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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七根凶简-第63章

小说: 七根凶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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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红砂奇怪:“曹胖胖,你怎么啦?”

曹严华没听见她讲话,心里只是想着:多好啊。

从前,当贼的时候,吓的从解放碑跑路到云南来避风头的时候,和一万三吹嘘着自己也要开酒吧投资的时候,他从来没想到有这一天的。

这饭庄地方不大,跟大酒楼相比自然简陋,但是看一砖一瓦都亲切,这是自己的呢,不偷、不抢、也不来路不正。

他想着:我要好好干,一定要好好干。

一万三也没吭声,他一直擦窗户,面前的玻璃明净的像水晶,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耀得他眼花。

不真实的感觉,他一直以为,他是那个找不着家只能在外头奔走的人,原来有一天,也能有瓦遮头。

连木代都不说话,她坐在三角梯的顶上,仰头看天棚上糊的报纸,思绪却飘远了。

以后,有一天,哪怕红姨不要她了,她也能找到地方栖身吧,红姨有、张叔有、罗韧有,任它谁有,都抵不过她自己有。

气氛沉默地怪异,炎红砂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声问罗韧:“他们都怎么啦?”

罗韧正要说话,目光忽然被别的什么吸引了开去。

对面,连殊正站在奁艳的店门口,似乎在擦拭玻璃上的污渍。

罗韧皱起眉头:“你和曹胖胖去了奁艳没有?”

一说到这个,曹严华就来劲了。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当时的情景,他和炎红砂如何如何的配合默契,每当炎红砂拿起某个物件细看,他就要刻薄地“捧杀”一番,大意是:红砂妹妹,你家里这么有钱,这个太不上档次啦。

总之就是把店里的商品淋漓尽致地贬了一通,然后看到郑伯在这边店里,就赶紧过来帮忙了。

木代哧拉一声撕下顶棚的一张报纸,低着头连连用手扇面前的灰尘,然后慢条斯理:“我问问你们两个,从头到尾,人家理你们了吗?”

曹严华奇道:“这个重要吗?”

一万三叹气:“曹兄,你和富婆两个货,从头到尾,人家都没拿眼看你们,你们自己演的倒乐呵。”

炎红砂不说话,细想好像真是这样,她和曹严华一唱一和的,但是那个连殊,自始至终,根本没招呼过她们。

顿时觉得没劲了。

又很不服气看罗韧:“凭什么?她都不带眼看我们,就对你客气,难道……”

她半是恍然半是惊讶:“难道她想勾引你!”

木代低头看他,居高临下,阴测测的:“是吗?为什么对你区别对待,你就没什么话要交代?

所有人的目光,嗖的一下都聚到罗韧身上。

罗韧轻咳了一下,说:“这个怎么说呢?”

木代心里咯噔一声。

难不成,真有秘密?

他说:“你弯下点腰,我跟你交代。”

木代半信半疑弯腰,罗韧手指勾勾:“再弯,再弯。”

看弯的差不多了,罗韧过来,头一抬,就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木代的脸腾一下红了个通透。

静默了几秒钟之后,一万三和炎红砂几乎是同时说话。

一万三:“能注意点吗?”

炎红砂:“不带这样的!”

只有曹严华没吭声,师父在上,身为徒弟,他觉得不好说什么,但是三三兄和富婆妹妹,定然是说出了他的心声。

能注意点吗?不带这样的!我还单着呢。

晚上,在酒吧里摆桌吃饭,张叔对他们的饭庄也很感兴趣,以经营酒吧的经验,给了不少中肯的意见。

吃完饭,罗韧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听到炎红砂避在后头走道里打电话,声音有点气急败坏的:“爷爷,你不要总觉得人家都想贪你的宝,木代还救过我的命呢,人家不稀罕这个,再说了,告诉家里人去哪儿天经地义!”

