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传-第4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二哥!你是公道人,可以评评这个理!那时大哥病倒在床,我花了些银子,又说我吃了他的本钱,我若不吃,早已饿死了,还能活到今日,二哥你说,乐子怎么错了。”
匡胤道:“三弟,你用钱财,倒算不了什么大错,但大哥在病中,你该用心侍候,才是为弟之道,不该听不进几句话,就抛下大哥,睹气出走,这岂不是你的不对吗?”
郑恩嚷道:“就算这是乐于不对,那么大哥有病,乐子去请医生,也曾剪药服侍,捧茶端汤,这些也不对吗?怎么好的不说,一见面尽是乐子的不是!想来他如今做了大官,用不着这患难朋友了。我一身都是错的人,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二哥你在此吧,乐于这就去了。”
郑恩说毕,气呼呼地就往外走。
柴荣赶忙上前一把拉住,说道:“三弟,你怎么还是这脾气,几句话听不进,就又这样睹气。今日咱们兄弟相逢,喜事一件,昔日往事,也是兄弟间之事,不是兄弟情份,还能说到这种坦率程度!常言:钱财如粪土,仁义值千金,难道竟为这些小事绝交不成。黄土坡前结义时,咱们有言:有官同坐,有马同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耿耿誓言,把咱们三人的心和命运都拴在一起了,怎能这样经不起颠簸!愚兄说几句,到此为止,若有改变初衷,皇天不佑,三弟切不可造次!”
郑恩看着柴荣说到这个份上,低下头去,说道:“大哥说得是,乐子不走了!”说着竟落下两行泪,向柴荣伏拜于地。
柴荣连忙把他扶起,连说:“以往旧事,永不再提!”
兄弟三人俱皆欢喜。柴荣命摆下宴席,三人开怀畅饮。匡胤这时才把自己和郑恩这二年的情况讲了一遍。又问,去年九月底,弟在襄阳,曾托京中一位旧友右守信,带一封信回京给大哥,寻访大哥消息,不知大哥是否收到过?”
柴荣摇头道:“没有!去年十一月,只因昏君刘承佑要我姑父性命,姑父被迫兴师入京辩白,一连一个多月,时局动荡,今年正月始安定下来,我奉命镇守澶州,二月又奉命出巡,恐怕那石兄弟一时找不到我。另外,还有一事,应告诉二位贤弟,就是我已被姑父认为义子,改称郭荣了。如果那位石兄弟打听姓柴的,如不遇姑父老部下,汉朝旧臣知道是我的人,恐怕也就不多了。”
三人正在说话间,旗牌官忽报:“韩通将军求见。“原来这韩通。见柴荣与匡胤、郑恩兄弟相认,自知无法报仇,赶回家去看视儿子,不过是些皮肉之伤,养息几天就可以好了,放下心来,却又盘算,这赵匡胤难道是自己的克星,为什么遇见他一次,就触一次霉头。如今正好借柴荣之面,打个圆场,免得以后彼此再见,不尴不尬。想毕,便来监军行辕禀见。这也是韩通聪明之处。
郑恩一听韩通来了,便说:“这驴毬入的,多次仗势欺从,乐子曾被他吊到树上喂狼。今日我还没教训着他,待我去把他打发了吧!”说着,站起来就要出去。
柴荣制止说:“他如今已是镇守一方的将军,对开国有功,甚受父王喜爱。而且在封丘战役中,也曾冒刀山剑林之危,救过愚兄,二位贤弟看兄薄面,以大局为重,不要再与他计较了,就化干戈为玉帛吧!”
