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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七根凶简-第11章

小说: 七根凶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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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今晚,木代真是被拿来当小工使了,原因是曹严华趴着吧台和一万三谈的热火朝天,霍子红还温温柔柔地说:“曹先生远来是客,我们忙就忙点,反正应付得来。”

不过也好,店里这么热闹,红姨她们都在她眼皮底下,不怕罗韧搞出什么阵仗来。

又一次撤了杯子到吧台,木代一边往洗水池里放,一边冷眼听一万三和曹严华对答。

一万三:“开酒吧赚钱,当然赚!先期投资吧,我觉得至少三五十万,装修很重要。”

曹严华:“是,我也这么想。钱不是问题,关键要做的有创意,要有吸引力,有话题。”

一万三:“我帮你想过了,曹兄,如果你开酒吧,门口地上一定要用黄金镶出一个‘斗’字来,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日进斗金!”

曹严华:“擦!这特么太有创意了,兄弟,你这智商,怎么着也得是广告公司创意总监啊……”

……

木代听的脸上的肌肉直抽抽,眼前这俩货,一个卖身为奴坑蒙拐骗,一个偷鸡摸狗流窜在外,两人兜里翻遍了估计都凑不足两千块,还日进斗金,还三五十万!

正忍无可忍,霍子红在后头推了她一把:“木代,靠窗那桌客人,都坐了有一会了,快过去给人点单。”

木代恨恨,回头再跟你俩算账。

她顺手从吧台拿了酒水单,小跑着过去:“你好,请问要点……”

她突然不说话了。

罗韧从她手里把酒水单接过去,低头翻了一页,又翻一页:“有什么推荐吗?”

问了两声都没回应,罗韧抬头看她。

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手里握了支点单的摁式圆珠笔,微卷的长发有一侧拂在耳后,露出细致但因情绪激动微微泛红的脖颈来。

“你们服务员,不应该把头发扎起来吗,要是挂到酒水了,不太卫生吧。”

“你来干什么?”

“这不是酒吧吗,喝酒啊。”

他一边说,一边看似随意地四下去看,末了,目光落在正和客人说话的霍子红身上。

木代也注意到了,她腾的移了下身子,挡住了罗韧的目光。

“有我在,你休想靠近我红姨。”

罗韧笑起来:“真的?”

木代正想说话,罗韧忽然伸手握住她胳膊,直接把她推开一些:“老板娘?”

霍子红闻声回头:“你是?”

她一边说一边过来:“有什么问题吗?”

罗韧站起身:“想认个老乡,挺巧的,我也是落马湖人。”

霍子红怔了一下:“这么巧,我离开落马湖很久了,是老乡的话,喝点什么吧,算我的。”

罗韧看着她,笑意更深:“离开再久都该记得的,当时,我们两家是邻居,如果我没记错,你住陈前巷12号。”

简直是胡扯,罗韧怎么又成了落马湖人了?天大地大,四处皆你家吗?

木代还没来及说话,罗韧向霍子红做了个请的手势:“换个地方聊聊?”

还换个地方?木代急了:“红姨!”

这一声似乎终于让罗韧记起她这个人来,他转头看木代:“还有,外人不方便在场吧。”

霍子红笑着拍拍木代的手臂:“木代,你在这待着好了。”

在这待着,是要她急死吗?木代心一横,也管不了罗韧正在看着,附到霍子红耳边:“红姨,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人啊。”

怕红姨不明白,她还试图用手指在霍子红背上写个“罗”字。

霍子红抱歉似的朝罗韧笑笑,又向木代说:“我们就去吧台后头,你在这里能看见的,再说了,一万三和曹先生也在那啊。”

这么多人,罗韧不会乱来的吧?

木代频频看向吧台后头,罗韧侧背对着,霍子红倒是面向她的,时不时温柔地朝她笑笑让她安心,而隔了几米的地方,一万三和曹严华俨然相见恨晚恨不得撮土为香结为兄弟了。

担心归担心,心里同时也好多疑问,这个罗韧,真是落马湖人?还是红姨过去的邻居?怎么什么事情都绕不开这个落马湖呢?