罗韧笑着走开,他心里大致有数,跟他谈了之后,木代应该是跟炎红砂提了要求,红砂的表现挺暖人心的,相比之下,这个炎老头就有点小肚鸡肠了。

听说也是七十好几的人了,怎么把什么宝啊财的看的这么重要。

他跟木代道了别,和郑伯带了娉婷先回去。

晚一些的时候,收到木代的短信。

“不在云南省,在贵州,四寨,再具体炎老头就不肯说了。”

先说在云南,现在又改口说在贵州,怎么着,是看木代好哄么?

罗韧对这个炎老头,不悦更添一层。

他去到存放凶简的房间,打开电脑搜索四寨的位置,俄顷站起身,拿了根蓝色的摁钉走到墙挂的地图面前。

从地图上看,四寨的位置在贵州和广西的交界处,但炎老头既然肯说出“四寨”这个名字,就说明,最终的地点,必然不是四寨。

这个镇子,山地面积占全镇面积的80%。

罗韧沉吟着把摁钉摁了上去。

同一时间,木代也在看地图。

炎红砂和木代挤一个房间,洗漱了之后,躺在那张雕花大床上翻啊翻的,还好奇的看墙上木代用来练功的凹窝——试图自己也爬个墙,未果。

于是低头看床板上的话儿,手指点着那个“马上封侯”:“上次,你就是在这儿,看到那行仙人指路的吗?”

木代随口嗯了一声。

她找到了四寨所在的位置:“在贵州和广西的交界呢,听说贵州是地无三里平,路不好走,你爷爷那么大年纪了,经得住颠簸吗?”

炎红砂躺倒在床上,被子拉到胸口,声音里无限惆怅:“那也没办法啊,我爷爷跟叔叔,都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主,其实你不知道,我叔叔前前后后,倒腾过不少生意,都用家里那个宅子做抵,他又不是做生意的料,倒腾一笔亏一笔,以后要是债主上门,那个宅子十有八九要被收回去了……”

木代愣了一下,转头看炎红砂。

平日里,她都光鲜闹腾,现在忽然静下来,拧着眉头说些过活生计的话,叫人一时间适应不来。

还以为,她永远不会为钱发愁的。

炎红砂的声音越说越低:“爷爷眼睛就快看不见了。不懂看宝气,我也做不了这行的。这票之后,要正经想着做些什么了,我还要给爷爷养老呢……”

她嘴里含糊着嘟嚷,渐渐睡着了。

木代看了她一会,熄灯上床。

炎红砂睡里头,她睡着靠外,一时睡不着,像平时一样,伸手出去摩挲床围上的画儿。

马上封侯。

她顺着摩挲着那个形状,一忽儿摸小猴的脑袋,一忽儿拿指甲刮蹭小马的尾巴。

嘴里数着:一轮,两轮……

就像数羊,摸完一圈就是一轮,摸着摸着,就睡着了。

以前红姨还说她:“看看,这小马小猴,脑袋尾巴都被摸的锃亮,木代,你再多摸几下,漆都要叫你给摸掉了。”

那又怎样,雕刻的这么精致,还不就是让人赏玩的嘛。

三轮,四轮……

到第五轮的时候,心里忽然一个激灵。

黑暗中,她禁不住汗毛倒竖。

手指还停留在那个轮廓上,有些不受控地发颤。

这个形状,好像不是马上封侯。

亮光一闪,咔嚓,又是一声拍照轻响。

罗韧已经回房睡了,或许是体力劳动的关系,今儿个,大家睡的都比平时早。

不过,电脑是不锁屏的,相片自动传输和拼接的软件自行运行。

屏幕上自动跳出照片,七张,一字排开。

最后一张照片上,凤凰的脑袋,诡异地偏了个角度,而一直微阖的眼睛,也终于睁开了。

☆、第5章

炎红砂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觉床头灯一会儿开一会儿关。

她勉强睁开眼睛,看到木代半撑着身子正看着什么,手虚揿在开关上。

炎红砂打了个呵欠:“在看什么啊?”