二人见柴荣如此说,也便不再言语,郑恩也只好又坐下来。
柴荣分付传韩将军进府。不一时,韩通来到,柴荣立起相迎。赵匡胤、郑恩却端坐在那里不动。韩通见了,心中一阵冲动,又不敢发作,只好耐着性子,向柴荣先施一礼,说道;“韩通昏昧,不知赵公子是殿下故交,以往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他明着对柴荣这样说,暗地讲的是对赵匡胤道歉的话。可见韩通并不只是粗鲁猛将,这话说的十分得体,既表示了意思,也保全了面子。
柴荣哈哈一笑,说道:“韩将军不必过谦。这赵、郑二位,是我结义朋友,极讲义气的。今日同堂,明日同朝,我们都算一家人,过去的一切,就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今而始,一笔勾销。来,来,大家见个礼吧。”
韩通举目看时,见郑恩还瞪着两眼,气势汹汹,如果不和他见礼,他撒起野来,前功尽弃,局面难以收拾。只好忍气吞声,先向匡胤拱手为礼,说道:“赵公子,韩通过去多有冒犯,尚望海涵。”
赵匡胤何等聪明之人,他连忙起来还礼,说道:“韩将军,以往之事,大家都不要再提了;赵某得罪之处,也望见谅。”
韩通嘴里说着:“承教,承教!”又转身向郑恩道:“郑兄,小弟家教不严,多有得罪,还望宽容!”那韩通比郑恩大十余岁,却自称小弟,郑恩的怒气也消了许多,但他那里懂得那么多繁文褥节,坐也不离,礼也不施,只是说:“你只要改好,乐子今后再不打你我。”
韩通听了,满面通红,走过一边。柴荣见郑恩语言粗鲁,不懂礼仪,甚感没趣,忙从中周旋,曲为粉饰,请韩通坐下共饮。
韩通坐下,免不得又向柴荣、匡胤、郑恩一一敬酒,大家对喝了几杯之后,便无话可说了。
韩通见大家冷场,也便知趣地立起,对柴荣说:“殿下,今日是三六九大操的日子,末将还是去校场,不能久陪。”
说毕,就又向匡胤、郑恩拱了拱手,离席出来。柴荣却送至厅门,说道:“今日委屈你了,我这里多谢!”
韩通连称“不敢”,匆匆告辞而去。柴荣兄弟三人才又开怀畅饮,飞觥流爵,直到夜阑更深。
席间,柴荣问明匡胤、郑思所住旅店,已派侍从去将行李、马匹带回行辕,当晚,二人便往在此处。
一二日后,柴荣巡视穆陵关防务已毕,要返回澶州,匡胤、郑恩自然随行。韩通依例送至郊外,兄弟三人上马,在卫队护卫之下,向澶州而来。
到了澶州之后,进得帅府,柴荣先入内禀见了柴娘娘,和符小姐相见,说明了一切,然后才把匡胤、郑恩领入后堂,参见国母,并见了大嫂。
住下来以后,匡胤耐心教导郑恩礼仪,使郑恩嘴里“乐子、乐子”说得大大减少,也学会了拿拿捏捏,跟着匡胤朝拜。这柴娘娘见匡胤、郑恩都十分英武,义子有此等英雄辅佐,心中也自高兴,对二人赐赏有加。
一日,兄弟三人正在厅上闲话,门官进来禀报说:“东京来了几位官人,自称姓张、姓赵,与殿下是旧交。”
柴荣道:“必是张光翰、赵彦徽,快请他们进来”。
匡胤道:“这二人是小弟少年时好友,怎地大哥也认识他们?”
柴荣道:“汴京有名的公子、侠义男儿。愚兄前几月在京,因与贤弟结拜,曾私下到府上拜见伯父,恰遇此二人也去了,因而认识。”
正说着,门官已引张光翰等来到,三人一同降价而迎。那张光翰一见匡胤跟着柴荣出来,“啊呀”叫了一声,说:“来晚了,来晚了!”
大家一同进入大厅,互相见礼,柴荣见除了张光翰、赵颜徽二人外,还有二人,却不认识。
匡胤忙给他介绍道:“这位便是小弟向大哥提过的石守信兄弟,另外一个就是我的亲兄弟赵匡义。”
柴荣连忙让大家落座,便问张光翰道:“贤弟等远道来访,不知可有什么事?”
张光翰道:“请石兄弟讲吧!”
石守信立起,向柴荣又拱了下手,说道:“自去年秋末,小弟在襄阳遇见赵匡胤大哥,赵大哥托我带一封信回京,寻访柴大哥。小弟到京后,询问了多人,没有人知道。后来遇上鼎革,乱了一个多月。后来遇到张兄,才知道柴大哥已被任为节度使、驻守澶州,因此小弟便只身来澶州投书,却不料柴大哥已出巡军务,得二个月始回,小弟只好仍回汴京。最近估计柴大哥应请回来了,所以再次前来投书,张、赵二兄和匡义弟闻知,也想同来。所以便结伴而行,不料赵大哥倒先到了此地,小弟投书晚了,真正汗颜之极。不知赵大哥怎么倒先到了澶州?”
