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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神婆,请升天-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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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久之,就被大家刻意遗忘在孟庄,连迁徙这么大的事都没人告知。硕大的一个村子,却只有孟家三人行。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在苏月白穿越的前一个星期,大唐国国君的亲信找到孟庄,下旨宣掌事神婆到皇宫里做驱鬼法事,为惨死的公主做慰灵仪式。当时,孟奶奶和孟老爹都没有多少巫力,而有巫力可以做法的神婆月儿又是一个傻妞。孟老爹实在不忍心放弃这个千年来翻身奴隶把歌唱的机会,只能以身犯险,对月儿用了剜心之术。
  好在苏月白来了。
  如今,发家致富的道路只有一条,就是进宫唬弄国君。若是这次的法事成功了,那孟家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苏月白剖析局势,分析案例,从解决温饱的问题出发,将事件的重点放在了学习跳大神上。买菜是小,挣钱是小,活命最大。只要不惹恼国君,吃饭的问题基本可以解决。
  她下定决心再度拍案而起,义正言辞道:“奶奶,听寒,请你们教我巫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为了你,我愿将蘑菇煮熟

  苏月白爱学,因为她是学霸。
  听寒将酸痛的胳膊慢慢垂下,脸上黑黑的一坨,阴影中早已没有了先前的热情,那条红烧鱼完完全全的在他的腹腔里消化殆尽,他仰着头,贪婪地望着太阳,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线,最后身体开始发光,化出猫形。
  院中的荆棘草硬邦邦地抖了抖,慢慢向两边散开,目送着听寒的离去。
  苏月白立在院中央,神色沧桑,她幽怨地望着听寒那光滑油亮的毛发,抱怨道:“你就这么小气?”
  听寒无言,只加快猫步,飞快地跃上房顶。
  “祝舞,还是让孟老爹来教你吧!”这是他逃跑时丢盔弃甲的言论。
  苏月白垂头,盯着自己的脚趾看了一会儿,只好作罢。她不过想要学学祝舞,可是,她的节奏感深深地伤害了听寒的自尊心。她扬起脸,太阳已经西斜,毫无进展的巫术伴着毫无进展的饭菜,她的心也开始展不开了。
  午饭太奢侈,浪费了仅有的食材。苏月白卸下充当水袖的白绢,狂奔到厨房,自柜子里取出一个竹篮,打算到外面挖点野菜。
  “奶奶,我出门溜达一圈。”苏月白扒在孟奶奶的门框上,笑眯眯地请示。
  孟奶奶自榻上起身,在枕下摸索,抽出一块黑色的丝巾在跟前晃晃,说道:“这是殒巾,出门时挡在面上可过滤阴气。”
  “哦!”苏月白走过去,将殒巾接住,上好的绸缎滑溜溜地软在手心里,竟有股丝丝缕缕的凉意。想不到,这个时空,还有如此高科技的防毒面具。她点点头,将殒巾系到发髻上,薄薄的面纱挡下鼻子和嘴唇,只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露在外头。
  月儿常年营养不良,身体偏瘦,该有肉肉的地方也是一片平坦,再加之她比苏月白年轻了十岁,在现代社会里只能算个孩子,所以在气势上略微有些小清新。但是,月儿的眼睛却是五官中最出彩的,不仅大而明亮,而且眼珠圆又圆,猛然一看,竟透着股活泼恣意。
