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花样]听说-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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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啊？！你怎么可以跟她这么近？！”
　　相对于平野的激动，迹部显得非常平静——甚至是过于平静了。即便在这个时候，他给人的感觉仍然是高高在上，像是站在神坛上的某个人物，没有外露的表情，也没有不成熟的心绪。
　　他只是说：“本大爷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只知道你现在的作为让人厌恶——还是你一开始就觉得本大爷是个很好利用的呆瓜，啊嗯？！”
　　平野说不出话来，瞪大了眼睛看看迹部，又看看一脸漠然的五月。
　　“没什么说的就别挡道，走开吧！”迹部接着说，“本大爷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如果不是现在有一只手被迫拉着迹部，她一定会忍不住现在就鼓掌表示对迹部的赞叹。
　　谁知到迹部在平野跑走之后瞥了她一眼，“还有你，”他顿了顿，“别以为有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就能摆脱那些人，如果做不到真正的强大，反击也罢沉默也罢，都是无用的。”
　　“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像你这样，迹部，”五月的神情多少有点无奈，“帝王只有一个，剩下的只能是臣民。”
　　“帝王只有一个……剩下的只能是臣民……”迹部若有所思地重复着她最后的句子，又露出复杂的神色，似乎有惊讶也有些不屑，“哼，你不是香椎家的独女么？难道准备带着这种思想一直走下去，无论是在冰帝，还是在立海？”
　　五月对他这种强势的反问句式已经习惯，“总之我不可能像你一样生活，也并不奢求像你一样的地位。”
　　“本大爷有点怀疑了……”
　　“什么？”
　　“……那份资料的真实性。”
　　“哈？”
　　“告诉你也没什么，本大爷前一段时间收到了刚才那个女人所说的那些事情……那些事情的详细资料。”
　　“哦……署名了么？”
　　“你说呢？”
　　“所以你现在开始怀疑了，为什么？”
　　“这需要原因么？如果一定要的话……那就是本大爷相信自己见到听到的，而不是干巴巴的汉字和假名。”
　　五月忍不住笑了，“你这人也真有意思……什么怀疑不怀疑的，”她一动手，却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对了！你身体没事吧？”
　　*
　　实际上当时她从教室里出来，准备下楼梯离开教学楼，却在楼梯口遇见了扶着栏杆的迹部景吾。
　　少年原本背对着她，大概是听到她的脚步声，所以转过了头。当时的表情很精彩——没有一贯的不可一世，而是皱着眉头似乎有点烦躁，脸色也不太好。看到了她，很快恢复了从容的模样，“是香椎啊。”
　　五月秉持着跟这等牛逼人物少打交道的原则，打算点点头就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地下去，结果走了两步都站到了台阶上，诡异的红旗下教育又发挥了作用，让她一咬牙回过身，“身体不舒服？要我帮忙么？”
　　即便对方似乎有点意外，也很快拒绝，“不需要。”
　　五月叹了一口气，走到他旁边，“我送你去保健室。”
　　“不用。”迹部仍旧拒绝。
　　五月难得坚持，扶过他的一只手，却发现对方似乎没什么力气，因为脱离栏杆而不自觉把重量向她转移。
　　“固执并不是什么好事。”她淡淡地说。
　　迹部本身也有点无奈，到了这种情况下，只能庆幸上课时间，周围并没有什么人。思考着自己这种糟糕的状况自然是能尽早结束就好，干脆改了口，“嗯。”
　　五月想了想，“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保健室在哪。”
　　*
　　结果两个人还没走，就遇到了追出来的平野光理，迹部在听到脚步声之后就站直了身体，却仍旧拉着五月的手，距离也有些近。
　　交谈了半天五月猛然想起少年似乎身体还很不舒服，一方面扶着他下楼梯，一方面心底又很佩服他方才的表现——如果是自己生病了，恐怕早就不行了。
　　——有钱有势人家的孩子果然很好很强大。
　　“你是哪里不舒服？”五月感觉他似乎越来越没力气，自己扶着一个大男生走得也歪歪扭扭。
　　迹部答非所问，“快到了。”
　　“感谢老天……呼……”五月说着，看了他一眼，却发现方才在光线阴暗的楼梯口没能注意，少年的脸上还很是红润。
　　难，难道是小说里经常出现的的那个……？
　　“你想什么呢……”迹部瞥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地说，“……昨天打球，着凉了，今天似乎是发烧。”
　　嘁——————！
　　五月撇嘴。

　　五月的手机从此华丽了

　　迹部的力气似乎在方才跟平野的对恃之中消耗了很多，于是五月扶着他感觉接近扶着一具靠在她身上的尸体——好吧，其实五月也觉得这个比喻并不恰当，因为如果是尸体的话，她一早撒手走人了……
　　少年流了不少汗，五月感觉周围空气越来越热的同时，根本不敢转头去看。毕竟身为一头老牛，面对着新鲜的嫩草，她压力也不小。
　　到达保健室的时候真是松了一口气，拉开门把迹部扶进去，往病床上一扔，无视男生随着倒下去动作的皱眉表情，转过身寻找老师。
　　结果空荡荡的除了他们还是他们。
　　五月叹了一口气，挽起袖子，从消毒柜里找了一块毛巾，打了水，又找了半天冰柜，取出冰块倒进水里，将毛巾浸湿回到迹部身边。