变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听到霍子红的尖叫声,木代浑身一颤,想也不想,手头两把吃甜点的钢叉向着罗韧脑后甩了过去,与此同时两步上桌,半空一个翻转,到吧台时一手摁住曹严华的脑袋,一个借力旋身向着罗韧直撞过去,罗韧一把搡开霍子红,避身躲开钢叉,却没能避开木代,被她撞的一个踉跄,好在下盘稳,借势急冲两步拉开后门,门开时忽然回头,向着怒火中烧的木代挑衅似的笑了一下。

霍子红被搡在地上,惊魂未定,但应该没有受伤,木代咬了咬牙,叫了声:“一万三,看好我红姨!”

一万三还没来得及应声,木代已经没影了。

酒吧里有刹那间的寂静,事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掏出手机想拍个“第一目击”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霍子红捂着脖颈低声咳嗽着,一万三从柜门钻出去,慌慌张张扶她:“老板娘,老板娘你没事吧?”

越来越多的人朝这里拥过来,只有曹严华还愣愣站在当地。

过了会,他伸手出去摸了摸自己的刚刚被狠狠摁过的脑袋,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擦,我要拜师。

☆、第①③章

罗韧明显事先看过地形,穿街过巷速度很快,古城依山而建,游客们大多惫懒,不愿爬高爬低,所以越往山上人流越少,到了晚上尤其明显,有些巷道老早关门闭户,只余一两盏灯笼为古城增光添彩。

不过这倒方便了木代了,人多的话施展功夫多少有些忌惮,没人就无所顾忌了,她一般都两步上房,踏着屋檐翻转过巷,居高临下,罗韧怎么都甩她不掉,有一两次,她突然从屋顶上翻下来,凌空就是一记手刀,逼的罗韧左支右绌。

不过,罗韧也看出木代的路数了,一般来说,男女习武各擅所长,很少有女人会去横练外家,举个简单的例子,胸口碎大石的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见过哪个女人跟自己的胸过不去了?

木代应该习的是轻身功夫,一来女孩儿体重轻,本身就有优势,二来在重庆时,她一招壁虎游墙已经显了端倪。

但是世上事从来不能完满,精力如果都用在轻身功夫上,拳脚对阵一定是她软肋。

罗韧打定主意,下一个巷口忽然转向发力,窜进了一片不算密的林子,紧跟过来的木代迟疑了一下,还是追了进来。

林子不比巷道,一是黑,视物不便,而是枝桠太多,上去了缠臂挂腿的很难施展,三是……

木代有些慌,罗韧进了林子就没影了,若非钻进了地下,就一定藏在哪棵树的后头。

她其实不擅长这种勾斗,她喜欢那种灯光雪亮划下场子来,不避人,不惧光。

身后好像有动静,木代浑身一颤迅速转身,那一头,树影异样的摇晃。

木代屏住呼吸往那边走,刚走了两步,有一只手忽然自后搭住了她的肩膀。

就是这时候了!

木代咬紧牙关,肩膀侧顶,抓住罗韧的手腕前拽,如果是普通人,会被她一个过顶摔掀翻,可惜罗韧下盘太稳,力气也大过她,木代拽到中途就知道不妙,念随心转,一脚蹬住边上的树干,借着罗韧的力身子倒转上扬,头下脚上,几乎扬起近两米高。