木代关了灯,重新躺回床上,说:“没什么。”

炎红砂嘴里嘟嚷了句,翻了个身,不一会儿,鼻息又浅浅长长了。

木代睁着眼睛,再一次不确信似的伸手去摸。

这一次,没什么异样了。

可是刚刚摸的时候……

她努力回忆着那时候指间摩挲到的形状。

好像,是个小人形状。

第二天,天气不大好,蒙蒙的细雨,牛毛样,不打伞也不打紧。

炎红啥和木代商量,既然已经决定了去采宝,就尽早动身——时间掐的紧的话,回来还能赶上凤凰楼开业。

商量完了,给炎老头打了电话,炎老头说:“那你们今天就回来吧,我估摸着你们天黑能到,我这里收拾一下,明早就能出发了。”

还以为能在家里多待两天呢,电话一挂,忽然就时间紧迫了。

炎红砂赶紧满床收拾东西,木代去到楼下,给曹严华交代新的习武安排:每天除了负重跑之外,开始练习拉升韧带,另外,早晚一千个左右腿上踢、一千个左右手手刀。

她给曹严华示范上踢和手刀:“脚面绷起来,压脚尖,这个踢,其实是用脚背的力量击打,不是脚尖,脚尖那么脆弱,踢一下就废了。手刀是掌根边缘,肉最厚的地方,猛然这么一下……”

她一记手刀劈在曹严华脖颈处,曹严华险些被劈的灵魂出窍。

炎红砂正拎了自己和木代的行李袋下来,看到曹严华痛的脸纠成一团的模样,忍俊不禁。

一万三在边上斜眼看着。

炎红砂说:“一万三,你跟曹胖胖一起练呗,就能练不成高手,打个架逃个命强个身健个体还是没问题的。”

一万三翻了她一眼,嗤了一声说:“没兴趣。”

那副样子,炎红砂看了就来气。

她对着一万三撂狠话:“那要是将来,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我可不会去救你!”

一万三调动脸上的肌肉,给了她一个万分不屑和鄙视的表情,说:“哈。”

吃完饭,木代去向罗韧道别。

半路上遇到带着聘婷的郑伯,以往都是一万三抽早上时间去陪聘婷,这些天,郑伯要忙凤凰楼的事,习惯把聘婷往酒吧送。

问起罗韧,郑伯说:“没起呢。”

边说边把门钥匙给了木代。

罗韧的房门没锁,轻轻一拧就开了。

木代轻手轻脚的进去。

没有起身的房间,尚存夜和暖的气息,又有说不出的味道,暧昧的、男人的、想象不到的。

木代屏着呼吸走近。

很少有人能察觉她的近身,因为她轻功很好,但她觉得,罗韧一定能察觉出。

偏偏没有,他依然睡的沉,一只胳膊垫在脑后,侧着脸,阴影打在眼廓里,毯子盖的没型,屋里很暗,睡衣的领口掀着,隐隐露出颈下,看不大清,就是觉得……

嗯,性感,没错,男人的性感。

木代走过去,半跪在床边,向他耳边吹气。

罗韧动了一下,像是发觉了什么,过了会,偏头向这边,半惺忪地睁眼。

木代说:“罗小刀,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习武之人吗?人家进了屋了你不知道,到床边了你也不知道,我手里要是有把快刀,照着你的咽喉撸那么一下,你这辈子也就不用再醒了。”

罗韧看了她一会,换了个姿势,伸手去摁颈后,像是觉得酸痛:“我做美梦呢。”

木代站起来,问:“什么美梦?”

“你啊。”

他突然伸手一捞,换住她的腰往下一带,木代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跌伏到他怀里,他还是躺着,把毯子一抽一裹的,把她大半个都抱住了。

说:“嗯,这样舒服多了,我懒得起来抱你,怪累的。”

木代笑起来,这是得有多懒。

她撑着手臂想起来,罗韧搂了下她的腰,说:“躺会。”

木代说:“我压着你了。”

“你又不重。”

又说:“咦,外面下雨了吗?”

他是暖的,她却微凉,从外头进来,带濡湿的水气,头发拂在他脸侧,痒痒的,雨丝的味道。

木代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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