  苏月白对自己的皮囊还算满意,也没打算引万千美男尽折腰,于是很是愉快地罩着纱巾出门了。
  孟庄十年前集体迁移,传说村子阴气太盛,活物寿命不长。当年的村长请孟家出面协调,却被拒之门外,以至于全村人对孟家都有了嫌隙。最后竟集体不告而别。
  苏月白来到大唐国不过一天一夜,对于往事不便评论。她阖上孟家的大门,立在石阶上远眺。
  孟庄不大,房子已经荒废,断壁残垣里杂草丛生,本以为这个世界空气质量很好,却不想出门一看,能见度只有二十来米,房子的轮廓都笼罩在烟雾之中,苍茫的一大片,远远望着竟有点像坟堆。迎面扑来凉湿的阴风,滑溜溜地直往脖颈里钻。苏月白紧紧手里的篮子,快步走下台阶。
  回身再望,孟家老宅的大门有些阴森。黑门金钉的大门上方,墨色牌匾被灰尘刷了一遍又一遍,几乎看不清字体,门廊上挂着蜘蛛网。一只勤劳的蜘蛛正在啃食白翅膀的幺蛾子。
  苏月白打扫了屋里,却把大门给忘记了。如今回头看看,竟生出光耀门楣的热烈情绪。她侧过身,自袖管处撕下一块布料,将门口残疾了的石狮子上落着的灰尘掸干净。孟家没钱,没办法修葺祖屋,门口的两尊守护石像也是缺胳膊短腿,可怜的很。
  她壮士扼腕般摸摸石狮子的脑袋,有感而发:“等我有钱了,就帮你们重塑金身。”
  狮子忽然咧嘴一笑,在苏月白的手掌里蹭了蹭。干燥粗糙的触感摩擦着苏月白的手心,竟有些火辣辣的疼。她吓得后退半步,眼睛都直了。
  石狮子收起与面相不符的笑容,自脑门处升起一缕白烟,袅袅地飞至苏月白跟前,落地为人。而且还不是一个人,足有三个。都是头发花白,胡子花白,衣服花白的老头。
  苏月白局促地站着,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
  其中一个袍袖上绣红梅的老者上前一步,凑到她面前,捋着胡须端详了一会儿,开口道:“你是月丫头?”
  苏月白点头,礼貌地躬身,问道:“您是?”
  “你的曾曾曾曾爷爷。”老者慈爱地眯起眼,将干枯的手抚上苏月白的肩膀。
  “那您身后的呢?”苏月白复问,探头瞅着另外两个老头。
  “你的曾曾曾爷爷和你的曾曾爷爷。”老者如绕口令一般介绍完,侧身回看了他们一眼,夸赞道:“月丫头长大了。”
  身后的老头齐齐点头,竖起大拇指,朴实又机械地附和:“是啊,长大了。”
  “那我的曾爷爷和爷爷呢?”苏月白没办法操心太远的亲属关系,若是就近两辈,倒是可以变成谈资,回去和孟奶奶说道说道。
  可惜,三位老人听到她的话,纷纷敛了笑容,脸色也一并黑了下去。
  苏月白不解,又不好直接问,只能绞着指头,玩弄手里的篮子。
  “那个……爷爷的爷爷们,我……还要去摘野菜……”
  “月丫头,你想升仙吗?回冥界做孟婆?”还是袖管绣着红梅的曾曾曾曾爷爷先开口,眼中的爱怜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苏月白摇摇头,又点点头,诧异道:“我可以吗?咱家不是和冥王有仇?”
  “那是千年以前的旧事,如今……物是人非啊!”曾曾曾曾爷爷叹息道。
  “若是我愿意,冥王会同意么?”苏月白很实际地问。
  她考虑过,与其对三千年的恩怨耿耿于怀,还不若放下屠刀见好就收。如果冥王觉得冥界不能一日无孟婆,她也可以考虑劝孟奶奶和孟老爹识时务,抛开执念,选择一条更加宽阔的康庄大道。
  曾曾曾曾爷爷抿嘴一笑,复覆手而来,拍着她的肩膀再赞:“月丫头比你那老顽固的奶奶倒是聪明多了。”
  “曾曾曾曾爷爷,您也看到了,我们过得很凄惨。”苏月白坦言,并将手里的竹篮拱了拱,补充道:“还要沦落到吃野菜的地步。”
  “那你回去与你那老顽固的奶奶商量商量,要她放下执念,与我们同去冥界领罪,可好?”曾曾曾曾爷爷点明出路,挥舞着干枯的大手,换来儿子和孙子,满面期待地钻进了石狮子里。