匡胤便说:“在商州遇到道人苗训,他指引我到穆陵关,才得与大哥相会。倒是难为石兄弟,往来奔波,实在辛苦。”
柴荣便问石守信,那书信何在?石守信连忙从怀内掏出呈下。
柴荣拆阅以后,见匡胤在信中流露出说不尽的思念情绪,不由心中大悦。扬着信说道:“这信情谊深厚,手足之情,流露满纸,真可感人肺腑,百读不厌。不是这封信来迟了,而是二弟感动上天,所以让他比信先到了。”说毕,把信珍藏入怀,哈哈大笑。大家听后也自欢喜不尽。
柴荣即命摆酒,与诸位接风。
席间,匡胤趁空问匡义家中情况,匡义告诉他:“父母安宁,嫂嫂贤淑,皇上大赦,二老已经放心,只是思念大哥之心日盛,因得知大哥有信给柴殿下,所以让小弟随石兄来,通个信息,以便寻找大哥。”
匡胤听了,才放下心来。又想柴荣不日将要进京,也便不急于派人回京报信了。
柴荣过去饱尝患难,如今当了皇帝义子,春风得意,郭威对他又极喜爱,视若亲生,想着将来江山,不免有自己之份,应当结交一批天下英雄,积存自己的实力,才能巩固自己的地位,干一番事业。当年的秦王李世民不就是拥有一大批心腹豪杰吗?想到这里,他环视大家一圈,见个个英雄出众,心中喜欢,便满斟了一杯酒,站起举杯道:“诸位请满饮此杯,郭荣有话相告。”
大家见了,一齐立起,各自举杯,一饮而尽。
柴荣说道:“如今国运鼎兴,世际昌明,各位贤弟俱胸怀文韬武略,壮志思飞,我辈当携手共进,一展经天纬地之才。过去虽曾联盟结义,但先后不一,齿序不明,愚兄想趁此次天假以聚会之机,重新结义,拜告天地,郊桃园之心,学管鲍之行,不问生死,共图患难。不知众位贤弟意下如何?”
众人听了,哪有不从之理,都一致表示赞同。柴荣当即吩咐侍从,备下香案,命典礼官朗读祭文,昭告天地,众兄弟俱各下拜,海誓山盟。拜毕,依年龄定了齿序:柴荣居长,赵匡胤第二,郑恩第三,石守信第四,张光翰第五,赵颜徽第六,赵匡义第七。
虽只有七人,但却是一次龙虎英雄的盛会。在南北分割,群雄裂疆,到处烽烟,枪林剑树之中,这七人中有三人后来当了皇帝,其他四人也都成为举世闻名的英雄战将。他们的聚义,不仅于个人,而且对整个中国的局势发展,都起着很重要的影响。这中间,年龄居长又有皇子身份的柴荣,自然地成为一个核心。
由于柴娘娘病体尚未完全康复,郭威也没有下旨宣柴荣进京,所以赵匡胤一行英雄,整日在澶州帅府闲住,谈文论武。
一日,早饭过后,赵匡胤忽然有个念头,向众位兄弟说:“诸位贤弟,咱们整日在府内,也觉得烦闷,趁今日天气晴朗,何不到黄河滩上打猎一番,一来散心,二来练习骑射,三来打些野味,回来做点新鲜菜肴下酒,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柴荣军务繁忙,常在在府,这里赵匡胤便是老大。况且这话又说到大家心窝里了,谁还能有不同意见。于是大家带了弓箭器械,领了十余个亲兵,一行人上马,径出北门,沿黄河北行,走了二十余里,已远离黄河渡口,这里人烟稀少,灌木杂草丛生,大家便在草滩上,纵马奔驰,寻找猎物。
由于天气炎热,野物大都躲入荫凉处或空洞里,所以,发现猎物甚少。大家正在焦急,忽听郑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