依着这个势头,再让她来个半空翻转,就直接上了树了,到时候哪里抓她去?罗韧出手如电,喝了句“下来”,两手抓住她两侧肩膀,往下狠狠一拖。

木代几乎是被掼到地上的,她轻身功夫也真是好,触地就起,刚站起身,罗韧的手再次搭到她肩上,木代心一横,右肘微曲,身体后撞,肘根狠狠撞在罗韧肋下。

这一下其实兵行险招,是她先撞进对方怀里,但是只要撞的狠,对方吃痛之下无力还手,马上就能扭转战局。

听到罗韧痛哼的声音,木代心下大喜,谁知下一刻,他突然伸手前搂,把她连胳膊带身体一起钳住,另一只手抬起,冰凉的刀刃已经压到她脖颈。

木代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忽然想到师父常说的一句话。

高手过招,生死一瞬。

师父说,高手对阵,打什么三天三夜拆个千八百招的都是狗屁,一个破绽,胜负就分了,严重的就要定生死。

时间其实很短,十秒?十五秒?回合只有两三个,已经一败涂地了。

刚刚打的激烈,现在却安静的可怕,鼻端传来树木特有的味道,但所有的感官神经都只关注颈间那一线凉。

罗韧问她:“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

不知道,不该追出来吧,事情发生的太快了,难道她就要死了吗?

木代心底忽然升起莫大惶恐。

刀子好像又压的紧了些,罗韧凑近她耳边,问:“有什么遗言没有?”

有什么遗言?木代的身子有轻微的颤抖,英雄好汉这个时候一般都是头一昂,说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或者咬牙切齿“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她好像都做不到。

早上她还做了面膜来着,片刻之前她还鄙视一万三和曹严华沆瀣一气,怎么现在就要死了呢。

她鼻子一酸,自己都没发觉,眼泪已经顺着脸庞流下来,滴到罗韧持刀的手上。

有好一会儿,罗韧没再出声,过了会,他很是无奈地说了句:“你怎么这么不经吓?”

木代真哭了。

反正也要死了,反正已经丢人了,还不让人哭吗?木代伸手去擦眼泪,自己都没注意到罗韧的钳制已经松很多了。

“木代,我现在让你走,但是你要听我三句话,回去好好想这三句。”

木代就听到“让你走”这三个字,僵了一瞬,然后使劲点头。

“第一,你亲眼看到我动霍子红了吗?

“第二,落马湖真的有霍子红这个人,住陈前巷12号,父母是卖菜的小贩,她家境不好,小学读到二年级就辍学跟父母出摊。回去观察你红姨,像吗?”

“第三……”

说到“第三”,他顿了一下:“我现在放你走,你不准回头,回头的话,别怪我改主意。”

说完,他在木代背上轻轻推了一下。

木代机械地往前走,深一脚浅一脚,脑子里嗡嗡的不置信,但真的没有再回头。

看着木代走远,罗韧捂住肋下蹲了下去。

木代精神恍惚地回到酒吧,里头已经清了场了,一万三他们正围着霍子红问长问短,木代径直走过去,叫了声:“红姨。”

霍子红脖颈上一圈浅浅的红印,应该是被罗韧给扼的,她抬头看到木代眼皮微肿,心里一惊,正要说什么,木代先开口:“我没抓到他。”

又说:“我先回房了。”

霍子红已经看到她一身的土,知道即便没抓到,也是着实打过一场的,自己不好跟过去,拿眼色直示意一万三,一万三赶紧小跑着赶上,曹严华待不住,也亦步亦趋地过去。

木代步子沉重的上楼,推开房门时,忽然悲从中来,腿上一软跪了下去,然后直接趴倒在地。

搁着平时,一万三怕不是以为她又在练什么“壁虎游地”的功夫,今次知道不同,赶紧过去:“小老板娘,小老板娘,地上脏。”

一边说一边束手无策,想扶又不敢,还是曹严华贴心,赶紧把她床上枕头拿过来:“来来,木代妹妹,咱垫着。”

木代抬了头,把枕头扒拉到脸底下垫着,哽咽着说了句:“我好差劲啊。”

一万三安慰她:“不就是被抓到嘛小老板娘,没抓到也不差劲啊。”

木代呻吟似的呜咽一声,脸埋在枕头里,声音含含糊糊的:“人家说要杀我,我吓哭了。”

曹严华很激动:“吓哭了很正常啊木代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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