  苏月白一面点头答应,一面小小地担心。虽然她没有之前的记忆,但是总感觉如果与孟奶奶提及弃明投暗这件事,会被骂得很惨。所以,她只是把这件事放进了心里,并未打算在食不果腹的现在说出来。
  她挎着篮子疾走两步,拐进一处草丛,开始蹲在地上瞎扒拉。
  一人高的怪草随风摇曳,如一片不见尽头的汪洋,苏月白在草丛里浮浮沉沉,竟有所发现。
  这里虽然荒芜,但土地却是营养价值很高的黑土。草丛里也隐藏着大片大片的蕨菜和苦菜,甚至在树底下还有肥厚的蘑菇。只是,蘑菇的种类有点多,她对菌类研究得还少,只能凭经验认为越漂亮的蘑菇越危险,吃不得。所以,只挑了些黑乎乎或者白嫩嫩地挖了回去。
  装了满满一筐各色野菜后,苏月白心满意足地直起身,就要满载而归。但是,抬头之际,才恍然发现,孟家的大门已经消失在浓雾里。她原地愣神,悔恨着没有指南针这种东西。
  本着迷路的孩子应该原地等待的原则,她蹲坐在一棵老树下,望着渐渐沉的天色焦虑地等着听寒的到来。毕竟,孟家丢人之后,只有听寒会来寻她。而且,听寒是猫,嗅觉比较灵敏。
  她靠着树干,将竹篮里的蘑菇翻检了一遍,脑海中拼凑出今晚的菜色,不禁喜上眉梢,笑弯了唇角。
  “小丫头,你在乐什么?”树顶传来嬉笑,一抹红色随风而逝,不偏不倚地落在苏月白身侧。铺面而来的花香让她鼻头发痒,喷嚏不断。
  “你擦了什么香水?真难闻。”苏月白低头捂鼻,手脚并用地将对面还未看清脸面的人推了出去。
  那人踉跄一步,后背磕在树干上,抖落叶子两片。
  苏月白穿越之前身体不好,对香水过敏。她讨厌浓烈的香味,本能地做出排斥反应。可当她静下心来,意识到有人从天而降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走过来了。
  虽然她穿来不久,见过的活人只有孟奶奶和孟老爹,但是……还有一个人。是她不能忘,也不敢忘得。此人,正是那个要命的红衣公子。
  她扔下篮子退后一步,摆出自卫的姿势,将印着梳子的右手亮了出来,忧心忡忡地问:“大哥,我还没吃晚饭,能不能先填饱肚子再死?”
  “看在你如此有先见之明的份儿上……准了……”红衣公子唇角一勾,云里雾里地沁出一个摄人心魄的微笑,那妖孽般不忍直视的容颜,仿若月光下盛开的昙花,竟让人顿觉珍贵。
  苏月白虽然还不太会使用巫力,但骨子里却是个高手。她认为,对方没有杀气。如果真的要她的小命,也不至于有如此腻歪的开场。为了拖延时间,她战战兢兢地走回树下,将篮子拿过来,挑了一个还算诱人的蘑菇,问道:“大哥,你吃么?”
  红衣公子衣袖翩翩,黑色彼岸花在袖管上艳艳地开着。他伸过手,白玉般细嫩的指尖夹住蘑菇,眉头都没皱一下,就扔进了红润的嘴里。
  苏月白震惊了,扑过去揪住他的衣领,又捶又打地喊:“你傻啊,不能生吃!”
作者有话要说:  哇,好清爽,连个人都木有。

☆、第八章  鲜血染就的杀戮之夜

  
  烟雾缭绕的树林里,渐渐浮起炊烟,微弱的火光在树后跳跃,晕染了空中的阴气。
  苏月白在火堆上加了两根树枝,瞅着面前的蘑菇,突然就惆怅了。她慢慢转身,望住树下半倚的红衣公子,怯怯地问:“大爷,您有武器么?”
  红衣公子挑起眉毛,不解地睨了她一眼。
  “我想……穿着……烤……”
  苏月白低下头,觉得自己在胡说八道。人家虽然现在没杀气,不代表待会不会动手。两人虽然只见过两次,却早就是仇人氛围。她之所以还能活着,完全是因为对方手下留情。若是她再废话,有可能人家的武器穿透的就不是蘑菇,而是她了。
  “那算了!”苏月白扭头,专心地挑拣篮子里的蘑菇,将它们剥皮去根丢在火堆旁边熏着。反正,她是在拖延时间,能磨蹭就磨蹭。
  身后穿刺着灼热的视线,苏月白知道,红衣公子不耐烦了。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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