　　“把毛巾放到头上，自己放。”她递出毛巾，对方接过，她说：“老师不在，真奇怪……”
　　“哦。”迹部顶着毛巾没多说。
　　这种情况下，连离开都成了有些不近人情的决定。五月认命地坐在病床边，取出自己的手帕给他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随口说，“不过你会来保健室我还挺意外的。”
　　“……本大爷不是铁人，也会生病。”迹部直接闭目养神了。
　　“不是这个，”五月扯出一个笑容，“我是说，你没叫什么私人医生还真奇怪，我以为你会——”
　　迹部截断她的话，睁开眼睛，“不然你以为本大爷来保健室干什么？”
　　“哈？”
　　“本大爷来保健室就是来等私人医生的。”
　　“哈？……那……老师……”
　　“哦，应该是去接人了吧，估计很快就到。”
　　五月深刻沉默了。
　　良久之后她看着仍然闭着眼睛的迹部，问：“那其实就算我不扶你过来，你一个电话也能解决从楼梯到这里的事情？”
　　“当然，本大爷不会弄出不华丽的事情。”
　　“……你怎么不早说啊？！”
　　“是你主动的。”
　　“我！我——”她说不出来话了。
　　少年躺在床上，一脸理所当然。
　　这叫她情何以堪啊混蛋？！
　　这叫保健室老师情何以堪啊混蛋？！
　　——谁来给她两块砖一块砸迹部一块砸救他的人？
　　其实保健室老师不但并没有生气反倒很是开心——毕竟迹部大少爷一向热爱运动身体健康很少生病，她等待很久才能有一次和迹部少年“亲密接触”的机会：“香椎，你去换水，我来照顾他。”
　　这就是带回迹部私人医生的保健室老师对五月说的第一句话。
　　五月看着她男人似的身材和气魄，简单识破了她是女人这个事实。
　　不对。她端着水盆走了两步突然想到，或许是个男人也说不准。
　　“唉……烧得很厉害，少爷您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医生把体温计拿出来的时候愣了一下，接着露出无比无奈的神情，“以后请千万不要打球之后在球场多停留。”
　　“啊嗯。”迹部答应了一声。
　　对方似乎不太放心，摇了摇头，看见站在一边的五月，对着她感叹了一句：“迹部少爷有时候真是固执，对吧？”
　　“诶？”五月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对啊！”
　　“佐藤你话太多了！”他挂着十字路口顿了顿，“还有香椎你是故意的吧！”
　　迹部同学真相兼吐槽了。
　　从无人到有人，五月看着医生和保健室老师的忙碌，耸了耸肩，打算直接离开。
　　“香椎！”躺在床上的迹部突然开口，五月一顿，看见少年拿开额头上的毛巾，坐起来靠着后面的墙壁，“手机给我。”
　　“哈？”
　　“少罗嗦，把你手机拿给本大爷。”
　　即便生病，还是很有气势，五月想着对方有钱人根本不稀罕自己的破机子，于是很听话地交出手机。
　　迹部在上面输入了什么东西，“本大爷把电话存进去了，有什么问题打电话，啊嗯？”
　　五月一愣，“你脑袋烧坏了？”
　　迹部只是看着她，并没有说话，银灰色的瞳孔因为生病而略显迷蒙，五月还是败下阵来，“好吧，我知道了。”
　　“别多想，”迹部挥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本大爷只是讨厌欠别人人情。”
　　“哈……”五月笑起来，“那我应该把这个人情保留到五年十年后，到时候肯定会升值。”
　　“这个说法很‘香椎’。”迹部面无表情地说，神色复杂。
　　“……”她只是开玩笑啊喂。
　　她拉开保健室的门，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里面联系人界面里果然出现了新的号码，姓名非常规矩：迹部景吾。
　　很好，最起码他没有写什么“本大爷”。
　　——不过，他也不会吧。
　　并不是扶一次就成朋友什么了，况且她也要离开。
　　“诶？”她一抬头，却看见站在门口还有点喘气的忍足，一时间觉得尴尬无比。
　　忍足原本懒散的表情在看到她之后转变得有些焦急，“生病了？”
　　“啊，没有。”五月摇头，指了指里面，“在楼梯口遇见迹部君，看他似乎身体不舒服，就送他过来了。”
　　忍足的表情有点古怪。
　　“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五月扯着笑容说。
　　忍足注意到她手上的东西，“要离开了？”
　　五月沉默了一下，“嗯。”
　　“东京和神奈川……距离也不短。”
　　“嗯。”
　　“下次也不会在电影院碰见了吧。”
　　“……我想我会在家看电影。”
　　“哦，对——你……五月——你跟向日说了么？”
　　“我给他留了信，在鞋柜里。”
　　“那家伙会当成情书的。”
　　“没关系。”
　　“……其实我以为你会去英德。”
　　“……”
　　五月看了一眼保健室里面，因为隔着帘子，看不到里面的人。
　　“我不喜欢走回头路。”她简单地说。
　　忍足仿佛有些疲惫，推了一下眼镜，“你变了很多——自从生病之后。”
　　“是。”五月毫不避讳地迎上他的目光，直到现在，她才第一次看清楚忍足侑士的眼睛。
　　深蓝色的，沉沉仿佛大海的深处。
　　“这样啊。”对方的反应有些消极。
　　*
　　走出校门的五月对着阳光抬起方才握着迹部的手，面无表情地看了很久。
　　“果然是寂寞了，寂寞了。”她摇着头放下手。
　　无论是发热，不规则的心跳，还是窥视到帝王般少年那么常人一幕的微妙心情。
　　在她以后漫长的道路上都不算什么。
　　五月坐在电车上静静地想。
　　在下午放学之后，打完球和搭档一起走出网球场的向日情绪很低落，“五月今天就走了吧？”
　　“嗯。”他的搭档也很心不在焉的模样。
　　“……每次我想去见她你都会阻止我，她真的那么不想见到我么？”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