪球的四肢和脊背都已经穿好了丝线,靳炜把凳子摞在茶几上,站在上面,将丝线的另一端系在头顶的吊灯上,然后缓慢地下来。
就这个时间刚刚好。靳炜说:“太阳将落未落,这个颜色落在雪球的背上,多漂亮。”
靳炜后退了几步,端详着悬挂在空中四肢伸展的雪球,摇了摇头,又转身对着镜头说:“还有一个地方不对,最重要的一个地方。”
他走过去,手轻柔地在雪球的脸上划过,说道:“完美应该是这样的。”
本来惊恐的双眼现在紧闭着,一切看起来都安详宁静。
照片拍摄完毕,靳炜将雪球取下来,对着它说:“就永远跟我在一起吧。”
看着下面这个画面,薇薇终于控制不住叫了出来,手术刀在雪球的肚子上瞬间划过,猩红色飞溅向镜头,画面被再次强制快进,停下时,靳炜已坐在饭厅狼吞虎咽,桌上的食物打上了马赛克,靳炜回过头,含混不清地说:“味道,也就一般吧。”
录像终止,薇薇才感觉松了口气,她离开电视,身后的主持人还在揭露靳炜用同样的方法拍摄的其他照片。
薇薇打开阳台的窗户,把头伸出去,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但她只想在这样的状态中多停留一会儿,她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在等着她,那些照片去了哪里也已经不再关心,或许它们早已流落到别人手里迎接更多闪烁的目光,或许它们只是躺在靳炜家的某个角落在渐渐泛黄……
都不重要了。
楼下一只野猫跑过,她笑了笑,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对小野猫说:“看看你多幸运。”几秒钟后,她飞奔去厕所呕吐。
和所有的生命一样,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尾声
大滴的汗珠落在地上就蒸发了,膝盖已经跪得有点疼,但他还是想再休息一会儿,靳炜笑了笑,即使只有二十三岁,身体也快被透支到极限了吧。
他伸手去摸MP3上的暂停键,在这种天气下听摇滚乐是最愚蠢的选择,他最终还是没碰到那个按键。
与其说是自己渐渐地恢复了意识,倒不如说是被两个人争执的声音吵醒,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眼睛,肇事的车辆早就不见了踪影,他看见两个巨大的人影笼罩着他,其中一个惊叫道:“他醒了。”
靳炜努力地想把话语送出口,但却始终不能完成。
那人焦急地问他道:“你叫什么?住哪儿?”
靳炜拼尽了最后一点力气,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那人将耳朵贴近,他听到这样的声音:“救我。”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但救护车到这里还需要点时间,你能坚持住吗?你的腿能动吗?你的包里有止血的东西吗?”
靳炜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了,他就这样看着面前这个陌生但急迫的男孩,心中还是感激,他觉得自己可能会这样死掉,竟然无比坦然。
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忽然插嘴道:“让开一下。”
“什么?”
“你让开一下,我要拍几张照片。”
“什么时候了你还拍,不想想办法先救救他。”年轻的小伙子愤怒地看着他。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中年男人说,“在这样的荒芜地带横着一具尸体,简直是绝佳的构图。”
“尸体?你疯了,他还没死呢。”
“他已经快不行了。”
“救护车就快到了,我们得在救护车到之前先做一些急救措施。”
中年男人忽然发怒了,斥责他道:“所以我刚才告诉你先别打电话,如果这个时候救护车来了,现场就被毁掉了。”
“你要看着他死吗?”年轻人几乎要哭了。
中年男人根本没有关心他的情绪,反而焦急地说:“等不了了,你帮我把他的眼睛合上。”
“你说什么?”年轻人仿佛听错了他的话。
“烦死了!”中年人气急败坏地推开他,走过去蹲在靳炜身前,冷漠地说,“对不起了兄弟,配合一下。”
靳炜感觉到满是汗水的手心拂过他的脸,眼睛闭上,他其实还能睁开,但他并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深知自己的抵抗是无用的,靳炜感到自己如同人体模特,正在变成一幅罕见摄影作品的元素和内容。此刻比起对于死亡的恐惧,他更多的是内心的绝望、羞愧和耻辱。
“就这个瞬间,太棒了!”他听见自己这样被人称赞。
中年人把相机递给年轻人,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孩童般开心地说:“看看,快看看,完美就应该是这样的。”
回收人
文/余光
谢林一如往常地用戴着厚厚隔离手套的双手在废墟里翻找着。
其实他一开始分配的不是这里,但那片地方早就被几个新人小子合伙抢了去。
现在谢林也没想靠这工作发家,只求能捡一点废旧电池、能量板,靠着分配的饮食不致饿死。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